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 74 章
“是因為你們身上有一種特殊的甜味，工作人員會以此辨別能夠離開的‘人’。”
說話間，“林優優”拉開了背包，它的小熊背包裏裝的不是什麽零食，塑料袋裏裝着泛黑的血液。
伥鬼的能力看起來像是複制。
實際上卻是“覆蓋”。
伥鬼會不斷地完善外表，直至創造出“對方”一個全新的外殼，遮掩覆蓋掉對方的存在，從而達到取代對方的目的。
他們的血也同樣有這樣的效果。
當這些人體內擁有伥鬼的血後，活躍的新鮮血液會覆蓋原先攜帶孢子的血液，壓制特殊甜味。
但時間一長，離開伥鬼體內的血液就會失去活性。
意味着這些人想要通關，得“生啃”。
這樣變、态又血、腥的通關方法，是個正常人都想不到。
畢竟正常人誰會追着鬼啃呢？
這也是水上樂園成為四朵印花項目的原因。
“林優優”當然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來。
要是說出來，兩個煞神就會毫不猶豫立即動手。
它連解釋的機會都不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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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些血已經失去作用了，但因為是同類的血，它把自己的血加進去，覆蓋能力也會提升，有短暫的效果。
“這什麽東西？”曹向陽湊近看，味道撲鼻而來。他捏着鼻子皺眉道：“這是血吧？感覺都臭了。”
“只要你們喝下這個，會暫時掩蓋掉你們身上的味道。”
“林優優”翻了個白眼，含糊不清道：“想通關你就得喝。”
有能通關的辦法都不錯了，這個人怎麽還挑。
它還不想浪費自己的血去救他呢。
生理性的犯惡心，曹向陽滿身都寫着“抗拒”兩個字：“一定要喝嗎？如果是通過氣味辨別的話，将血灑在身上也是可以的吧？”
“不可以的！”擔心自己說慢了，自己又會被懷疑，“林優優”連忙開口：
“因為你們在途徑一些黑暗地方時，可能就已經将孢子吸進了體內，它們現在在你們體內生根發芽了，所以才會散發特殊的味道。”
“孢子具有一定迷惑大腦的影響，且會不斷地吞食你們所有的情緒，将你們的恐懼、痛苦、憤怒等等這些極端負面的情緒作為養分吸取成長，直至你們完全被繁衍的孢子撐破身體。”
“我們的血也只是有暫時掩蓋氣味的作用。”
“林優優”怯怯道：“所以我只能幫助你們離開這個項目。”
再多的就沒有了。
曹向陽想到了自己途徑隧道的時候聞到的味道。
當時他覺得蠻好聞的，緊張的情緒舒緩了不少，還多吸了幾口。
“艹！”他沒忍住，當着幼崽的面爆了粗口。
程琤捂着幼崽的耳朵，冷冷地看着他。
被瞪着的曹向陽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妥，盡可能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連卿的臉色也不好。
畢竟聽到自己被當作養分這樣的話，任憑誰，都無法會有好心情：
“快點離開這吧，趕緊把副本通關了。”
只要趕在身體被孢子撐爆之前通關，體內的孢子自然也就無效了
“林優優”偷偷摸摸地将自己的血分別加進死血當中。
連卿毫不猶豫地喝了下去，曹向陽的表情都是扭在一起的。
程琤為了不露餡，也跟着喝了。
“優優，你喝。”“林優優”把裝在塑料袋裏的血遞給幼崽，沖她露出一個笑容：“喝完我們就能一起離開這裏啦。”
程琤抓住它的手，振翅的蝴蝶圍在它的身邊：
“為什麽優優跟我們的不一樣？”
袋子裏的血液看上去與其他三個人的明顯不一樣。
很難不讓人懷疑。
“林優優”很想沖對方翻個白眼，無奈對方的武力值太高了，它打不過，只能陪笑道：“當然是因為給優優最好的。”
這可全是它自己的血诶！
一點雜質都沒有！！！
不像那些已經放了很久的血一樣，臭烘烘的。
它才不想浪費給這些人。
雖然能夠出去了，但帶兩個長相一樣的幼崽出去，勢必會引起工作人員的注意和通關者的恐慌。
可是……
這些人将小熊背包扣在它的腦殼上究竟是怎麽想的！
這些忘恩負義，可惡的人類！
“林優優”只能無能狂怒。
程琤抱着真的幼崽，曹向陽抱着它。
他們打算趁亂，在沒人注意的時候混出去。
入口處。
因為擁擠的人太多，工作人員根本來不及清掃地面上的血跡。
血腥味撲鼻而來，厚重到令人犯嘔。瘋狂的通關者們踩着遍地因為各種原因死亡的屍體，毫無畏懼，只剩下對近在咫尺的出口的渴望。
人間煉獄，不過如此。
看到這一幕的連卿定住了腳步。
她在猶豫，要不要把方法告訴通關者。
但被看穿她意圖的程琤攔下了。
程琤看着對方，平靜道：“你永遠都無法探知到這些已經瘋狂的人的底線到底會有多低。”
“看看他們現在的樣子。”
癫狂、木然、麻痹，他們完全失去了原本人該有的理智。
一眼掃去，滿目蒼夷。
程琤道：“當這樣的方法說出來，你确定活着真的會比留在這裏更好嗎？”
留給她思考的時間并不多，連卿看向大片的人，他們的神色瘋狂，努力地伸長自己的手，向出口撲去。
如果告知他們通關的方法，必定會引起更大的慌亂。
但不說，人們就會停止恐慌嗎？
這些渴望活着的人，就能夠活下來嗎？
連卿不知道。
她也很惶恐，很害怕自己做出了個錯誤的決定。
“卿卿。”
時間一分一秒地消逝，連卿握緊匕首的手出着汗，她好像聽到了爸爸的聲音。
“我們的确害怕過，自己會做了個錯誤的決策。比如這個孩子或許不想來到這個世界上，或許你并不需要一個同血緣相伴的妹妹。”
在醫院的長廊上，坐在椅子上的父親輕輕道：
“但我還能再幹幾年，我可以承擔她之後的生活；我們也不強求你一定要接受這個孩子，我們會用我們的愛告訴這個孩子，她也是值得被愛的。”
“她現在還不能說話，可我們總得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給這個生命一個表達的機會。”
即使是這樣糟糕的情況下，透過醫院走廊的光照在他的身上，父親疲倦的目光還是那樣溫和堅定：“我們已經做好了承擔一切責任的準備。”
“萬一她想活着呢？”
“即使她在未來對這個世界失望透頂，愛她的我們，也願意陪她承受這樣的痛苦。”
迷茫的目光很快就恢複平靜，更加堅定的光芒在連卿的身上閃爍着：
“萬一他們都想活着呢？”
“即使活着很痛苦，即使已經都麻木了，可他們還是在努力往出口的方向伸手。”
或許是精神已經崩潰，或許是受孢子的影響，此刻的他們無法正常地表述自己的需求。
但哪怕會很痛苦，每個人都很想奮力地活下來呢？
“我知道，後果是我無法控制的。”
連卿深吸了一口氣，握着匕首的手攥得緊緊的，發熱的掌心生疼：“如果活下來是要面臨更大的痛苦，我願意為了能有更多的人活着，承擔一切的悲傷和苦痛。”
她已經做好準備了。
自己擁有父母可貴的愛和精神，這足以支撐她應對一切未知恐懼。
“需要喝下伥鬼新鮮的血液才能夠通關！”
女人的聲音從某一處響起。
所有人都聽到了。
緊接着，只要稍稍面露異常的人，在下一秒就會被身邊的人啃食。
“啊——我不是鬼！”
“你是伥鬼吧？！剛剛我就覺得你很奇怪了。”
想象中更混亂的場景出現了。
已經完全失去理智的通關者，已經進行無差別地攻擊。在面對身旁的人，本來就因為伥鬼的存在而岌岌可危的信任，在此刻是蕩然無存。
不管不顧的，每個人都為了能夠通關，對自己身邊一切覺得可疑的人而下手。
不在乎是不是人類，會不會誤傷。
此刻他們就像是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已經聽不進任何的聲音。
只要能喝鬼的新鮮血液，就能通關。
工作人員站在旁邊冷眼旁觀。
它們就好像設定好的程序，根本不在意眼前發生的一切。
有人嘴角帶血，神色興奮地想要沖出去，卻又被身後的人拖住。
就像上一個被他這樣拖住的人，即将陷入下一輪的痛苦。
有人運氣好，沒有判斷失誤，順利地通過了出口。
他哆嗦着将自己的手冊遞給了站在出口外的工作人員。
四朵印花。
他可以參加晚會，能夠活下來了。
口腔裏的血腥味不斷地提醒他剛剛發生的一切。
甚至沒有絲毫的準備，還沒有接過蓋好印花的手冊，他直接吐了出來。
只有他知道，自己為了能夠出來，試了多少次。
他要一邊頂着判斷錯誤導致吃人的壓力和惡心，要一邊繼續。
直至他逃出來。
逃出來的人根本不敢再回過頭去看。
他們是卑劣者，用最惡劣的行跡來換取自己的存活。
僅僅只是幾步之遙，出口另一邊血腥可怖的混亂場景，再恍惚看，好似離自己那麽遙遠。
原來……
他們也是這樣扭曲的表情。
跟那些鬼，又有什麽分別？
縮在程琤懷中的林優優，雙瞳黑白分明地看着眼前的衣服，少年的襯衫擋住了她所有的視線。
即使是被捂着耳朵，林優優也聽到了叫喊聲。
她好奇地想要探頭看看，卻被程琤将小腦袋壓了回去。
“優優乖，不要亂動。”
“哦。”幼崽乖乖地窩在少年的懷裏。
不少的頭顱睜着眼，死死地盯着出口外的人。
他們還維持着伸手的動作。
他們渴望着離開，卻活生生被咬、被踐踏而死。
永遠都留在這裏。
【靠，這個項目真的好惡心，鬼到後期混在人群裏根本分辨不出來。】
【本來因為時間要到了，趕不上晚會；精神又達到了極限，根本顧不上去仔細分辨人和鬼的區別。全靠賭率，賭自己在吃到多少人之後，會吃到鬼通關。】
【雖然不在現場，但人已經窒息。】
【更痛苦的是提供方法的連卿吧，她的本意是想讓更多的人活下來。即使已經知悉了走向，但看到這一幕怎麽可能會無動于衷？】
【甚至什麽都做不了。她無法插手救下所有人，她也不知道自己随手一救的，會不會是鬼。】
連卿的身體在顫抖。
原以為她能直面。
可當假設真實發生過後，所帶來的視覺沖擊，更讓她難以接受。
人吃着鬼。
但吃着的，真的是鬼嗎？
吃的，又真的是別人嗎？
巨大的痛苦和自責壓得她幾乎快喘不過氣來，她很想努力地直着背。
佝偻的背像是被巨石壓着，很難再直起。
這份罪孽，會永永遠遠都壓在她的身上。
“連卿姐姐。”幼崽的聲音從程琤的懷中悶悶地傳出，她轉頭一半的視線只能看到連卿：“你是在哭嗎？”
連卿摸了臉頰，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淚流滿面。
她擦拭着臉上的痕跡，沖幼崽笑道：“姐姐只是想家了而已。”
幼崽将小手伸了出來，在半空中抓啊抓，直至連卿的手握住。
“優優已經找到媽媽了，連卿姐姐也很快會回家了哦。”
連卿露出清淺的微笑：“會的。”
她會回家的。
縮在曹向陽懷裏的“林優優”顫抖着，它擔心這些人會說話不算數，把自己給交出去。
實際上，即使是說話不算數，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人類會這樣，鬼亦是如此。
但還好，這些人信守承諾。
它真的離開那裏了！
天色已黑，留給他們的時間并不充裕。
拿到足夠的印花手冊，他們都狂奔回廣場找自己的導游。
“不要參加晚會，準時回到休息區。”
臨分別前，程琤給連卿丢下了這麽句話。
“林優優”也被帶了過去。
心情有些忐忑，它還是第一次，來到這裏。
水上樂園外的世界，比它想象的還要繁華，漂亮。
即使被飛奔的人颠得眼花，可朦胧中，它還是看到了絢麗的色彩。
原來這就是外面的世界嗎？
他們趕在了最後一刻到。
相比前一天，今天的隊伍已經少了很多人。
每個人都是木然的，沒有人會因為他們的晚到而感到不耐煩。
導游的臉上挂着笑容：“晚會即将開始了，還好你們趕上了。”
“待會我會帶你們到工作人員處拿手冊兌換手環，就可以參加晚會了。這個晚會……”
前面的女聲三句不離晚會，它的臉上帶着向往和期待的微笑，不停地絮絮叨叨着，給通關者們勾勒一個美好，宏偉，盛大的場景。
“這不是回去的路吧？”
程琤的聲音在此刻不合時宜地響起，打斷了對方的介紹：“我們不想參加晚會，我們想回休息區。”
導游被打斷時，面上的笑容一僵。在聽到程琤說不想參加晚會，要回休息區的時候，更是臉色沉了下來：
“這可是難得一遇的晚會，客人你确定不參加嗎？”
“這個晚會真的很好，它是由園長親自舉辦，客人你……”
沒等它說完，程琤又中斷它接下來想要說的話：
“既然這麽難得的話，那你就快點趕過去吧。”
程琤用同樣的微笑應對對方：“我們可以自己回去的。”
“畢竟晚上八點後，游客應該可以自行回到休息區了吧。”
“更何況，我現在跟你報備了，就不算是私自了。”
想要說的話被堵住，導游臉色難看，說出的話就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般：“既然這樣，游客請自行回去吧，我會帶領其餘的游客一同前往參加晚會的。”
“那個……”
曹向陽弱弱地舉手道：“我也不想參加，只想回到休息區。”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程琤拒絕參加，但大佬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自己跟着總沒錯。
人總是不長記性的。
顯然曹向陽已經忘記了，自己究竟為什麽會連過兩個四印花難度的副本。
有曹向陽的附和，有部分通關者也害怕這個晚會會出現什麽問題，拒絕參加。
導游看上去有些惱羞成怒了。
它用陰恻恻的視線看向剩下沒有表态的通關者們，沉聲問道：“你們呢？也不打算參加晚會嗎？”
它的聲音裏明顯帶着怒意。
有些通關者害怕不跟導游走會出問題，連忙說自己會去參加的。
見不是所有人都不去，導游的面色才緩和了些。
只是在面對程琤這個刺頭的時候還是有些不情不願：“可以，在手冊兌換完手環之後的，想要回去的游客可以自行回去了。”
導游帶他們到了一處小亭子，裏面的工作人員接過通關者手中的手冊，确認上面的印花數量之後，給通關者一個黑色手環。
看上去平平無奇，并沒有什麽特別的。
在排隊的時候，程琤看到另一支隊伍的連卿。
兩人對視眼。
連卿排在前面，也比程琤他們更早拿到手環。
她仔細地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環，沒有找到什麽特別之處，沖程琤搖頭。
看着是個簡單普通的小紀念品。
可應該遠不止此。
兌換完手環後，程琤跟連卿沒有碰頭，而是各自回到自己的休息區。
雖然出來了，但“林優優”不知道去哪裏。
它憧憬着水外面的世界，可當真正出來的時候，又覺得茫然。
它選擇繼續跟着程琤他們。
曹向陽嫌它是鬼，早就不抱着它了。
“林優優”跟在程琤的身後，仰頭看着他懷中的幼崽。
“你怎麽還跟着我們啊？”幼崽問。
“林優優”誠實地回答：“我不知道應該去哪。”
它的樣貌，名字，全都是假的。
伥鬼會按照對方原先的生活軌跡繼續下去。
可它沒能覆蓋成功，林優優還存在，它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只能傻傻地跟着對方。
但是它很不喜歡這條路。
有點黑，讓它産生一種，自己還在水裏，并沒有逃離出來的錯覺。
幼崽一直看着它，突然問道：“程琤哥哥，能不能讓它抓你的衣服啊？”
程琤皺着眉。
他不喜歡伥鬼，甚至可以說是讨厭。但因為是幼崽問的，他還是耐心又溫柔地問：“為什麽？”
“因為這裏有點黑，很容易摔跤呀。”林優優回答：“每次優優走路的時候，程琤哥哥和媽媽都會牽着優優，怕我摔跤。”
“它沒有人牽，程琤哥哥還抱着優優。讓它抓着你的衣服，跟着一起走，就不怕摔跤啦！”
“或者程琤哥哥讓優優下來自己走。”幼崽沖他笑道：“優優牽着它，程琤哥哥再牽着我。”
程琤緘默，最後沉聲道：“抓吧。”
“林優優”沒有反應過來，直到看到幼崽沖自己笑的時候，它才如同大夢初醒般，小心翼翼地抓着程琤的衣角，不自覺地靠近。
好像這樣，的确是會安心些。
它抿着唇，壓抑自己內心所有的情緒。
有快要飛起來的高興，也有小小的難過和嫉妒。
幼崽真好，有這麽疼她的哥哥。
原來抓着哥哥的衣角，有人可以依靠是這樣的感覺。
“林優優”以前從來都沒有體會過。
它只能日複一日地被困在水中，在黑暗裏孤零零的。
可是，現在所有新奇的體驗，都是源于幼崽的。
它是低劣的小偷。
它偷走了對方的名字，樣貌，甚至還分走了對方一半的體驗。
卻拙劣地在心裏偷偷嫉妒着。
嫉妒着幼崽為什麽可以作為個體而活。
“注意腳下哦。”昏暗的光不足以照亮林優優此刻的笑容：“要是摔跤會痛痛的。”
胸膛好像長出了什麽東西。
“林優優”茫然地捂着自己的胸口，那裏一片靜然，什麽都沒有，仿佛是它的錯覺。
休息區裏空無一人，零星的幾個通關者走在安靜走廊上，總覺得這裏寂靜得讓人覺得可怕。
“林優優”跟程琤他們回到了房間內。
幼崽滿懷期待地看着房間內，期盼着能夠看到熟悉的身影。
可當她看到空蕩蕩的房間時，臉上難掩失落的表情。
見程琤看向自己，她又很快打起精神，沖對方笑。
幼崽爬上床，乖巧地坐在上面，笑眯眯地看着程琤，等待對方拿着打濕溫熱的毛巾幫自己擦臉。
趁着他進衛生間的空擋，林優優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沖局促的“林優優”揮手：“你快來快來，我們排排坐。”
“林優優”忐忑不安，它小心觀察着程琤的臉色。
在這個房間裏，能夠随意拿捏自己性命的，只有對方了。
“坐吧。”程琤淡淡道：
“她叫你幹什麽你照做就行。”
聽到煞神同意，“林優優”才敢過去。
見“小夥伴”要跟自己排排坐，高興的幼崽嘴裏發出“嘿喲嘿喲”的聲音，還特地往旁邊挪了下位置，好讓對方能夠爬上來。
小手在挪動的過程中，不小心塞進了枕頭底下，突然間碰到了一個冰冷堅硬的東西。
是一把鑰匙。
“程琤哥哥，我找到了一把鑰匙！”
幼崽大喊，在程琤出來的時候，把手中的鑰匙遞給他。
“會是媽媽留給優優的嗎？”林優優眼睛亮晶晶的，滿懷期待地看着程琤。
她之前都沒有發現。
一定是媽媽偷偷留給自己的！
她就知道，媽媽最愛的就是優優。
自己當時聽到的不是幻覺！
彈幕都在刷傻孩子，直播間裏的觀衆只覺得幼崽傻得令人心疼。
看到鑰匙時，程琤的神情有些嚴肅，他沒有回幼崽的話，指腹摩挲着鑰匙。
翻過來，鑰匙上面印着東西。
燈光之下，浮雕尤為明顯。
是門牌號，赫然的“444號”。
可惡，脖子好癢！
原來是要長出“優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