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神明的血肉◎
“造……神？”郝岚蒼白着臉色，低喃重複着黎教授的話。
黎教授笑起來：“對，沒錯！異能者也就是人類罷了，連高危的武器都比不過，人造異能者算什麽，要造就要造最強大的神！”
“郝岚啊，你對神明有什麽了解？”黎教授現在心情好，甚至還去旁邊倒了杯溫水遞給郝岚。
郝岚強顏歡笑，顫抖着手接過水杯：“我、我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大災難之前，是神明統治着世界，大災難後神明消失，再也沒有出現過。”
“不知道也沒關系，我說給你聽。”
黎教授一副和藹的樣子，嘴裏說出的話卻足以颠覆外面的世界：“其實神明不是消失了，而是隕落了。”
她背着手，示意郝岚跟上，緩緩走在前面：“知道為什麽大災難後，公司得以迅速崛起，并且一時間比七神所更加強勢嗎？”
郝岚搖搖頭，小聲說道：“我不知道，是和神有關嗎？”
“沒錯。”黎教授拍拍她的肩膀，“不愧是被我看中的人，足夠聰明。”
“并非是因為大災難降臨，所以神明消失，而是神明隕落了，大災難才降臨的，這其中的先後順序一颠倒，那事情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我們玉林生物公司已經存在了三百多年，根據當時的記載，神明隕落之時，祂的血液灑滿了大地，其中的不甘與怨恨充滿了強烈的污染性，凡是接觸到神血的生物都發生了變異，一部分人類對神血适應良好，成為了異能者，其他的生物無法承受其中的力量，被污染成為了異種。”
黎教授：“你還記得外界記載裏，描述的大災難的景象嗎？”
郝岚不可思議的喃道：“血雨傾倒，将大地腐蝕，凡是接觸到的生物，皆變異成詭異存在。”
被腐蝕的大地面積過于龐大，以至于人類只能龜縮在現在這片小小的角落之中，四周都是虎視眈眈的異種聚集地，被污染過的土地還不能種植，只有公司清除過的四區五區是最接近災難前狀态的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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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血雨，正是神血。”黎教授緩聲道。
郝岚吸一口氣：“為什麽神明會隕落？”
黎教授眯起眼：“誰知道呢？可能是神明之間互相殘殺，打得兩敗俱傷雙雙死去，可能神明也有壽命限制，該死的時候便死了，還有一種說法，那就是人類不滿神明的統治——”
她的語氣裏滿是危險：“于是弑神。”
“人類可以弑神？”郝岚一驚，随即支支吾吾的問道，“既然有這種可能，那為什麽還要造神？萬一辛辛苦苦造出來，卻被殺掉了呢？”
黎教授無所謂的說道：“既然要造，那當然是造絕對的、能夠比以前那些神明更加強大的存在，如果被殺了，就說明祂只是一個失敗品，根本不能算作神，跟舊神一樣，該死就去死。”
郝岚：“那……我們要如何造神？”
“因為公司得到了神明的血肉。”黎教授伸出手腕，刷開了一扇門，走了進去，“當初能夠崛起的公司都得到了，一開始我們并不清楚那是什麽，只是發現它有淨化污染的功效，所以四區五區才是現在這幅樣子。”
“後來我們發現，它的特性和這世界上任何一種生物都不一樣，它就像是存在于天外的外星人，不曾出現過。”
“能将神血的污染淨化，那自然就只有神明了吧？”
他們往房間的深處走去，周圍的燈光很是幽暗，隐隐能看見身旁有許多玻璃櫃子，泡着不知名的生物，越往裏面走，血腥味越來越重，郝岚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寒意，從腳底直沖上腦海，凍得她發顫。
這是要去哪裏？她搓了搓手臂，眯起眼看向前方。
走到房間的盡頭之後，黎教授在一面牆上按了幾下，牆面便向兩邊打開，露出了裏面更加隐蔽的空間。
“這裏是針對造神計劃建立的實驗室，之後郝岚你也會在這裏工作。”黎教授解釋道。
擺放在這裏的器械更加精密高級，有很多郝岚都不認識，有幾個研究員見到黎教授帶人進來，目光冷淡的掃過來兩眼，又繼續手上的動作，對她們并不在意。
郝岚的目光停留在正中央的玻璃櫃子上，裏面懸浮着一塊肉團，銀色的外表就如同金屬質地般，泛着淡淡的冷光，它安靜地浮在液體之中，看上去毫無生氣，數根透明的管子連接在上面，偶爾有奇怪顏色的液體輸入進去，讓它的表皮膨脹起來，很快就縮回了原樣。
只一眼，郝岚就移不開眼睛。
那肉團并不醜陋，甚至可以稱得上漂亮，每一根線條都恰到好處，光滑的銀亮表皮上有着神秘而毫無規律的紋路，明明沒有眼睛，但郝岚注視着它，就感覺到有一道無比溫柔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仿佛母親帶着深切的眷戀，難過且疲憊，還有着沉痛的隐忍。
它在悲傷……郝岚神情恍惚，是因為人類拿它來做實驗嗎？
神明庇護了人類不知道多少歲月，如今卻被祂疼愛的孩子用作這樣的事情，為何僅是悲傷，為何不是憤怒？
她忍不住上前一步，伸出手想要去觸碰它。
突然脖子上一下刺痛喚醒了她，郝岚悶哼一聲，捂着脖子坐倒在地上，大喘着氣，渾身被冷汗浸濕，她低垂着頭，再不敢擡頭去看。
機械臂收回針筒，黎教授站到郝岚身邊，輕聲說道：“很厲害吧，這就是神明，哪怕僅僅是一塊血肉，就足以讓人類為之瘋狂。”
“剛剛那一針可以讓你短時間內抵抗它的誘惑，裏面還有監視的芯片，只要你不背叛公司，就能好好的一直下去，至于背叛的代價，你是知道的。”
等郝岚緩得差不多了，黎教授将一份紙質資料遞給她：“這是到目前為止的變異人種實驗體資料，你的工作就是維持他們的狀态，并且繼續後續的實驗。”
“起來，我帶你看看他們。”
黎教授伸手翻開資料的第一頁：“這一個，你要特別關注。”
郝岚看過去，首先看見了資料上的照片。
那是一個少年，有着一雙銀亮的豎瞳，就像眼前這塊神明的血肉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