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2章
“火車站人多,你待會兒一定要跟緊我……”聞闌邊收拾東西邊囑咐時櫻——
和前幾年省城這邊的火車站還有些蕭條不同,這幾年因為人來人往不是一般熱鬧的緣故,也開始亂象頻出。
火車還沒停穩呢,就能聽見外面的叫賣聲,吵鬧聲,還有不絕于耳的招攬客人的聲音。見到人就往飯店或者小旅館拉倒還在其次,還有不少小偷,甚至搶了你的包就跑的事件也時有發生。
“奧。”時櫻應了一聲,想幫着收拾時,才發現聞闌已經把兩個大包裹捆到了一起,剩下的一個小包裹則拿起來就往脖子上挂。
虧得時櫻搶先一步拿到了手裏——
聞闌的衣服清一色的都是白襯衣綠軍褲,這樣的衣服別人穿着還看不出什麽來,聞闌卻是不同。足有一米八七的身高,再加上戰場上摸爬滾打,那是典型的脫衣有肉穿衣顯瘦。
普普通通的一身衣服穿在他身上,硬是比後世T臺上的超模還要醒目和養眼。現在扛了個小山似的包裹就算了,要是脖子裏再挂個,就太有損形象了。
再有這小包裹也不大,時櫻一個人完全可以應付得了。
看時櫻堅持,聞闌無奈,只得聽之任之,卻是握住了時櫻另一只手,護着她朝着車門那裏移動。
下火車那會兒,時櫻甚至覺得她幾乎是被人流裹挾着,腳連地都碰不到了。
好容易和聞闌一起擠到外面稍微松散一些的地方,還沒等喘口氣呢,就有不少舉着牌子的女人圍過來:
“向陽路旅館,一晚上就三塊錢,還管一頓早飯……”
“去我們旅館吧,住一晚兩塊半,還有熱水洗澡……”
……
等看清楚聞闌和時櫻的衣着和模樣後,熱情度明顯越發高漲——
Advertisement
哎呦,看這穿戴和長相,明顯都是大城市過來的,一看就是不缺錢的主。
最先沖過來那個女人明顯是個潑辣的,直接就開始驅趕其他人:
“你們幹什麽啊,這倆都是我們的客人,已經談妥了的……”
更是趁時櫻不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搶走了時櫻的小包裹,丢給了旁邊一個男人:
“趕緊回去,把樓梯口左邊那個向陽的房間給騰出來……”
好在時櫻反應快,直接拽住了她的胳膊:
“你幹什麽呢?把我的包裹拿回來!”
那女人還想說什麽,旁邊的聞闌卻已經箭似的沖了出去,明明背着那麽大個包裹呢,竟是絲毫不影響他奔跑的速度,不過幾個瞬息,就追上了抓着時櫻包裹跑的男人,擡腳就給踹翻在地。
男人跌倒的瞬間,手裏的包裹也飛了出去,正好砸在一輛停在那裏的小汽車前面車頭上。
那正和時櫻糾纏的女人明顯懵了,也顧不得再去拉時櫻,趕緊就往男人那兒沖。
小車裏的人聽見外面“咚”的一聲響,也跟着從車上下來,着急慌忙的就去查看車況——
這個年代小汽車還是稀罕物,中都那邊尚且不多,省城這裏更是如此。
時櫻也正好跑過來,趕緊拿起包裹,就發現包裹蹭到的那地方,還真是砸出了個小指甲蓋那麽大的小坑。
那司機明顯也發現了,頓時就急了:
“車都砸成這個樣了,你們可不能走!”
那對兒中年男女倒是個乖覺的,瞧見闖了禍,竟然趁人不注意直接溜之大吉了。司機可不就把時櫻和聞闌給攔住了?
時櫻還沒說話呢,車門再次打開,副駕駛那兒一個上面方格襯衣下身喇叭褲還戴着副□□鏡的男子從車上下來,快步過來叫住正在發飙的司機:
“老張,你這是幹什麽呢,不就是砸了一下嗎,有什麽大不了的……”
男子說着,摘下臉上的□□鏡,插到襯衣上,瞧着時櫻的神情是無法掩飾的驚豔——
倒沒有想到竟然能在火車站這邊,遇見這樣一個絕色美人兒。
當下朝着時櫻就伸出手:
“小姐的東西竟然掉在我的車上,咱們還真是有緣啊,鄙人林永寬……”
下一刻眼前就是一暗,卻是聞闌上前一步,擋在了時櫻的面前,不怒自威的震懾感,讓□□鏡男子後面的話頓時卡在了喉嚨口那裏。
“說吧,要多少錢,我給你。”聞闌沒讓他再啰嗦,直接道。
那林永寬這會兒才回過神來,不免就有些氣惱——
他是缺那三核桃倆棗的人嗎?
省城這一畝三分地上,竟然還有人敢不給他林永寬面子?臉色就有些發冷,拖長了聲調道:
“呵呵,說得倒輕巧,你賠得起嗎?本來看着這位小姐面善,我還想着不和你們計較呢……我跟你說,這車可是貴着呢,現在被砸成這樣,你以為随便那倆錢就能賠得起了?”
還要再說,眼角的餘光卻瞟見兩個背着挎包過來的青年男子,眼睛頓時一亮。擡腳就想過去,走了兩步又囑咐司機:
“看好了,別讓他們跑了。”
說着就小跑着往兩個男子那邊而去:
“正陽,這裏……”
兩個青年齊齊回頭,叫林永寬的男子眼睛又是一亮:“哎呦,周浔,怎麽你們倆碰見了?”
周浔?時櫻就有些疑惑——
周正叔叔的小兒子可不也叫周浔。
當初剛到縣城讀書那會兒,因為周正工作調動的緣故,周浔還在他們家吃了有個把月的飯。
這麽想着下意識的回頭,正好和一個身高腿長,雖然比不得哥哥時珩和聞闌,可也至少一米八三的年輕男子對了個正着。
瞧清男子的長相,時櫻也驚了——
哎呦,還真是巧了,男子竟然真就是周浔。
周浔明顯對旁人的視線很是敏感,察覺到有人看他,随即偏頭,和時櫻四目相對的瞬間,明顯愣了一下——
這個漂亮的女孩子,怎麽瞧着有些面熟呢。
看他忽然站住腳,和他并肩而行的林永寬也跟着看了過來。
發現周浔看的是時櫻,立時就覺得有了依仗似的,直接道:
“我記得周浔你現在是在刑警隊對吧?正好,我這裏有段公案……”
邊說邊指了指汽車前面車頭上那個不太明顯的小窩:
“就剛剛,這位小姐的包把我的車砸成這樣……一般遇到這樣的,你們公安都怎麽判?”
這年頭,就沒人不怕公安的!周浔這個警察正好拿來吓唬吓唬那個面色不善的年輕男子——
再瞧着像是大城市過來的又怎麽樣?這裏可是雲城,是他的地盤。都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他可不但是地頭蛇,他還是強龍!
周浔卻是沒接他的話,反而還朝着時櫻走了幾步,眼瞧着時櫻促狹的笑容,神情漸漸激動:
“時櫻,你是時櫻對不對?”
“周浔哥,真的是你啊。”時櫻也笑了起來,又指着聞闌跟他介紹,“這是我聞闌哥。聞闌哥,他是周浔,周正伯伯家的兒子……”
聞闌本來瞧着周浔的眼神滿是警惕,這會兒聽說他竟然是周正的兒子,明顯愣了一下,神情也随即緩和下來——
周正曾經是爺爺的警衛員,當初他和爺爺在這邊時,周正沒少偷偷照拂他們。
随即伸出手來:
“你好,我是聞闌。”
周浔明顯已經把聞闌給忘了——
當初也就要轉學離開時,周正轉交給時櫻聞闌的信時提過一嘴,都這麽多年了,他能記起來才怪。不過聽聞闌的語氣,明顯是認識他父親的,想着應該是時櫻那邊的親戚,當初在時家吃了那麽久的飯,周浔心裏還是和這家人很親的,便也熱情的和聞闌握了手:
“你好,周浔。”
又回頭招呼時櫻:
“我爸前些天還念叨你們一家人,說再沒有比你們家早點鋪的包子更好吃的了,今天既然碰見了,一定得上我家去坐坐,聞闌同志也一起過去!”
那邊林永寬明顯傻了眼。
故意炫耀周浔的身份,根本是為了威吓那倆小年輕,怎麽弄了半天,他們竟然是認識的?頓時就覺得有些晦氣——
周浔這個小警察,他自然沒有放在眼裏,可耐不住周浔有個好父親啊,他老子周正,眼下正是省公安廳的三把手。
好在聽周浔話裏的意思,那個美女家裏就是開早點鋪的,想來周家人就是因為去吃過幾回早點的緣故,才會同他們家熟悉。
可饒是如此,有周浔看着,再想刻意為難兩人,明顯就行不通了。
正尋思着,周浔已經轉過頭來:
“你的車哪兒有問題?這樣,你直接開到警局,我幫你修……”
竟是一副大包大攬,把時櫻的事全都攬過去的意思。
林永寬也是個人精,聞言趕緊搖頭:
“就一個小坑,沒事兒……早知道是你的熟人兒,剛才就讓他們走了,咱們這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啊,這樣,今天我做東,咱們去找個雅間坐坐……”
又去看旁邊西裝革履的青年:
“正陽你看咱們去富春大酒店怎麽樣?”
“我就不和你們湊熱鬧了。”周浔連連擺手,“我回局裏還有點兒事……”
說着就招呼聞闌先把行李放下來,和時櫻在這邊等着,他則去開車。
聞闌放下行李,随即從皮夾裏抽出十張大團結,遞到林永寬面前:
“修車錢。”
就那麽點兒個小渦,這一百塊錢自然是足夠的。林永寬臉色卻是有些不好——
明明他剛才已經說算了的,結果對方竟然還要給錢,明顯就是不想和他扯上關系的意思。
以為他看不出來嗎,這男的就是個臭當兵的,有什麽了不起?要不是因為他旁邊女孩子長得太漂亮,誰稀罕搭理他?
至于說和周浔有點兒關系——
他和周浔還有身邊的田正陽可都是高中同學,幾年的同窗情,還比不上随随便便吃幾頓早飯的交情了?
既然對方想要給錢,那他不要白不要。當下冷哼一聲,直接把錢從聞闌手中抽走。又想去跟時櫻套近乎,不想時櫻根本懶得理他,連往他這兒看一眼都不肯。
林永寬越發尴尬,偏偏還不能對美女發火,只得轉頭去招呼田正陽:
“走吧正陽,既然周浔忙,咱們就先過去……”
臨上車時,再次回頭去看時櫻——他這車可不是周浔局裏那破吉普比得上的,真是美女有丁點兒表示,他肯定不計前嫌。
結果時櫻倒是和對她擺手示意的田正陽點了點頭,至于說林永寬那邊,依舊是冷眼相待。
林永寬好險沒給氣樂了,只他這會兒還有要緊的事,也就沒有再去糾纏——
既然是周浔的熟人兒,那他早晚能打聽出來對方的具體情況。
美女身邊那個臭當兵的是長得帥,可這年頭,什麽東西都沒有鈔票好使。只要自己下足了本錢,不怕美女不跟了他。
等上了車,看田正陽靠着車後座閉目養神的樣子,動作都放輕了不少——
田正陽是省行行長的兒子,他眼下要貸款,少不得要把這條門路給走通。
他們前腳離開,後腳周浔就開着輛吉普車過來了,車停好後,直接就過來幫兩人搬行李:
“我爸今天正好在家,待會兒瞧見櫻櫻你們,不定多高興呢。”
時櫻剛剛和聞闌也商量了,兩人一致認為,不遇見就算了,眼下既然知道了周正就在省廳,那怎麽也要過去見個面。畢竟兩人都算得上和周正頗有淵源。
那邊周浔自然不清楚這個,唯恐聞闌會不自在,還安慰了幾句:
“聞闌同志是現役兵還是複員了?我爸也是當兵出身,瞧見當兵的,就開心的很……”
“現役。”周浔性格爽朗,很是對聞闌的胃口,再加上他是周正的兒子,聞闌也就收斂身上的氣勢,徹底放松了下來。
車子很快開進一個家屬院。車子停好,周浔從前面下來,邊走邊笑着跟時櫻說:
“待會兒我爸看見你肯定開心的很……”
正說話呢又聽見喇叭響,幾個人回頭,還真是巧了,竟然是林永寬的車。
林永寬明顯是送田正陽回來的,驟然瞧見周浔三人,尤其是氣勢非凡的聞闌,不覺就皺了下眉頭。只他這回卻是學得精乖了,知道有聞闌在,他根本不可能有湊到時櫻身邊的機會,終于暫時把心中種種的绮麗念頭給收了起來,只和周浔打了招呼後,就倒車離開。
“聞哥行李就放在車上吧。”周浔是個自來熟的性子,剛才在車上又和聞闌聊得很投機,等短暫的車程結束,對聞闌的稱呼也由“同志”,順利變成“聞哥”。
又回頭詢問田正陽:
“你不是和林永寬去外面吃的嗎,怎麽又回來了?”
“累得慌。”田正陽活動了下脖頸,卻是止不住又往時櫻那邊看了一眼——
形形色色的女孩子他見得多了,還真就第一次瞧見能美成這樣的。
只他自以為已經夠小心翼翼了,卻依舊被聞闌敏感的察覺,再擡頭看時,可不就對上了聞闌晦暗的眼眸?一時也是暗暗心驚。正不得勁呢,眼角的餘光卻是瞄見家屬院門口那裏,兩個中年人正騎着自行車一起往這邊來。
“爸,田伯伯……”
可不正是周正和田正陽的爸爸田成敏?
“哎呦,小浔這是出差回來了?剛才你爸還嫌菜買多了呢,這會兒說不定還不夠呢!”
周浔身後還站了兩個人,明顯是來客人了。
周正也瞧見了時櫻和聞闌,卻是一時間有些認不出來——
相較于鳳縣時,兩人體型樣貌變化都挺大的。周正可不是根本沒往兩人身上想?
還想着是兒子警局的同事呢,不想時櫻開心的跑到近前:
“周叔叔……”
周正這才覺出些不對,指着時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哎呦,時櫻?是你吧,丫頭!”
“是我,周叔叔。”時櫻眉眼彎彎,卻是擡手指向了聞闌的位置,“周叔叔你看看,還認識他不?”
周正就有些狐疑,等看清楚站在那裏的聞闌,更是吓了一跳:
“哎呦,小闌,怎麽是你啊?你這是送櫻櫻回來?哎呦,咱們都幾年沒見了,趕緊的,快上樓!”
又緊着吩咐周浔就別跟着一起了:
“難得櫻櫻和你聞闌哥會過來,你趕緊再去買點兒菜……”
周浔明顯就懵了。之前還以為聞闌是時櫻那邊的親戚呢,這會兒卻明白不是那麽回事——
爸爸的激動,分明聞闌在他心裏,地位不是一般的重。
等買了菜推門進去,正好聽見周正拉着聞闌詢問:
“我前兒個在電視上見到老首長了……老首長瞧着身體還好……要不是工作忙,我一定得跟你一起去一趟中都,見見老首長……”
周浔明顯就怔了一下——
父親在家裏經常念叨的,還是姓聞的老首長,可就只有一個!還以為聞闌是時櫻那邊的親戚呢,現在瞧着,根本不是啊,原來聞闌其實是聞爺爺的孫子嗎。
果然下一刻周正就招呼他過去:
“小浔你可得跟你聞闌哥多學習……你聞闌哥現在可已經是團長了呢!”
語氣裏那叫一個驕傲。聽他這麽說,就是周浔也大吃一驚。畢竟年輕人嗎,就沒有哪個沒有一個軍人夢的。曾經周浔可不也是一樣?更是明白,聞闌這個年齡,想要晉升為團長,必然立下過赫赫戰功。
怪不得之前總覺得對方氣場太強,原來根本原因就在于人家本身就是個叱咤沙場的戰鬥英雄。
那邊兒田成敏也正和兒子田正陽說話呢:
“你周伯伯家今天來的這兩個客人怕是不簡單……尤其是那個和周浔差不多大的年輕人……”
“不簡單?”田正陽明顯愣了一下——
他之前的注意力全在時櫻身上,至于說聞闌,也和林永寬的感覺差不多,覺得就是個當兵的罷了。怎麽父親會說不簡單?
“他身上的氣勢可不一般……”身為省總行行長,田成敏見到的形形色色人等也多了去了,眼睛根本毒着呢,“這樣的人盡可能交好,萬不可得罪。”
也是巧了,下午田正陽下樓時,正好撞見時櫻和聞闌離開。
發現周正給兩人找了輛車過來不算,還親自送到了車上,更是一再叮囑聞闌有時間的話,一定要再過來。
這樣殷殷的态度,終于讓田正陽意識到,父親的推測十有八、九是真的。
彼時時櫻正低頭整理行李,聞闌倒是瞧見了站在旁邊的田正陽,只是因為林永寬的緣故,聞闌明顯對田正陽印象也不甚好,當下并沒有和他打招呼,就開着車子出了家屬區。
從省城到鳳縣也有二三百裏的路呢,兩人到自家早點鋪那兒時,天已經黑透了。
驟然聽見外面有汽笛聲,尹招娣還以為是有人上門吃飯呢——
雖然這到街上又開了兩家早點鋪,可要說生意最好的,還得是他們家。甚至中午晚上,也會不時有客人上門。
等瞧見鋪子外面竟然停了輛汽車,尹招娣明顯吓了一跳——
省城的汽車都有限,更別說他們這樣的小縣城了。
趕緊就回頭招呼時國平:
“當家的,你去把煤爐子捅開,有客人過來吃飯了……”
時櫻正好拉開車門下來,聽見她這麽說,趕緊往前走了幾步,走到亮光裏:
“二嬸,是我。”
又招呼同樣走出門的時國平:
“二叔……”
“哎呦,這不是櫻櫻嗎?”時國平頓時給驚住了,尤其是瞧見時櫻後面停着的小汽車——
他一定是眼花了吧,咋他們家櫻櫻竟然是坐着小汽車回來了?
至于尹招娣更是驚得眼珠子都要掉了——
櫻櫻他們在中都這麽闊氣的嗎,竟然就能坐着小車回來了?
那邊時國平已經回過神來,邊小跑着過來接住正往下拿行李的聞闌,邊沖着院子裏大聲道:
“大哥,大哥,快出來接一下,咱們櫻櫻回來了呢。”
時國安本來正在屋裏面算賬呢,陡然聽見時國平的喊聲,賬本一推就跑了出來,瞧見外面真是時櫻,頓時驚喜莫名:
“哎呦,櫻櫻,你這是坐誰的車回來了?怎麽也不提前打個電話說一聲?我好去接你……”
“沒有誰。”時櫻笑着指了指聞闌,“爸你不認識了?這是聞闌哥啊……我們在省城火車站下車時,正好碰見周浔,周正伯伯擔心我們帶這麽多行李不好轉車,就幫我們找了輛車子……”
又自豪的跟時國安顯擺:
“聞闌哥開車可厲害了……沒幾個小時,我們就到了……”
時國安之前就覺得那扛着包裹的年輕人有些眼熟,聽說竟然是聞闌,也是激動的不行:
“哎呦,小闌啊,怎麽是你啊!這可真是……咱們怕是好幾個年頭沒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