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接下來闫夢就像是偶像劇裏的霸道男主, 并且把楚念白當成了貧民女主,不停地給他買東西,而且不容許他拒絕。
衣服, 鞋子, 包, 闫夢看到什麽适合楚念白的都會拿來給楚念白試, 如果楚念白不試他就簡單比劃一下然後付款,楚念白最後為了阻止他亂買不得不配合着去試。
就這樣,楚念白去的時候兩手空空,從商業街走出來時,手裏提了滿手的購物袋。
闫夢手裏提得更多。
礙于隐私他們沒有讓店裏配送, 打算自己運回去,把東西塞滿車之後,闫夢沒立刻回去, 而是帶着楚念白去了一個私人影院。
楚念白看着闫夢輕車熟路的在放着碟片的架子上挑選着,湊了過去, “闫導經常來這裏?”
闫夢道:“這裏是我開的, 偶爾過來。”
“難怪。”楚念白拿起了一張光碟,包裝盒上注明了是典藏版,上面還有主演們的簽名, 而這樣的光碟這裏還有很多,如果是闫夢的私人收藏倒是合理, “現在的私人影院基本不用碟片。”
“對外播的都有删減,這些都是沒有删減的,還有幕後花絮。”闫夢終于選好了一張碟片, 放進了藍光機裏。
楚念白問:“這是什麽電影?”
“只是一個半小時不到的短片。”闫夢頓了一下,道:“不是什麽很好作品, 但內容比較治愈。”
聽到闫夢的評價,楚念白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對他态度變好的闫夢。
今天的闫夢似乎是真的在關心他,不管是帶他兜風,買買買,還是來這裏看電影,闫夢都是在用着自己認為可以帶來快樂的方式安慰他,目的都是讓他開心起來。
他一開始沒往這方面想,畢竟記憶中,闫夢與他關系冷淡,在原主的視角中,闫夢不太看得上他。
後來他和闫夢的相處也稱不上愉快,楚念白捉弄過闫夢,闫夢誤會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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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闫夢此時的心意卻不容錯認。
闫夢被他看得後背微微繃緊,語氣生硬地道:“你要站着看電影嗎?”
闫夢不說,楚念白也沒挑明,他坐到了闫夢旁邊的位置上,視線轉向幕布。
很快,楚念白的注意力就完全被這部電影給吸引了。
電影的選題不算很新穎,講的是一個事業不順,生活不順,感情也不順的女性Omega檢查出了癌症晚期後,“瘋”了的故事。
題材不甚新穎,但劇情卻很別出心裁,鏡頭和敘事節奏也非常舒服。
主角在“瘋”了之後,發生了許多張力十足的沖突,這種沖突帶來了密集的笑點,到了末尾,主角剃了光頭,戴着假發死去,嘴角也是揚的,但這時觀衆回味起來時,卻是酸澀居多,笑裏帶了淚。
過程輕快有趣不繁冗,有笑點,有淚點,有治愈,也有值得令人深思的東西。其中立意的表現程度深淺被拿捏的非常好,這部電影的完成度也是出奇的高,是靈氣和成熟技巧的結合。
楚念白看完後不吝于自己的誇贊,習慣性的洋洋灑灑點評了一番,評完後楚念白突然瞥見了電影謝幕後的主創名單。
導演一欄赫然寫着,闫夢。
楚念白愕然,看向闫夢,微微瞪大了眼睛:“你拍的?”
闫夢還沉浸在楚念白剛才略顯專業的點評裏,聞言下意識的嗯了一聲,回答完後他意識到在楚念白誇贊之後,自己放自己的電影這一舉動有了炫耀之嫌,他解釋道:“我這裏沒別的治愈的片子,只有這一部。”
今天闫夢帶給楚念白的驚訝實在有點多,不管是闫夢今天對他的态度,還是闫夢居然玩賽車、拍治愈電影這些不符合闫夢畫風的事情。
一個與外界所熟知的,截然不同的闫夢在他的面前徐徐展開,楚念白意識到這是一個與闫夢結交的好機會。
楚念白有意打破了那份邊界感,進一步去探尋道:“你不是從不拍電影?這部電影好像沒有公開過吧?”
“我拍過,只是沒有公開。”大概是氣氛不錯,大概是楚念白剛才的點評觸動了他的心房,又大概是楚念白此時純粹的眼神,闫夢主動撕開了自己秘密的一角:“我拍過很多片子,電影、還有紀錄片,但是都成了個人藏品,外界甚至不知道我拍過這些東西。”
“這部電影是我四年前拍的,從寫稿,畫分鏡,籌拍,再到出成品,用了兩個月,演員都是新人或者不出名的藝人,電影剪完後我刻錄成了碟片送給了主創一份,除此之外它沒有以任何別的形式在外流通。”
“為什麽拍了不發?”楚念白現在是真的非常好奇,不管是從經濟支出上來講,還是從影片的水準來講,闫夢的做法都相當奇怪了。
闫夢這次沉默了好一會兒,就在楚念白以為闫夢不會說的時候,闫夢松口了。
“我爸壓下來的。”闫夢道。
闫夢的爸爸就是闫宿,闫宿是目前國內頂級導演之一,他的獲獎作品比一般導演拍的總數都多,有些作品在國際上都非常有影響力。
作為他的兒子,闫夢當了導演卻沒有拍電影這件事情被人津津樂道,甚至很多人認為闫宿很少提及自己兒子,似乎對兒子不滿意就是因為闫夢不拍電影。
現在闫夢卻說,他拍過的電影都被闫宿給壓了下來。
如果不是闫夢親口說的,誰能相信這種事情呢?
楚念白很震驚:“你爸他為什麽這麽做?”
“他說我現在的作品拿出去會很丢人。”闫夢聲音波瀾不驚,眼神卻很沉,像是在醞釀着一股風暴:“他用人脈和資金壟斷了我拍戲的渠道,我只能按照他的要求來做。”
“你……”楚念白的腦子裏只浮現出兩個字,離譜。
如果沒看過闫夢的作品,楚念白大概會以為闫夢完全沒有拍電影的天賦才會被闫宿這樣限制,在看了闫夢作品之後,他就完全無法理解闫宿了。
他看過無數影片,也拍過幾十部影片,他不敢說自己在影視鑒賞這一塊有什麽造詣,但他可以很肯定的說,他知道什麽片是好片,他也能看得出來一部片子拍的是好還是差,是認真還是敷衍。
闫夢四年前只用了兩個月自編自導的電影有這個水平,他只能說一句,天賦卓絕,才華橫溢。
可這樣的一個導演,卻被這樣瘋狂打壓,打壓的還是他的父親,楚念白瞬間就想通,為什麽闫夢身上總有一股壓抑頹喪的味道了。
“我拍出來的東西我很滿意,但是他每次看完都非常的生氣,他認為我的故事很小家子氣,鏡頭毫無韻味,放文藝片裏不夠有深度,放商業片裏不夠有賣點看點,太生嫩了,遠不到能稱之為作品的程度。”闫夢道:“久而久之,我也開始懷疑,我是否真的有那個能力拍電影。”
“你剛才的評價是除他之外我聽到的唯一一份專業的點評,我客觀上認為你的點評很專業,是可信的,主觀上我又在想,你是一個沒正經拍過戲的人,而他是大導演,他的點評才是正确,你的誇贊只是因為外行。”
昏暗的房間裏,熒幕的光打在闫夢的眼中,映照出他眼神的茫然。當他對上楚念白的眼睛時,他發現楚念白的眼裏染上了憤怒的顏色,像是燃起了一把火,亮得驚人。
“你父親雖然是大導,但他不是神,我雖然只是一個沒正經拍過戲的人,但我看過電影,喜歡電影,懂電影,也是個正兒八經的觀衆。你父親的話不能盡信,我的話也并不是毫無價值。”
“我可以以一個普通觀衆的身份告訴你,我很喜歡你的作品,我覺得你拍的非常好。”
“如果它上映,我作為一個普通的觀衆絕對不會後悔貢獻一張電影票,我還會在平臺上給你打高分,并且推薦給我的朋友一起看。”
“我這麽說你能明白嗎?”
闫夢茫然渙散的眼神被楚念白眼中的火光點亮,他深深地與楚念白對視了一眼,聲音有些低啞和幾不可聞的哽咽,“嗯,謝謝。”
沒人知道,闫夢有多渴望一份認可,但他的父親始終沒給他,甚至斬斷了他獲得認可的途徑。
而其他能看到作品成品的人,在得知他父親因為不滿意質量再度扣押下來的時候,也質疑着它的質量,畢竟闫宿怎麽會錯呢?他可是獎項和票房都不缺的大導啊,是不可質疑的權威。
他剛才拿出這部影片除了因為它的确是這裏唯一帶有治愈屬性的作品之後,也有一點想讓它被看見的私心。
但他從未想過,會被楚念白狠狠地肯定。
無關他的身份,無關利益,楚念白是以一個觀衆的身份給予了他的認可,甚至不惜質疑了權威,告訴他,闫宿再厲害,他也不是神,他的評價不可盡信。
楚念白此時的心情其實不太美妙,他很生氣,很憤怒。
因為他對闫夢作品的誇贊是真心的,喜歡也是真心的。
他有多認可闫夢的才華,對闫宿這個暴殄天物,摧毀天才的人就有多厭惡。
但闫宿是闫夢的父親,他們之間的牽扯糾葛不是他一個外人能置喙的。
他唯一能做的只是以一個觀衆的身份,給闫夢這個導演一個真實的評價。
楚念白問:“這裏還有你的作品嗎?”
闫夢點頭:“有。”
楚念白說:“我想看。”
闫夢沉聲道:“好。”
闫夢起身去換碟片,楚念白趁機平複了一下情緒。
在闫夢坐回來之後,楚念白問道:“之前是你把我拐出來,現在是我纏着你不回去,這曠工的賬要怎麽算?”
闫夢淡淡地道:“節目組我說了算,我沒說曠工,就不是曠工。”
楚念白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闫導果然很有霸道總裁的風範。”
闫夢給了楚念白一個疑惑的眼神。
他和霸道總裁有什麽關系?他不是什麽總裁,也不認為自己霸道。
楚念白沒有解釋,只顧着自己樂。
闫夢的作品不算很多,但是全部看下來也用掉了一整天的時間,楚念白和闫夢一直在房間裏看,看累了就聊劇情,聊細節,聊表演形式,然後接着看,午飯也是點的外賣。
期間兩人的手機都不約而同的關了機,不讓外界的消息在此時打擾到他們。
于是,楚念白到了晚上才知道,抄襲事件竟然有了一個新發展。
那個所謂的原創作者,居然被喬舒親自實錘了抄襲!
被抄襲的那首歌是喬舒的一個廢稿,丢到了垃圾簍裏的那種,後來它被和他經紀人有點交情的一個歌手要走了。
這個歌手屬于很小衆的流派,這首歌也只是在小圈子裏火了一陣,而且那個“原創作者”給這首歌做了一些拙劣的改編,賣到楚念白團隊這邊的版本又經過了兩輪的改編,乍一聽雖然旋律熟悉卻又有所區別,以至于這麽長時間來都沒人察覺到抄襲這件事情。
現在由于喬舒錘了那人抄襲,并且表示要起訴,于是那人現在變得自顧不暇,再沒辦法維持對楚念白的控訴。
而他對楚念白的指控現在看來也很可笑。
他抄襲了別人,然後去指控別人抄他,讓人看了只想說,報應不爽,無恥之尤。如今,他之前賣得慘,站在制高點上的指責,已經統統變成了對他的反噬。
喬舒還在此時艾特了楚念白。
喬舒V:@楚念白,你要歌可以直接來找我啊!被人拿垃圾騙了也太慘了!我現在就去給你寫首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