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34.
“主人!”
還穿着鬼姬衣裳做着花魁打扮的鬼切高高興興地撲到了源賴光的懷裏。
他情感的外露顯然讓一衆一直以為她是個高冷美人的旁觀者們有些驚訝。
老鸨亦是有幾分詫異,不過她很快地就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畢竟如今鬼姬被源賴光贖身接走,她興奮也是在所難免。
至于說未來鬼姬究竟會被領入家中成為什麽小妾,亦或是成為不能被外人知道的籠中鳥,還是色衰愛弛之後成為新鮮的犧牲品或是孤獨老去,都與她無關。
老鸨對此看得很開,而她也确實從中得到了相當的利益,并很滿意這個結果。
源賴光把他往懷裏帶帶,看起來是極為寵溺的樣子。
一行人坐上了汽車,老鸨做足了不舍又寬慰的樣子,随即才擺擺手道別。
汽車行駛過花街,夜晚初降,比起那些往裏走的人,他們這種往外離開的倒也算是特例了。
在路口的地方,汽車稍微堵了一堵,這裏還是舊時代的道路和建法,沒有按照需要進行擴張道路,所以到了人流量很大的時候,總會出現一些擁堵。
源賴光的耳邊是鬼切帶着點興奮的聲音,他正迫不及待地把那些繁重而累贅的發簪和裝飾從自己的身上取下來,源賴光也沒有阻止他。
作為花魁在樓中的日子絕對不算輕松,何況鬼切還是個假的,看起來沒有什麽危險,卻不知必須時時刻刻地打起精神,讓自己保持最好的狀态不露餡,他能堅持這麽久也确實不容易。
源賴光也就沒有阻攔他,任由他從箱子裏拿了鏡子來卸妝,甚至在那裏脫起了衣服。
汽車後排貼了特殊的窗紙,确保不會被人看見裏面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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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賴光則正坐在那裏思考着接下來的安排。
“那是……”
他倏然眯了眯眼。
與他們反向而過的,是一容貌相當绮麗的女子,黑色的和服上面繡着血色的花紋,漂亮的白皙肌膚,那若有若無的神秘和淡淡的優雅襯得上是相當驚人。
她戴着面紗,只是在經過源賴光這邊汽車的時候,倏然被風吹起,源賴光看到了她面紗下令人驚豔的容顏。
他卻并沒有感到驚喜或是愉快。
源賴光沒有被對方的美貌迷惑,相反,在看到她的瞬間,他的腦海裏就油然而生一種古怪的感覺。
不等他琢磨清楚這轉瞬而逝的錯覺,汽車再度向前行駛。
源賴光便沒有再把這一點小意外放在心上,如同幾日前遇到的那三個奇怪的人。
雖然有一些可疑之處,但如果他時時刻刻都把這種小事情留在心裏,那他可能立刻會被各種壓力和繁忙給撐到爆炸。
源賴光并不知道自己适才錯過了什麽,但即使知道也不會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本身。
不過,并沒有被他太放在心上的三個人卻還談論着他。
“問清楚了。”
執着酒壺的美男子走進花街的某一家隐蔽的只對妖怪開放的酒家裏,包廂裏正坐着一位悶頭喝酒的銀發男子。
先前他戴着帽子,如今帽子摘下,頭上的紅色的角也跟着露了出來,這是非人類身份的典型象征。
聽到美男子那麽說,他喝酒的動作頓了一下,看向對方,結果對方反而不說話了。
他有一點急,但又不好意思問,又只能悶頭喝酒。
“鬼切,酒啊,不是你這個喝法的。”那美男子笑道,随即拿過了桌上的酒。
“少來,酒吞童子。”被稱作為鬼切的妖怪把酒壺搶了回來。
“你猜我問到了什麽,他可是……從東京來的大人物啊……”
名為酒吞童子的妖怪不再賣關子,他的話成功地讓喝酒的妖怪鬼切停下了動作。
“具體的,你去問茨木童子。”
“他又化身女人了?”
“這是他一點愛好。”
妖怪酒吞對此接受良好,也完全不介意。
并沒有多長時間,他們口中的另一個傳說級別的大妖怪茨木童子和少年模樣的妖怪星熊童子一道走了進來。
星熊童子端了盆水果進來,似乎是西洋品種,幾乎一進門就開始吃個不停。
倒是女性模樣的妖怪茨木很快地就開口解釋了。
“他還是叫做源賴光,沒有打聽到他現在的真名。”她的聲音帶着幾分天然的嬌美,不過已經褪去了僞裝才有的那種女性的儀态,反而十分大刀闊斧地雙腿岔開着坐下。
“茨木。”妖怪酒吞不輕不重地喚了一聲,那女人撇撇嘴立刻回到了原本男性的模樣。
比起好好地坐正,他更願意回到原本的樣子。
“似乎是為了調查什麽東西來的,不過聽和他接觸過的貴族男人說,他們一行人可能很快就會離開,你猜猜看,随行的還有誰?”
“他們說,他看中了一個花魁,是他們其中有人買下送給他的……雛兒……”
妖怪茨木沒有錯過妖怪鬼切神色突然的僵硬和難看,他接着道。
“不過有意思的是,你知道那人叫什麽嗎?”
“什麽?”沒聽到回答,妖怪鬼切下意識地轉頭看去。
“鬼姬。”妖怪茨木笑了笑,“而且……是個男人呢。”
妖怪鬼切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神色再一次微妙地有了變化。
但很快他又強行地控制了自己的神态和動作,酒吞誤以為他手撐在腿上的動作是想要起身出門。
“你要去看他?”不知道他問的是那個源賴光,還是那個男扮女裝的僞裝鬼姬。
“我……”
妖怪有些煩躁,甚至覺得自己一身酒氣都顯得極為難聞,是——
毫無教養。
可惡!
“現在去也來不及了。”茨木童子十分坦然地繼續道,“就在剛才,那人已經被源賴光接走了,據說是風風光光地贖身離開了,原話是‘那位大人對那女人是相當寵愛呢’。”
茨木笑了一下,妖怪鬼切的臉色絕對稱不上好,但又似乎不完全是憤怒或是難堪。
這種微妙的情緒是他們很難理解的,也許只有他本人才知道,自己心中究竟是何滋味。
“我去那邊看看。”妖怪鬼切站起了身。
“二巷口第六間。”茨木平靜地把地址告訴了他。
“知道了。”妖怪鬼切的聲音從房間外傳來。
“他想确認什麽?”酒吞看向茨木,在和那個人有關的所有事情上,他們都看不懂鬼切。
“不知道。”茨木為酒吞倒了酒,“但我們會知道的。”
一點小設定,不會很過火
修羅場暫時不會出現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