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開業第82天
開業第82天
“這個副本實際上是它們的記憶碎片，玩家只是被影響，身體自然蘇醒，就能離開。”系統如此說道。
“啊……”原來如此。
有句話說得好，在哪裏跌倒，就在哪裏睡一覺。
知道自己沒有危險後，林初也不掙紮，索性就地一坐，甚至還拍拍身邊的位置，道：“統統，來坐。”
系統看着林初，眼神中是熟悉的無奈。
身旁的人半晌沒有動靜，就在林初以為系統不會配合自己時，身旁光影忽然變動，系統居然在她身邊坐下了。
林初懷揣好奇轉頭。
她認為系統是個平和且有原則的人，也認為他足夠成熟，不會配合自己的一些幼稚舉動。
沒想到，倒是跟她想象中不一樣。
林初笑了笑，道：“統統啊，對面的系統是系統，你也是系統，你就沒有名字嗎？我老是叫你系統，好像很容易跟對面系統弄混呢。”
系統聽後眉宇一頓，他似乎想到什麽，沉默了。
林初很期待，難道系統真有屬于自己的名字？
半晌，系統搖頭：“沒有名字。”
怎麽會。
沒有名字，就會直接說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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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那麽久，肯定是有隐情啊。
林初眼神越發好奇，系統避了又避，還是沒有避開，猶猶豫豫道：“很久很久以前，倒是有一個……”
“什麽？”
“曜夜。”
林初一愣。
那不是貓的名字嗎？
系統看向遠方：“曜，為白晝之曜；夜，是無光之夜。白晝黑夜，是為曜夜，但落日小鎮只有黑夜沒有白天，我已經不是曜夜了。”
“啊……”林初緩緩道：“我一直以為曜夜，是明亮夜晚的意思。”
“也許吧。”系統轉頭，眼睛深處帶着平和的淺淡笑意：“都是人們賦予我的名字。”
“統統，你到底是什麽？”林初沒有稱呼他為曜夜：“是這個世界的守護者？創世神？維護系統？你說過，之所以用系統的方式存在，只是因為我容易接受，如果的世界沒有系統這種說法，你也可能是別的什麽東西……你有這樣強大的力量，還希望我能幫助這個世界恢複正常，那你是什麽？是神明嗎？”
“神明？”系統又露出那種茫然而困惑的表情，似乎這是什麽非常難理解的詞彙。
林初伸出兩只手，想比劃一下：“就是那種……比如說，我是酒館老板，酒館是我的，創世神就是……你創造了這個世界，世界是屬于你的。”
“屬于我？”系統恍然：“也許吧，但很長很長的時間裏，我都在沉睡，我不知道自己與這個世界的關系，曜夜這個名字，也是聽到有人這麽喊我……神明，我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神明。”
林初道：“如果你不是神明，為什麽要管這個世界的死活？”
系統道：“世界滅亡，世界上所有一切東西都會毀滅，不管我是一個普通人，還是這個世界的神，都會徹底消失。我想，我想挽救這個世界，跟我是不是神明沒有關系。”
他笑了一下，認識林初後，也學了許多有關于林初原生世界的事情，他知道林初的世界中，“神明”是一種挽救世人的，很厲害很厲害的存在。
他不确定自己有沒有那麽厲害，也許他只是一個普通人。
一個不想死的普通人。
“那貓貓呢？”林初想起酒館的黑貓：“貓貓和你又是什麽關系？”
系統說：“它是我的一部分，是失去意志的肉身，沒有智慧，只憑借本能行事，玩家你……喜歡它嗎？”
貓貓？
林初點頭。
當然喜歡。
還有誰不喜歡小貓咪嗎？
系統道：“喜歡就留在身邊吧。”
林初又手足無措地想要比劃：“留在身邊？可是你們……你們不是……一體的嗎？以後不會融合嗎？”
她喜歡系統，但也喜歡曜夜。
她認識他們時，系統和貓是分開的。
融合丢掉哪一個，她都會難過。
系統：“沒關系，可以不融合，我看它好像也有自己的想法，融合像是要吞掉它的自我意識一樣，我也不太想。”
“可是不融合，你不就一直不完整嗎？”
系統道：“沒關系，我和曜夜……我是說酒館裏的黑貓，都是真正曜夜的分/身，我繼承神智，它繼承肉身，但我們都不是完整的曜夜，因為真正的曜夜還在沉睡中，也永遠不會再醒來了。”
“為什麽？”
“有人偷走白晝之心，曜夜失去白晝的力量，只剩下黑暗，祂永遠不完整了。”
林初睜大眼睛：“那搶回白晝之心呢？”
系統一頓，道：“玩家不是不希望黑貓消失嗎？曜夜也沒有必要一定融合。”
“可是……”林初覺得自己沒什麽資格幹涉一個人的複活和未來，她雖然喜歡黑貓，可如果留下黑貓的代價是讓另外一個人無法複生，那……
系統卻在這時忽然伸手，摸了摸林初的頭頂，輕聲道：“玩家不用思考這麽多，對于曜夜來說，是否沉睡都無所謂，在這個世界被入侵之前，祂也是一直沉睡的。”
曜夜并不在乎自己是否融合，是否蘇醒。
只要這個世界不毀滅就行了。
祂可以一直沉睡下去。
這個摸頭的安撫意味甚濃，林初直接被摸傻，呆呆看着系統好久，都沒反應過來。
一直到系統說完轉過頭切，林初才懵懵懂懂點點頭。
腦子裏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想。
就在這時，四周大地忽然震動起來，這片亘古不變的黑暗如鏡面般偏偏碎裂，光從外面透進來。
與此同時，熟悉的聲音響起。
“小老板！小老板！醒醒！”
“林初！別睡了！！”
林初睜開眼，卻見倪楓華、風悲朔、沉糠三人都湊在眼前，三臉擔憂地看着她。
林初茫然：“怎麽……了？”
倪楓華聽到這裏，差點沒一拳頭打過來，狠狠咬牙，道：“你還問我們怎麽了，我們說好分四個不同方向逃跑，你忽然昏迷，差點沒把我們吓死。”
沉糠道：“還好倪姐反應迅速，直接折返方向把你偷過來，不然，下一個成為怪物藏品的人，就是你了。”
偷……這個用詞讓林初哭笑不得，她捂着腦門坐起來，發現自己身處一片荒涼的空地上，不遠處，一架破損的飛船靜靜躺在地上。
這架飛船比他們之前待的那艘破舊多了，它破損消失的不是駕駛臺，而是船艙尾。裏面一片狼藉，但沒有白繭和蛛網。
林初道：“我們這是在哪兒？”
倪楓華道：“那怪物的攻擊範圍極廣，我們也不敢在原地停留，計劃成功後，就朝着一個方向狂奔……我也不知道我們現在在哪兒。”
林初茫然看着四周，更遠的地方，好像還有一架飛船殘骸。
倪楓華道：“這一路走過來，我們發現這星球上有很多很多飛船殘骸，顯然不是只有我們遭殃。”
她頓了一下，道：“別說我們了，你怎麽會忽然昏迷？”
林初道：“我被拉入怪物的遠古記憶裏了。”
她便将自己看到的內容說了一遍，中間略去見到系統，與系統的交談。
倪楓華還是第一次聽說世界的本初真相，一時愣在原地：“你是說，這個世界……是被一個不知名的暗黑怪物入侵後，才變成如今這幅樣子的？”
玩家一直都以受害者自居，畢竟，是系統強行将他們拉進這個世界，又強行要求他們通關副本的。
倪楓華從未想過，變成副本的這個世界，也不是出自自己本意。
那些怪物……跟他們一樣，也是無辜者嗎？
怪物殺害玩家，玩家也殺害怪物，雙方之間的關系，絕不是“仇敵”兩個字可以解釋。
就算林初說，怪物當真是被迫變成怪物，她也沒有辦法化幹戈為玉帛。
畢竟，死去的人不能複生，血海深仇已經結下。
更何況只是一個虛無缥缈的夢境。
林初看出氣氛的沉重，她沒繼續深聊這個，而是道：“我覺得，那種古怪的黑色物質，入侵了不止一個世界，我也不知道自己剛才看到的，是哪個世界的殘留記憶。”
可能不是同一個世界發生的事，讓其他人臉色好看不少。
林初知道，他們一時恐怕難以接受真相。
人在面對天翻地覆改變時，總是以“不相信”來對抗。
她沒有強迫他們馬上接受的意思，反正以後的日子還長，總有一天，他們會明白的。
她感覺身體恢複得差不多，索性起身，道：“銀蓮呢？”
被這個虛幻夢境一打亂，衆人這才想起此行的主要目的。
不遠處，白繭還靜靜躺在地上。
林初注入月光之力，白繭的外殼變得透明，露出裏面的銀蓮。
裏面的人是銀蓮，卻又好像不是銀蓮。
風悲朔看了半晌，皺眉道：“我怎麽覺得他……好像哪裏不對。”
裏頭的銀發少年五官依舊，穿着一身白色小西裝配短褲，領口處一如既往別着華麗風騷的蝴蝶結，銀發上還帶着一個貝雷帽。
銀蓮原本就是這麽浮誇，到沒什麽問題，可他的四肢……關節處好像被改造過，已經不是人類的關節，而是像玩具娃娃一樣的球形關節。
林初起初以為自己看錯了，趴到近處仔細看，怎麽看都是那樣。
銀蓮……他還活着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