不可為

第2章 章

第 2 章

3.

小黑之前聽說最東方有一個古樹婆婆，可以滿足一切生物的願望。

他飛呀飛，飛呀飛，不知道飛了多久，不記得經歷了多少次日出與日落，終于在筋疲力盡之前找到了古樹婆婆。

古樹婆婆晃了晃葉子，問小黑的願望是什麽。

小黑揮舞着兩只前爪，說，希望大強能夠得償所願一生平安。

古樹婆婆的枝幹搖了搖，這個不行，你只能選擇一個願望。

小黑想了好久好久，再次揮舞起前爪，他說，希望大強平安順遂。

這次古樹婆婆沉默了一會兒，終于同意了，她提醒小黑下輩子就可以成為富貴人家的孩子，一生幸福。但是如果要實現願望，就要付出擁有的全部，包括靈魂。

小黑用力地點了點頭，他小小的腦子裏不願意去想來生那種虛無缥缈的東西。小黑只知道沒有大強自己可能早就死在了媽媽離開的那一天，可能根本體會不到被人關心是一種什麽樣的溫暖。

古樹婆婆嘆了口氣，她整個軀幹都抖動了一下，甩下一片葉子，她對小黑說，把這片葉子吃下去，你就會得償所願。

小黑聞言，立刻埋頭苦吃。

葉子一點也不好吃，辣辣的，苦苦的。小黑心裏想着，吃掉了最後一點葉子。

4.

小黑死了，吃掉葉子的他看起來像是一個褪了色的古舊标本，一碰即碎。

古樹婆婆招來一陣風，卷起了一點細碎的黑，在月色的襯托下，又好像折射出一點銀白。

在風來的時候，他随着風起舞，像是在告別什麽人，又像是在對這個世界獻上最後一舞。

當最後一粒微塵落地的時候，太陽從山峰交疊處擠出。

小黑死在了太陽升起的前夕。

5.

“篤、篤、”大強被敲門聲，揉了揉惺忪的眼，恍然間發現自己醉生夢死不知今夕何夕。

大強打開門，發現門外站着抱着貓的阿花，阿花笑盈盈地望向他，說自己回來了，會永遠和他在一起。

大強又恢複了從前的活力，每天辛勤勞動，很快變攢夠了錢，娶了阿花為妻。

冬去春來，大強收拾屋子的時候在角落發現了已經落滿灰塵的小黑的窩。

阿花好奇地湊過去，問大強這是什麽，大強愣了一下，回答說這是自己以前養過的一只屎殼郎。

阿花打趣他說別人都養貓貓狗狗，你怎麽養一只推糞球兒的屎殼郎？

大強撓了撓頭，當年借村長家的拖拉機用，回家的路上發現有一只屎殼郎似乎是在他開車路過時壓死的，正巧看到旁邊有一只小崽，就順便撿回家當寵物養了。

阿花問，那小屎殼郎去哪了？

大強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誰知道呢？可能是自己飛走了吧，反正它只是一只屎殼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