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寧北什麽也沒說，關上門出去了。
她越哭越懷疑起自己到底在做什麽，像得了失心瘋，忽然之間就要跟他分手，卻又優柔寡斷，當斷不斷，分也分得不徹底，讓他有機可乘，把自己捉回來。
肖茉發現自己也是一只耗子，被寧北按在爪子下玩，又閑閑地松開，她還天真地以為自己能跑得掉，然而一轉眼，又被他輕松捉住。
肖茉哭了半天發現沒人來哄，自讨沒趣地收了聲，該幹什麽幹什麽，在浴室裏扭扭捏捏洗了半天澡，屁股那裏好像有點腫，碰一下就疼，寧北是真的下重手打她。
她穿好衣服出去時，發現寧北是給她做飯去了，四菜一湯剛上桌，熱氣騰騰地冒着白霧，也給她盛了飯放在那裏，然而他就是不叫她來。她實在餓得很，只能自己厚着臉皮過去吃。
寧北沒理她，除了她剛坐下時，屁股一挨着凳子，忍不住龇牙咧嘴地“嘶”了一聲，讓他稍稍朝她看了一眼，僅此而已。
吃完飯她大着膽子向他提了兩個小小的問題。
“我可以回去上課了嗎？”
“你看到我的手機了嗎？”
寧北的回答則是：“去把碗洗了。”
意思很明顯，她在他家白吃白住，卻還要這要那，這種特權已經一去不複返。
巨大的心理落差讓肖茉一時之間憋屈得喘不過氣，然而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她扭頭就鑽進了廚房。
十指不沾陽春水說的就是肖茉這樣的人，她長到這麽大，都沒有正經洗過碗。肖茉站在水池前觀摩了半天，硬着頭皮撸起了袖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半小時後肖茉敲了敲房間的門，表示她洗完了，寧北才從筆記本前擡起了頭，正好看到她把雙手背到身後去。
入秋了，她穿得少，不知道是賭氣還是怎麽的，用的是涼水，一雙粉嫩的小爪子洗得紅彤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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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北拿起手機就打了個電話給司機。
“送一下肖小姐去學校。”
他打完電話，招招手讓她過去，她走近他，手便被他從背後拿出來，只看了一眼，他便用自己的手将她裹住了。
“會用熱水嗎？”寧北問她。
肖茉裝傻充愣地搖搖頭，想到他心裏還是關心她的，不禁抿了抿唇，問道：“我的手機呢？”
他似乎就在等着她問，随手拿出一樣東西放在她手裏：“以後你就用這個。”
肖茉認出那是什麽以後，臉都要黑了。這該是十幾年前的初代手機，按鍵鍵盤，藍白屏，右上角還有一根可以自由伸縮的小天線，能拉出老長。
“你的手機我沒收了，給你換了一個，打電話發短信不是問題，”寧北的語氣不像是在開玩笑，根本就是整着她玩，“充一次電可以用三天，還是超長待機呢。”
他從哪裏找來的古董？
見肖茉瞠目結舌，他又補充道：“我把電腦和平板也收了起來，你多半是打游戲把腦子打壞了，這段時間好好看看書充充電吧。”
這一定不是真的。
肖茉呆若木雞，手機沒拿穩掉在了地上，寧北替她撿起來，放進她的口袋裏：“乖，記得接我電話。”
質量不是一般的好，機身裹着一層軟殼，防水抗摔。
她心如死灰地帶着自己的新手機去學校上課。
不能上網摸魚的上課就像是在坐牢。
肖茉睡了一節課再也睡不着，聽着老師念經，實在閑着沒事做，破天荒在本子上記起了筆記。
“今天怎麽聽課這麽認真？”坐在她旁邊的另一個手機專業戶很新奇地問她。
肖茉讪笑着擺手：“從良了。”
上完課寧北沒自己來接她，司機準點在樓下守着，肖茉權衡了一下還是上了車，反正就算不上車，寧北也會想辦法把她接走。到時候吃苦頭的還是她。
肖茉本以為自己聽話能換回寧北對她好一點兒，結果她是大錯特錯，晚飯依然是她洗碗，洗過碗她還把地都拖了，從前在自己家裏幹這種活，肖太太都要吓得去廟裏燒香。
然而她幹完活，剛進浴室脫掉衣服，站在花灑沒多久，寧北就跟了進來。
他把她折騰得比昨晚還要慘。
這一次他沒等她醒過來，也沒縱容她一覺睡到中午。
肖茉是被門鈴聲叫醒的，時間是早上九點，離她第一節課開始還有一個多小時。
她眯着眼睛從顯示器裏看到艾琳的臉，打了個激靈，貓腰回到房間，手忙腳亂地穿了衣服，這才出來開門。
然而那是欲蓋彌彰，艾琳一眼就掃到她淩亂的頭發下半遮半掩的脖子，吻痕新的舊的都混在一起。
肖茉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勢也出賣了她。
“肖小姐剛醒呢？我給你送早餐來的。”艾琳閃躲着目光，強迫自己不往那些吻痕上看，“要遲到了哦。”
“謝謝艾琳姐姐。”肖茉慌裏慌張地給她倒水。
“方師傅被寧總派去接人了，”艾琳道，“我送你去學校，可以嗎？”
“可以。”她抓抓頭，小聲道，“其實我自己也可以去。”
她就像寧北的一只金絲雀。
被沒收了手機和電腦後那種感覺更加強烈了起來，他想控制她。
肖茉忽略了一點，寧北是個沒有安全感的人。在她做出了觸及了他安全感的事以後，他的轉變也十分極端。
感覺這一切都被她搞砸了。肖茉莫名沮喪。
她洗漱過後，在艾琳面前吃了點東西，又回去把頭發梳了梳，簡單化了妝。
艾琳笑着誇她：“肖小姐，氣色越來越好了。”
這倒是句由衷的話，肖茉初嘗人事，寧北對她的身體給足了寵愛，她不說話的時候，沉靜的眼睛像蒙着一層清透的水霧，臉頰上也自然呈現着緋紅的顏色，嘴唇水潤而飽滿，讓人有想要咬一口的沖動。
肖茉坐在副駕駛，跟艾琳聊了一些話，問她：“艾琳姐姐，你是什麽時候開始跟着寧北工作的？”
“五年前吧，當時寧總本來一直都堅持只要男助呢，”艾琳笑，“他對這方面看得很敏感，不給人在他個人作風問題上鑽空子的機會，實在沒有合适人選才讓我試試的。”
她倒是很懂小女孩的心思，趁着肖茉思索的時候，又說：“肖小姐，據我所知，寧總這些年沒有女人，起碼在我任職期間沒有，放心吧。”
肖茉支吾道：“我不是想問這個，就是想問問你，覺得他是什麽樣的人。”
“肖小姐還不了解他嗎？”艾琳訝異，“每個人的理解都是不一樣的。我覺得寧總人很執着，也很有手腕，只要是他想做的事，就一定可以做到。”
确實如此，他有一種志在必得的偏執，或者說，是掌控欲。
“你說得對。我……有時候很怕他。”肖茉輕聲說完這句話，看向窗外。
她意識到自己不應該跟艾琳說這個的。
這天只有兩節課。
午後換回了老方來接她，原本是往家裏開，肖茉想了想，問他：“方師傅，可以送我去公司嗎？”
“好的，肖小姐等一下。”老方沒有像平常一樣，她說去哪他就開向哪，他打了個電話問寧北的意見。
“寧總同意了，肖小姐，我們現在往公司開。”挂了電話後他向肖茉報告。
她“嗯”了一聲，感覺很疲憊，倚在座椅上閉上了眼睛。
她得跟寧北談一談。
無論分不分手，他都不應該像養貓貓狗狗一樣，把她圈起來，學校家和公司三點一線，去哪裏都在他的掌握之內。
她上樓時正趕上員工下樓外出吃午飯，浩浩蕩蕩，一撥一撥從電梯間走出來。
肖茉經過他們往專用通道走，正好看到了蔣晨也往外走，他看到她，停下來，沖她笑了笑。
肖茉也回了個微笑，他便朝她走過來。
“又來找寧總嗎？”他問。
“嗯。”
“怎麽感覺你一臉嚴肅，”蔣晨身為市場部員工，十分具有職業素養，一點小細節都看了出來，“吵架啦？”
“沒有啦，我有點冷。”肖茉說着攏了攏自己的外套。
“那你把拉鏈拉起來呀。”蔣晨不理解現在小姑娘的潮流，非要敞着衣服才好看。
肖茉把拉鏈拉上去：“好了。”
“那我先出去了，你也上去吧，”蔣晨又笑，順嘴問了一句，“什麽時候當寧太太？”
肖茉心一沉，臉上的沮喪一閃而過，她強裝鎮定：“不告訴你。”
她以前為什麽會那麽天真呢？
肖茉失魂落魄地乘電梯上了樓。
寧北還在忙，她進門時他在接電話，看見她來，邊簡短地回答着電話那頭的問題，邊用手勢示意她先坐。
肖茉沒坐，放下書包，走到他面前。
寧北又說了幾句，把那邊的人打發了，才挂了電話。
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伸手攬住她的腰，讓她靠得再近一點，站在自己的腿間。
他的目光從頭到腳，把她掃了一邊，最後落在她蒼白的雙腿上。
“不是說過不準這麽穿嗎？”寧北皺了皺眉頭，手放上去，觸及到的地方一片冰涼，他的眉頭便擰得更深，“才一天沒看住，你就這麽不聽話。”
“我不是故意的，”肖茉也沒注意這茬，原本要來跟他好好談一談的想法也忘了，吓得說話都結巴，“早上艾琳，她，她突然過來，我随便穿的。”
“閉嘴。”他不耐煩地按着她的脖子一低，仰起頭就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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