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6章
聞珏:……
聞珏他目瞪口呆。瞧着急于和他撇清關系的倆發小,整個人都懵了:
“張琦,岳紅旗……”
傷心氣憤之外,更多的是惱羞成怒,抓着籃球的手都有些顫抖。下一刻卻是忽然轉頭,惡狠狠的瞧着時櫻和時珩,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比,還是不比?”
“你們比你們的,和我們可是沒關系……”雖然盛怒中的聞珏有些吓人,張琦和岳紅旗依舊頂着壓力拼命擺手,“那個啥,我們不做賭注,堅決不做賭注。”
偏偏聞珏,即便是被兩個發小都給抛棄了,竟然依舊不肯放棄,對兩人的抗議仿佛沒聽見似的,只盯着時櫻兩個:
“我再問你們一遍,比,還是不比?”
時櫻無語的瞧了氣的渾身都在哆嗦,明顯是強忍着,才沒有回身去抽張琦和岳紅旗兩個的聞珏:
“呵,你是誰啊?你說比,我們就得……”
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一直沉默的時珩卻忽然動了,時櫻還沒有來得及反應,時珩已經越過她,朝着聞珏揚起手來。
“哥——”時櫻吓了一跳。
聞珏也明顯被時珩突如其來的動作給驚住了,竟是愣愣的站在那裏,連躲避都忘了。
下一刻他手裏的籃球就被時珩輕而易舉的給奪走,随即轉身,朝着籃球場而去。
聞珏下意識的跟着往前走了幾步,旋即明白時珩這是答應了他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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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沉沉的哼了一聲,随即跟了上去。
其他學生也明白過來,一個個頓時興奮無比:
“看新同學的樣子,這是答應比賽了?”
“人都去籃球場那兒了,你說呢?”
“你們說新同學和聞珏誰厲害?”
“還用說嘛,肯定是聞珏了……聞珏初一的時候,那會兒個還沒咋長呢,就把初三的給幹翻了,更別說現在了……”
“新同學看着就是文質彬彬的那種,怎麽可能打得過一上場就跟瘋子似的聞珏?”
“那不是說新同學肯定輸定了?”
“那還用說嗎,也就是時間長短問題,輸是絕對沒有懸念的……”
也有人的關注點兒卻是歪了的:
“聞珏已經很帥了,新同學長得比他還好看……”
“不管誰贏,這場球都肯定很好看……”
“走走走,趕緊去搶占有利地形……”
更有同學直接調侃岳紅旗和張琦:
“哎呦,竟然讓聞珏和新同學因為你們決鬥,怎麽瞧着,你倆有點兒紅顏禍水那潛質呢?”
“你們說等聞珏贏了,會怎麽收拾你們倆呢?”
看岳紅旗和張琦都是一臉菜色的樣子,自以為get到了兩人害怕的點,趕忙又給出主意:
“你們也別太擔心了,聞珏他就是嘴硬心軟,待會兒等他在籃球場上教訓了新同學,出了那口氣,肯定也不會真對你們倆怎麽着……要是你們這會兒趕緊跑過去服個軟,聞珏肯定就會放過你們了……”
對呀!岳紅旗和張琦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朝着形單影只的跟在時珩身後的時櫻追了過去——
他們一定得先取得新同學的諒解,讓新同學相信,聞珏會這麽做,純粹是他自己傻逼,和他們兩個毫無關系。
“哎,錯了,錯了……”看他們倆竟然追上了時櫻,其他同學也有些懵逼。
正在一群人的簇擁下,沉默着往籃球場走的聞珏也聽到了這邊的動靜,下意識的回頭看,然後就瞧見了氣得他簡直要吐血的情景——
岳紅旗和張琦很快追上了時櫻,兩人神情更是如出一轍的歉疚,那狗腿的模樣,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林同學,我們替聞珏給你和時同學道歉……”
“他就是那啥,叛逆期……”
什麽叫無妄之災,這就是了。聞珏他是不是有病啊,憑什麽不許新同學和他們玩啊。
“我們才不會像他那麽幼稚……那個,要不然就別比了?”
雖然接觸的時間短,兩人卻能看出來,這對兄妹中,時櫻才是起主宰作用的那個,真是她堅決反對,時珩即使不開心,也會聽她的。
時櫻看了一眼始終沉默着走在前面的時珩——
岳紅旗和張琦只看出來她對時珩的影響力,卻是不明白,時珩想做的事,除非時對時珩不利,否則不管是什麽,她這個做妹妹的都會無條件支持的。
更別說時櫻也清楚,時珩這麽做的原因,歸根結底還是不滿聞珏那些針對她的刻意挑釁。
哥哥是為了她,那就更不能漲他人威風滅自己志氣了。
看時櫻不做聲,張琦和岳紅旗就有些面面相觑。兩人沒辦法,只能小心翼翼的退而求其次,可憐巴巴道:
“拿我們做賭注,是他單方面的意思,真的沒經過我們的同意……”
所以不管比賽結果如何,都不能履行賭約結果啊……
看時櫻一臉的不置可否,兩人越發抓耳撓腮,最後索性追上時珩:
“嘿,時哥……您老打球技術怎麽樣啊?”
時珩個子這麽高,一看就是個打籃球的好苗子。
只連問了兩遍,時珩都沒有給他們半分回應。
兩人也不氣餒,繼續追着時珩:
“我們沒看過時哥您打球,不過聞珏我們是經常一起打的……”
“他的特點就是體力好,然後跑得快,灌籃水平高……”
“你們倆對決時,千萬悠着點兒,別被他帶着跑……千萬記得保存體力,不然你一準兒累趴下……”
看時珩細皮嫩肉的樣子,就不像是能跑得過聞珏的。
“還有,聞珏想要坑人時,還喜歡做小動作,時哥你瞧我這手……”
說着模仿聞珏的姿勢,動了一下手腕。
時珩倒是沒往這邊看,那邊的聞珏卻是看了個正着,神情那都不是目瞪口呆了,而是震碎三觀的那種——
見過出賣發小的,就沒見過出賣的這麽徹底的。
好在衆人這會兒也走到籃球場了,不然聞珏覺得,他先不比賽了,還是先把張琦和岳紅旗倆王八蛋揍一頓比較爽。
倒是時櫻,看在岳紅旗和張琦這麽賣力的“出賣發小”的份兒上,終于善心大發,慢悠悠道:
“沒事兒,我和哥哥你不會和你們絕交的。”
“不會絕交?”岳紅旗和張琦對視一眼,齊齊長舒一口氣——
這又是幫着出謀劃策,又是分析戰術的,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好在付出總有回報,總算是達成所願了。
趕緊又安慰時櫻:
“林同學你也別太擔心,聞珏看着莽,他也不敢太過分,再說他打球好全校都知道,時同學就是敗給他,也不冤……”
“誰說我哥會輸了?”時櫻看了兩人一眼,慢悠悠道——
自打有壞小子堵截他們兩個,最後不得不靠了周浔才算擺脫困境後,時珩就開始很自覺的加強身體素質方面的鍛煉。
小縣城沒有什麽健身房,時珩鍛煉的途徑無外乎兩種——
跑步,打球。
跑步是操場上一個人跑,打球也是一個人打。
不過對于時珩這種性子的人而言,他最大的特點,就是專一。時櫻相信哥哥既然答應了挑戰,那就是必然已經成竹在胸,她只要等着看聞珏如何被虐就成了。
随着聞珏要和人比賽籃球的消息在學校裏傳開,越來越多的學生開始圍過來。
相對于人氣超高的聞珏,時珩這邊無疑就顯得太過凄涼——
除了時櫻和岳紅旗還有張琦,就再沒有其他人了。
聞珏冷冷看一眼對面的時櫻幾人,随手拽掉身上外套,遞給後面站着的發小:
“拿着……還有,待會兒結束後,幫我攔着點兒岳紅旗和張琦……”
“成,聞珏你放心,一準不會讓他們倆跑了!”後面發小邊答應,邊沖着對面的岳紅旗和張琦擠眉弄眼,一副穩操勝券的模樣——
新同學個子倒是高。
可聞珏是要和他比籃球,又不是比個子,在他們的認知裏,整個師大附中,聞珏根本是所向無敵。
倒是聞珏,并沒有看輕時珩——
雖然新同學到現在為止,并沒有表現出一點兒體育上的天分,聞珏卻依舊沒敢小瞧他。畢竟之前火車站那會兒,他可是親身感覺到時珩胳膊還是很有勁的,要不然也不會輕而易舉就擋住了他的路,讓他連人帶車翻倒在地。
還有新同學那目中無人的模樣,也只有高手才有這樣的精神狀态吧……
一直到充分活動後,聞珏才向籃球場走去。
時珩也跟着過去,卻是徑直走到籃球架下。
“哎,不對……”聞珏下意識道——
哪有比賽時,直接過去籃球架那兒站着的。
圍觀的同學也頓時哄堂大笑——
新同學是來搞笑的吧?不然怎麽連最基本的比賽規則也不知道?
看他這模樣,明顯就是沒打過籃球的,就這還有什麽可比的?
“林同學……”剛把心放肚子裏的岳紅旗和張琦頓時也開始緊張——
沒看出來啊,新同學好像有些不靠譜啊。
“我哥确實是第一次和人打比賽。”時櫻倒也沒有瞞他們。随即頂着兩人目瞪口呆的視線朝着時珩走過去,“哥,你先過來……”
之前面對整個操場的噓聲都沒反應的時珩絲毫沒有遲疑的朝着妹妹走了過去。
耳聽得時櫻現場跟時珩詳細交代比賽相關事宜,還不時讓岳紅旗或者張琦補充注意事項,聞珏臉都要綠了——
這個姓時的根本連比賽都沒和人打過,竟然還敢接受他的挑戰,過來對決?
攤上這樣一個對手,他倒是不用擔心會輸,可贏了也是理所應當,說不定還會被人說成是勝之不武!
虧他之前還覺得這個叫時珩的男生敢出來應戰,也算個爺們,現在看着,根本和他那蛇蠍心腸的妹妹一樣,也是個陰險狡詐的。
那邊時珩已經專心的把時櫻的交代給聽完,随即面無表情的過來,把手中籃球交到臨時充當裁判的男生手裏。
一聲哨響後,籃球被男生抛出,習慣使然,聞珏欺身上前就去搶球——
算了,都走到這一步了,再讓停止也不可能了。
還想着沒吃過豬肉,沒看過豬走嗎?這人起碼也知道該怎麽搶球吧?
不想眼前突然一空,卻是時珩根本沒有和他搶球的意思,而是只管掉頭就往球籃方向跑。
現場頓時噓聲一片,至于說根本毫無阻力就把球搶到手裏的聞珏直接就傻了眼,愣怔了片刻,一咬牙,跳起來的同時,手一揚,就是一個三分長球傳送——
他可不但是跑得快,三分球也是擅長的很。
眼瞧着籃球疾如流星朝着球籃灌了過去,現場頓時掌聲四起——
聞珏的動作也太帥了吧?怪不得人家能號稱籃球場上的“無敵聞”!
至于說時珩會不會中途攔截,根本所有人都不擔心——
一個連基本的比賽規則都不知道的新手,能攔得住這個球才怪。
然後下一刻,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一幕就出現了,正往球籃方向疾奔的時珩就好像腦袋後面長了眼睛似的,根本頭都沒回,就快速側身,助跑幾步後,從一個奇妙的角度伸手無比準确的抄起了後面飛過來的籃球,然後一個起跳,籃球以無比優美的姿勢,“哐”的一聲正中籃筐。
一直到籃球落下來後,又在地上蹦了幾下,滾落到籃球場邊上時,所有人才回過神來——
第一個得到分數的,竟然不是聞珏,而是他們看不起認定必輸的那個,新同學。
聞珏也徹底傻眼了,等回過神來,臉頓時漲的通紅——
從來在籃球場上所向披靡的他,還是第一次吃這樣的癟。
更讓他無法理解的是,時珩到底是怎麽做到的,能在他扔出籃球後,迅速調整路線,然後無比精确的把籃球攔下來的。
殊不知時珩根本在瞟了他一眼,确定了他扔球的角度後,就立馬利用腦海裏的物理知識,把籃球的必經路線給确定了出來。之後奔跑的過程中,更是結合風力慣性等把攔截籃球的最佳地點都給算出來了——
擅長打球不可怕,就怕擅長打球的人他還精通數理化。
開局就栽了這麽大一個跟頭的聞珏這會兒已經認定,時珩根本就是扮豬吃老虎,之前所謂的籃球規則都不懂,根本就是耍他呢。
好勝心和滿腔的怒氣全都被激了起來,聞珏随即進入一級戰備狀态。
再次搶到籃球後,瞧着依舊故技重施往球籃那邊狂奔的時珩,聞珏冷笑一聲,再次高高跳起,拿出十二分的戰意,把籃球投擲了出去——
聞珏敢說,這是他打籃球以來,手感最好,更是有百分百把握可以命中球籃的一個絕妙好球。
然後,不可思議的事情再次發生,之前匪夷所思的一幕再次上演,時珩一個神龍擺尾,再次無比精準的接住了籃球,然後身形高高躍起,無比霸氣的把籃球拍到了球籃裏。
如果說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形,大家還會覺得是新同□□氣好,那這第二次出現,根本所有人都明白,已經根本沒辦法拿“運氣”兩個字解釋了。
偏偏第二次之後還有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一直到比賽結束,驚掉所有人眼珠的一幕發生了,他們附中的籃球霸主聞·無敵·珏,竟然破天荒第一次一分沒得,以大鴨蛋的“輝煌成績”宣告徹底敗北。
聞珏呆呆的站在籃球場中央,只覺腦袋裏全是漿糊似的,看着時珩的眼神都變了——
新同學他肯定不是人!不然怎麽可能做到,無論他投籃的角度如何刁鑽,速度如何之快,都能精準無比的把球給攔下來的?
眼瞧着聞珏死死的盯着時珩,其他人也都慌了——
作為籃球場上不敗的神話,這樣吃個大鴨蛋的事情對于聞珏而言,說是奇恥大辱也不為過。
聞珏現在這樣,是不是刺激太大,腦子都出問題了?就他的驢脾氣,怕不會善罷甘休。
張琦和岳紅旗明顯也是這麽想的,忙催促時櫻:
“那個,把時同學叫回來,咱們回教室吧……”
真是聞珏和新同學打起來,他們要幫誰啊?幫發小就再不能吃到絕世美味小黃瓜;為了美味小黃瓜,就幫着新同學去揍聞珏,是不是也有點兒太不是人了?
正躊躇間,就見聞珏猛地把手中籃球猛地朝地上一摔,兩人心頭頓時警鈴大作,下意識的就想上前攔住聞珏:
“聞珏,你冷靜……”
卻被聞珏直接推開。
正拿了水杯遞給時珩的時櫻聽到動靜跟着回頭,已經大踏步沖過來的聞珏驟然和時櫻四目相對,一下站住腳。
“所謂願賭服輸,聞同學這是來履行賭約了?”時櫻直起腰,神情淡定。
“我……”聞珏頓時語塞,臉也是一陣青一陣紅的,好一會兒悶聲道,“你說……”
“你之前說,讓我們輸了就不能再對岳紅旗同學和張琦同學使壞……那麽請問,我們怎麽對他倆使壞了?”
時櫻這麽問,還真沒有為難聞珏的意思,她是真的搞不懂,怎麽聞闌哥哥那麽通達的一個人,竟然就會有這麽個驢子似的弟弟?
就算他們和聞珏有怨,要使壞的對象也是聞珏啊。怎麽聞珏就認定,她和哥哥就是要害岳紅旗和張琦的樣子?
聞珏頓時語塞——
他總不能說,是因為他認定,時櫻就是個心腸歹毒兼且有點匪夷所思手段的可怕女孩子吧?不然怎麽解釋岳紅旗和張琦不過剛一和她接觸,立馬就變得和平常不一樣這個事實?
“說不出來?說不出來那就給我和我哥道歉,”時櫻一改之前和顏悅色的模樣,臉一沉道,“我們雖然不會過分到連你和誰玩都幹涉,不過鑒于你做的太過分了,之後我和我哥一個月的衛生你都得幫我們做了。”
“兩個月……”聞珏定定的盯着時櫻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道。
別說随時準備阻止雙方爆發戰争的岳紅旗和張琦,就是時櫻也懵了:
“什麽兩個月?”
聞珏的意思,不會是他要幫着打掃兩個月的衛生吧?
“我道歉,還幫你們掃兩個月的衛生,”聞珏死死的盯着時珩,“就只是,得給我一個答案……”
他就是死,也得死個明白。這個時珩,他到底是怎麽做到,每次都能精準預判到自己籃球的運行路徑不說,還能絲毫不受快速投擲過去的籃球速度影響,無比輕松的把籃球截下來的?
要知道他也跟別人打過不少籃球賽,同樣有過賽場上強行攔截籃球的經歷,從來不可能這麽精準不說,偶爾攔下來一個,也都是被砸的七暈八素,那種感覺,真像是肋骨都要被砸斷了似的。
結果時珩每回都和沒事兒人似的,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聞珏一定會覺得是有人在驢他。
“你是想問這個啊,”時櫻倒是不意外——
當初哥哥可是剛學星際課本沒有多久,就能從一個巧妙的角度入手,直接逮住了一頭一百七八十斤的大野豬。
“不用問我哥,我就知道。”
“你知道?”聞珏轉過來的視線頓時帶上了熱切,甚至也不怕時櫻對他發功了。
“是。”時櫻點頭,頂着聞珏的視線慢吞吞道,“那是因為,我哥哥,理科,嗯,尤其是物理特別好。”
這句話一出口,岳紅旗和張琦一個忍不住,就“噗嗤”一聲樂了——
打球拼的是體力速度和技巧,和什麽理科什麽物理有什麽關系?
他們班理科最好的是張晨明,可整個二二班誰不知道,張晨明就是個地地道道的體育渣渣,別說贏聞珏的球了,沒人防守,張晨明都跑不了幾步,更投不進一個球。
“那是他的物理還不夠好。”時櫻揚眉,神情傲然,“物理好也是分等級的。”
“我哥只要看一眼你舉手的姿勢,投球的角度,就能最快速度的預判出那只籃球運行的路徑,然後換算出從哪個方向躍入,可以最大限度的攔住籃球且卸掉因為慣性帶來的沖擊力……”
正如聞珏之前所說,沒吃過豬肉還沒看過豬走嗎?時櫻自認她一個物理方面平平無奇的人,自然不能和大神級別的時珩相比,可不代表她不能解說啊。畢竟籃球或者足球賽事時,那些解說員也不見得球技多好,解說起來,卻是一個比一個舌燦蓮花,有時候甚至比球賽本身都要精彩。
時櫻可不是就現場充起了解說員?一場精彩的解說後,旁聽的三個人全都是目瞪口呆——
不能說一竅不通,只能說每個字單聽他們也知道啥意思,合在一起,卻是一句話沒懂。
“……好了,我解釋的夠清楚了吧?”時櫻終于停了下來,看着懵逼三人組,意味深長道,“有句話叫,科學是第一生産力,你們明白?”
“好了,兩個月的衛生就交給聞同學了,再見。”
一直到時櫻和時珩肩并肩離開籃球場,聞珏還一個人呆呆站在風中。
無論如何也想不通,他不是要給新同學一個下馬威的嗎?怎麽最後變成了這個結果?所有條件全都答應不說,還被新同學什麽物理,什麽慣性,什麽角度給說得暈頭轉向,在原本條件的基礎上層層加碼,直接變成了連新同學未來兩個月的打掃衛生都給包了?
什麽叫鬼使神差,這就是了——
聞珏覺得,他肯定是中邪了!
旁邊岳紅旗和張琦再也忍不住捧腹狂笑,一直到周芸芸帶着幾個發小滿腔疑惑的過來詢問發生了什麽事,都沒辦法停下來——
從來都最頭鐵的聞老二,怕是頭一次,被坑得這麽慘吧?
“到底怎麽回事啊?”周芸芸看聞珏怎麽也不肯開口,随即看向憋得臉都紅了的岳紅旗和張琦。
就只是這麽丢人的事,他們可是不敢說——
要是跟別人說,聞珏之所以會徹底敗北,是因為新同學用物理把他給打敗了,這話說出去有誰會信啊。偏偏聞珏竟然還真就答應了新同學的條件。
換句話說,聞珏的本意,可能是想要求教球技呢,結果卻是除了多打掃一個月的衛生,屁都沒學一個。
要是他們真敢說出去,聞珏非得跟他們急眼不可。當下也不接周芸芸的話,直接一轉身,就往教室的方向跑了。
周芸芸還想再問,結果就連聞珏,也不肯說一個字,而是轉頭垂頭喪氣的往教室去了。
等回到教室,聞珏也是和失了魂般,別說再和之前似的故意制造噪音幹擾時珩時櫻,根本把自己定在了板凳上似的,連往後扭身都不扭了。
一直到放學之後,周芸芸和那群發小終于知道發生了什麽——
放學時,他們本來等着聞珏一起回家呢,結果聞珏卻讓他們先走,然後就面無表情的拿起了一把掃帚——
很不巧,今天恰好輪到時櫻他們組打掃衛生。
“聞珏你幹嘛呢?”周芸芸和其他幾個發小都走出去老遠了,才發現小團體少了個靈魂人物,回頭時就發現聞珏沒跟上來不說,還拿起把掃帚在掃地,頓時就有些糊塗,“今天不是不該你值日嗎?”
就是做好事,也不能選在今天吧?
畢竟班主任可是說了,為了檢驗他們暑假期間是不是好好看書了,明天就要舉行一場開學考。
別看父輩中很多都是大老粗,卻對他們這些孩子的學習成績看重的很,要是家裏孩子考的太差了,輕則口頭教訓,重則還會家法伺候。
十幾歲的少年人,正是最要面子的時候,真是被摁着打一頓,那也太丢人了些。偏偏他們中,除了周芸芸學習成績在班裏數一數二之外,其他人可都是麻繩穿豆腐,提都提不起來的。
趁還沒考試呢,當然就要回去來個臨陣磨槍不快也光了,最起碼,多考幾分,也能少挨幾巴掌不是?
結果聞珏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拿着個掃帚,要做什麽好人好事了?
“你們先走。”聞珏并不想解釋什麽,只頂着一張生無可戀的臉趕幾個人離開。
“你是替新同學他倆打掃的?”周芸芸略微一想,就知道了怎麽回事,臉色就有些不悅——
她就說那倆怎麽都沒參加打掃衛生就走了。
“他們也太過分了吧?”
他們可都是大院子弟,不仗勢欺人是因為他們家教好,可不是讓其他人蹬鼻子上臉的。
冷着臉就去奪聞珏手中的掃帚:
“放下,咱們走……”
“你們走吧……”這群人裏,周芸芸年齡最大,別看她是個女孩子,還是那種優雅漂亮的,聞珏幾個卻很是聽她的話,今天還是第一次拒絕周芸芸,“我掃完地就走……”
說着,唯恐周芸芸妨礙他幹活似的,扛着掃帚就去了遠離衆人的衛生區的西北角。
這下不但是周芸芸,就是其他小夥伴也全都傻眼了——
輸得這場球後果是不是太嚴重了些?明明聞珏是他們中最桀骜不遜的那個,結果現在竟然被新同學這麽壓榨都不敢反抗。
尤其是周芸芸。這之前,她本來絲毫沒有把新同學放在心上的,這會兒卻隐約有種感覺,那就是新同學,尤其是那個叫林時櫻的女生,絕不簡單……
聞珏老老實實的把地掃完,就瞧見周芸芸幾個還在等着,邊接過發小幫他收拾好的書包,邊偏頭朝着最左邊的秦楊問道:
“咱們幾個裏,秦楊你的理科最好,你跟我說,真是物理特別好的話,是不是就可以根據別人的動作角度什麽的結合風力等等預判出對方下一步?”
秦楊撓了撓頭,就有些困惑:
“那個,我也不懂啊……物理什麽的,咱們不是這學期才開始學嗎……”
都沒開課呢,誰知道物理是個什麽東西?
聞珏整個人頓時一僵,只覺一口老血直沖天靈蓋——
就是啊,他們今天可是才學了物理第一課。沒道理他們這些中都的學生都不懂的東西,兩個偏遠地方轉過來的,卻是不但懂,還能用到打球上了?
他真是太蠢了!不是已經知道那個林時櫻,就是個狡詐無比的嗎,怎麽還會被她忽悠瘸了,信了她的鬼話?
這也就是時櫻他們不在這裏,不然他說不定會拼着被家裏老頭子揍一頓,也得給兩個新同學一個畢生難忘的教訓。
等回到家裏,還是憤怒難當。一進家門,就把書包摔到了椅子上,“砰”的一聲響後,卧室的門直接從裏面打開,剛換了身便服的聞珏父親聞清林從房間裏走出來,瞧見氣的臉紅脖子粗,一副恨不得殺人一樣的聞珏,頓時驚奇不已:
“哎呦,好小子,這是打哪兒受氣回來了?”
這個兒子從小到大都是不省心的,不知多少回因為和其他孩子打架,被人找上門來。乍然瞧見兒子貌似也好像被人欺負了似的,聞清林不但沒有擔心,反而還挺興奮的:
“有時間了把人家領回來我看看,應該是個參軍的好苗子……”
眼瞧着聞珏氣的拳頭都攥起來了,一副“要不是你是我老子,我現在就得揍你”的模樣,聞清林開心的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老子和兒子,就是用來互相傷害的。
好在他還有點兒眼前的人是兒子,而不是敵人的自覺,終于在聞珏徹底崩潰前,勉強止住笑聲:
“說吧,你老子聽着呢。”
這要是往常,聞珏早一摔凳子出去了——
惹不起他還不能躲嗎,反正用媽媽的話講,他和自家老子天生就犯沖,就是上輩子的冤家對頭。
可今天這事兒可也太奇怪了。
磨蹭了半天,終于把這件事說了出來:
“……爸,您說,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都說老子英雄兒好漢,聞珏之所以這麽喜歡打籃球,可不就是受聞清林的影響?
爺倆還過過招。雖然聞珏球技還稚嫩了些,可聞清林自問,就是他使出全力,也別想讓兒子在球場上吃個大鴨蛋。
一時就有些不相信:
“你不是蒙你老子吧?”
“我蒙你幹嘛,是真的。”聞珏的沮喪肉眼可見,甚至打擊太大,小小年紀,都有些滄桑感。
看兒子的模樣,不像是裝的,聞清林也坐直身形,卻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最終只能道:
“你就沒問問他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聞珏更來氣:
“問了,他說,是因為物理好,然後就可以預判我之後的一切行為……”
這樣扯淡的話,他竟然信了不算,還喪權辱國,答應了給人家打掃兩個月的衛生——
聞珏覺得,他就是天下第一號的大傻逼。
倒是對面的聞清林卻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和物理有關系?”
要是說其他的,他肯定嗤之以鼻,可這不是這段時間,他們部隊到了一批最新型的飛機嗎,好家夥那速度,那性能,簡直能讓人着魔。
看父親不但不說話,還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聞珏登時就有些傻眼:“爸,你總不會也信了這些鬼話吧?”
“要是其他的我不知道,可是真跟物理有關的話,還真不好說。”聞清林慢吞吞道——
他也是見識了新型飛機,一遍遍的跟專家組請教了原理後,才明白,原來不過是加個小扇葉,改變一下不同零件的角度,竟然就可以讓飛機發生這麽天翻地覆的變化。
“不會吧,爸你還真信了?”聞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可不要小瞧了物理的威力。”聞清林說着起身,又回到了卧室,再出來時,手裏正小心翼翼捧着一個飛機模型。
要是時珩和時櫻在這裏,肯定一眼就能認出來,這個模型可不正是時珩之前做出來的那個木飛機的高配版?
身為軍人的後代,聞珏自然也是見多識廣的,瞧見這個飛機的模樣,立時就察覺出不同,摩拳擦掌之餘,兩眼也開始發光:
“這是新型戰機?”
“嗯。”聞清林躲開他的手,“你別碰,瞧着就成。”
別看就是架飛機模型,可也不是誰都有資格拿到的。就是他,也是托了大哥的福,才有幸得了這麽一架,根本是寶貝的天天要放在床頭上看一遍才能入睡。
看聞珏有些委屈,破天荒的給他解釋了一句:
“前年上我回來時帶回來的一片飛機殘骸你還有印象沒?”
“您說那個啊,我當然有印象……”聞珏眼睛頓時更亮了——
家庭的關系,聞珏他們這樣的大院子弟消息自然更加靈通些。
比方說這些年,某些國家一直亡我之心不死,時不時就會鼓動小弟過來挑釁,給錢不算,還會給武器。
之所以聞清林會被這個殘骸帶回來,最根本的原因就是,這架飛機殘骸,對于那個帶頭大哥而言,也是戰機中比較靠前的了。這之前,中夏可沒少因為這個型號的戰機吃虧。比方說聞清林,就有個戰友,是因為被這種型號的戰機轟炸,而壯烈犧牲的。
結果這回剛一在天上露個面,還沒等它肆虐呢,就被中夏的戰機以無與倫比的速度給轟下來,這樣的事情,說是破天荒頭一回也不為過。
也因此,對方戰機散架落下來後,中夏的軍人紛紛以搶得一塊殘骸回來做紀念為榮。
聞清林拾了那塊後,直接送到戰友墳前,大哭一場。
“爸您的意思是,這架飛機模型,就是打掉了敵人戰機的那架?”聞珏也不是傻子,到這會兒怎麽還會不明白聞清林的用意?
“嗯,就是它。”聞清林點點頭,如同愛撫什麽絕世珍寶似的碰了碰模型。
聞珏這會兒眼神已經不是羨慕,而是徹底變成了狂熱,擡手就想去碰,卻被聞清林一巴掌給拍走:
“你幹啥呢?”
“我,我也想摸摸……”傳說中的神器就在眼前,要是不能摸到,聞珏覺得,他非得抑郁了不可。
還是第一次瞧見兒子露出這麽委委屈屈又可憐巴巴的小眼神,聞清林殘存不多的父慈子孝概念終于發揮了點兒作用,雖然依舊不願意兒子碰,卻到底點了頭:
“……那成吧,不過你先洗手……還要用胰子多打幾遍……”
瞧這皮猴子一身泥一身土的,其他時候不管,要想碰他的寶貝飛機模型,那指定得把手洗幹淨了啊。
要說聞珏平日裏,洗手洗臉那都是戰鬥式的,啥胰子了香皂了,都是弄點兒水往臉上一撲就完事兒。
這回為了摸到夢寐以求的飛機模型,那叫一個聽話,仔仔細細的洗了手,又用胰子打了一遍,經聞清林檢查後,确實白白淨淨,一點兒污跡都沒有了,才終于讓老父親大發慈悲,給了他一個摸飛機模型的機會。
聞珏先是小心翼翼的碰了下模型,然後才拿起來,在聞清林疊聲的“小心,別亂碰”的囑托中,一點點無比貪戀的把飛機看了個夠。
聞清林卻明顯沒有這樣的耐心,不等他過足瘾,就把模型拿了回去:
“差不多了吧?再摸就要摸壞了……”
飛機模型離手,聞珏頓時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卻也知道就憑父親對飛機的喜愛,想要再要回來,那是不可能了——
不知道都拿回來多少天了,卻一直沒有聲張,足見這個老子根本是一直防着他的。
聞珏甚至懷疑,老父親會不會為了防止他偷看,待會兒就去換地方。
事實上聞清林可不就是這麽想的——
他這兒子就是孫猴子轉世,就沒個消停的時候,要是讓他把模型弄壞了,那可真是哭都沒地方哭去。
收回飛機時,又想到兩人之前的對話:
“我聽你大伯父的意思,這架飛機模型性能之所以這麽厲害,就是因為使用了好幾個物理方面的原理……”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你大伯的意思,當初第一個把那什麽物理原理用到飛機上的,聽說還是個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