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濃重的血腥氣味撲鼻而來,大開的房門足以讓走廊外的人看清裏面的情況。
不算明亮的屋子裏布滿了血紅的手印,在鄭惠芬的身後,淌着一灘殷紅的鮮血,不斷地流到她的腳下。
與她身上的鮮血混為一體。
“我把她解決了。”
在衆人錯愕的視線中,鄭惠芬道。
被周思瑩踹回房間裏的鄭惠芬企圖打開房門出去。
她想要活下去,就必須清掃一切的障礙。
對于眼下的她來說,房間內的這個,才是障礙。
刀鋒劃在門板上的聲音有效地緩解她此刻的焦慮。
與此同時,也不斷地激長着她內心暴虐因子。
尤其是小錦看着她的時候。
哪怕她什麽都沒說,鄭惠芬仿佛也能感覺到她眼中的不屑跟鄙夷。
她當然記得,自己的npc一開始想要綁定的人是林優優。
只不過是自己先下手為強而已。
因為這樣,這個npc才讨厭自己,并且處處都找她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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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她被自己綁起來了,什麽都做不了。
就如同昨天晚上一樣。
那種感覺十分真實,一點都不像是在做夢。
甚至鄭惠芬都感覺到,血跡殘留在臉上的錯覺。
分不清是真實還是虛假的快、感充斥着整個身體,她不再執着于出去。
難以言喻的沖動讓她高舉着手中的匕首,迅速地沖向着面前的npc。
然而跟昨晚感受到的還有些區別。
眼前的npc會掙紮,會反抗。
鄭惠芬甚至從她的眼裏看到了怒火跟不甘。
因為殺了npc而激起的腎上腺素飙升,鄭惠芬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沖動。
大腦被殺意所占領,她将手中的匕首捅進npc的身體裏面,看着她因為疼痛身體顫抖着,沾着鮮紅血跡的手拍在她的身上、牆上,任何手能觸及到的地方。然後發出聲嘶力竭的哀嚎聲。
積壓許久的怨氣在此刻全都釋放出來,鄭惠芬不知疲倦地重複着同一個動作,直至被她禁锢住的npc漸漸沒有了聲息。
外面那些愚蠢的人吶,還在撞擊房門,想要制止她的行為。
卻不知道,她已經把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做完了。
看。
死了一個npc也沒什麽關系。
只要到時候自己拿着她的屍體獻祭就可以了。
或者她把所有人都殺了。
把他們的蠟燭全都搶過來。
這樣她就能成功通關了。
搖搖晃晃地撐起身體,鄭惠芬開着門。
看着衆人驚恐的目光,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下一個,就是她們呢。
鄭惠芬将目标放在離她最近的周思瑩身上。
她雙手緊緊地握着匕首,高舉起來。
眼裏瘋狂的神色閃爍着。
然而,鄭惠芬期望的惶恐害怕的神色并沒有出現在周思瑩的臉上。
對方看着自己的目光,只有驚恐和疑惑。
手上的血液順着她擡手的動作不斷往下流動。
鄭惠芬偏頭時,臉頰蹭到了手臂上滾落下來的血液。
察覺到自己身上的血衣被拉動,她忍不住低頭看去,發現應該被她殺死的npc,不知道為什麽又好好地站在她的面前!
無辜的臉龐仰着,面上幹幹淨淨的,一點受傷的痕跡和痛苦的神情都沒有。
小錦沖她露出了一個純真的笑容。
鄭惠芬下意識要落手,原本要紮在周思瑩身上的匕首,即将要落在小錦的身上。
她能殺對方兩次,這一次肯定也能!!!
但她都已經殺了對方兩次,npc還能站在自己的面前。
有兩次,有三次,說不定會有四次五次,永遠都殺不死這個npc。
她應該怎麽樣做,才能一勞永逸。
原本應該迅速落下的匕首,在此刻竟然遲疑了。
小錦背對着所有人,只在面向鄭惠芬的時候,純真的表情變得格外邪惡詭異。
年幼的女孩眼裏帶着滿滿的惡意,沖着她悄無聲息地比了個口型:
“看看你的傷口。”
下意識的,鄭惠芬低頭。
身上被紮出了好幾個傷口,血液不斷地往外冒着。
一開始因為剜掉腐肉而做的包紮也變得破破爛爛,被破壞的痕跡,像極了被撕扯掉的痕跡。
意識到自己的身上有傷口,不斷淌下的血液也是源自她體內。
痛感好像在這一刻瞬間回籠。
強烈的疼痛如同龍卷風般卷席着鄭惠芬的神經,她痛苦的哀嚎着,所有的力氣在這一刻瞬間就崩塌瓦解。
剛剛還能站起來的人直直地摔倒在地。
她能感覺到血液不斷地從自己身體裏逐漸流失。
或許是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女人只感覺到自己眼前模糊。
她也不知道自己抓着的是誰,只能沖着前邊顫顫巍巍地伸手:
“救我。”
【我的天,為什麽剛才鄭惠芬是自己捅自己?!我以為她要殺npc。】
【+1,剛剛她那模樣真的是太吓人了。】
【啧啧,這女人夠狠啊,對自己都能下這種死手。】
剛才直播間裏的觀衆,目睹了全部過程。
本來還掙紮着要出去的鄭惠芬不知道為什麽選擇停下來,然後舉着自己手中的匕首,仿佛不知道任何的疼痛般,瘋狂地往自己身上刺。
無盡的紅色籠罩着她。
從頭至尾,小錦都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
面對女人的自殘行為,小錦只是坐在一旁冷眼相看,并沒有打算上前去制止。
身上的束縛,在對方昨晚上發瘋的時候就已經被去掉了。
女人為了壓制疼痛,每天都服用了大量的鎮痛劑。
加上精神一直都在緊繃的狀态,一旦進入夢魇,她就完全成了個分不清真假,無法控制行為的瘋子。
對于這種情況,小錦是求之不得。
最好這個女人早點死。
這樣的話,她就能跟幼崽貼貼了。
沒有程琤和鄭惠芬這兩個讨厭鬼,她就能成為幼崽名義上領養的孩子,跟幼崽名正言順地貼貼了。
還沒有實現,小錦卻感覺美好的未來就在眼前。
地上的女人身負重傷,流了那麽多的血,生命力卻極其的頑強。
她不斷地往前爬,通紅的手顫顫巍巍地向前伸去。
視線中模模糊糊有個人站定在她的面前,鄭惠芬想要抓住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她想活下去。
原本看到鄭惠芬慘狀的周思瑩久久沒辦法回過神,低頭看到倒地的女人即将要抓住自己的腳脖子,眉心忍不住一突,她迅速地往旁邊避開。
她可不想跟這個瘋女人扯上一點關系。
自己可沒忘記,她剛才可是毫不猶豫地對自己下手。
但凡她剛剛的動作再慢一點,現在在走廊上求救的人就可能是自己了。
女生這一微妙避開的動作,惹得鄭惠芬更加眼紅。
原先額頭沾着的血跡随着她的動作滑落,正正好好垂在女人的眼角,宛如從她眼睛裏流出的血淚。
為什麽就自己這麽失敗?
這些人就能夠活下來?
她的确是自私了些,但在副本裏的哪個人不自私?
她有什麽錯?
只不過是比所有人,都更想活下去罷了。
這些人沒有被剜肉,也沒有被當成拖油瓶,更不會每天都感知到她的痛苦,和看到自己身上不斷心生的腐肉,跟新長出來的微生物。
她不甘心。
就算是死,也總要拖一兩個人下水,她才不會孤單吧。
在這種事情上,鄭惠芬的意識總會有那麽瞬間的清醒。
她已經想好了賭一把。
成功了,就是大家陪葬。
如果失敗,起碼自己也不算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等一等。”
女人的意識都幾乎要渙散了,卻還強撐着最後一口氣。
她憑着僅剩的記憶摸索着,碰到了細瘦的腳腕。
簡短的三個字,鄭惠芬都說的極為艱難。
沒有人想得到,她還會再弄出什麽幺蛾子。
被人突然抓住了腳腕,小錦不适地皺着眉。
她正想用力抽出的時候,腳腕上的疼痛讓她一跪,重心瞬間就不穩。
痛感來得太快,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趁着這個時候,鄭惠芬利用自己的體重,短暫地将npc壓在身下。
大家都沒有反應過來,女人眯着眼睛,聚焦起自己的視線,快準狠地抹了小錦的脖子。
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查探npc究竟有沒有死亡,鄭惠芬發出了短促不成音的笑聲。
最好是,npc不能死。
小錦一死,身為她的領養人的自己一死,剩下的爛攤子就需要這些人去收拾了。
最好能讓這些人也嘗嘗自己的痛苦。
受盡折磨後來陪自己!!!
音階斷斷續續的,驟停。
沒有人關心鄭惠芬怎麽樣。
張承是離得最近,并且反應最快的。
他伸手直接翻過女人的屍體,人有鄭惠芬的身體倒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任由其躺在冰涼肮髒的地板上。
小錦還瞪着眼睛,表情除了驚愕之外,就沒有別的情緒。
一切都來得太快了。
她脖子上的血濺得到處都是。
哪怕是将死之人,鄭惠芬還是用了很大的力氣。
她的臉上也被血跡布滿,看上去怪恐怖的。
張承不死心,想要挽救一下。
然而卻是徒勞無功。
他試了試女孩的鼻息,沖着看向自己的通關者搖了搖頭。
想過鄭惠芬會瘋,但沒想到瘋成這個地步。
都要死了,竟然還能作妖。
張承既慶幸,又害怕。
慶幸的是,自己竟然這麽順利地擺脫這麽一個瘋批拖油瓶;害怕的是,他心裏總是有點不安。
像是有什麽大事即将要發生般。
張承道:“這裏需要收拾。”
他剛起身,周思瑩就指着小錦的屍體驚呼:“你們快看!”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從小錦脖子上傷口流出的血液,竟然在緩緩往回倒流!
嗚嗚嗚,我的假期結束了。
好喜歡玩不想工作不想學習(bushi),誰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