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重量
重量
殷顧的自保意識向來很強,兩個男人打架的時候,她從來不會主動向前,怕拉架沒拉成,反倒把她自己傷到,畢竟男人打起架來是什麽都不顧的,一腔熱血就想要發洩出去,眼睛一紅,六親不認。
五年前的時候,她還是一個被劈腿時哭哭啼啼的可憐蟲,五年後卻俨然有了紅顏禍水的樣子,可以讓兩個優秀的男人因為她而厮打起來。
但她并不以為榮,也不為此羞愧,只是有些擔心自己那放在門口的塑料鞋架,那是她剛上某多多網購來的,拼團價九塊九,物美價廉,還沒有刺鼻的氣味。
江承淮是看到殷顧不在別墅房間裏,這才找上門來的,他其實一直都沒睡,待在書房處理些瑣碎的文件,擡頭就看見影壁牆上有一團影子在飄飄蕩蕩,像是暗夜中浮在半空的女鬼。
但江承淮從不怕這些,他走上二樓,才看見殷顧的房間窗戶大開着,細紗的窗簾被風席卷着兜在外面,被子亂糟糟的團着,床上早就沒有了人影。
她喝酒之後精神就容易亢奮,如果不好好看着,就會幹出些瘋狂的事情來,江承淮了解這點,所以他查了她的手機定位,直接開車過來,他知道殷顧家的秘密,但開門前還是給她留了顏面,提前打電話通知了一聲。
房間內那股味道瞞不了人,看到穿着輕薄睡裙光腳出來的殷顧,他只是皺皺眉,問道:“用套了嗎?沒用我給你買避孕藥去。”
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殷顧從來都是把他當作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哥哥看待,但哪有兄妹之間可以毫無保留談論這種話題?她抿着唇沒說話,試圖用沉默蒙混過去。
江承淮低頭觀察她的神情:“我說過,你玩玩可以,但是一定要保護自己的身體,事後避孕藥只會讓你減少懷孕的幾率,但如果男方有病呢?我明天帶你去檢查身體。”
殷顧見實在瞞不過了,這才說道:“戴了,就是你上次拿來的,對方是薄行簡,我看過他的體檢報告單,他蠻健康的。”
二人才剛說了幾句話,卧室內的陽臺便傳來玻璃碎掉的聲音,眼看着那赤着上身的男人氣勢洶洶大步走出來,江承淮目光陰郁的向旁邊側身,躲過薄行簡的襲擊後,才一拳打了過去。
兩個都是練過散打和拳擊的人,招招式式都專業而狠辣,纏鬥在一起的的時候很養眼,但一時之間也分不出個勝負來。
殷顧有些口渴,倒了杯茶慢悠悠的喝着,有些想拿手機錄個像,倒也不是為了別的,只是單純想從中學到些什麽,下次她再和江承淮對打時,便可以用這些招數來對付他。
薄行簡卻更怒了,他雖然在打架,但也分心觀察着一旁女人的神情與動作,想看看她到底是羞愧還是害怕,結果她整個人淡定的很,心理素質簡直一流,甚至還有空喝茶。
這女人到底有沒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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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心忽然升出一種被人‘白玩兒了‘的悲涼感,薄行簡一個晃神,便被猛地踹倒在地,脊背撞在桌角上,發出‘砰’的一聲響,他不知道疼似的迅速彈跳起來,看着對面男人熟悉的臉,咬牙切齒道:“江承淮,我cao你大爺!你要不要臉,居然當小三!”
眼睛通紅,他拎起椅子又要往上沖,殷顧這時才說了話,她在另一張椅子上悠閑盤腿而坐,聲音輕飄飄的:“薄行簡,你別掄椅子了,你掄完了我沒地方坐。”
她又說了第二句:“你也別打我哥了,把我哥打壞了,我和你沒完。”
“都到這時候了,你還護着這個小三!”薄行簡額頭上青筋直蹦,悲憤的質問道:“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我!?”
但他腦子反應還是很快的,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慢慢地放下椅子:“你哥?什麽哥,你哥在哪裏?”
殷顧伸手向前指:“跟你打架的就是我哥啊,鄰居家哥哥,從小跟我一起長大,不是親哥勝似親哥,我今天本來住在他那兒,他發現我不見了才過來找,結果就被你打了。”
她這話說得,仿佛是他單方面在毆打江承淮,薄行簡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放棄追究這話語中明顯的偏向性,他轉頭看看一旁悠閑站立的男人,去卧室穿好衣服,沉默的向門外走去。
如果這裏只有殷顧一個人,薄行簡是可以放下身段對她百般道歉的,畢竟她是他的女人,哄自己的女人再怎麽低三下氣都不丢人,但他不能面對江承淮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男人的直覺告訴他,他們兩個注定是敵對的關系,無論是現在還是将來。
這樣的危機感不斷催促着他,讓他的腦袋快炸了似的,然後他又開始患得患失,焦躁難安,靠在牆邊點起一支煙來,平生第一次真真切切感覺到經營一段感情的艱難,那種漸漸下陷的無力感,讓他瀕臨窒息。
深綠色的防盜門打開,江承淮慢悠悠走出來,‘叮’一聲,他們一起等來了電梯,狹小的空間內氣氛沉寂,過了幾秒鐘,薄行簡轉頭:“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和殷顧的關系?所以才故意和OCR合作,特意過來羞辱我?”
堅定自己的直覺并沒有錯,所以他認定,問題一定是出在這個殷顧忽然冒出來的哥哥身上,而對方果然也坦然承認了:“是的。”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們兩個正常戀愛,如你所見,今天我和她也有了更深入的進展,她完完全全是我的女人,她把你當親哥哥,妹妹有了好的歸宿,哥哥不是應該高興的嗎?還是你對她還有別的非分之想?”
薄行簡緊盯着江承淮。
面對着這樣咄咄逼人的質問,江承淮神情淡定,他笑了笑:“在提出這些問題之前,我覺得你要先搞清楚一點,那就是———我和小顧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我們雖然從小一起長大,雖然我知道她全部的秘密,但沒有血緣關系,就意味着我可以對她産生任何想法,這些你根本管不着。”
“但她愛得人是我,她男朋友也是我,你永遠都得不到她。”薄行簡上前一把薅住江承淮的衣領。
下降到負一層後,電梯門緩緩地打開了,慢條斯理将薄行簡的手撥開,江承淮面無表情的反手一拳,快,準,狠,和剛剛的打鬥一樣,沒有絲毫留情面。
沒等對方還手,他又語氣嘲諷道:“你确定嗎,她愛你?不要總是自作多情,如果你不想丢更大的人,就主動離開她吧,這是我最真心的勸告,我那妹妹,她的報複心可是非常強的,你過去都對她做過些什麽,不會已經忘記了吧?”
江承淮說完就直接去開車,很快就驅車離去,只留下薄行簡一個人站在原地,唇角滲出血跡來,他沒有理會,只是面色陰沉的思索着什麽,抽了支煙出來,打火機按動幾次卻并沒有火花出來,昏暗的燈光下,他狠狠的将煙摔在地上,并不願意相信那所謂的挑撥。
但,殷顧到底愛不愛他?薄行簡并不清楚,五年前,她看他的目光中總帶着癡迷,重逢後卻再沒有這樣看過他,他心裏沒底,便總想着試探試探,邊往車邊走,邊給秘書打了個電話:“前兩天想跟我相親的那個房地産老板的女兒叫什麽名字?你把她電話發給我。”
殷顧第二天精神抖擻去上班,她的腰不酸腿也不疼,反倒比以前更有勁兒了,适宜的晚間活動會讓女性得到更大的放松,對身心都有幫助,而不是筋疲力盡可憐兮兮,其實只要男方能力強,會體貼,便很少會讓女方覺得不舒适,至少殷顧的感覺是這樣。
剛進辦公室就被噴了一臉彩帶,周凜笑眯眯帶領着一幫同事站在哪裏,拍手恭喜她采訪薄行簡的報道在微博上引起巨大反響,殷顧也就笑着說了些感謝的場面話,衆人很快就散了,其實也未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