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開業第29天
開業第29天
趁着起身的動作，他塞給齊緯仁一個東西。
他低頭一看，卻見鄭劍鋒給他的，是一個A級的防護道具。
這是什麽意思？
齊緯仁看向鄭劍鋒，鄭劍鋒卻狠狠瞪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別說話，還讓他出去。
這是……是什麽意思……
齊緯仁卻不肯接那道具，他顫抖着轉身，忽然發現大家的表情都是一樣的，充滿懷疑。
不，怎麽可能！事情怎麽變成這樣了！明明林初才是那個被系統指定的怪物！！
他是人類！！！是貨真價實的人類！！！
“我是人類啊！跟你們一樣都是玩家啊！你們睜開眼睛看看，我們哪裏不一樣了！！為什麽？你們要把我投出去？？你們要送我下車去死？？”
齊緯仁不可置信的轉身問着車廂裏的人，大家明明已經選擇了他就是怪物，可面對這樣的質問，還是有人猶豫了。
大家不自在的避開他目光，不去看他。
齊緯仁憤怒極了，別人不知道，跟他一起來的鄭劍秋還不知道嗎？為什麽他也一句話不說！
“你知道的！我是跟你一起來的，你可以快跟他們說，我是玩家，不是怪物！！”
齊緯仁沖到鄭劍秋面前，抓着他的衣領想讓他站起來為自己說話。
可鄭劍秋卻一把甩開了他！甚至還一臉厭惡道：“誰跟你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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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緯仁一時愣住了。
這才短短幾分鐘，他居然就從一個帶別人節奏的，變成了一個被人抛棄的棋子。
他這才感覺到了恐懼，在車內來回看着，不肯坐下。
“你們确定嗎？你們真的要把我投出去嗎？我可是個人！跟你們一樣活生生的人！！”
“你們這是在殺人！”
可不管他怎麽說，丢沒有人回應他。
畢竟，下車的人不是他，就有可能是自己了。
【原來他知道自己是在殺人，剛才帶小老板節奏時，怎麽不多想想呢？】
【畢竟，刀子不割到自己身上，都是不疼的】
林初當然也沒說話，她又不是聖母，這人剛才還想殺她。
再說，這八成是那個什麽系統搞出來的，表面上是符合條件的人下車，實際上就是在針對自己。
她不能開口。
沒有感情的女聲系統又開始催促了：“請玩家盡快投票，将真正的怪物趕下車。”
她的語氣冷冰冰的，雖然只是AI沒感情的平讀，林初還是聽出了催促和怒意。
看來，這個結果跟對面系統所想的不一樣。
但玩家們都是極其恐懼系統的，在他們眼中，它跟這個恐怖的游戲是直線挂鈎的，沒人去揣測系統的情緒，他們只覺得是系統在催促他們。
見大家遲遲不開口，終于有人按耐不住了，“蹭”的一下子站起來，朝着齊緯仁大喊道：“就是他！他所有條件都符合！現在只不過是垂死抵抗罷了！你們忘了嗎？！怪物是會僞裝的！你們被怪物騙的時候還少嗎？”
有人表情堅定了一點，覺得他說的沒錯，齊緯仁就是怪物；也有人看向他的表情也變得怪異起來。
他這麽肯定齊緯仁就是怪物，誰知道他不是真正的怪物，現在只是想推個替死鬼出去呢？
那男生既然開口，便清楚，不能讓事情這樣含混過去，不然自己也會變成嫌疑對象。
他頓了一下，忽然咬牙走到齊緯仁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往車門口拽！
齊緯仁當然不會跟他離開！他拼命掙紮起來！
卻不是那個男生的對手！男生明顯更強壯！力氣更大！
眼看要被推下車，車上的所有人全部無動于衷，他終于忍不住了，破罐子破摔得朝鄭劍秋大喊道：“鄭劍秋！我是為了參加你們工會的審核才來這個副本的！！你不能這麽對我！救救我？告訴他們，我們是一起來的！！”
被點名的鄭劍秋猛然擡起頭，這個蠢貨！
他居然把工會的事情說出來了。
不能再留他了！
鄭劍秋忽然起身道：“我确實是跟他一起上開的！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一開始那個人，上車以後，他變得很奇怪，很激進……”
說着，他看向林初：“我不知道他為什麽針對你！”
這一句話，幾乎成了齊緯仁是怪物的實錘！
選不出怪物，所有人都在煎熬中。
人類天生會逃避現實，太煎熬了，所有人都希望這一切快點結束。
除了那個男生，也沒人願意當出頭鳥。
都這樣了，趕緊把這個人扔下去，結束這一切吧。
鄭劍秋給齊緯仁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使勁，把齊緯仁推到了車門口。
對方系統像是一秒鐘也不想多看這愚蠢的鬧劇了，人剛到門口，車“刷”的一下就停了。
緊接着，車門打開。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時間，車門“碰”的一聲關上了。
車幾乎是彈射起步，速度比之前快很多。
沒給任何人猶豫後悔的時間，便開遠了。
車開後，大家的心情卻沒有比之前好。
沉默了很久，忽然有人小聲說：“我們真的投對了嗎？”
這樣的疑問，重重的壓在所有人的頭頂。
林初別開頭看向窗外。
雖然甩鍋成功，但可能間接害死人這種事，不管怎麽樣都讓人高興不起來。
她在心裏小聲跟系統聊天：“對面系統到底是什麽身份？它跟你是同事？你們有仇？它才這麽針對我？”
這個小游戲明顯是臨時增加的，林初想的沒錯的話，這車上應該沒有怪物，對面系統只是想把她趕下去。
可為什麽？
為什麽不惜增加一個沒有答案的環節，也想把她趕下車？
“統統啊，這該不會是你招惹出來的什麽風流債吧。”
系統：“……”
他覺得不解釋，玩家可能會一直這麽說。
于是他很認真道：“我沒有風流債。”
“……”閑來無事，林初起了逗弄系統的想法：“你不知道不代表沒有啊，也許它單方便一見鐘情？”
玩家明顯在胡攪蠻纏，系統卻沒有生氣，依舊溫和卻認真的解釋：“沒有，我們沒有見過面。”
林初驚奇：“你怎麽知道？你一生見過那麽多人，怎麽知道沒有在哪個角落見過？”
系統道：“你是我綁定的第一個玩家。”
“那你成為系統之前呢？”
“在沉睡，沒有見過它。”
原來如此。
系統一開始也不是個系統。
是發生了什麽，才會出來找宿主綁定嗎？還特意跑到自己的世界，救了差點死掉的自己。
成功套話的林初很開心，也不再執着剛才的話題。
随着車子的行駛，車窗外逐漸陰暗下來，濃霧泛起，能見度直線降低。
車廂裏沒有開燈，因為之前投票的小游戲，玩家們的情緒本來就不太穩定，看到外面的變化，更加惶恐。
“這是到哪兒了？”
有人小聲問道。
車廂一片安靜，無人回答。
車子忽然一個颠簸，車輛急剎猛然停在路邊。
林初一個慣性差點飛出去，其他人也都是一個踉跄。
“怎麽回事？”
“好像停車了。”
“這是哪兒？外面好黑啊。”
是啊，外面好黑啊，明明才過去沒多久，天色卻像是破了濃墨，一點也看不清出了。
林初擦了擦窗戶，沒用，還是那麽黑。
這種黑暗讓林初聯想到無月之夜。
有人小聲問道：“要下車嗎？”
無人回應。
過了一會兒，車上還沒有動靜，忽然有人問：“不是司機讓我們來這裏的嗎？我記得剛才的劇情介紹是這樣的！司機呢？司機在哪裏？”
剛才他們投票時，前面的司機一點動靜都沒有，車忽然就停了。
現在到了地方，司機還不出面嗎？
大家都察覺到不對勁，先前把齊緯仁趕下車的男生最先按耐不住，走到前方駕駛座旁邊看了一眼。
這一眼就叫他驚叫一聲，疊到在地上。
男生臉色刷白，指着司機的位置：“死死死……死，怪怪怪……物！”
他一說完，大家都驚了。
怪物？！
那個叫鄭劍秋的也起身，走到司機旁看了一眼，然後臉色蒼白的轉身說：“司機死了。”
“什麽？”
衆人蜂擁而上在，這才看清，原來坐在駕駛座的司機早就死了，只有一具骷髅靜靜坐在那兒。
也不知道，先前給他們推薦到這裏來歇腳的人到底是誰，也不知道這一路上，車都是誰在開。
大家的表情都不怎麽好看，先前那男生驚恐道：“難道司機才是真正的怪物？！”
【完了，仔細一想，還真有可能】
【系統是故意的吧！司機也參與投票，這誰能想到啊！這不是故意讓他們自相殘殺嗎？】
【肯定是故意的，系統做這種事還少嗎？】
【小老板剛才差點就被投出去了，要不是那個叫齊緯仁的不懷好意自爆卡車，現在下車的就是小老板了！】
【那個齊緯仁一點也不值得同情，但是那個把齊緯仁推下車的男生慘了，間接殺人】
【都已經在這裏了，心裏還那麽脆弱嗎？再說，又不是他殺的，投票大家不都默認了嗎？】
【雖然但是還是讓人難受】
大家因為司機的身份驚疑不定，車外忽然亮起強光，所有人都被刺得睜不開眼。
車外刺耳的喇叭聲響起，一首古老的歌謠在門外響起——
“奈何橋上道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三生石前無對錯，望鄉臺邊會孟婆。”
作者的存稿箱第三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