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男主道含尊者本名即墨, 不過他本人更喜歡他的師尊給他的道含之名,故而外人都以道含尊者稱呼他, 他也是天一宗最年輕的化身修士之一, 自一進門就驚豔衆人,自是實力強大、氣勢不凡。
別看着他總是帶着笑,一副漫不經心又似乎事事感興趣的樣子, 但那其實都是表現,只局限于紫月有關的事情, 才叫他稍微勞神一二, 只有她才能牽動他的心弦。
這會兒, 阮櫻倒不知道兩人的感情進展如何。
只是紫月已經金丹,那兩個人應該是快要開啓一道冒險的劇情了。
“他為什麽這麽看着我?”阮櫻倒沒忘了他剛才稀奇古怪的問題。
道含尊者上下打量了阮櫻一會,他額頭那枚漂亮的紅玉寶石便也跟着上下閃爍着貴氣的光澤。
片刻, 他短暫地笑了笑, 沒有說什麽不好, 也沒有說什麽好, 只是點點頭, 目光又重新看向了紫月。
“我是知道你一直挂念着妹妹的,”道含尊者說,“從一入門就一直想着這件事情,只是宗門有規定,非築基不可獨自出宗,非金丹不可獨自遠門,所以才沒能回家。”
不同宗門的規矩不太一樣, 像劍宗就要寬松些, 歷練比較多——弟子也多, 阮櫻自己是被爹娘要求才不得不留在宗門, 像是百寶門的江桃那就是築基期就已經出外歷練,甚至煉氣期就已經開始摸爬滾打搜集煉器材料了。
但道含尊者提這個絕不是為了講解天一宗的門派規矩,而是為了告訴在場的人,尤其是辰星,她的姐姐不是不想回家看她,只是天一宗規定如此,不是出息的金丹弟子是不得自己回遠地返鄉探親的。
至于說請人陪同,以紫月當時的經濟條件,除非麻煩道含尊者否則估計哪一個都請不起——但紫月性格如此,哪怕不回都不會願意欠下這樣的人情,讓她白嫖化神尊者她是不願意的,哪怕阮櫻私心裏覺得男主肯定樂得屁颠颠就走,巴不得紫月來欠他人情記挂着他,而且這勉強能算是回娘家欸。
“姐姐,謝謝你。”辰星果然很感動,“我也來找姐姐了,我們是一樣的。”
“星星……”紫月眼淚都要下來了。
阮櫻在一邊看着,心內啧啧。
不過當時就算紫月請人随同護衛回去了,也很不好說。
那時候紫月就算重新到了林家,也帶不走妹妹,沒那個錢養、沒有那個地方安置,在天一宗是到了金丹才有話語權,才有可能把家人都帶到宗門來做個小分支。
這就是天一宗不同的生态環境。
上了金丹期能有自己的侍從,這些侍從可以是低修為低天賦的修士,也可以是自己凡間的家人。
他們會被安置在金丹修士名下的地界中——這些地方大都有一些産出,不同年歲突破的修士有不同等級的資源,紫月二十歲不到突破必定是第一批次的那一波。
侍從可以為金丹修士經營和打點資源,這既是對他們的保護,也給了他們生存、修道的機會,還打消了修士的後顧之憂,門派的精英修士們可以專心修煉,躺着都有人給賺銀子。
“我原本就是打算來找你的。”紫月道,“只是我才突破了金丹,修為并不穩固,師尊總說我太過急躁,所以壓着我在洞府閉關。”
“不是急躁,”道含尊者跟着道,“你的基礎是打得很好的,只是我們都覺得你太過刻苦了。”
阮櫻看看紫月,又看看道含尊者,忍不住覺得男主真是個好捧哏。
“好不容易找回了妹妹,你現在該安心了吧。”他重新看向她,眼神裏透出幾分關切。
他說的倒也沒錯,她原本是打算離開回家,再想辦法帶走妹妹,最好還能引她入道——
紫月雖然不清楚辰星的預知能力,卻知道她肯定不是普通人,到了修仙界見識的多了才曉得她是混血半妖,私心裏肯定是更想讓妹妹走人修的道路,她也沒法教她妖修的。
紫月抿了抿唇,客氣地回答:“回尊者,我還想先帶一帶我妹妹,我們分開時間很長了。”
“唔,這樣啊。”道含尊者嘴上沒說什麽,但他估計是不太樂意的,只是這人是心上人的妹妹,他總不好在這時候争什麽。
阮櫻都猜得出,按照原著的發展,他少不得借着紫月回家的由頭,編兩個借口一道走,然後一路護衛,順利解決幾個宗門任務,再到林家,幫可能不會出手狠狠報複的女主清理一下她不太乖巧、曾經對她很殘酷的無良黑心家人們。
畢竟,原先紫月可是說了金丹之前不考慮私人之事,一方面正是她顧忌着自己還想要帶着妹妹,這可能算是個“包袱”,再說她妹妹是混血,妖獸一脈血統并不高貴,即使是天一宗也不乏歧視,她也擔心遇人不淑影響了家人,另一方面是她也沒遇着讓她覺得非他不可的人。
但道含尊者這個男主就是被這樣努力的、重情的、善良的、有原則的女主紫月吸引。
“這點頂多算是男主追妻路上的小石頭。”她想。
要知道,雖然後期男主的家人們沒有多少戲份,但他們對他找上的妻子紫月可是相當不滿意,牌場拿捏得是很大。
雖然這群讨人厭的家夥戲份沒超過三章就被道含尊者處理幹淨了,但阮櫻對他們的讨厭印象深刻——
像極了一些倚老賣老的大家族裏的老古板,拿着聲勢打壓有資歷的年輕人。
當時男主說什麽“我沒有繼承你們的姓氏沒有你們的血統”“我只有娘沒有爹”“我和你們沒有關系”,阮櫻大概也能猜到他應該是一早和父系家人們恩斷義絕了。
“可能是和一些依靠着宗門和舊家族一刀兩斷的修士差不多。”
阮櫻是這麽理解的,畢竟這樣的人她可看得多了,劍宗有些元嬰、化神甚至半聖長老都是這樣的背景。
道含尊者又繼續親切地和紫月聊了一會,偶爾瞥一眼阮櫻和辰星,兩個人都覺得他可能是在磨時間,但到底是等什麽,阮櫻也猜不到。
只有紫月,因為他太熟悉她,所以完全走進了他的節奏裏,真以為他是在關心她的日常——大略也是習慣了他的仔細,甚至紫月還邀請他到院子裏說話,但他又搖頭拒絕了。
“更像了。”阮櫻在心裏直嘀咕。
男主角到底要等什麽,她也不知道。
但很快,不用她猜,她就知道他究竟在候着什麽人了。
游顏竹來了。
方向原本是道含尊者的山頭,就在旁邊,但道含尊者手上扇子一點,仿佛是在虛空中敲着什麽,一道靈氣化作的不知道是小蛇還是小龍飛了出去,接着,游顏竹就下來了。
看到阮櫻和紫月、道含一行人在一起,他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反應了過來,看向道含尊者。
“即墨。”他喊的是他原本的名字。
道含尊者挑了挑眉:“別誤會,我就是來看看。”
他雖沒直接點破,但在場的人除了辰星都明白了,他就是聽說之後專門往紫月這裏跑了一趟還特地等這麽久,就是為了看看阮櫻,也是為了看游顏竹親自過來,躲都躲不掉,找借口也不行。
“你女人。”這次,他用扇子虛指了指阮櫻,言辭尤其肯定。
游顏竹先是掃了阮櫻一眼,确定她相安無事,這才回應道:“幼崽他娘。”
他沒否認。
阮櫻和道含尊者挑了挑眉,對上他含着幾分調侃的笑容,也表現得很是自然。
她總不好這時候去砸了大反派的面子,雖然他們還沒合籍,沒成正式的夫妻,但确實該幹的都幹了,而且他說的也沒錯。
他肚子上還孵着的這個蛋,不是她生出來的嗎?
“行吧。”
見此,道含尊者笑笑,收了手上的扇子放在腰間。
“東西都帶了嗎?”
“帶了。”
什麽東西?
這樣的疑惑同時出現在阮櫻和紫月的臉上。
道含尊者掃了一眼衆人,最後帶笑的眸子落在紫月身上:“現在,你可以請我們進屋喝茶了,我很喜歡你泡的花茶。”
阮櫻懷疑重點不是花茶,而是紫月泡的。
她觑了一眼紫月,她果然遲鈍地一點都沒意識到,只能說男主角為了不驚動感情上小兔子一樣的女主,把這方面情感藏得很好,從不表現太多的情緒給女主壓力。
幾個人進了院子,紫月心有所悟,給了辰星一個眼神,小聲告訴她:“左手第一個是你的房間,你看看我布置得你喜歡不喜歡,回頭我們再改。”
“謝謝姐姐。”辰星乖巧點點頭,并不多話,就回了房間,把空間讓給了眼前幾人。
阮櫻滿是懷疑地看看道含尊者,再看看游顏竹,回憶了半天原著的劇情,都沒有想起來這兩個人除了是後期的仇敵,什麽古舊相交都沒有回憶起來。
“這肯定原著裏沒寫。”她想。
阮櫻更是警惕了幾分,倒是游顏竹看懂了她的眼神,給她解釋了一句:
“并不是非常熟悉。”
“對,雖然現在我們熟悉了。”道含尊者點點頭,眼神飄過阮櫻和紫月,都互相見過喜歡的人,他還勉強算是見過他們孩子了,那确實能算熟悉了。
“只是之前互相聽說過名字。”游顏竹道,“他的事情還挺出名的。”
言下之意,因為道含尊者在神獸中很出名,所以哪怕是不怎麽關心這種亂七八糟事情的游顏竹,也從卿奕那裏聽了一嘴的八卦。
“咦?”紫月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阮櫻已經了悟,果然男主都要有一個坎坷而牛逼的身世——雖然這幾乎是每一個大佬的标配。
正是有故事的人,才能意志尤其堅定,度過重重難關,攀登道的高峰。
從古至今,除了極少數意志力堅定到極致、分毫不為外物所動的真正清冷的修士——他們一心奔着飛升成仙去一路紅塵完全入不得他們的眼,這樣的人極少——大部分能飛升的大能都是有故事的人,從煉氣期一路走來,定然吃過大小的苦頭,經歷了數道磨難,即使沒有,他們的心魔劫也不會弱。
當然,這個世界已經有快萬年沒有飛升的修士了,仙人境大佬一閉關就是小一萬年也不是沒有。
阮櫻已經猜到男主必有厲害的神獸血脈,紫月卻還在迷糊,她一直把他當做是厲害的人修。
“青龍?”她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對,”道含尊者不太在意地笑笑,看向她的目光裏有幾分認真,“不過這沒有什麽大不了的,我只是個不被看重的青龍混血罷了,這點血統,我真的不稀罕。”
這下紫月也明白其中必有故事了。
她看向游顏竹,是反應過來面前這個有名的劍宗師兄應該也是神獸血脈的妖修化作人修了。
“他和我不太一樣,”道含尊者笑了笑,給自己光顧着吃驚的心上人倒茶并解釋,“不過我們兩個都是異類,走了不同的路,他比我還異類。”
“我可不覺得自己有你那麽異類。”游顏竹平靜地反駁,對于他們的議論也鮮少反應,阮櫻觀察了一下,發現他是真的不太在意。
“行吧,”道含尊者攤了攤手,“你說了血,純血大麒麟。”
這下,紫月知道他的身份了,她不由地看向在場最後一人阮櫻。
阮櫻反應過來,連連擺手:“不不不,我就是一普通人修。”
紫月也知道自己犯了傻,回神之後忙笑道:
“阮、季兩家的大小姐,應該也不算普通?”
阮櫻笑笑,也沒有反駁,知道自己的名聲就是這麽傳出去的。
她是修二代的典型,剛好表現得也相當不錯,外人不知道在劍宗眼裏她就是個不認真修煉的“水貨”,單看她修為和天賦,便認為她厲害得很,各種資源在手,又是兩位大門派長老的女兒、兩個大家族的千金,自然是“萬事不愁”。
這會兒,再聯想到道含尊者之前提到女人和孩子的事情,紫月便是再按捺不出,也不由露出一抹吃驚來。
“你們……”
“啊,是的。”阮櫻無奈點頭,“我們有了個孩子,而且狀态不是很好。”
顧不得驚喜,紫月忙問道:“是怎麽了?”
她一早聽說神獸幼崽難得,得知阮櫻和游顏竹有個麒麟幼崽,她難免好奇,但聽到說狀态不好,她聰明地想到妹妹辰星和生母,臉上的擔憂立馬掩飾不住了。
聽她一說,阮櫻也沒有否認,只回答道:
“差不多是這樣,不過這會兒已經不在我肚子裏了。”
紫月說話時好幾次看向她的肚子,阮櫻再按捺得住都有點繃不住了,她再度一愣。
道含尊者在一邊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是和游顏竹不同的那個異類,但保不準他的孩子可能會返祖,可能是純粹的人修,但若是紫月特別喜歡孩子,那他少不得要考慮一二,畢竟不是所有人和神獸都能像游顏竹這樣化神期了還能有個子嗣,給人感覺未免太輕松了些。
修真界為了有個後代而苦苦努力的男修女修可不少,其中上了修為層次的尤其多。
不得不說,即使道含尊者不知道其中細節,也猜到了幾分真相。
“話回正題吧。”游顏竹主動表示。
“你急這麽一會兒?”道含尊者不緊不慢地跟上,“別激動,冷靜點,鎮定、鎮定。”
說着,他還給游顏竹倒了杯茶,游顏竹看了一眼花茶,沒動。
除了之前喝了一口,他便沒再飲過。
紫月細心地發現了,想給他換一壺茶葉泡的,結果再次被道含尊者阻攔。
阮櫻這會兒才曉得原來他不愛喝花茶,多嘴問了一句:“你不喜歡喝?我還挺喜歡的,紫月修士這裏的花茶和釀酒都很好。”
游顏竹再度看了她一眼,接着端起來重新喝了一口。
“行。”他說。
“呿。”道含尊者直接翻了個白眼,不樂意自己心上人泡的茶給這種憨憨糟蹋。
紫月連連看他,想瞪眼,但考慮到他的身份和修為又忍了,只是萬分不解他的不客氣是因為什麽。
但實際上他對那些神獸包括他所謂的青龍族人,都不是很感冒,沒直接把人趕出去算好的,他能坐在這裏,就代表已經答應了游顏竹的條件,更何況——
“折半吧。”他說。
“什麽?”游顏竹不解看他。
“讓你準備的東西折半吧。”道含尊者輕飄飄地道,“你應該知道我提出來的兌換單本來就是故意為難你的,想不到你居然會同意。”
“其實我能夠理解。”這話說明游顏竹原本就默認了他開出來的價格,哪怕是血口大開,也沒有離譜到哪裏去,是在他的承受範圍內的,也是在他的心理價位中,畢竟這是精煉過的青龍血。
也就是這會兒,阮櫻和紫月才知道,藥材裏需要的那味青龍血,游顏竹居然是打算走最讨厭自己青龍血脈的混血道含尊者的路子交換。
“外頭都傳我一早毀了那些血脈,青龍血也一點沒剩,”他看向游顏竹,“你怎麽知道我還有?”
“猜的。”游顏竹坦言,看他表情并不滿意,這才多說了兩句。
“你的本命靈劍是用自己的龍骨煉制,最好的融合材料是龍血,有龍血中和龍骨的力量才不至于刺激其他的材料,除非你也想集齊各種神獸骨血做材料煉制靈劍。”
且不說當時還是不受重視的混血青龍的道含尊者即墨有沒有這個能力和實力煉制出這樣的兵器,就是他做成了這件事情,也不一定打造出最适合他的本命靈劍。
龍骨和龍血來源于他自身,龍骨為底,龍血為中和劑,調和其他天材地寶的定制方案必定圍繞龍骨展開,打造出的也肯定是最适合道含尊者的。
“若用其他的神獸材料,不一定适合你。”游顏竹坦言,也比阮櫻更知道自家小子的怪異。
他的龍骨鎮不住其他的神獸材料,到時候一旦發生特性沖突或是各種天材地寶融合在一起反生了異心甚至給煉制出了靈智——
只要其中沒有融合道含尊者自身的神魂,那必定不會完全契合他。
有劍靈的名劍不一定适合自己。
這幾乎是每一個劍修入門後都會知道的事實,前輩們勸過很多次,總有人不信邪。
有的人不知不覺走上了劍靈舊主的路,舊主已死劍靈才會無主,雖不适合一棒子打死,但這條路大都不是完全适合于新主的,不可能完全契合。
有的人則一路在和劍靈磨合,既然是磨合,那注定戰鬥中發揮不出最完美的戰力,那有了本命靈劍又有何用,要麽磨合許久成了還好些,沒磨合成還不是得重新鑄造,說不定到時還折損修為。
“成,算我着了你的道了。”道含尊者笑着搖搖頭,他一問,他就漏了底,真給他換着了。
原本是想着刁難一二,結果沒料到游顏竹也真的就集齊了各種材料。
說到底,他一個麒麟少主能調動的資源還是多的,比他這個不受寵的雜血青龍日子過得好多了。
龍族濫情,走的路子是部分依靠凡人氣運,部分則直接指望混血。
道含尊者是知道,龍族本就有其他妖獸化龍的說法,亞種比如蚯蚓、蛇、錦鯉等都有機會化成,而在青龍族內,也有特殊的秘法一次次地提升龍族的血脈,讓混血青龍變成血統純度更高的“近純血”。
這是族內秘聞,也是其他神獸做不到的,連和龍齊名走一樣路子的鳳凰都做不到。
“他們不缺混血,那麽多條龍數目本就比其他神獸多,再各個濫情,就算再難生育,總也有一兩個易孕的女子懷孕,至于懷孕後會如何,他們大都是不管的,很多根本不知情不知胎兒特殊的婦人會直接難産而死,但胎兒最終都能生下來,哪怕青龍血弱一點,也能後期用秘法提升上去。”
不用懷疑,他們都知道道含尊者是在說自己的經歷。
他是半點臉面都不想給龍族留,唾棄起自己血緣親爹時更是滿目不屑,哪怕他是個修為很高的純血青龍。
他不會忘了,是那個男人的不作為,才導致他的母親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敗空了身體,生下他沒有多久就血崩走了,神鬼無醫。
偏偏,他又是個懂事的特殊的小孩。
他體內的血脈是妥妥的一半,而他神識又很特殊,生而知之,睜眼就記事,甚至在母體中時也模模糊糊地有些印象。
為了見到母親最後一面,他甚至強行破殼,這才一直讓他的青龍血脈“萎靡不振”,沒有妖獸部分的血脈給他作妖,他修行很順暢,這也給了他最後将其分離出去的可能。
“原本我上了元嬰,族裏終于打算多看我一眼,差不多該讓我去提升血脈了,”他冷笑一聲,“結果那個男人來晚了,當時我已經用秘法分出了龍血,就算強塞回去,也必有折損,未來肯定走不到大圓滿。”
“那男人也不差我這一個,實際上他來天一宗時,已經帶了兩個有他血統的孩子,全是我同父異母的‘好兄弟’。”
他用一種諷刺的口吻說着,至于提純血脈的風險,那自然是富貴險中求,失敗的輕則折損,重則殒命,但也只能說他們沒有那個福氣。
“據說,天賦好的成功率高一些,我想我既然能分離精煉出龍血,大概也不算差,”他輕描淡寫地說着,分毫不惋惜自己錯過了青龍的機緣,這是他的驕傲,也是他的不屑,“不過,我确實不稀罕。”
如果不是紫月想知道,如果不是今天剛好提到這件事情,如果不是有個小家夥可能面臨和他差不多的情況,道含尊者是絕不會提起這些事情的。
這既算不上他的功勳,也稱不上他的恥辱,他只是不屑去談,提起雙親,他只會想到自己不幸離世的母親,所以他有心想要看一眼阮櫻。
“嘤——”
道含尊者突然瞪大了眼睛。
他更沒有想到,原來小家夥不僅已經出來了,還到了孵化的階段。
他先前只知道孵化不順,沒看到小黑蛋,游顏竹小氣得很,結果這會兒直接看到了小家夥的魂魄。
小家夥經歷了之前的事情,膽子是更大了,半點不含羞地掃視一圈,多看了一眼道含尊者和同樣驚喜的紫月,接着撲進了紫月旁邊的阮櫻的懷裏。
“原來你在孵着,”道含尊者瞥了一眼游顏竹看不出起伏的肚子,“我說怎麽有點奇怪,原來是你這家夥做了掩飾。”
作者有話說:
十二點前沒有,基本就是燒到不行,寫不動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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