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眼神
《潮流愛情》的主編朱曉曉簡直要笑不攏嘴了。
當初她啓用海岳與郎浩做書模，有部分原因是想賣給孫钿一個人情，豈料郎兄如此有情有義，在《極限對對碰》的片尾無償給雜志的新連載做了廣告，惹得當時正守在電視機前的朱曉曉一拍大腿，
“超值，這倆人請得真是太超值了！”
的确，海岳這個十八線過氣童星和郎浩這個初出茅廬的網紅新人，在這一期《極限對對碰》播出後獲得了不少關注度。起初不少觀衆是沖着‘長殘二人組’去看的節目，卻怎麽也看不懂海岳和杜子俊在車上的那段尬聊，尤其是海岳以減肥為由婉拒杜子俊的甜品店邀約時，不少網友已然在節目的微博上實時留言了，
“這兩人看起來也不親熱呀，前陣子的緋聞果然是誤會，哦不，是一場炒作吧！”
可那之後，海岳和杜子俊在窄巷裏的那段‘深情摔倒’，又讓不少看客大呼‘這是在發糖的節奏嗎，難道之前的疏離感都是僞裝的？’
可這些沖着‘奸，情’去看節目的觀衆們，卻又紛紛在最後的晚宴環節炸開了鍋。網紅帥哥的‘小學同學’宣言，讓敏感的吃瓜群衆們驀地嗅出一股暧昧的氣息。一時之間，網上的讨論帖層出不窮，鍵盤福爾摩斯們根據節目中那幾個人的表現，列舉出了多種可能性。
有人說：海岳和杜子俊顯然是在裝不熟啊，雖然聊天尴尬，但情急之下杜子俊一把抱住海岳，這不就是關鍵時刻見真情嗎？
也有人說：就算只是普通朋友，男士護着即将摔倒的女士也很正常啊？看他們倆在節目裏的互動生疏，感覺之前的緋聞不是真的呢。
更有人如是說道：我是沖着網紅帥哥郎浩去看的，總覺得郎浩雖然和徐南風是一組，但總覺得他全程更在意海岳喲。挑戰報啤酒名那段，明顯他很了解海岳啊！晚宴那段‘小學同學’宣言簡直讓人浮想聯翩啊，海岳不也說了嗎，第一次喝酒就是為他踐行，這兩人一看就有故事啊！
這種說法得到了不少網友的認可，他們七嘴八舌地深入讨論：估計海岳和杜子俊的緋聞是經紀公司炒作的吧，莫非她真實的男朋友是郎浩？
又有人反駁道：不可能啊，郎浩在節目裏說有個女孩兒和他喝啤酒看星星聊未來，而海岳滴酒不沾，顯然說的不是她。如果海岳和郎浩真的是情侶，郎浩還會在節目裏表白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嗎？所以他們不過恰好是小學同學而已，吃瓜群衆們想多咯!
于是衆人紛紛敗下陣來：太複雜啦，不行，我得多看一遍節目找找線索去。
…………………………
關于他們三人的關系在網上傳得沸沸揚揚，着實有點兒出乎海岳的意料。
雖然在晚宴環節，海岳也對郎浩的語出驚人而感到意外，不過事後她也在微信上問過郎浩，郎浩只簡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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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在那次上節目之前，倩姐交代過我，說可以自己制造一些‘爆點’，增加話題度。”
海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想來那段‘曾經有個女孩和他喝啤酒看星星聊人生’的爆料，也是得益于倩姐的囑咐吧！可郎浩随即就酸溜溜地回複說，
“關于制造‘爆點’這事兒，杜子俊不也這麽做嗎？我看了播出的節目，杜子俊在去老城區的路上，還邀你約會呢。”
海岳也不惱，回複的語音裏帶了幾分笑意，“嘿嘿，你現在知道小藝人們都是怎麽博話題的了吧。”她還想和郎浩這位後輩談談十八線小明星的生存之道呢，卻瞧見倩姐發來了一段語音。
海岳畢恭畢敬地連忙點開聽了，倩姐的聲音倒是極為雀躍，
“海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上期節目播出後，有幾份工作找上門來，我幫你選了選，初步決定接下一份網絡劇的活兒，女二的戲份，絕對不是打醬油的。”
海岳一聽，大喜過望，忙不疊地和倩姐說了好多聲謝謝。要知道以海岳的段位，要上電影電視基本是希望渺茫，網絡劇剛開始風靡時，她也和公司的一些女孩兒們一起頻頻跑過試鏡，但基本都铩羽而歸。
你以為上不了大熒幕，網絡劇的要求就會放低了嗎？
以海岳實戰經驗而言，大熒幕尚還考慮你的演技，而越是草臺班子的網絡劇，對女演員顏值和身材的要求就更高！沒了發型和修片就成了大餅臉的海岳怎麽拼得過那些小臉精致的美少女們？又或者是那些賣肉賣到女演員們從頭到尾穿着比基尼還要一路玩命奔跑的戲碼，導演肯讓她演，她還豁不出去呢。于是漸漸地，她也就淡下了去試鏡的心思了。
想到這裏，海岳忽而警惕地問羅倩，“嗯倩姐，這次是什麽劇組，要我演的是什麽角色呀？”
羅倩還不了解她嗎，當下就笑話她道，“我知道你不肯演那些暴露的角色，哎喲論古板老土，我手下的女孩兒就數你第一。穿着比基尼奔跑怎麽了？湯唯還演過《色，戒》呢，所以活該你紅不了。”但一通數落後，她也寬言道，
“你就放心吧，這次找上門來的劇組是《四生四世，百裏蓮花》。”
“這……”海岳一怔。
“我知道這片名有點兒山寨，網絡劇嗎，總得有點噱頭。不過劇情我看了，還是挺實在的。至于你的角色嗎……”羅倩說着說着，居然自顧自地笑了出來，笑得海岳一陣心裏沒底，她才繼續道，
“你的角色是女二號——一個修煉千年的白饅頭精。”
“白白白白饅頭精？”海岳幾乎要尖叫了，“白饅頭也能成精？”
“網絡劇嗎，本就不拘一格的！”羅倩笑得聲音都變了，“人家選角導演親自上門找我，很有誠意地邀請你來演的，說你……說你的形象最合适。”
海岳簡直要吐血了，她的形象最合适演白饅頭精？她不禁氣惱地看了一眼挂在客廳裏的鏡子，随即不得不哀嘆着承認：好吧，還真是無可反駁呢。起碼人家還算認可她長得白吧……
“好啦好啦，別管人家是怎麽看上你的了，這個角色的戲份還挺重要的，跟了女主角四生四世，幫助她成就了跨世姻緣呢。總之，我拍板幫你定下了，人家說了，不用試鏡也行，直接簽約就好。”
“好吧……”海岳勉強笑了笑，“承蒙劇組厚愛，我會努力演好的。”
她回複完，正想一把丢開手機，卻見羅倩又發來一句，
“啊對了，劇組也問了郎浩，想讓郎浩去試鏡看看，說有個角色很适合他。”
“哦？”海岳驀地來了興致，追問道，“是什麽角色很适合郎浩啊？”
“玉面書生。”
“哦……”海岳只覺得胸悶氣短：她是白饅頭精，郎浩就是玉面書生？這可真是個殘酷的世界……
和羅倩聊了幾句，郎浩那邊就不甘心地又發了微信過來，
“話說，你不會真的打算和杜子俊去吃甜品吧。”
海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和羅倩聊着聊着，把郎浩忘在一邊了。于是就笑笑回複道，
“我才沒空呢，接下來我們倆都要忙起來啦，玉面書生郎浩兄！”
…………………………
于是得益于網上的熱議，海岳最近的狀态可謂是空前的充實。以前有工作她總是随叫随到，現在卻要細心地排一排日程了！
“在進劇組前，還有一次雜志社的拍攝工作，然後會和《四生四世》劇組一起在xx影視基地待兩周。所以在這兩個星期裏……”海岳說着說着，雙手合十地拜托同學方思琪道，“這兩周裏的課，麻煩你能幫我簽到就簽到！”
大四的課本就不多，老師們也體諒不少同學實習緊張，通常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了。于是方思琪爽快答應了，又興奮地問海岳，
“還是第一次聽你要跟劇組出去拍戲，而且最近刷刷微博就能看見關于你的讨論。幫你簽到沒問題，可是你得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是和杜子俊好了呢，還是和郎浩呀？”
“我老實告訴你，我和他們兩個都只是普通朋友。”海岳坦言。
“喂，不說實話我可不幫你簽到啊。”方思琪佯裝生氣。
海岳就苦笑，“我說的是真的，不然你覺得呢？”
“和郎浩呗？”
“為什麽！”海岳愕然，又解釋道，“你不懂，在節目中說一些似有若無的話，只是為達綜藝效果的一種手段罷了。”
“可我仔細地看過兩遍那期節目，不僅是郎浩的‘小學同學宣言’，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神！”方思琪篤定地瞪大了眼睛，“雖然他和徐南風是一組，但只要遇到你的和杜子俊，他的眼神總是跟着你跑。”
“咦……”有嗎？海岳一怔，其實她因為不好意思，沒怎麽仔細看過那期節目。
“有啊，不單是我，不少網友也這麽認為。”方思琪嘻嘻一笑，“簽到就交給我吧，你安心拍戲去。至于那期節目，你有空再看一遍，自然就明白我什麽意思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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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隔天就是雜志社的拍攝工作，所以這天晚上的海岳本打算早些睡覺養養精神的。可躺在床上全無睡意的她，不知怎麽的，滿腦袋都是方思琪的那些話。
網上的八卦，她看了一些，也告訴自己不要放在心上。可今天方思琪說得甚是認真，沒有半分調侃的意思。她翻來覆去，終究忍不住擰開了床頭燈，随即抱過平板電腦，在網上搜到那期節目。
這次她看得認真了，尤其是有郎浩的部分，随即在靜谧的深夜裏越看就越是心跳如鼓。也不知是今晚月色太美，還是窗外隐隐的蟲鳴聲勾魂攝魄，她總覺得——
總覺得方思琪說的好像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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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休息存稿，以後更新固定晚上九點多吧。
周四繼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