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開業第91天
開業第91天
系統開始凝聚能量，他能量的表現形式，就是月光。
但月光的光芒其實也來自日光，來到這個地方，他似乎不在需要借住月光來表現能量，不管是光線還是無形的風，都能為他所用。
但他還是習慣性地為林初凝聚出一把月光長刀，并以月光護送，送她登上塔頂。
對面系統自然不會坐以待斃，高塔上的能量球不斷發出光芒，一波波能量傳遞出來，意圖将林初攔住。
林初很快解開外層的防護，一些細小的物質在能量團附近尖叫跳躍，似乎是想抵抗。
但這點東西，顯然不是對面系統的全部，也沒法抵抗她和系統的合力。
她即将揮舞長鏈，将那些束縛能量團的東西站短時，能量團突然大亮，一只手從裏面伸出來。
跟系統同源的力量握住長刀的刀尖，力量被化于無形。
一個跟系統人形一模一樣的人出現在能量球旁邊，淺金色的頭發，近乎透明的膚色。
林初一愣，馬上就反應過來，它居然用了系統的形象。一股怒火瞬間從她的腳底燒到頭頂，對面的這個系統……它是沒有自己的人形嗎？！
對面系統大概是想跟她交流，但不等開口，林初就揮舞着長刀沖了上去，将還沒有完全凝聚成形的模糊人影，一劈兩半。
對面系統大概也驚到了，散開的能量楞在原地，半晌沒有動彈。
林初劈完後，才啐道：“你自己沒有臉嗎？”
那系統被她罵的一愣，半晌，又凝聚出一個人形，這次模模糊糊，終于不用系統的臉了。
但林初看着，還是像自家系統。
它可能也沒認真看過幾個人，要是凝聚出別的什麽銀蓮風悲朔之類，她更接受不了。
林初沒再動作，靜靜看着它。
等人形凝聚完畢後，它開口，對林初說：“你……不是這個……這個世界的人……”
居然是個女聲，跟林初之前在副本裏聽到的一模一樣。
沒有感情的讀音，越發加重面前這個人影的非人感。
它繼續道：“我可以……送你回去……給你很多……很多，想要的東西……沒必要，給他賣命……”
“啊？”
林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都已經到了這種程度，居然還想賄賂她？
緊接着，面前的人影就散開了，入水的波紋在四周擴散那，林初忽然就覺得非常想家。
想念那個破敗的孤兒院和整天欺負她的孩子，想念上學時老師鄙視的眼神，想念打工的時候……
林初：？
好怪哦。
對面系統似乎也意識到不對勁，水波紋愣在原地。
林初的情緒依舊被對方左右，思念之情很濃，可大概是因為思念的內容不怎麽符合常理，讓她整個人都陷入一種又無奈又好笑的分裂中。
誰會思念孤兒院和老師歧視冷暴力啊。
對面這個系統怎麽呆比呆比的。
大概是意識到這招不管用，模糊的人影忽然發出一聲尖叫，朝着林初撲來。
同一瞬間，系統現身，冷清溫柔的月光将她整個人包裹，一雙手堵在耳朵上，熟悉的聲音響起：“別聽。”
然後林初就真的聽不到了，她懸浮于半空，看到系統的人形與對面系統纏鬥在一起。
他們的本質都是能量，兩股能量團轟然撞在一起，空氣也跟着震動，高塔搖搖欲墜。
游戲大廳，原本負責拖延暗日工會的酒館衆人忽然停下，銀蓮擡頭看向遠處的高塔，忽然對身邊的人說：“撤！”
烈焰态度狂妄，也确實有狂妄的資本，先前那些狩獵者加起來，都不如他厲害。再加上暗日工會其他人幫忙，雙方勢均力敵，誰也沒讨到好處。
可就在酣戰之時，落日酒館的人忽然撤退，弄了暗日工會一個措手不及。
春風最先反應過來：“追！”
可剛才短暫的停頓，已經來不及了。落日酒館的人動作奇怪，已經到了副本門口。
他們甚至不用挑選副本，直接朝着入口一躍，人很快消失在入口。
暗日工會的人卻不敢追過去，他們會被分散傳送到不同的副本中！
“他們居然跑了！”
烈焰拖着霰彈槍追過來，站在副本門口怒極斥責：“這群逃兵！廢物！居然跑了！！”
春風卻意識到更嚴重的事，他看得清楚，這些人走之前，曾經看向高塔的方向。
高塔，高塔出什麽事了？
緊接着，空氣的震動傳遞過來，這震動在高塔中不太明顯，但到外面就很致命了！地面裂開一道縫隙，正好穿過旁邊正在直播的屏幕。
大概是能量不足，直播一早斷斷續續，這會兒直接黑屏，沒有畫面了！
而且地面的裂縫越來越大，直播屏幕開始搖搖欲墜……
“等一下！快跑！”看着旁邊還在憤怒的烈焰，春風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往旁邊撲去。
緊接着，直播屏幕轟然倒地，幾個暗日工會的人來不及躲閃，被壓在底下。
臣服飛揚中，兩人趴伏在地上，春風面色陰沉地看着副本出入口。
都是故意的，這群人！
他們根本不是來幫永晝工會的，只是單純過來搗亂！
外面直播屏幕的倒塌很快反影響到高塔之內，兩團纏鬥在一起的能量團同時一頓，緊接着，淺金色那團便沖向高塔的固定的那團能量。
兩股力量本來自同源，接觸的瞬間，便融為一體。
林初只聽到耳旁一聲“走”，整個人就飛了出去！
耳旁風聲掠過，睜眼功夫，高塔就被破了個大洞，她被保護着從塔中飛出！
身後，對面系統的能量追了過來，可趕不及系統的速度，“砰”的一聲撞在游戲大廳與落日小鎮兩者之間的世界壁上。
落日小鎮，是系統完全沉睡時，都沒有被吞噬的地方。
現在更不可能被對面系統穿透。
林初只覺得自己身後好像多了一道玻璃罩，她回頭，只能看到那道能量團扭曲地發散着自己的怒意，卻根本過不來。
系統的速度放緩，林初心情很好地朝着那團能量揮揮手：“走咯，回家去——”
失去塔頂的白晝能量後，整個永恒大廳忽然黑暗下來……一場持續近一天的獵殺游戲，在此時悄然落下帷幕。
對面系統悄無聲息，連獎勵都沒有給玩家發放。
玩家們也意識到不對勁，那些沒被抓住的狩獵者，也停下腳步。
過去許久許久，整個游戲大廳仍舊陷入黑暗，毫無動靜。
倪楓華帶着人悄然走上大街，發現對面星月工會的人也鑽了出來，他們手中都舉着同樣的照明工具，眼神中有一樣的疑惑……
游戲大廳，系統……到底怎麽了？
陸陸續續，越來越多的人走了出來，他們放下武器，彼此看着彼此：“怎麽了？”“天怎麽黑了……”“系統沒聲了，游戲結束了嗎？”
許許多多問題彙聚，卻得不到答案。
倪楓華轉頭問工會其他人：“林初他們呢？”
有人在副本門口蹲守，氣喘粗粗跑回來彙報消息：“他們回去了。”
“這應該跟他們有關，走，去高塔看看。”她讓林初來幫忙，林初就來了，雖然沒說，但也清楚，她肯定有自己的目的。
現在忽然回去，肯定是目的達成。
這些應該都跟游戲大廳忽然變黑，游戲系統沉寂有關。
旁邊的人也反應過來，紛紛往高塔的方向跑去。
到了高塔下，衆人才駭然發現，那座象征着不可攻破的高塔，竟然已經完全塌陷，森森白骨從裏面滾落出來，高塔所在的位置，只剩下一片殘垣斷壁。
倪楓華倒吸一口涼氣：“她可真是幹了件大事……”
她立馬反應過來，打開自己的系統，企圖尋找脫離游戲的按鈕。
但很遺憾，沒有這個選項。
系統商城可以照常使用，進入副本的最低時間倒計時也還在滾動……系統正常運轉，他們還是沒有辦法離開這裏。
倪楓華頹然靠在旁邊的斷牆上。
張慧雅站在她身旁，小聲道：“倪姐，別洩氣，高塔都倒了，這破地方遲早倒閉。”
倪楓華又重新擡起頭：“對，會有那麽一天的。”
這一次，他們真的看到了希望。
倪楓華重新打點氣精神，對旁邊的人道：“把工會的所有人都召集起來，記錄之前成為狩獵者的名單，以及……過來收拾一下，把他們找個地方埋了吧。”
她的故鄉講究入土為安，高塔中的白骨，都是她曾經的隊友。
游戲中的玩家們各自領了任務分散去做事，而另外一邊，搶了能量就跑的林初回到落日小鎮。
出入口旁，員工們都沒離開，都在等她。
看到她回來，大家松了一口氣。
但很快，他們的神經又緊繃起來。
因為林初身後，跟着一個陌生的男人。
被偷走的力量，是系統的白晝之心。收回白晝之心的系統擁有了完整的人形，淺金色的長發沐浴在月光下，仿佛自帶光芒。
但，員工們不認識這個人。
只以為他是從對面世界跟過來的，一時間，糖果拐棍、傀儡線、冰錐齊齊出陣……只可惜，這些東西都只來到系統面前，便被一并化掉，消失于無形。
再緊接着，消失的東西，又重新回到動手之前的位置。
一切只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林初只來得及說一句：“別動手！”
所有人又在同一時間頓住，糖果果甚至因為來不及收勁，在慣性的趨勢下，撲到林初懷裏。林初伸手将她接住：“別激動，自己人。”
“什麽自己人？”蘭斯最先出聲，挑剔地上下打量着系統，“他是誰？”
大家都知道系統是對面的，再管系統叫系統就不對勁了，林初想了想，道：“他是曜夜。”
“喵？”小黑貓跳上塞壬的肩膀，歪着頭發出疑惑的聲音。
他是曜夜，那它是誰？
“額……”林初卡住，又看一旁自帶柔光效果的統統一眼，“他……他叫……啊……”
林初忍不住杵了系統一下，那意思是，讓他自我介紹。
系統看了她一眼，身影逐漸變淡，消失在衆人眼中。
林初：“……”
她只好幹笑兩聲，示意大家先往回走。
路上，忍不住埋怨系統：“統統，怎麽不跟同事們打聲招呼。”
“我吸收了一部分能量，需要一段時間來消化升級，玩家，我要休眠一陣子。”
林初連忙點頭：“啊，好，你放心去吧。”
說完這句，系統就沒聲了。
林初知道他休眠去了，便将注意力放到眼前的事情上。
衆人回到酒館，才開始盤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先是去度假認識了黎生，得到了大片麥田和牧場，可以供給小鎮內大部分人的生計；又去對面游戲大廳搗亂，拿回系統原本殘缺的能量。
現在，小鎮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強大。
考慮到系統升級需要更多能量，林初大手一揮，道：“看什麽看？開門營業。”
于是，在他們給游戲大廳搗亂後的當天，林初就翻過了酒館的營業招牌。
另外一邊，游戲大廳的衆人剛剛收拾好殘局。
失去能量維護的城市開始迅速衰敗，電力、交通系統全部癱瘓，大工會的人嗅到味道，迅速占據不同街道和建築。
因為那一場獵殺游戲，玩家被分為兩個陣營，有些加入狩獵者的，雖然沒有殺人，但如此局勢，也再也回不到當初。
永晝工會裏，倪楓華正在指揮大家進行戰後重建，還有重新劃分工會勢力。
之前的狩獵者游戲中，其他工會都損失慘重，有些連會長和副會長都沒了，直接并入永晝工會。
而現在，她在詢問這些人：“我們要不要将所有剩下的玩家都集中起來，組成一個新的工會。”
李長峰道：“你想讓大家都加入永晝工會？”
因為之前李長峰半路叛變的行為，倪楓華現在對這個人印象很差。
但經此一戰，玩家勢力損失嚴重，她又不得不借住李長峰和星月工會的力量，便耐心道：“我是想成立一個新的工會，會長之位，我可以讓出來。”
李長峰卻道：“我也認為我們要整合自己的力量，狩獵者那邊……還是叫他們狩獵者吧，狩獵游戲已經結束，但手上的鮮血不會消失，狩獵者那邊顯然已經以暗日工會為首，如果我們再一盤散沙，恐怕不是他們的對手。”
“至于會長，我認為還是應該由倪會長擔任，她能力出衆，又有領導永晝工會的經驗，是最合适的人選。”倪楓華沒說話，李長峰卻先看向其他人，“或者你們有更好的人選？”
在場的人多數都是被倪楓華和永晝工會所救，哪有什麽更好的人選。
大家面面相觑，半晌，有人猶豫道：“要不，就讓倪會長來吧。”
倪楓華也沒想到李長峰會幫自己說話，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李長峰卻沒吭聲，說完後，眼眸下垂，盯着自己的腳尖，退到人群裏面去了。
看他自己也反省過當初的行為了，倪楓華轉開視線，道：“現在，讓我們來聊聊具體的職務劃分吧……”
成立一個新的工會很麻煩，光這一個會，他們就開了兩個小時。
開到最後，他們詫異地發現，外面的天，居然漸漸暗了。
久違的夕陽餘晖透過窗戶灑在桌面上，原本還在嚴肅說着正事的倪楓華忽然頓住。
等等……她剛才想說什麽……
這可是游戲大廳，怎麽會有夕陽餘晖？
不對，她剛才的幾條提議還沒說完……
“真的是夕陽，太陽落山了。”張慧雅驚訝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大家本來就很詫異，這下更是收不住心，跟上學時被關一周的學生一樣，一起湊到窗口，往外看去。
倪楓華索性也不說了，跟他們一起到了窗口。
外面的太陽從來沒有這麽真實過，橘紅色的太陽半隐在雲層之後，将半片天空都染成橘色。伴随着夕陽緩緩西沉，偶爾會有萬丈光芒從雲層後照射出來，直照得人睜不開眼。
旁邊有人道：“我多久沒有被太陽刺得睜不開眼了……”
因為游戲大廳的太陽是假的，光線明亮而柔和，玩家甚至找不到它在什麽地方。
而且，游戲大廳是沒有黑夜的。
沒有夕陽西沉……
盡管知道林初從高塔帶走了什麽東西，但倪楓華從未有一刻這樣清晰的意識到，這個世界，真的跟之前不一樣了。
這時，張慧雅又驚訝道：“她開直播了！”
這是15號的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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