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044章
宗政衍一邊出宮一邊問朱公公,“小林子跟着你多少年了?”
“差不多十年了。”朱公公答。
宗政衍道:“十年,确實很久了。”
“十年不長,奴才伺候太妃和王爺已經三十年了。”朱公公笑道。
宗政衍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本王和母妃一直記着公公的功勞。”
“能一直伺候王爺是奴才的幸事,奴才不敢邀功。”朱公公受寵若驚道。
宗政衍點點頭,“在王府內,本王信任的人除了房嬷嬷外便只有朱公公你。”說完,他大步出了宮。
朱公公站在原地思索了半響,王爺這是何意?王府內只信任他和房嬷嬷,然後又提小林子,難道?
回到王府,宗政衍去了聽雨軒,朱公公便去找了義子,一進義子的住處,遠遠見得他與一個人在說着什麽,時而左看看右看看,一副小心謹慎的樣子,因那人背對着他,他不知道是誰,他走向前,想看看是何人。
那人卻在他将要靠近時匆匆離開了。
朱公公眯起了眼睛,他會武功,而且不低,走路是沒發現什麽聲音的,那人怎麽會發現了他?顯然那人也是會武功的。
“義父,你怎麽來了?”小林子見那人出了後門才笑着迎向前。
朱公公問:“你在和誰說話?”
“哦,那是幫我買蛐蛐兒的人。”小林子眸光閃了閃回道。
他愛鬥蛐蛐兒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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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公公再問:“那為何見到我來就跑?”
“市井小民,沒見過大世面,膽子小。”小林子解釋。
朱公公哦了一聲,顯然不信義子的話,看來王爺果真在提醒他義子有事瞞着自己。
朱公公離開後,小林子緊了緊手中的紙包,手忍不住抖了起來,好險,險些讓義父發現了。
顧月卿還是出嫁了,從王府風風光光的嫁了出去。
冷風消沉了一段時日,然後便恢複如常了,那日顧月卿被他糾纏得煩了,問了他一個問題。
顧月卿問他可願意為了她離開王府,離開宗政衍,他回答的是不能,顧月卿便笑了,什麽也沒有再說。
他也沒有再糾纏她,他是罪臣之子,流放途中全家都死了,是王爺将他帶了回來,授以武功,給予豐衣足食,風光體面,王爺是他的再生父母,他在父母的墳前發過誓,一輩子為王爺所用,護王爺周全,顧月卿的問題無疑是要她就不要父母,他做不到。
房嬷嬷也勸過他,人生熙攘,萬事不必強求,各有各的命數,所以,他放下了,就當是一段美好的回憶吧。
“王爺,金羽衛來報,皇上中毒之事查出結果了。”冷風得了消息後,立即去禀報宗政衍。
宗政衍正在飲茶,擡起眼皮道:“說。”
冷風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宗政衍手中的杯盞狠狠摔在桌上,“果然如本王所料。”
“王爺,我們該怎麽做?”冷風請示。
宗政衍道:“餌本王已經放下了,就等魚兒咬鈎,這次本王要将所有的事情一并了結了。”
正說着,暗一從天而降,抱拳跪在了地上,“王爺,金羽衛有要事面見王爺。”
“讓人進來。”宗政衍道。
暗一吹了聲口哨,很快一個身着金羽衣的男子落在了宗政衍面前,“屬下金羽衛首領吳堅拜見王爺。”
“免,有何事要面見本王?”宗政衍揚手問。
吳堅将一封信涵遞給宗政衍,“王爺請看。”
宗政衍接過打開快速看完後,猛的站起身,“可當真?”
“屬下只查到蛛絲馬跡,因事關重大不敢輕舉妄動,不得不前來請示王爺。”吳堅道。
宗政衍臉色極其難看,“查,給本王通通查清楚,若真是……”他不敢想下去,再次命道:“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将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是!”
所有人退下後,宗政衍只身一人去了宗祠,他顫抖着手點了三只香,“皇兄,臣弟對不起你……竟不知她蛇蠍至此!”
“這是王妃的補藥,一定要親自盯着,不可離開,知道嗎?”房嬷嬷将藥放上爐子後,對婢女青荷囑咐。
“嬷嬷放心,奴婢一定好生守着。”
房嬷嬷點點頭,去廚房查看晚膳。
小林子見人離開了,這才走出來,“青荷,發月銀了,你怎麽還在這?”
“房嬷嬷吩咐奴婢守着王妃的補藥,奴婢不敢走。”青荷回道。
小林子道:“可是錯過了領月銀就得等到下月,你銀子夠花嗎?”
“不夠,奴婢早就沒銀子花了。”青荷苦着臉道。
小林子想了想,“要不我替你看一會兒,你去領了月銀再回來?”
“房嬷嬷交待奴婢要親自守着,不能離開。”青荷為難道。
小林子笑了笑,“你難道還信不過我嗎?你放心去便是,我就在這替你看着,你快去快回,定不會讓人發現什麽。”
“好吧,我很快回來,謝謝你了小林子公公。”青荷說完提着裙子跑了。
小林子見左右沒了人,忙将紙包掏出來,放進了藥罐子裏,攪拌均勻了将蓋子蓋上,轉頭就要走,可是他一轉頭就看到朱公公帶着人站在不遠處。而那個跑去領月銀的青荷也從暗處走了出來,他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小林子,在做什麽?”朱公公帶着人走到小林子面前,沉着臉問。
小林子握緊手中的油紙,搖頭,“就是替青荷看一會子藥,什麽也沒做。”
“是嗎?”朱公公看他一眼,轉頭示意身後的人。
一個大夫走出來,查驗了藥後大驚,“裏面加了堕胎藥。”
“去。”朱公公臉色更沉了,再朝身後的人命道。
兩人走向前将小林子抓住,搜了身,最終在他手裏找到了一張油紙,大夫看過後道:“對,就是這個。”
“義父,饒命啊!”小林子見事情敗露,猛的朝朱公公磕頭求饒。
朱公公閉了閉眼,命道:“帶他去王爺。”
“不要啊義父,求您不要讓王爺知道,要是讓王爺知道了奴才會沒命的。”小林子甩開抓住他的人,跪向前抱住了朱公公的腿哭求道。
朱公公一腳将他踹開,“要不是王爺提醒我,我至今不知你真面目,你以為你還跑得掉嗎?小林子,背叛我沒什麽,可是背叛王爺,你知道是什麽下場!”說完,他率先離開了。
跟了他十年的義子,竟然是別人的眼線,他一把年紀還識人不明,太可悲了。
宗政衍從祠堂出來,便接到通禀,直接去了書房,剛坐下,朱公公就帶着小林子進來了,撲通一聲跪了地。
“王爺,老奴愧對王爺,請王爺降罪。”朱公公悲痛道。
宗政衍看了小林子一眼,“發生了何事?”
“老奴剛剛親眼瞧着小林子往王妃補藥中放了堕胎藥,人髒并獲。”朱公公回道。
宗政衍聞言沉了臉,站起身走到小林子面前,一腳踹了過去,“狗奴才,誰借了你膽子敢對本王的子嗣下手?”
“王爺恕罪,奴才也是被逼無奈。”這一腳踹得比朱公公那腳可要重多了,小林子噗出一口血來,忙捂住胸口爬起來求道。
宗政衍怒問:“說,何人指使?”
“奴才、奴才不敢說。”小林子顫抖道。
宗政衍看向冷風。
冷風拔劍砍下了小林子一只手。
小林子痛得哀聲尖叫。
宗政衍坐回椅子上,“你若不說,本王有一百種讓你生不如死的辦法。”
要不是那日靳渾元将他請去住處,他不會對小林子起疑心,那個傳話的弟子死得蹊跷,他便問了一嘴靳渾元傳信的內容,靳渾元說他寫的是:事情暴露,王爺救命。
而小林子給他的紙條上卻寫着靳渾元要見他一面,如此大的纰漏,足以見得小林子有鬼,他提醒朱公公小林子估計有問題,以朱公公對他的忠心,豈會不防備?
小林子仍舊不開口。
冷風拔劍又要動手,朱公公撲過去狠狠甩了他一巴掌,“你這個畜牲,你還不老實交待,你就不想留個全屍了嗎?”
“義父啊!”小林子哀聲喊道:“奴才的家人都在她手中!”
朱公公一愣,接着道:“只要你招出幕後之人,你的家人我替你救,你快說,你要是不說王爺也不會放過你的家人,說吧!”
“是……是……是太後!”小林子咬牙說完,爬倒在地。
所有人都驚呆了。
宗政衍眯起眼睛,臉上如染就冰霜,鐘馨苑,你很好!
不止是這次放打胎藥和改寫靳渾元的傳話兩樁事,先前往給郭盛安酒裏下毒的事情也都是小林子聽命于太後之命所為,小林子最終還是被處死了,但宗政衍讓夜一救出了他的家人,送離了京城。
宗政衍得知事情後,并沒有發作,而是在等吳堅的另一個重大結果。
大約過了兩日,吳堅帶着查清的所有事情親自見了宗政衍。
宗政衍聽完他的禀報,發了很大的火,郭盈袖得知消息過去時,整個書房都幾乎毀于一旦,宗政衍紅着眼睛站在滿地淩亂之中,全身散發着森寒的殺氣,格外駭人。
郭盈袖還是第一次看到宗政衍發這麽大的火,她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外面陰沉沉的,郭盈袖心中隐隐透出不安,要變天了。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好了,所有的事情都要揭露,文文也将迎來完結,可要累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