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營業第二十三天
營業第二十三天
蛋黃酥一經上市就賣的極好，俨然已超過了原先一些點心的風頭，甚至有的客人前來，不吃煎餅不吃面，就要蹲守着葉一伊的蛋黃酥，導致小攤前的人越來越多，甚至兩邊擁擠，馬車和行人都很難穿行。
休息的空檔，阿媛也在打扇發愁：“阿伊，眼瞧着要入夏了，咱們在街邊，的确沒有飯館有優勢，來來往往的人多少也願意有個遮陽避雨的地方。”
葉一伊最近顯然也是在思考此事，大梁是有錢莊的，有錢莊就意味着可以貸款，葉一伊想去打聽打聽。
“來讓一讓，讓一讓。”
幾名商賈打扮的人從遠處牽着駱駝進城了，有駱駝，則說明這只隊伍的腳程很遠，可能已經涉及到了外域，葉一伊多留心了一些。
“客官，可要歇歇腳？”阿媛眼尖，已經上去攬客了。
一個穿胡服的人看了眼葉一伊的小攤：“可有飯食？”
“自然，茶水免費，湯面和煎餅客官想要什麽？”
“都來一份！”
“好嘞，您先坐！”
那商賈坐下，葉一伊動作迅速的攤了兩個煎餅送了上去，笑問：“客官生意可順利？”
那商賈看她一眼，笑：“不錯，此去番外雖然兇險，收獲卻是不少。”
葉一伊替他倒茶：“客官辛苦了。”
胡服商賈将茶水一飲而盡，便大口大口咬起煎餅，葉一伊留意他的眼神，見他明顯有一些驚豔之色，卻又有些遺憾。于是問：“可是不合胃口？”
“不是。”那商賈搖頭。
“小娘子這煎餅已經比某在離開大梁之前所吃過的好上許多了，只不過……”
葉一伊心跳加速：“只不過什麽？”
她剛剛之所以留意，則是因為這人既然是從番外回來，說不準會帶回來一些番外的大梁沒有的東西，比如……
“不瞞小娘子，我在番外的時候食用過本地的一味作料，入口辛辣刺激，小娘子的煎餅裏若是能加上此種作料，一定會更勝一籌！”
葉一伊忙問：“哦？那客官可知那是何物？可有帶回來？”
商賈搖頭：“我并不知道那物的名字，只是偶然間嘗到過。”
葉一伊有些遺憾。
那商賈足足吃了三個煎餅一碗面，才留下了銀錢揚長而去，阿媛看着明顯多得的銅板，笑：“去外頭見過市面的人就是大方，足足多給了三十文呢。”
葉一伊點頭：“收起來吧，以後可能會常見這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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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一伊今日心中有心事，剛剛午時，便把攤鋪交給了阿媛，帶着小蝶準備去附近的錢莊逛逛，阿媛欣然答應。
等趙澈趕來的時候，葉一伊已經走了。
阿媛笑：“沈大人今日可來晚了，阿伊已經走了。”
趙澈錯愕：“走了？”
阿媛看他一眼，将葉一伊的心事委婉告知，趙澈若有所思，提着煎餅和蛋黃酥回到馬車後沉吟片刻，喚來了黃福全。
“殿下？”
“去派人，在大梁內找一間最好的鋪子，适合開飯館的。”
黃福全心領神會，兩眼笑成一條縫：“奴才明白。”
“等等。”
“不要最好的了，就選經濟實惠，地段暫時也無需太好。”
黃福全腦袋稍微一轉便明白了：“殿下是怕葉小娘子不肯接受？您放心，奴才一定辦妥。”
趙澈橫了他一眼，似乎是在責怪他多嘴，黃福全笑而不語。
“另外，去問問，尋一種叫番椒的植物，尋到了重重有賞。”
“番椒？”黃福全顯然也并不知道，不過殿下的吩咐就是他的任務，黃福全領命，番椒是吧，有他得尋見，沒有也得想法子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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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一伊帶着小蝶在大梁城內的多個錢莊都逛了一遍，錢莊不肯做賠本的買賣，要借錢，得有抵押。葉一伊唯一能抵押的也就是葉家的那棟祖宅，可錢莊掌櫃一聽，只能提供三十兩。
自己手上有二十兩，那剩餘的五十兩該去哪裏想法子？
葉一伊帶着小蝶又在梁城一些酒莊飯鋪跟前探了探價格，經“中介”介紹，想自己盤一間鋪子，一百兩是必須的。
葉一伊嘆了口氣，此事急不得，還是得從長計議。
在集市和糧店采補了一些糧食蔬菜，準備回家的時候瞧見集市邊上的一位娘子正在長籲短嘆，葉一伊走了過去。
“娘子在嘆氣什麽？”
那是一位賣豆腐的小娘子，聞言，擡頭道：“小娘子有所不知，每年的夏季是我這豆腐最難受的季節，豆類這兩年本就滞銷，每日的豆腐是賣也賣不完，夏季天熱，怕是有一大半的豆腐都要扔掉了。”
葉一伊去看她的攤位，的确，此時已經到了中午，竟還有一大半的豆腐沒有銷掉，再放一放，就得馊了。
“給我割一塊兒吧。”
那娘子立馬起身：“好的好的，小娘子要多少？”
“就這裏到這裏。”
葉一伊一邊看着她割豆腐，一邊問：“娘子的黃豆既然多，就沒有想過用來做別的？”
“哎，怎麽沒想過，酪漿也做過，只是我們家就兩個人，做豆腐每日都忙不過來，哪裏還有別的功夫呢。小娘子，這是您的豆腐，拿好了。”
“多謝。”
葉一伊卻不這麽認為，黃豆能做的東西可太多了，黃豆醬、豆瓣醬的基礎全是豆類，豆腐可制成豆腐乳，豆腐幹，都是可以方便保存的，酪漿每日都要喝新鮮的自然麻煩，但是制成這些就能保管的更多了。
葉一伊頓住腳，又朝回走：“我忽然想起我家有客人，您再給我割一塊兒吧。”
那豆腐娘子自然喜不自勝，還送了葉一伊一些，葉一伊問：“娘子家可有現成的黃豆？”
“那是自然。”
葉一伊：“明日我還來找你，有法子将你這些滞銷的豆類都解決了。”
那豆腐娘子愣住，葉一伊但笑不語，牽着小蝶就離開了。
回了自己的小院子，葉一伊準備做一頓豆腐宴。
先取一小塊兒切厚片，用油去煎，煎至兩面金黃，用蔥姜和木耳配上大醬去炒一道家常豆腐，鹹口下飯。
再取一小塊兒切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塊，昨日在集市正好買了兩條小魚，單獨做嫌小，用來煲湯正合适，豆腐鲫魚湯，營養豐富。
鲫魚湯是葉一伊的拿手菜，鲫魚湯要熬煮出全部營養顏色是關鍵，火候的掌控和食材的處理都很重要，葉一伊熬出來的鲫魚湯顏色奶白，濃郁鮮香卻沒有魚的腥味，是小蝶的最愛。
葉一伊看着還剩下的一塊兒豆腐嘆了一口氣，要是都辣椒，和大豆做成豆瓣醬，就可以炒麻婆豆腐了，這可是做豆腐必不可少的菜色了。
不過現下也很滿足，葉一伊剛好做完晚飯，阿媛便回來了。
“收攤啦，今天的收獲也很不錯哦！”
葉一伊端着魚湯從廚房出來：“剛好吃飯啦。”
“太好了！好香啊，是什麽？”
“鲫魚豆腐湯。”
“今天夥食可真好！”
阿媛洗了手就坐在了飯桌上，看了一眼：“今日可真是豐盛。”
除了兩道豆腐，葉一伊又拍了一個胡瓜，熬了綠豆湯，切了一根臘腸，也算四五個菜了。
“吃吧，再難，日子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呀。”
三人坐在院子裏享用了一頓豆腐宴，結束後阿媛搶着要去洗碗，順便問起了葉一伊的收獲。
葉一伊将今日去錢莊打聽的消息如實告知，阿媛也若有所思，五十兩……的确不是個小數目。
“不過我們擺攤兩個月就能有二十兩，五十，再有五個月也總能攢齊的！阿伊別灰心！”
“嗯。”葉一伊笑着點頭：“是早晚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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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葉一伊如約來到了那個豆腐娘子的攤位上，她昨日之所以割了兩大塊，一方面是幫人一把，另一方面，也是想試試這家的豆腐如何。
葉一伊現在心裏已經有了判斷，便開門見山了。
“你要這麽多豆腐？！”那娘子顯然吃驚極了。
葉一伊點頭：“你每日都能來送，不僅豆腐，大豆我也要，但是大豆的品質我需要先看一看。”
豆腐娘子連連點頭：“昨日不知小娘子是開飯館的，沒問題，小娘子要這麽多，價格自然也會有優惠的。”
葉一伊笑：“那就多謝娘子了。”
豆腐西施喜不自勝：“娘子的飯館在何處？我半個時辰後就着人送過去。”
“不必，你送到桃湘巷子葉家就是，傍晚送。”
“也好，也好，那今日我回去将大豆給娘子也裝上一罐，您先瞧瞧。”
“好。”
離開豆腐攤，葉一伊急着回去跟阿媛說自己的打算，她剛剛走到虹橋跟前，便瞧見了在攤位前明顯等待多時的趙澈。
“沈郎君。”葉一伊已經知道他的姓氏，便直接上去打了招呼。趙澈微微一怔，應下：“葉小娘子。”
“郎君今日還是六套？”
葉一伊話裏帶着打趣兒，趙澈搖頭微笑：“今日一共要三十套。”
葉一伊動作一愣：“三十？”
趙澈：“今日府上有課，用來待客。”
阿媛和葉一伊都愣住了，這好歹也是一個官宦之家，平日吃個煎餅當個朝食也就罷了，可從未聽說用來待客的，真是新鮮。
葉一伊 ：“郎君當真不怕這煎餅登不上大雅之堂。”
趙澈蹙眉：“小娘子手藝，怎會登不上，切勿妄自菲薄。”
葉一伊意外的擡頭，從他的臉上，沒找到一絲的戲谑和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