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
聞揚都沒回頭看來人,“那就趕出去,老鼠而已。”
“說誰老鼠呢,你算什麽東西,沒人要的玩意罷了,”江州遠徑直走到最裏面坐下,“怎麽請了幾個不相關的人來?”
時初陽左手按住聞揚右手壓着喬子安,生怕這倆人出去把人打了,回頭他還要進局子撈人。
“淡定,冷靜,讓他蹦噠幾秒鐘,”時初陽低聲說道,“沒看大家都在看戲。”
他來的晚沒聽到聞揚的介紹,又向來嚣張慣了,這會兒時初陽看對黨蹦噠,突然間懂了扮豬吃虎的樂趣。
“那我走?”時初陽說道:“反正人也見到了,學長有空再聊。”
說着他還真起身一副準備随時離開的樣子。
他一動童彤和喬子安甚至連帶着聞揚也跟着動,在場的都是人精,有人趕緊出聲制止。
“大家都是同學又喜歡二次元,初陽你也少說幾句,州元快坐下,許久未見別因為這點小事影響感情。”
“就是,初陽快坐下,州元少說幾句,剛見面這是鬧什麽,”盧仁甲也跟着開口,他拉了一把江州元讓他坐下,同時給了時初陽一個眼神。
時初陽這才悠悠然坐下:“學長,看你的面子。”
喬子安:“某些人臉真大,還說別人沒人要呢,誰不要誰真不好說。”
江州元屁股剛挨到椅子,他随手拎起手邊的盤子就要扔過來,幸好被人給攔了。
“一個打工的有什麽好顯擺的,也就配給人當狗腿子,你主人到現在還沒工作呢,指不定哪天連剩飯都沒了,我看你吃什麽。”
一句話得罪在場所有人,除了聞揚外,誰不是打工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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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員開始上菜了,螃蟹最先被上來,聞揚率先拿了一個放在時初陽的盤子裏,“初陽你先吃,別理狗吠,不需要工作你只需要在家就行,有時間可以多畫畫。”
時初陽假裝沒聽出來這暗戳戳的催更,招呼喬子安吃東西,“放心,咱倆吃不上剩飯。”
喬子安滿臉的誇張:“我懂,感謝時哥給我當添狗的機會。”
這幾個人安然吃飯不受打擾,倒是江州元罵了個寂寞,一頓飯什麽也沒吃,連帶着周圍人也沒咋搭理。
除了他們幾個人,剩下的人聊的還挺開心,童彤跟一個相熟的姐妹在拼酒,而盧仁甲一直被人拉着聊天,他家裏小有資本,自身發展的也不錯,要不然也不會這麽多人給他面子。
“我還是比較好奇,你怎麽會來這裏?你跟盧學長居然認識,”時初陽掰着螃蟹,打開後滿滿的蟹黃膏,他順勢遞給喬子安,自己重新拿了一個。
“畢業典禮時認識的,他加了我好友,”聞揚把玩着杯子,說話時眼角上挑:“大膽猜,我為了你來的,太太你不上微博不加更,粉絲等的太捉急了。”
“別,別這麽叫我換個稱呼,”時初陽咳嗽了幾聲,眸子突然泛起一圈霧氣,漂亮的耳根也跟着變紅,看着就讓人想欺負。
聞揚眼珠一轉:“家裏吃醋了?被懲罰了?我記得你發過微博,看你這個表情,想必懲罰的過程很有趣。”
喬子安啊了一聲,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大鵝:“什麽玩意,那個聞意你倆真的那啥了?”
那個荒唐的下午,時初陽雙手被綁,起先是被迫的後面沉浸其中,而那個惡劣的男人,總是在關鍵時刻算賬。
‘太太’這個稱呼再次被翻出來,時初陽都沒跟對方算身份的賬,倒是被逼着喊了很多聲老公。
而那個男人每動一次就喊他一聲:太太。
低沉沙啞的嗓音就像是陳釀,侵蝕他的耳膜。
“誰?”聞揚驟然聽到熟悉的名字,一不留神把杯子扔地上了。
玻璃碎裂的動靜引來圍觀,他沒在意只是看着時初陽,後者遞給他紙巾,讓他擦掉手上的水漬。
“手有沒有受傷?”時初陽滿臉關心,見人沒事重新找服務員要了個杯子:“小心點,別紮到手先等人收拾。”
時初陽摸了摸鎖骨,這幾天聞揚每天都讓人送外賣來,他自己倒是再也沒出現過。
兩個人的關系就像是線團,時初陽突然站起來說了一句:“我去衛生間。”
他沒去包廂內的衛生間,而是沿着奢華的走廊一路走到盡頭,拐了進去。
水流沿着指尖一路向下,暖色的燈光下,他的手指被襯的愈發修長。
“浪費水可不是一種好行為,”盧仁甲從身後走過來,手還沒碰到時初陽的手腕,就被他躲開了。
感應式的水龍頭,手挪開後很快就停止了流水。
“學長,打算一直待在國內嗎?”時初陽靠在洗手臺前,随意的問道:“聽說你現在可是華爾街有名的金融分析師,恭喜啊。”
盧仁甲苦笑一聲:“行了,就別打趣我了,什麽分析師還不是一個打工人。”
“你怎麽會認識聞揚?這個大少爺的脾氣可不算多好,我看他對你的态度……”盧仁甲停頓了一下,“你們倆該不會有什麽吧?”
說完他一直觀察時初陽的臉色:“初陽,咱們就是一個普通人。”
“我知道,”時初陽表情淡淡的:“學長,我跟他就是朋友,你想什麽呢,再說了人家少爺什麽樣的沒見過,怎麽可能看上我。”
盧仁甲點點頭:“也是,是我想多了,我這不是看他那黏糊的樣,忍不住想多了。”
就算不是SK正兒八經的掌權人,那也是豪門少爺,是他們這種人不能比的,結果在時初陽面前戰戰兢兢像是個迷弟,這怎麽想都有問題。
“回去吧,”時初陽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擡步準備往包廂走。
剛出走廊他就愣住了,有一行人正在從另外一邊過來,為首的人身形出衆一身貴氣,哪怕在這種充滿奢華感的酒店,依舊獨樹一幟,很難讓人忽略。
身邊的人圍着他正在說什麽,他表情淡漠只是不時的點點頭算是回應。
時初陽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搭,黑褲子白上衣腳下一雙聯名款的運動鞋,他就像是剛出校園的學生,跟對方格格不入。
“那好像是SK的人?旁邊那個李總來咱們學校發表過演講,能讓他都恭敬的人,得是SK的董事長了吧。”
盧仁甲發出一聲驚呼,甚至下意識的擡腿想要過去。
時初陽身體挪了挪,剛好站在盧仁甲的後面:“學長?”
“我突然肚子疼,你先回去吧,我再去一次廁所,”時初陽捂着肚子說道。
盧仁甲的注意力都在那行人身上,也就沒太關注他拙劣的演技,頭都沒回揮揮手讓他趕緊去。
時初陽迅速拐進了衛生間,幾乎是他剛轉身,那邊聞意就擡頭看了過來,他停的位置,剛好是210,就在208的隔壁。
“對面這是在聚會?”李總呵斥了助理幾句:“怎麽辦事的,挑了個這種地方。”
他小心觀察着聞意的臉色,滿臉的谄媚:“聞總,要不然咱們去樓上?樓上還有房間,環境更安靜。”
聞意瞥了眼對面未關好的包廂門,随後淡淡的開口:“不用,就這間吧。”
說完他率先進了210,他沒坐主座,而是挑了一個正對着門口的位置,其他人拿不住他的意思,也沒人敢多問,只能戰戰兢兢的坐下。
“先來一盤螃蟹吧,聽說是特色剛好聞總喜歡,”秦時沒看菜單,先點了一盤,他看了眼準備關門的服務員,笑眯眯的開口:“門不用關嚴,反正有簾子也看不到什麽,開着吧透氣。”
說完,秦時看到自家老板的小拇指動了,他松了口氣,就知道這馬屁沒拍錯。
“好的,”服務員貼心的把門半開,保證不影響客人隐私,也不影響他們透氣。
“那咱們今天直接吃螃蟹宴吧,聞總您看怎麽樣?”李總說完見聞意點了點頭,趕緊招呼人上螃蟹,之前點的都不要了。
門開着,走廊的動靜免不了傳進來,對面的人可能喝多了,說話聲音特別大,甚至還有人嚎叫,幾個高管互相看了一眼後,誰也沒敢開口。
“一事無成,勞資就是看不上你,憑什麽天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你除了有套房子能啃老還能幹什麽?天天搞的跟清純小白蓮一樣,背地裏還不知道有沒有給人睡過。”
“一個在家啃老的能有什麽前途。”
“誰說不是呢,挺好的天賦可惜了,不出去工作,子安你要不然勸勸初陽,雖然州元說話不好聽,可他說的也是實話,人啊,不能一直在家待着。”
時初陽站在包廂門口,推門的動作一頓,盧仁甲讪笑兩聲,剛準備進去被他拉住了。
裏面的聲音還在繼續,喬子安跟對方幹起來了。
“切,別整這麽虛僞的,我就不信你們有條件啃老會不啃,說的挺高大上努力工作實現人生價值,還不是沒錢想躺也沒辦法躺。”
“還有你,姓江的,你就算是說出花來,我時哥也看不上你,當時怎麽說的,朋友圈發消息說我時哥纏着你,我呸,一個被介紹的相親對象而已,還真把自己當香饽饽了,怎麽着見我時哥沒有痛哭流涕你覺得不舒服,覺得不自在開始給自己找存在感。”
“我呸,什麽東西。”
喬子安剛說完,童彤也跟着罵,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在裏面眼看着有要幹起來的架勢,噼裏啪啦摔東西的聲音傳出來,還伴随着周圍人的勸架聲。
畢竟是自己組的局,盧仁甲趕緊沖進去,這一次時初陽沒有阻攔他。
“都幹什麽呢?是讓你們聯絡感情,就這麽聯絡的,怎麽着還想動手,子安用不用我送你去公安局聊聊,多大年紀了還學會動手了。”盧仁甲呵斥道。
喬子安的眼鏡不知道什麽時候扔了,他眼圈發紅這會兒正拎着紅酒瓶,一副随時能砸過來的樣子:“他先罵人的,就因為時哥沒對他苦苦哀求,這樣一個人渣就到處造謠,怎麽連你也護着他?”
盧仁甲進來後就擋在了江州元面前,他冷着臉:“我誰也不護着,州元說話不好聽,我自然是也要訓的。”
“大家都在青城生活,你把事情鬧大,你考慮過以後嗎?州元家裏條件不錯不在乎工作,你呢?”
“再說了,初陽都沒生氣呢,你鬧什麽鬧。”
“誰說我沒生氣了,”時初陽施施然進來,他小心的查看了一下喬子安的身體,見人沒受什麽傷,這才放心。
“道歉,”他環視了一圈天花板,最後在右上角看到了監控,唇角微勾:“我想應該沒人想去警局吧。”
聞揚适時出聲:“不好意思,我剛不小心錄像了,辱罵他人對他人進行人身攻擊,會判什麽罪來着。”
他一開口,盧仁甲身體挪開了一點,讓江州元暴露在幾個人眼前。
“初陽,也沒必要去警局吧,州元你還不趕緊道歉,”盧仁甲打着圓場:“這事說到底是州元的不對,不管再怎麽着也不能平白無故的罵人。”
江州元一臉的不爽:“去就去,你當我怕你,自己一事無成就是個Loser還不讓人說了。”
“嗯,我讓你說,但我也有維護自身名譽的權利,”時初陽打開手機,當着幾個人的面按下110這三個字,他臉上沒有一絲玩味,“說吧,道歉還是我按下去。”
聞揚把挽起的袖口重新放下來,眼中冒着星星,不愧是他崇拜的太太,這他媽也太帥了,這眼神、這氣質、絕了!
江州元被氣的臉都綠了。
“呦,真熱鬧呢,不好意思打擾了,”虛掩的包廂門被推開,秦時端着一盤剝好的螃蟹站在那。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笑眯眯的望向時初陽:“時先生,您的螃蟹,要是這邊環境不好影響您胃口的話,不然我們去隔壁新開一個包廂?”
他說話聲音很溫柔,可偏偏那股子從內裏透露出來的氣勢,讓人很難忽視。
蟹黃散發着陣陣香味,剝的人還特意擺了一個心型,最下面有一行用蟹黃膏組成的很小的字:我錯了。
“幼稚,”時初陽突然笑了,漂亮的眼珠染上亮光,他接過那盤蟹黃膏說了一聲:“謝謝。”
秦時:“對了,我空閑時修過法學,如果您需要法律幫助的話,随時找我。”
說話的時候,他視線落在江州元幾個人身上,意思不言而喻。
對面的人臉都綠了。
更震驚的是聞揚,他從秦時進來的那一剎那就已經傻了。
撒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