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是人
第二十四章是人
孩子在哭。
段和出去幫師姐尋找證據了，寧人自從得知這孩子也算他姐姐的孩子就寸步不離的守着，而郁其仁則是因為他幫哪邊都不對所幸也在這呆着。眼下着孩子忽然在寧人生澀的懷抱裏大哭起來，寧人慌亂地舉着：“哦不哭不哭，你哭什麽呀？”
郁其仁開口，嗓子發幹：“可能，咳，是餓了。”
“餓了？”寧人環顧四周，沒有能給她吃的，“程前肯定準備了奶粉，我去給你找。”
寧人要把孩子交給郁其仁，遞給他，又收回去：“你，你不許弄死她啊。她也是我姐姐的孩子。別扯什麽你不能接受別的，別的女性的基因啊。”寧人又重複了一遍，“這孩子也屬于我姐姐，你不能一個人決定。她出生了掐死她犯法的......”
“我知道，”郁其仁幾乎要失笑，打斷寧人，“去給她找吃的吧。”
面對寧人遲遲不敢放心的手，郁其仁又補了一句：“我保證，保護她的安全到你回來。”
寧人這才出去了。
郁其仁有了單獨和她接觸的空間和時間。
這孩子竟然也不哭了，就這麽和郁其仁對視着。
“原來我剛剛看見的是你麽？”郁其仁的目光有些柔和，“如果我說我沒有我想象中的讨厭你，但也沒有很喜歡你，你會傷心嗎？”
孩子現在當然不能回答他。
她還只是個孩子。
郁其仁有點悲憫：“對不起呀，你是最無辜的。寧人可能是要帶你走的，那我們以後可能很少會見面，那我希望你能開開心心輕輕松松地長大，最好永遠都不要知道我們這裏不開心的事情。做一個自由自在的人吧”
孩子眯了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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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好像停滞了。
這一刻可以想很多東西，卻沒給郁其仁這個機會。
Sofia進來了。
郁其仁不動聲色地進入了防備狀态。
Sofia向孩子走來：“我剛剛好像聽見她在哭。”
“小孩哭很正常。”
“可能是餓了，我去給她拿了營養液。”說着Sofia拿出一管東西。
郁其仁預感不妙：“你要直接給她輸液嗎？”
Sofia：“這是最安全高效的方式，在目前。”
針頭都拿出來了。
郁其仁瞥向門的方向，做好了抱着孩子跑的準備。
“她還很小。”
Sofia：“我是醫生，你要相信我的判斷。”
局面僵持不下，還好寧人及時趕到。寧人兩手空空的回來了：“完全找不到奶粉在哪，程前這個變态不會就沒給她準備生存物資吧。”寧人看見了Sofia拿着的針頭，一驚：“你在幹什麽？”
Sofia：“她需要營養供給。”
“那你也不能給這麽小的孩子直接上營養液吧，”寧人走上前擋在Sofia和郁其仁中間，看了幾眼，“這都不是孩子能用的濃度吧。”
Sofia還想說些什麽，樓下忽然傳來暴動聲。
幾人走到窗邊查看，樓下聚集了一群人。
烏泱泱的。
攝影機、話筒，寧人蹙眉：“為什麽會有記者？這裏不應該有記者。”記者被攔在鐵欄外，當初牢固攔着寧人和谷麥兒的鐵欄如今看起來似乎又松了些，果然人多力量大。
但人力還不足以完全地推翻鐵欄。
郁其仁小聲道：“誰通知記者了。不可能是程前。”
代孕不足以驚動這麽多人，克隆人的消息被散播出去了。在這個時間點，人法組織的人都還在的前提下，不會是程前放出去的消息，只會是希望程前墜落的人做的。
Sofia恍若無意：“我下去看看。”
郁其仁抱緊了孩子：“好。”
看着Sofia消失，寧人臉上最後一點鮮活氣也沒了，他對郁其仁說道：“假設局面失控，你就帶着孩子躲起來。我會掩護你們。”
郁其仁點了點頭：“好。”
“如果我出了什麽事，這個孩子，請交給我父母。段和能聯系上我父母，他一定能。”
寧人直直看向郁其仁：“行嗎？”
居然用的是詢問的語氣。
郁其仁認真道：“好。”
二人齊齊向窗外望去，此刻已經有人出去詢問情況。看着像是人法組織派了幾個人，程前團隊的人去了幾個，Sofia就混在其中。
......
段和在泡奶粉。
寧人很是不解：“你從哪裏找到的奶粉？”
段和：“叫的外賣。”
寧人更挫敗了。
段和試了試溫度，剛好，把奶瓶遞給郁其仁：“喂一點就好。10—20ml差不多，兩個半小時喂一次。你先帶着吧，我再出去幫師姐找一圈，晚上可以交給我。”
郁其仁第一次給孩子喂奶，他覺得有點胸脹。
“胸脹？”段和想了想，“可能是激素影響，也可能是心理暗示。”
寧人不耐煩道：“沒那麽複雜，程前肯定給你注射過□□。有□□，就算是被閹割過的公羊都可以産奶。”
□□，卵巢黃體分泌的一種天然孕激素，別名孕酮激素、孕激素、助孕素。在體內對雌激素激發過的子宮內膜有顯著形态學影響，為維持妊娠所必需。【1】
谷麥兒一頭金發都有些炸毛，匆匆走進來，灌了一大壺水。
郁其仁抱着孩子喂奶，看向她：“沒有找到嗎？”
一滴水順着下颌往下落，谷麥兒搖了搖頭，心情郁悶：“把整棟樓都翻過來了。除非藏在其他維度的空間了，不然都找過了。”
大家默契的看了看時間，能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程前要被放出來了。
記者還在下面紮堆等候。
只要人法組織的人一走，哪怕程前後腳立刻宣布克隆人的存在，輿論也能救活他。
段和：“走，師姐，我們再試一次。”
谷麥兒點點頭。
二人就要往外走。
郁其仁：“等等，”他站起來，把孩子遞給寧人，“我和你們一起去吧。”
段和嘆了口氣：“你知道你現在站出來，就等于是和程前割席了嗎？”
“知道。”
在沒給程前定罪前選擇了幫助他們，就等于自動選擇了陣營。
郁其仁走上前：“我沒有顧慮這麽多了，我只是覺得，如果那個克隆的生命還在這棟樓裏，它很有可能快堅持不下去了。寧人，段和，谷小姐，不止我們一起過了十幾個小時，那個生命也獨自在黑暗裏過了十幾個小時。它也還小。要吃飯的。”
幾人不再說什麽。
時間真的不多了。
......
昏暗密閉的空間裏，一個“嬰兒”靜靜地躺着。
倒着躺着。
“她”現在很難受，心髒室間隔缺損。
ventricular septal defect，VSD，室間隔缺損是小兒先心病中最常見的類型之一，大型VSD在嬰幼兒期，甚至新生兒期即引起嚴重的症狀。【1】
怎麽還沒有人來管“她”，“她”快撐不住了。
腳步聲走來走去，就是沒有人想得到它這裏。
我在這裏呀，快來，救救我。
我就在，我姐姐的保溫箱下面。
救救，救救我。
好像有人走來了，這個人的聲音好熟悉，“她”在他的身體裏待過數月。
是你嗎，父親？
是你嗎，母親？
段和見郁其仁站在空蕩的保溫箱前發愣，走過來詢問怎麽了。
郁：“段醫生，我沒有醫學常識，我不知道正常的保溫箱是不是長這樣？”
段和看了一眼，沒什麽問題。
郁其仁：“我心裏有一種感覺告訴我，她在這裏。”
我在這裏，我在這裏的。
段和上手掀開保溫箱，裏面确實空無一物。
郁其仁自嘲地笑笑，說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段和：“可能是另一個孩子在這睡過給你的錯覺吧，走吧，樓上還有一層。我們要抓緊了。”
郁其仁說好。
二人向外走去。
別走，爸爸！
救救我，救救我。
.......
二十四小時已到，人法組織為程前與J開了鎖。
谷麥兒站在外面，程前輕微的活動活動筋骨，與她微笑示意。
氣得谷麥兒扭頭不看。
寧人抱着孩子也在外面，遇上程前的視線寧人把孩子往自己胸口的位置又緊貼了貼。
程前走過去：“哦，別這麽緊張。This is a gift.”
程前還要前進，谷麥兒伸出手來攔住。
他也不惱，看了一眼孩子的臉，不輕不重地說：“長得倒是像寧然。”
“你！”
寧人一點都不願意再讓他看孩子。
J在背後：“GO.”
程前優雅轉身，他準備好迎接接下來的美好人生了。
就等ION這幫讨厭的人散場。
谷麥兒：“你別太得意了，樓下都是記者。”
“哦？”程前的語氣有了興趣，“誰這麽着急呢？是你嗎，Sofia？”
角落中的Sofia一震，她倒是想，但不是她。
程前淡淡笑意：“是誰都不重要。我要去洗漱一下。”
他就要這麽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背後，是衆人不甘的眼神。
J有意想攬過程前的腰，被對方輕巧不着痕跡的扭開了。
他要獨自站上屬于他的榮耀。
程前的腳即将邁出大門。
眼前卻伸出一紙證件。
程前停住。
陳招娣伸出手：“程前先生，我們搜到客觀證據，現在以違反人類生存道德守則的名目對你實施逮捕。”
【1】來自百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