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分手求複合
分手求複合
一周後,易可得以休息,公司內部發生了調動,她換經紀人了,不再是杜落琪帶她,換成了程煙,這可是名副其實的老板娘啊。
易可第一時間把這件事告訴了路雲琛,別說,她還真有點小激動,老板娘親自帶她,她是不是離紅不遠啦。
“路隊長,公司給我安排了住的地方,在臨江花苑那邊。”易可躺在床上,手裏拿着手機,跟路雲琛打電話。
對面的路雲琛笑着說:“那很好啊。”
易可:“是很好,這樣我和盈盈分開住,就不怕黑粉找到星風花園去了,盈盈還安全些。”
“你有很多黑粉嗎?”路雲琛問。
易可随意的回應:“還好吧,畢竟我也不是很紅,就是有那麽一個兩個給我寄過刀片和血袋。”
“什麽時候的事?”對面的路雲琛難掩的緊張。
易可笑說道:“很久之前的事啦,你別在意哈。”
對面的路雲琛,沉默了很久,易可以為他挂了,看了看手機,納悶道:“路隊長,你還在嗎?去哪了?怎麽不說話。”
“可可,我想你了。”也會一直想你的,就算以後,你淡忘了,放下了,我也依舊會炙熱的深愛着你。
“你剛才說什麽?”易可問道,感覺路某人今天不太對勁啊。
路雲琛重複道:“我很想你,很想見你。”
“真的嗎?”這是路雲琛會說出來的話??這直男憨憨開竅啦?
“真的。”
易可:“可我們才一周沒見诶,以前兩三個月見不到一面你都不會說想我了。”
路雲琛:“我都放在心裏。”其實他總是念着她,只是覺得放在心裏就好,沒必要說出來,但現在,他想說,不然就沒機會了。
“可可,我愛你,會一直愛你。”
“路隊長……你有點怪怪的。”她的路隊長可是個鋼鐵直男,談起戀愛來像個憨憨,怎麽說起這麽膩歪的話了。
路雲琛追問:“那你呢。”
“什麽?”易可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在考慮他今天的反常舉動。
“易可,以後多叫我的名字吧。”
路隊長這個愛稱太生分太含糊,讓他害怕有一天她只會記得路隊長,再也記不清路雲琛。
易可心思細膩,總覺得今天路雲琛有些反常:“路雲琛,你怎麽了?”
路雲琛笑了笑說:“什麽怎麽了,就是想你了,還不許我想你了?明天我去幫你搬家。”
“不用了,都搬完了。”易可拒絕道。
對面的路雲琛又是長久的沉默,易可将手機外放,一邊換衣服一邊問:“你現在在哪裏呢?”
路雲琛:“在家。”
“那你能出來一趟嗎?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兒,我在老地方等你。”說話間,易可已經穿好衣服,換好鞋子,拿起鑰匙和手機出了門。
對面的路雲琛聽到了開關門的聲音,拿起外套就跑了出去。
兩人的手機一直在通話中,可是誰都沒再說話,奔赴屬于他們的老地方。
路雲琛跑到那片他們看過夕陽的山坡上時,易可已經到了,她穿着白色體恤衫藍色牛仔褲紮着馬尾辮,一如在寧城再見那般幹淨純粹,最簡單的穿搭,最真實美麗的她。
“路雲琛,這次我比你快了七分鐘。”易可笑着,向他張開雙臂。
路雲琛跑向她,緊緊抱住她,許久許久。
這天晚上,他們在夏風中看星星,聽蟋蟀的聲音,聽樹葉沙沙呢喃,易可滿心歡喜的規劃着他們的未來,而他目之所及皆是她。
那晚的星星,不及她半分。
“快十點了。”易可道,扭頭看了看坐在她身後的路雲琛。
路雲琛依舊環抱着她的肩膀,将下巴放在她的肩胛處,不松開也不說話。
“要不……去臨江花苑坐坐?”易可提議道。
路雲琛:“嗯。”
兩人去了臨江花苑,易可剛搬進來,東西不多。
“要不要收拾一下?”路雲琛問。
“現在嗎?太晚了吧。”易可沒忍住打了個哈欠,她是真有點困了。
路雲琛摸了摸她的腦袋,“你去休息,我來收拾。”
易可抱住他的腰,踮起腳尖吻了吻他的嘴巴,頗為主動:“路隊長,你不困嗎?趕緊洗洗睡了。”她已經夠主動了吧。
“不行。”路雲琛搖頭,至少現在在這種情況下,在他明明計劃着離開她對情況下,他不會碰她,也不能碰她。
易可嘟了嘟嘴:“路雲琛,我可是個女孩子。”
路雲琛輕笑:“那也不行。”他捏了捏她的鼻子,眸底盡是寵愛,“女孩子要矜持。”
易可松開手,莞爾徐徐:“好吧,那我先睡了。”随後便開心的走向卧室,她其實也沒準備好,剛才也是鬥膽勾引了他一下下,還是再相處一段時間吧,總能水到渠成的,現在還不急。
她去休息後,路雲琛一直在給她整理房間,一整晚,新家具早已盡數給她訂好。
他離開的時候,去卧室看了她一眼,留下了一張字條。
淩晨四點鐘,路雲琛走在街上,天還未亮,路燈灑下黃色的光,他站在路燈下啃蘋果,吃着吃着,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下。
慢慢地,天亮了,路燈滅了,眼淚被風幹,臉上留下淺淺的淚痕。
他走了。
路燈杆上,刻着八個字。
【平安吉利,好事成雙。】
這是他們簡單的幸福。
可終究,形影不離變成了形單影只。
易可醒來後,床頭櫃上放了一張紙條。
她怎麽也聯系不上路雲琛,哪裏也找不到他,他消失了兩年,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這兩年,渾渾噩噩就走過來了。
第一個月,他給她訂的家具陸陸續續送來,臨江花苑到處都是他買的家具,可是他從沒出現過。
她找不到他,他故意躲着她,甩了她,就算分手,最起碼也要好好說,可他連個解釋都沒有。
她在臨江花苑等了他一個月,直到他訂的家具全部送完,再也沒有關于他的任何一點消息。
她開始不間斷的拍戲進組,回臨江花苑的次數越來越少了,不是她沒時間回去,而是不想回去,她寧可住在橫店酒店甚至房車裏,也不願回到臨江花苑看着那些他訂的家具,傻傻的哭一晚上。
後來,她甚至出現了幻覺,總會在不經意中看見他,可是回過神,他便又消失不見。
兩年後,程煙給她接了個綜藝節目,他們再次相遇了。
錄制節目期間,她前兩年拍攝的電視劇電影陸續上線,此時此刻易可紅的發紫,五年砥砺前行,一躍成為娛樂圈頂流,劇本接到手軟,老天爺追着喂飯吃。
“好久不見,易可。”
路雲琛站定在她面前時,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待她反應過來,才勉強收起那份複雜的心情。
她一時不知該以什麽态度面對他,最終只能裝作素不相識,初次見面。
“你好。”她簡單與他打招呼,不說客套話,更沒有回應他那句好久不見。
路雲琛是她節目中的教官。
才第一天,他們就有些越界了,是路雲琛先來找的她,因着那份割舍不斷的淵源。
錄完節目後,程煙給路雲琛留出了機會去和易可單獨相處。
野外的山坡,比當初他們看星星的青草地更加蔥茏,夜裏的風不冷不熱,剛好好,易可獨坐于草地上,直到路雲琛坐在她身旁。
兩兩相望,故事都寫在眼睛裏,誰都沒有先開口。
易可知道,是程煙給他開後門了,他走後,她有刻意去了解過路雲琛的家庭身份,他和程煙應該是認識的。
“可可,這兩年……你越來越好了。”路雲琛以此開始他們之間的話題,這兩年,他一直在關注她,熒幕上的她越發的光芒萬丈,看着她一步步成長,變得越來越好,越來越優秀。
易可不言,看向遠方,黑沉的夜,燈光很淡,看不清遠方的田野,只能看到樹木的輪廓。
見她不理人,路雲琛也沒有放棄,繼續跟她講話,“你現在算是紅了吧。”
易可還是沒有跟他講話。
路雲琛:“易可,你……”
這次,沒等他說完話,易可就走了,他站起來追上她,拉住她的手,她沒有回頭,而是轉了轉手腕,盡力掙脫開。
路雲琛感覺到她的排斥,用了點力度把她扯入懷中,抱住她。
易可面無表情,掰開他的手臂,用着自己的方式,排斥他的接觸,不言片語。
“易可,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嗎?”路雲琛問道,他只是想确認,這不長不短的兩年,她對他的印象是否像一個過客一般早已模糊。
他回來,不為其他,只為能再得到一次機會,和她重歸于好,當初太年輕,想法太簡單,殊不知離開她,并非對她的保護。
榮耀與光輝伴随着危險和陰謀,已經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讓她從金字塔頂跌落,粉身碎骨,再無翻身之地。
他該回來保護她。
“你能不能松開我,路教官。”易可漠聲道。
路雲琛被那聲“路教官”給噎到了,如鲠在喉,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松開。”易可催促道,話裏沒有多少情緒,就像陌生人之間說一句你好。
路雲琛最終還是松開了。
她還是走了,除了讓他松開她以外,沒跟他說其他的話,節目錄了一個月,他們倆相處的時間很多,交流的次數很少,她對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事先寫好的劇本,錄完節目後,完全不與他私下交流。
路雲琛越來越感覺自己拜托程煙給易可接了這個節目,完全是自讨苦吃,他也是活該。
最後一天,易可和程煙在收拾東西,準備飛寧城,路雲琛又來了,但兩人都沒空搭理他。
易可家裏出了點狀況,她急着趕回去,也沒心思應付路雲琛。
程煙道:“你先回去,易可有要緊事。”
路雲琛見易可忙前忙後的,問道:“出什麽事了,這麽着急?”
易可背上背包,推着行李,走向這邊:“煙姐,走吧。”她與他擦肩而過,沒有看他一眼。
程煙也無暇顧及路雲琛,他緊接着跟上,跟着她們去了機場前往寧城,抵達寧城後直接去了醫院。
易可生命中兩個重要的男人正在手術室裏,她的父親和哥哥正在做肝移植手術,家裏一直瞞着她這件事,直到進手術室前易無恙才告訴她這件事,不過就是怕她提前知道了,搶在他前頭給父親配型捐肝。
炎安然和李穆提心吊膽地等在手術室外,易可更是繃着一根弦,走廊上安靜的有些過分,直到手術室的燈滅了,她們才松了一口氣。
易無恙和易翰被推出手術室,醫生對炎安然和李穆說着他們的情況,易可像雙耳失聰一般,什麽也聽不到,注意力停留在那兩張漸行漸遠面色蒼白的臉上。
此時此刻,她才發現自己身為一個女兒一個妹妹究竟有多麽的不稱職,常年工作在外,連家人的身體狀況都忽略了。
“易可,沒事了,手術很成功。”程煙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安心。
易可低聲道:“煙姐,我想休息一段時間。”她想家了,想陪陪家人。
程煙:“好,我來安排。”
易可終于肯看他一眼了,卻只是說,“你回去吧。”繼而進了病房。
路雲琛沒走,坐在醫院走廊長椅上,程煙看着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坐在他身旁。
“還沒好好問問你,不是說放手了嗎?怎麽又回來了。”程煙道。
說實話,易可很好,如果不是娛樂圈的人,她真的很希望她和路雲琛交往,可偏偏天意弄人,白欣是不會接受一個娛樂圈的女人跟他兒子結婚的,除非易可願意放棄五年來所做的一切努力,尚且有一絲機會。
路雲琛簡言之:“放不下她。”也放心不下她。
程煙沒再多問,看了看時間,“我要回白城,你一起嗎?”
路雲琛:“不了。”
“行吧,我先走了。”程煙拍了拍他的肩膀,離開了這裏。
易可一直待在病房裏,直到飯點才出來,她一出來,路雲琛連忙跟上去,因為他在寧城洪災時救過易可,所以易家人都認識他,但對他為何出現在這裏也很是納悶。
炎安然道:“路先生怎麽來了?”
路雲琛正要開口,易可搶在他前頭說道:“路先生是煙姐的弟弟,剛好在寧城,順道送我們過來的。”
不得不承認,易可撒起謊來真是臉不紅心不跳,他終于明白為什麽易無恙打斷那麽多戒尺了。
路雲琛如鲠在喉,路教官,路先生,煙姐的弟弟,這些稱呼真是陌生又疏離,她這是鐵了心的和他撇清關系,連一絲多餘的介紹都不願再有。
炎安然微笑:“謝謝路先生了。”
易可和炎安然去買飯了,路雲琛不知該不該跟過去,他現在就像一只小船,在浩瀚無垠的大海中飄飄蕩蕩,沒有方向,找不到破浪口。
他和易可連溝通的機會都沒有。
直到易可和炎安然回來,路雲琛都一直待在走廊上。
易可給他帶了飯,放在他身邊,走向病房。
路雲琛拉住她的手,語氣略帶請求:“可可……我們聊聊……”別這樣一直晾着他。
易可終于給了他回應:“等一下,我很快出來。”
幾分鐘後,易可便出來了,和路雲琛離開了醫院,去了一個适合交談的地方。
寧城的風光路雲琛領略過,是個娟秀溫婉的城,細水纏綿,鳥語花香,易可是土生土長的寧城人,養的秀外慧中靈動可人。
但他印象最深的還是四年前寧城洪災的救災點。
“路雲琛,你回去吧。”這是自他們重逢以來,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我現在沒有心情跟你敘舊。”
路雲琛張了張口,最終什麽話也沒能說出來,他知道現在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易可也沒心情應付他這個妄想複合的前男友,他留在這裏只是給她徒添煩惱。
“那我……我們……白城見。”
他走了,三步一回頭,易可安安靜靜的坐在綠化帶間的長椅上,低着頭,他看不清她的臉色。
就在他快要走到拐角看不見她的身影時,他又跑回去了,易可還沒走,他回到她身邊,蹲下身來,捧住她的臉。
她哭了。
她哽咽道:“你怎麽又回來了?你不是走了嗎,走了還回來幹什麽……”
既然走了,為什麽要回來。
路雲琛坐在她身邊,輕輕抱住她,他知道,他只是太幸運太湊巧,恰好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了而已,此時此刻易可只是需要一個人的肩膀。
在她最需要的時候,他無法做到視而不見,更不能假裝無關于己。
“易可,我沒換手機號,我就在寧城等你,等你有心情了聯系我,我們好好聊聊。”
聽着這些話,易可推開他,吼道:“誰要聯系你!!兩年前我聯系你的時候你在哪!”這是她第一次提這件事,忍了一個多月,終于說出來了。
那天他說她這些年越來越好了,她真想用鞋底乎爛他的嘴,她哪裏好了,心裏早已被一個叫路雲琛的渣男紮的千瘡百孔。
“留下一張破紙條和一堆家具一走了之,走了就別回來啊!別回來招惹我!!你現在回來幹什麽!”
易可嘶吼着,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落下,家裏的事,她和路雲琛的事攪得她心裏一團亂。
路雲琛只默默的聽着,靜靜地望着她,承受着她的歇斯底裏。
一陣宣洩過後,易可收了收情緒,擦掉眼淚,鄭重其事的說道:“我們算了吧,這是你說的,要說到做到。”
她走後,路雲琛在原地待了許久,像兩年前的淩晨四點鐘,夏風微涼,顧影自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