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吃醋
吃醋
午後的陽光正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又不刺眼。小婵和元寶命人收拾好了東西,把馬車趕到門口,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明月和楚堯過來,直到湘湘和程懷玉都過來送行也還沒來,留得幾人幹瞪眼。
小婵看看元寶,又看看程懷玉,只得擺了擺手道:“這小祖宗不知道又是在磨蹭些什麽,且等我去叫她。”說完就把手上的包袱往馬車一扔,連跑回去找人。
原本看她今日一直不起,出來前還特意去喚了她起來,不會是又睡了過去吧……
剛踏進府門,就見到倆熟悉的身影,走過來。
還好還好,還算她沒有接着睡,不然再晚一點兒不如再待一日再回去好了,不然還趕什麽路。
“殿下又起晚了?”小婵無奈地看明月。
“一會會而已,又不耽誤事兒。”
明月尴尬地笑笑,瞪了一旁的楚堯一眼,明明今兒是他起不來。怎麽都直接默認了是她起不來!!!
平白替他背黑鍋。
“行行行,殿下只要是起了,我就燒高香了!”
出了程府大門,程懷玉就迎了過來,送了一盒赤金荷紋首飾說是作為新婚之禮:“殿下與阿堯大婚之日,我與湘湘是到不了了,只能提前将賀禮奉上。”
“既是新婚賀禮,那我就不多做推辭了。”明月笑了接過,讓小婵上前收了禮盒,便在一旁同湘湘說上幾句話。
程懷玉則是拉了楚堯到一旁,才從袖中掏出一本頗為翻得泛黃的書來,神秘兮兮地塞在楚堯懷裏,揚了眉附耳道:“這才是我送你的新婚禮物。”
“啊?”
如此破舊,難道是什麽琴譜孤本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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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何時送東西還這般上心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正要翻開看看就被懷玉止住:“你現在着什麽急,等晚上再看。”
“好吧。”楚堯無奈看他一眼,将書放到袖中收好。
陽光明媚,順着門口的樹枝透過光來,照得一片金光,很是漂亮,驀然一擡頭,洽好對上一個遲疑的目光。
銀環站在門口,扶了門怯生生地看他。
楚堯對上她的目光,覺得她是欣喜的,卻又似想到了什麽,她的眸色漸漸黯淡了下去,二人目光剛剛交彙,銀環便吓得匆匆跑了回去。
直到跑回了院子才拍拍胸脯順下一口氣來。
還好還好,他應該不會注意到她。
她原本想着再也不會招惹他,只是切切實實聽聞他要走,還是想去看他一眼,當做了卻她的一樁心事,反正他們以後也不會再見了。
楚堯淺淺一笑,只是好奇他何時這般恐怖了,還能将人吓跑了。
明月瞥見這抹笑,覺得實在是礙眼的很,拉了小婵上了馬車,吐槽他:“哼,勾三搭四,沒有一個好東西,小婵,我們走。”
車簾一拉,就氣呼呼地叫元寶走。小婵一臉震驚的望她,這小祖宗又是發的什麽脾氣!
“殿下…楚公子還沒上車呢??”
“管他上不上車呢,我看他倒是想一直留在這兒。”
“???”
明月心裏頭來氣,她才一回頭就見到這樣一番——‘景象’。
那陌生女子見他要走,扶門泫然欲泣,他目光看起來柔和似水,與她目光相接。
真是暧昧極了!
他這般和人眉來眼去,臨走還要依依不舍地送別,看着就叫人生氣的很!
“我們不等他,直接走,讓他自己走自己的!他又不是不認識路!”
小婵笑了看她:“殿下怎麽了?怎還跟他置氣?”
剛出門的時候不還好好的。
明月卻是紅了眼眶:“你沒看到他剛才跟人…朝三暮四,簡直可惡。”
小蟬想了片刻,還是上了前來,坐在她身側附耳說道:“殿下說的可是楚公子和那個府上的銀環?”
“嗯?”銀環又是誰?難不成就是剛才那個女子。
“先前我有一次是見到這楚公子與銀環在院裏私會,那銀環哭得一副可憐模樣,不知道兩人訴什麽衷腸,還敢搞這些破事!我那時候還以為是我多想了,今兒想來也甚是奇怪。”
“真的?”明月目光顫抖,眼圈愈發紅了。
“真的,我從小就跟着殿下,還能騙殿下不成。”
若說明月剛才只是有三分猜測,那現下小婵的話便是讓她有七分認定。
“什麽時候的事?”
“都半月前了。”
半月前?豈不是她以為正與他情濃意好的時候,她事事都依着他,對他有求必應,他還這般對她,真是哄騙人的大騙子!!
明月愈發生氣,只怔怔落下淚來。
吓得小婵忙給她擦淚,連連哄她:“殿下不要擔心,陛下一向是疼愛殿下的,到時候回禀陛下,讓陛下給殿下做主,保準讓他不敢再欺負殿下。”
“嗯…”明月應聲,心裏卻是涼了半截,他怎麽可以這樣對她。
原本來連州這段日子是她最為放松,最為快樂的日子,哪成想不過是是夢幻泡影,一戳就破。
什麽快活仙境,分明是這個騙子騙她。
同她一起,還與別人相好。
“元寶,還不快駕車走,等他作甚!”
半晌卻是不見元寶動靜,明月拉開車簾,催促元寶,剛起身就見那人已經闖進了馬車來,元寶坐在車緣上看她。
這一個公主,一個未來驸馬,簡直叫他夾在中間兩面為難。
小婵見了楚堯進來,自己去了後面的馬車,免得這兩人又殃及池魚。
楚堯坐到明月身側,他靠近一點,明月就挪開一點。
似有要隔他三尺遠的架勢。
“殿下剛才還想自己先走?”
“是又如何。”明月怼他。
“萬事總有個緣由,殿下起碼要告訴我原因。”
明月聽了他這話,擡眼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圈,一身繡了墨竹的白衣,再配上白玉腰帶,帶了香包,玉佩,如墨般的長發高高束起,對比以往的清雅,多了幾分朝氣!
收拾得這般仔細,也不知道是要給誰看!
“哼,招蜂引蝶,惡心人。”
“什麽?”楚堯迷惑地看向她,“殿下說誰?”
“自然是說你,難不成這車上還有其他人。”
明月睨他,只是泛紅的眼圈平添幾分委屈,看起來不像生氣,倒像是撒嬌。
像一只生氣的小狐貍,翹着尾巴,求主/人摸一摸它柔軟的皮毛。
楚堯偷看她一眼。
可愛是可愛,只是紅了眼圈,亮了爪子,怕是要撓人的。
“殿下是覺得我穿這衣服過于招搖?”楚堯順着她的視線試探地問她。
可是這衣服他都穿了許久,沒道理她現在才生氣。
明月白他一眼,衣服能有什麽錯。招蜂引蝶的又不是衣服,分明是人!
想起來眼眶就愈發紅了。
見她這般氣呼呼的模樣,楚堯默默過去車廂翻了包裹過來,解了衣帶。
“你幹什麽!?”
明月一驚,吓得斂了身軀。
這人好好的脫衣服幹嘛!
“殿下若是不喜歡這衣服,換掉就是,用不着生氣。”
明月松了一口氣:“那你也不能就這樣當着我面換吧!”
“有什麽關系?殿下既是我的殿下,又是我的娘子。”
褪去衣衫,剛好能露出勁瘦的腰身,上面還遺留了她的痕跡,肩上是她的咬痕。
明月臉一紅,這馬車走得搖搖晃晃的,剛才還清晰的腦袋裏一下子晃成了漿糊。她要說他什麽來着,真是怎麽一下子就忘了!
楚堯穿上往日裏那件白色的雲紋白衣,回頭見她紅着臉低頭不說話,趁她分心,坐到她身旁來,捏着她的手,軟軟的,只柔聲問她:“殿下,那我換這身可好?”
他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肩,吻了她的額頭。
明月腦袋裏還混亂成一團,像一個淩亂的線團,繞在一起,只能迷迷糊糊地點點頭應他。
“你今日怎麽換發型了?”
“不是殿下說這樣好看嗎?殿下不記得?”
明月擡眼望他:“那你今日還帶了玉佩,還帶香包,穿的這般……”
“香包不是殿下送我的麽,況且這個玉佩與我送給殿下那個是一對,我應該帶着的。”
“殿下真因為這個生氣?”楚堯握着玉佩,只是看着她,等着她開口答他,告訴他是何緣由。
她有時雖然任性一些,但她不會平白找他麻煩。
她生氣總歸是有些原因的。
明月想着,又想起剛才的事來,心裏委屈,紅了眼圈,半晌才擠出一句:“你和那個女子是……什麽關系?你們……到什麽地步了?”
有沒有擁抱?親吻?或者已經……
“哪個?”
!!!明月瞪大了眼睛看他。
“你還有幾個?”
楚堯看她一眼,見她氣得炸開了毛,才揉了揉她的發心。
“沒有,一個也沒有,所以我才不知道殿下說的女子是誰。”
明月盯着他的眼睛看,不放過任何一絲蛛絲馬跡,勢必要從他眼睛裏找出點什麽來,只是過了半晌也沒看出個什麽來,只喪氣地抹了眼淚問他:“剛才來送你那個……”
“湘湘?那是懷玉的妻子,算起來我也該叫她一句嫂嫂,殿下猜她是不是太過分了?”
“誰懷疑湘湘姐姐了!!”
明月氣得轉身不理他,這人,都說到這地步了,他還不承認,真是過分!
“銀環!我說的銀環!”明月瞪他,看他這下還怎麽反駁!
“銀環?”楚堯見她說的銀環,反倒笑得明媚,原來她只是吃醋來着。
她定是喜歡他的,所以才會吃醋。
楚堯看着她一副張牙舞爪因他吃醋的樣子,很是滿足,只托了腮問她:“那殿下說說看,我跟銀環怎麽了?”
“你們眉來眼去,暗中私會!”
“眉來眼去?暗中私會?我怎麽不知道。”楚堯過來抱她,腦袋蹭蹭她的頭發,卷起發梢,在自己的手指上繞成一個圈。
自顧自地玩她的頭發。
她的頭發也軟軟的,聞起來還有昨日他抹的茉莉香膏的味道,香香的。
“你當然不會認了?”明月撇撇嘴,一把拍落他的手:“不許動我的頭發!”
她在生氣呢,這人可不可以認真一點。
他們是在吵架!又不是……調情!
“我日日都與殿下在一起,我怎麽與她私會?”
楚堯笑問她,捏了捏她的臉頰,又偷偷咬她的耳垂。
弄的她癢癢的,很是心慌。
明月咬唇問他:“你也是這般對她的?”
“怎麽可能。”
“我原先是遇到過她幾次,只不過我并沒有做什麽出格之舉,我是清白的,殿下信我。”
明月看了一眼,板住了臉。
一雙手肆無忌憚地在她腰肢游移,非要把她摟在懷裏。
占盡便宜。
“就你這種好/色之徒,我怎麽信你。”
“殿下說我好/色,但我只是對殿下而已,我一不逛花樓,而不曾有通房妾室,我好自家娘子之色,有什麽過錯。”
明月被他說得滿臉通紅,只恨恨地推開他。
一推他,就撞到了剛才他換衣随手從袖袋裏拿出的書,翻得一頁落在馬車上。
定睛一看,上面是明晃晃幾個大字——《天地陰陽合歡大樂賦》
這不是禁書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