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營業第二十天
營業第二十天
葉一伊一個人的時候朝食攤就夠嗆了，因為還得照顧小蝶，準備明天的食材，幹家務，忙前忙後一整日，屬于自己的時間少之又少。中午和晚上擺攤不是沒想過，但擺攤不同于開飯館，那自己照看着，人累，心更累。
“阿伊，要我說你昨天的面就特好吃，咱們直接用這個大鍋把面湯給煮上，面條擀好往裏一下，很快的！”
葉一伊笑了，她仔細的想了想阿媛的提議：“你要是想幹，你就試試。”
“那我試試？你放心阿伊，你早上忙完你就去準備其他的，中午我一個人在這兒就行。”
“行啊，只要你不怕累。”
“不怕！我從小幹活幹慣了，要讓我歇着啊，我還真挺難受的！”
兩人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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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媛是個妥妥的行動派，自從和葉一伊敲定之後，每天只要一閑下來，大部分時間都在廚房跟着葉一伊學習陽春面。
陽春面，陽春白雪。底料還是豬油、醬油調制，撒上蔥花和湯頭，看起來清湯寡水，吃起來卻別有一番滋味。葉一伊提議，在湯頭上下點兒功夫，一般只有飯館酒肆的陽春面舍得用高湯，路邊的都是開水湊合，來來往往在路邊攤吃口面的人也顧不上講究，但葉一伊覺得要麽不做，要做還得做出點兒不一樣的。
好在前兩天去小蕉山挖到的雞枞正好派上用場，用鮮菌湯，不像雞湯牛骨湯成本那麽高，卻又比白水多了那麽點兒滋味。兩人實驗過後，阿媛拍了拍桌子：“就這麽定了！”
葉一伊卻表示擔心：“這雞枞難得，野生的菌菇一般也就只有春天才有，夏天就很難得了。”
也是，這樣時令的東西真是不容易，現在也沒有什麽養殖溫室技術，保存的幹菌子雖說也能替代，但數量怕也遠遠不夠的。
兩人在院子中商量的時候，趙澈正在葉一伊邊上的石凳上曬太陽，聽見這話，懶洋洋的掀起了眼皮，又打了一個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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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到了端午節，阿媛的面攤兒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不過眼下還是得抓住端午好時節，狠狠的賣一波粽子。
粽葉最後還是從農戶那裏采買，不過賣相倒也不錯，葉一伊一共包了五種味道的粽子餡，分別是純糯米的、蜜棗的、紅豆豆沙的、紫米的和蛋黃肉粽的。
其餘幾種倒也罷了，只是這肉粽，小蝶見了，一時都不敢下嘴。
“嘗嘗吧！好吃的。”葉一伊笑着說，阿媛是個好奇的，撸起袖子就沖了過來：“我來！吃的有啥不敢吃的！”
一口下去，鹹蛋黃和糯米還有肉香混合在了一起，産生了一種難忘的口感，阿媛連吃了兩口，到最後，停不下來了。
“小蝶，你不吃你就後悔吧！”
阿媛故意逗小蝶，小蝶一聽，立馬跑過來：“我要吃我要吃！”
“沒有了，晚了！”
“阿姐~！”
葉一伊笑的直不起腰：“別急別急，還有，多着呢！”
阿媛手沒有葉一伊的巧，只會包三角形的粽子，葉一伊倒是會的多，除了三角形，直筒的，四角的，還有塔型的，三人在院子中間的石凳上仔仔細細的包着，包一批煮一批，明天可賣生粽子，也可以賣熟的。
趙澈再次穿過來的時候葉一伊正在吃蛋黃粽，瞧見犟犟，立馬剝了一個喂到它嘴邊：“不知道這小家夥喜不喜歡，犟犟，快嘗嘗。”
趙澈看見肉粽下意識的也想蹙蹙眉頭，他向來不愛吃這種糯米制品，粽子裏包肉，又是什麽吃法？
犟犟試探性的舔了舔，那戒備的小模樣把滿院子的人都逗笑了，還是葉一伊親自掰着喂了一口，小家夥這才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瞧犟犟接受能力多快的！好吃嗎犟？”阿媛是個人來瘋，葉一伊以前還真沒看出來，現在和大家都熟了，這女漢子的屬性已經暴露無遺了。
不過高傲犟還是不理她的，阿媛點了點犟犟的腦袋：“沒良心的，就只認阿伊，見色忘義！”
葉一伊嗔她。
敲門聲又響起了，這回是阿媛去開的門，一老一少兩人笑眯眯揣兜的站在門口，除了黃福全和順歲，還能有誰？
“你們……”
阿媛跟着葉一伊已經見過黃福全了，自然認得，葉一伊聽見聲音後也走了過來，原本正在吃粽子的趙澈擡頭看了眼門口，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什麽時候來不好，偏偏現在。
“葉娘子，明日府內有些事兒，就現在過來了。”黃福全笑道。
“您客氣客氣，您進來坐會兒吧。”
“不必不必，是這樣，我家老夫人這段日子特別喜歡葉娘子的點心，眼瞧着端午了，特意命我給娘子送點東西來，不是什麽名貴的東西，葉娘子一定用得上。”黃福全一邊說，順歲一邊就往屋裏扛了。
倒還真不是什麽名貴的東西，一麻袋一麻袋的，名貴的東西也不會用這個裝了。
葉一伊：“這是……”
“我們老夫人是南方人，娘家每年都會送來一些蕈，府上實在太多，想着小娘子既然擺攤開飯館，或許用得上，這點兒東西送來，小娘子莫見笑呀。”
葉一伊和阿媛對視一眼，這可真是雪中送炭、急人之困，送到心坎上了。
“您太客氣了，這、這我都不知道怎麽謝謝您。”葉一伊笑了，蕈就是菌菇的統稱，這麽多的菌類幹貨，那有錢都還真不一定能買着。
黃福全擺手：“小娘子若是想謝，不如就繼續為我家老夫人做點兒可口的點心就是。”
葉一伊聽了，沉思片刻，立馬轉身去廚房裝了幾十個粽子：“明日正好過節了，我包了些粽子，不知道老夫人喜不喜歡。”
“喜歡喜歡。”黃福全笑的眼睛眯起，想起殿下最近每天的好胃口，“我家夫人一定喜歡。”
“那就太好了。”
順歲接過粽子，黃福全忽然注意到了趴卧在院子角落裏的犟犟，驚喜出聲：“喲這小家夥，這是你家的？”
趙澈：“……”
葉一伊笑：“是我家的，叫犟犟。”
“太可愛了太可愛了，咱家——”
黃福全顯然是個愛狗人士，一時激動，太監總管的自稱差點就出來了。他連忙捂嘴，朝犟犟走了過去。
“小東西，來我這兒。”
聽見黃福全用“小東西”稱呼自己，趙澈只恨不得給面前這個油膩的老男人一腳，不過他沒有。直到黃福全走近，要伸手抱他的時候，一口，趙澈準确又迅速的咬到了黃福全的袖子上。
“師傅！”順歲驚叫出聲。
葉一伊也吓了一跳，這還是犟犟第一次真的咬人，她連忙把犟犟抱開，向黃福全道歉：“對不住，實在不好意思，您沒事兒吧？”
黃福全一開始也吓了一跳，不過收回手一看，那小家夥只是把咬在袖子上，沒跟他動真格的，擺了擺手：“這小東西不喜歡我呀，不礙事不礙事。”
“實在抱歉，它有些認生。”
“看出來了！脾氣挺厲害的！”
不過黃福全心中雖然遺憾，但沒有那麽小氣，和葉一伊又寒暄了幾句後，帶着順歲便離開了。
葉一伊見他們走後才松了一口氣，立馬回頭就開始訓斥犟犟，趙澈不以為然左耳進右耳出，倒是小蝶替犟犟說了兩句話，阿媛也道：“我早說了，犟犟它除了你誰也不認，而且我還發現，他尤其讨厭男人碰它，前兩次有客人也想摸摸它，也被犟犟給吓回去了。”
正在和一個毛線團“鬥智鬥勇”的犟犟聽到這話，渾身一震，擡頭怪異的看着阿媛。
他讨厭別人碰他不假，但怎麽總覺得這話怪異……
“對對！犟犟最喜歡阿姐了！只有阿姐才能撸毛呢！”小蝶恰到好處的補充了一句，趙澈渾身登時僵硬，反應過來後耳朵飛快的抖了抖，然後飛快轉身，還不待衆人反應，一溜煙的跑了。
“诶犟犟！”
葉一伊的聲音現在也不好使，阿媛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野孩子就是這樣，過會兒就回來了。”
“我是不是說它說重了，我總覺得它能聽懂我的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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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澈一口氣跑出了桃湘巷子，又在街上撒潑跑了好遠。一直到城郊的護城河邊才慢慢停下來，它甩甩頭，耳朵還不停的抖着。
什、什麽莫名其妙的話，他這分明都是被強迫的！
趙澈走到河邊，低頭看了看自己現在的模樣，羞恥感和無奈感一并湧上心頭。國師如今也沒有查出他這個“怪症”的原因，這難道意味着他會一直這樣在人狗之間變換？
“哪來的狗崽子？！”
背後忽然傳來一個大漢的聲音，趙澈只感覺自己的脖子被一雙手狠狠捏住提了起來。
“這小狗崽子還挺肥，正好！今天殺了，給老子晚飯添道菜！”
趙澈怒從心頭起，真恨不得上去狠狠給他一腳，不過眼下他被這身體限制，徒勞的掙紮只能讓那大漢手上更用力。
“小崽子給老子老實點！再不聽話，老子當場剝了你的皮！”
趙澈狠狠一口咬過去，這回才是真的咬，那大漢手上立馬見了血，哎喲一聲，那人怒意一起，把犟犟狠狠拍到地上：“敢咬老子！我看你是真的活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