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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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霖？”李晏涯眉頭一緊。
這個名字他最近好像聽過。等下，難道是——“殷林”？
那不是個女明星麽？前段時間大紅的秀星，之前還吓唬過他和彌達的女鬼……後來李晏涯上了網才知道，這叫殷林的女鬼是殷懷月的姐姐。
張衡為何會把殷懷月和殷林兩個人混淆了？她們長得半點也不像。
“殷林的‘林’是哪個林？”
李晏涯剛對手機問了這句話，邊上的彌達以為李晏涯是在問他，于是接嘴說：“森林的林啊。”
但是張衡卻說：“甘霖的‘霖’。”
霖？林？
不對，既然殷林和殷懷月是姐妹，理論上，她們不會取同音的名字。
于是李晏涯問他：“你确定你沒有認錯人嗎？你說的殷霖，搞不好是另外一個……森林的林，殷林是個女明星，她是殷懷月的姐姐。”
李晏涯這話一說，他的微信就靜了下去，大概是張衡跑去求證李晏涯提出的異議的緣故了。李晏涯捧着手機等候回複，其實他也沒那麽在乎張衡的警告。自打知道了殷懷月是只狐貍精，他就抱着殷懷月不僅千嬌百媚更有千副面孔的心理準備了。他并不了解殷懷月，這也妨礙不了什麽。更何況，張衡的話不過是一面之詞罷了。
西安的道觀裏，中年道士面容嚴肅，如臨大敵。他正握着鼠标在百度上搜索，輸入了“殷林”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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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林_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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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業：演員、歌手
生日：1993年4月06日
個人信息：163cm/45kg/白羊座/O型
代表作品：一起來造星第一季
簡介：殷林（Alice），1993年4月06日出生于廣東省深圳市，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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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林是誰？！”
張衡緊緊地盯着百度圖片上殷林的寫真自拍，全然想不出她和殷霖有什麽關系，因為這個殷林的臉他從未見過。鵝蛋臉，濃眉圓眼睛，和殷霖、或者說殷懷月完全不同。
“最近很紅的女明星啊，選秀出來的，長得挺好看。”
小道士聽見了自己熟悉的領域，飛快地回答了。雖然他不明白張衡為何忽然轉移了話題，不抖落自己的情史了。
“奇怪……”張衡正想繼續發微信轟炸李晏涯，在看見殷霖的訪談時又止住了這個念頭。
殷林還有個妹妹，名字是殷懷月，也就是被李晏涯圈養的狐貍精。
在張衡看來，殷懷月的臉和欺騙他的殷霖一模一樣，她們是同一個人。如果說毫無血緣的兩人長得出奇地相像，這概率太小了，但長得很像的姐妹比比皆是。李晏涯的說法，也不是沒有道理，搞不好騙他的那只狐貍精其實是殷懷月的姐姐。
“莫非真是我認錯人了？”
假設殷懷月與殷霖不是同一個人，那她的姐姐殷林，或許才是真正的殷霖了。然而殷懷月的姐姐卻長着另一張陌生面孔。
張衡疑惑地點開了訪談。
記者：“入圈之前是做餐飲的？”
殷林：“嗯，之前開了個餐廳，沒多久就倒閉了，現在工作不好找。剛好看到電視臺選秀節目的招募要求，朋友也慫恿我去。”
記者：“ 一夜爆紅之後，你對自己的事業有什麽規劃呢？”
殷林：“剛剛接了一部電視劇嘛，希望以後能當一個演員。”
記者：“聽說你也有意叫妹妹進入娛樂圈？為什麽？”
殷林：“這個啊，我就說說而已，具體進不進看她自己的意願吧。”
張衡粗略地看了看訪談，找不着什麽有效的線索。
他又在搜索框裏輸入了殷林的名字，很快又跳出來“殷林”的關聯詞。
“殷林耍大牌”。
“殷林前男友”。
“殷林餐廳”。
“殷林年齡作假”。
“殷林整容”。
——整容？
張衡看見這兩字，驚得倒吸一口涼氣。他想差了這一點，現代的整形技術也很發達，換一張臉有什麽難的？
張衡戰戰巍巍的右手食指，咔地點下了鼠标左鍵。正好，小道士寫完了一摞鎮妖符，背着手偷偷溜達到張衡背後，他看見張衡百度搜索框裏的“殷林整容”，奇怪地瞪大了眼睛：“啊，你搜殷林整容幹什麽？這不是已經辟謠過了嗎？”
“什麽？”
“就是謠言啊，她到醫院做過檢查的，醫生也說沒有整過。她幾年前的照片也和現在長得一樣，我覺得她沒整吧。”小道士說。
“是嗎？”
張衡将信将疑，百度網頁上的內容，大多是殷林辟謠未曾整容之類的消息，他看了，卻越看越覺得可疑。
殷霖、殷林，這兩個名字本就同音。偏偏殷林的妹妹殷懷月，還長着與二十多年前的殷霖幾乎相同的面孔。殷林與殷懷月，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殷霖？
小道士正在欣賞殷林的素人時期的清純自拍呢，一回頭，發現張衡面沉如水，簡直像是被欠了幾百萬一樣。張衡冷冷一笑：“網上這些東西根本沒什麽用處，說得天花亂墜的，還不是靠他們一張嘴，還是得我親自去上海看看。”
小道士駭然：“為什麽？你打算去看誰？殷林？”
“是啊。”張衡背着手，目不斜視，全然不顧底下幾個道士們大跌眼鏡的模樣，就這麽堅定地宣布了他去上海的消息，“我今天下午的飛機，去上海兩天，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張衡拂袖而去，電腦室的幾個道士噌噌噌地都從被震驚的狀态中活了起來，急切地交頭接耳：“張衡怎麽啦，為什麽突然追星？”
“鬼知道，他最近就很奇怪。”
“自從他接了上海那個大客戶，整天都很浮躁。”
“是因為那個客戶出手太闊綽了？不對呀，張衡不是視錢財如糞土的人嗎？”
“我看不是這樣吧。”
“你們是不是想多了，世界這麽大，道士也想出去看看。”
“不是，你們想少了！這是‘道觀現代化網絡化’這種改革的弊端好嗎。本來這種改革就根本不适合道教，你們當時為什麽要投贊成票！你看吧，現在張衡被花花世界迷了眼睛……”
砰！
電腦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叽叽喳喳的房間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剛才還争論得臉紅脖子粗的幾個道士都剎那間變了臉，一臉寡淡平靜地坐在電腦前，寫鎮妖符的寫鎮妖符，回複淘寶客戶的回複淘寶客戶，各自忙碌。
張衡沉浸于自己的想象之中，不久前這幾個道士的議論他半句都沒聽進去，也是好事。他甩了甩袖子，又鄭重地咳了幾聲：“剛才忘了說，我這次去是為了上海的李客戶，那邊出現了一只棘手的狐貍妖怪。小陳，把你今天寫的鎮妖符拿給我。”
被點了名的小道士應了是，于是張衡拿走了厚厚一疊鎮妖符，這才面色沉重地再次離去了。
他走之後，電腦室沉寂了兩分鐘，率先由小陳道士提出了新話題：
“你們……覺得他真是去降妖的嗎？”
衆人沉默。
小陳道士“哼”了一聲，在“道道道八卦小分隊”QQ群裏發起了投票：
【匿名投票】
【标題：張大師此次上海之行，其目的是？】
【1、降妖。】
【2、追星。】
五分鐘後他打開了投票頁面。
【1、降妖。 1票】
【2、追星。 5票】
不一會兒，QQ群裏已經充斥着殷林的各種美照了。
是夜，此時此刻的上海月色撩人，風平浪靜，殷懷月并不知道有一位張大師正懷揣數百張鎮妖符、斬妖符、法器等等，氣勢洶洶地自西安飛來。她正在陽臺上進行拜月儀式，內丹再次回到了她脆弱紊亂的身體裏，合二為一。月光下，狐貍伸了個滿足的懶腰，搖着尾巴在橘貓面前晃悠。
橘貓很生氣：“別散步了，你這是在刺激我！”
“這又不能怪我。”
殷懷月拿到了內丹，現在有丹萬事足，懶得理會橘貓的找茬，就連人形獸形變幻莫測的煩惱都暫時地放到一邊兒去了。
“唉，我好害怕，你說李晏涯會怎麽對待我呢？”
“最糟的結果就是被道士殺掉啦，然後屍體被熬成丹藥之類的東西。”殷懷月心情很不錯，她也發揮着妖族過人的想象力，替橘貓謀劃美好的未來，“或者他把你扭送妖族公安局，先是被妖精協會警告，再因影響極壞等等的因素被判處有期徒刑兩年，期間因為在監獄鬧事，又被追加刑罰……”
橘貓登時炸了毛：“喂喂，我的意思是讓你為我求情，你這都聽不明白的嗎？”
“我能求什麽情？”殷懷月說，“你說得李晏涯好像很聽我的話似的。”
說到這兒，殷懷月轉念一想，住在俱樂部的這些天，李晏涯在她心裏的形象就是個幹淨帥氣的好心宅男，不是什麽心狠手辣的性格。他明知道自己是個妖精，也沒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是不是我們太妖魔化道士了呢？就像有些道士把妖精都一竿子打成‘害人精’一樣。”她說。
“你不過是仗着道士喜歡你！站着說話不腰疼，你看看我，被困在床底，再看看你，自由自在，”橘貓翻了個白眼，“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你個傻白甜。”
“好啦好啦，”殷懷月本想認真讨論一下這個話題，聽橘貓這麽抱怨，也只好作罷了，“當我沒說。”
“你記得幫我求情啊。”
“如果他要殺你，我肯定會想辦法阻止他的——不過到時候，我就徹底暴露身份了，想裝傻嘴硬當一只狐貍狗都不行了。人生已經如此艱難，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我希望李晏涯別給我主動暴露身份的機會，雖然他早就知道了……”殷懷月說。
橘貓：“靠，你是怕他借機當衆向你告白嗎？”
“別吧，當衆告白這麽浪漫搞不好我就當衆答應了哈哈哈。”
“不是吧，你這麽好追嗎？”
“沒有啦。”
“你害羞個屁啊，我幫你說了李晏涯浪漫多金人又長得帥你很滿意。我靠，你真的是個傻白甜。弟弟我告訴你，找男人要擦亮眼睛！如果李晏涯沒對我做什麽、還放我走了的話，說明他是個善良的好道士，這門親事我勉強答應，如果他殺了我或者讓我上法制節目，我看你還是趁早跑路吧——”
“知道啦知道啦。”
殷懷月樂呵呵地又伸了個懶腰，借着月光，她做了一會兒吐納，感覺妖力又在她四肢生氣勃勃地游動了起來。她默念了一陣口訣，想試試看拿回內丹之後，妖力是否比以前靈活些。果然不一會兒，她就很輕松地變成了人形。
橘貓在床底下看見了外邊殷懷月穿着裸色高跟鞋的兩只腳，他奇道：“你怎麽又變回人形了啊？你那破毛病還沒好呢？”
“這次是自主變形！”殷懷月糾正他。
……然而頭頂上還有兩只狐貍耳朵。
殷懷月摸了摸耳朵，嘆了口氣。
“嘆什麽氣，我都沒嘆氣呢，”橘貓說，“既然你變成了人形，我們來打牌吧！”
為了和床底的人打撲克，殷懷月脫了高跟鞋，側躺在床邊，這樣才能看清床下橘貓的牌：“這麽打有點別扭啊。”
“沒有啊，本貓咪很滿意。來來，十三點，你先洗牌。”
殷懷月搓了搓撲克，忽然想到，她之前那雙黑色高跟鞋被李晏涯放在哪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