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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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黃沙席卷而來，細小的砂石擦着眼瞳上的薄膜飛過，飛在空中的青羟鳥忍不住眯起了眼。
這些砂石雖然不會對它有什麽傷害，但是數量多起來，也不勝其煩，還會遮擋住視線。
陷入黃沙之中後，青羟鳥開始鋪展開自己的神識查探方向，無數細小的神識猶如絲線一般往周圍散去。
青羟鳥突然鳴叫一聲，整只鳥仿佛失去控制一般，向下栽去。
小離被這陣失重感從夢中驚醒，“怎麽了？”
往周圍一看，他們正以一種極快地速度往下墜落。小離有些緊張地從鳥背上爬起來，然後抱着月靈珠一起，滾到了仰宮腿邊。
“哥哥，我們是不是要掉下去了？”它用一只爪子住勾住仰宮的衣擺。雖然有些害怕，但是有哥哥在旁邊，它又安心下來。
仰宮睜開眼，擡手将腿邊的小狐貍拎了起來。小離這次沒有抱怨，而是乖乖地被他抓着後頸處的皮毛。
“抓穩。”仰宮将它放在了肩上，順帶幫它把珠子收了起來。
小狐貍聽話地用爪子勾着仰宮的領口處，緊貼着站在仰宮脖頸邊。要不是爪子太短，它肯定會選擇抱着仰宮的脖子。
因為這樣它可以感受到仰宮頸邊的脈搏。它很喜歡這種跳動的感覺，這是哥哥還活在它身邊的證明。
仰宮感覺脖頸處一陣瘙癢，微微側頭，發現小狐貍正不自覺地晃着尾巴。尾巴上的絨毛不停地擦過他脖頸處的皮膚。
小離見仰宮轉頭看它，有些無辜地歪歪腦袋，“哥哥，怎麽了？”身後的尾巴仍舊毫無察覺地晃動着。
“無事。”仰宮将視線轉到青羟鳥身上，決心不再理會這些小小的“變故”。
青羟鳥三只眼睛都緊閉着，好似陷入了痛苦之中。雙翅失去力氣般，向下垂落着。就連身上翎羽的金光也變得暗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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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宮用自己的靈力安撫着它，替它緩解腦海中的痛楚。
他從進入這裏時就察覺到了這些風沙的不對勁。這些細小尖銳的砂礫不僅能割傷細嫩的皮肉，就連幾乎是無形的神識也能切斷。
青羟鳥毫無察覺地将神識鋪散開，無疑是将自己的弱點毫無保留地任這些風沙淩虐。
神識被強行切斷的痛苦，是一般人都難以承受的，更何況是神識最為脆弱的鳥類。
他們墜落的速度很快，周邊都被風沙遮擋着，根本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落到地面。仰宮也不敢輕易用自己的神識查探，只能憑借自己的直覺。
“哥哥！要撞到了！”小離看着離他們越來越近的地面，見仰宮還沒有阻止青羟鳥落地的意思，有些緊張地收緊了自己的小爪子。
仰宮聽到它的話，迅速反應過來，用靈力托住了青羟鳥的身體，青羟鳥平穩地落在了地面上。
“呼~”小離替青羟鳥捏了一把汗，萬一真的撞到了，那青羟鳥不死也得殘了，特別是在它已經失去了意識的情況下。
“你能看到地面？”仰宮對小狐貍能看到地面這件事有些意外，不過他的語氣依舊很平淡，仿佛不是詢問，而是陳述。
“對呀！哥哥，小離是不是很厲害？”小離松開抓着他衣領的爪子，有些自豪地蹲坐在仰宮肩上，一副等着被誇獎的樣子。
“嗯。”
這次仰宮居然真的應了它。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個字，但是小離心裏像是受到什麽大的鼓舞，瞬間變得興奮起來。
“嘿嘿！小離還會超級多東西呢！不過小離現在不能告訴哥哥，要等哥哥自己發現了，再來誇獎小離！”
看着因為自己一個肯定，就變得開心的小狐貍，仰宮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它頭頂的絨毛。
小離舒服地眯起眼，然後躺下身，露出自己圓鼓鼓的肚皮，“哥哥，肚子也要摸。”
仰宮沒有拒絕它，用手指輕撓着它的肚皮。
肚皮上的絨毛比其他地方更為柔軟，小離的感覺也更為明顯。它被摸了一會之後，整個身體都忍不住放軟了下來，身後的尾巴又開始不受控制地晃着。
仰宮一把抓住它喜歡作亂的尾巴。
小離一頓，然後整只狐貍像是被抓住命脈似的抖了一下。它翻過身，把自己的尾巴從仰宮手裏抽出來，用兩只小爪子抱着擋在臉上，“哥哥，不可以随便摸小離的尾巴的，小離會害羞的。”
“為何會害羞？”仰宮下意識接口問了一句，但很快就想到了不妥。
聽說有很多動物，他們的敏感點就在尾巴上，一般只有特別親密的人才能摸。小狐貍在他面前一直表現得像個小孩子似的，讓他幾乎忽略了這點。
他不知道小狐貍現在多少歲了，但聽它自己的描述，應該是活了很久。
那它......應該是懂這方面的顧及。
仰宮眸中有些複雜，他看着肩上還一臉懵懂無知的小狐貍，“你是不是能化成人形？”
小離不知道仰宮為什麽要問這個，但還是乖巧地點點頭，“小離當然能變成人啦，小離還能變得跟哥哥一樣大！”
“哥哥，小離是不是很厲害？這次哥哥會誇獎小離嗎？”
它還在為仰宮又發現了它的新能力感到高興，下一秒，就被仰宮從肩上拎下來，放到了地上。
“哥哥？”小離擡頭有些不解地看着仰宮，“哥哥為什麽要把小離扔下來？”
仰宮淡淡地瞥了它一眼，“男女授受不親。”
“嗯？什麽是男女授受不親？”小離不太懂仰宮說的是什麽意思。
但是為了重新回到仰宮肩上，它還是費力地想着，“是男人不能和女人在一起的意思嗎？可是......可是小離是狐貍，不是人。是不是就可以和哥哥親了？”
說完，它覺得自己說的非常有道理，一臉高興地朝仰宮炫耀，“哥哥，小離是不是很聰明？哥哥可以把小離放回肩上了嗎？”
“不行。”仰宮斷然拒絕。
他雖然不介意帶一只靈寵在身上，但不代表他不介意帶一只開了靈智、還能化形的靈寵在身上。特別是這只靈寵在性別上還跟他有差異的情況下。
“嗚。”小離不明白仰宮為什麽要拒絕自己，只能裝着可憐，乞求他能把自己放回去。
但仰宮顯然根本不吃它這一套，将一旁的青羟鳥收回哨子之中後，就直接往某一個方向走去。
小離還在原地嘤嘤地哭着，仰宮的冷淡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再不跟上來，就把你一個人丢這了。”
小離瞬間止住了哭聲，看着仰宮漸行漸遠的背影，趕緊四肢并用地往前追去，“哥哥，等等我！”哪裏還見剛才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四周的風沙呼呼地吹着，密度大得幾乎要貼臉才能看清。
仰宮根本就看不清身後小狐貍的身影。但他知道小狐貍能看見他，也相信它一定會跟上來。便不再管身後的情況，專心往前走着。
他用神識小心地試探着周圍，發現無論他怎麽往外擴展，神識都像是被攔住似的，只能看到周邊的一小塊區域。
這些風沙還不斷地切割着他的神識，就連他都覺得有些棘手，仰宮只好将神識都收了回來。
落地面上的砂石同樣十分尖銳，小離在地上走了一會，感覺四個爪子都要被磨壞了。擡起一只前爪一看，果然陷進去了好多細小的石子。
它委屈巴巴地朝前面的仰宮喊了一聲，“哥哥。”但是仰宮根本就沒有回頭看它。
它只好自己走着。
一人一狐就這樣走了很長一段距離。
前面的仰宮突然停了下來，他隐約感覺前面似乎有些不對，但風沙太大，他也不能确定他的推測對不對。
“你看到前面有什麽？”他等小狐貍走過來，低聲詢問道。
小離眨了眨眼睛，看着前面空着的一大塊區域，很誠實道：“前面什麽都沒有。”
仰宮點點頭，擡腳繼續往前走。突然腳下一空，整個人都往下墜去。他反應極為迅速地用靈力凝出一把劍，插在懸崖的邊緣，然後翻身上去。
小離蹲在懸崖邊上看着仰宮的動作，有些不解，“哥哥，你這是在幹什麽？”
“下次我問你，你說清楚一點。”仰宮有些愠怒，他倒不是覺得小狐貍在故意捉弄他，只是兩人在溝通上，确實有些障礙。
前面的這一塊區域，的确如仰宮所想的那樣，往下空了一大塊。方才掉下去的一瞬，他往下看了一眼，裏面深不見底。
小狐貍方才的意思，大致也是這樣了。前面确實什麽都沒有了，連路也是。
“唔，好吧。小離記住了。”小狐貍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仰宮看不清周圍的狀況，只好寄希望在小狐貍身上，“你能看到懸崖的對岸嗎？”
小離又往前看了一眼，懸崖很深也很寬。一眼望過去，只是一片的漆黑，根本看不到盡頭。
“前面好黑，小離什麽都看不到。對岸應該在很遠很遠的位置吧。”
仰宮明白了它的意思，便不打算繼續往前了。他轉過身，準備換一個方向走。
小離趕緊跟了上去，“哥哥，你等等小離！”
小狐貍小小的一只，用四個爪子也追不上仰宮的速度，它爪子都要跑斷了，才勉強跟上。
仰宮在前面放慢了腳步，刻意地等了它一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