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醉酒
醉酒
他們在做什麽？！
看到這一幕的那一刻陸昱大腦一片轟鳴，整個人都動彈不得，他張了張嘴想喊，但喊不出聲音，也就錯過了那一閃而逝的最佳質問的時機。
伴随着顧琬拿刷子塗塗抹抹的動作，陸昱身體逐漸解凍，過了一會兒，等慢慢看清楚了之後，陸昱的理智才逐漸回籠。
事情似乎并不是自己想的那個樣子。
但是……
盡管如此，剛剛全部的震驚加不可置信還是全部化作了怒火，沖着沈岸湧了過去。
陸昱以為這是沈岸故意的，果然他之前說過的不會做什麽這樣的話都是在放屁。
沈岸只感覺到一道帶着狠意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即使他有心忽略，也根本忽略不了。
沈岸猛然從剛剛的失神中驚醒，轉頭看像視線的來源處。
沒想到他會這麽突然的動作，顧琬一個沒收住力就把遮瑕塗過了界，直接畫到了沈岸的脖子上。
顧琬後知後覺的擡頭，才發現原來是陸昱過來了。
顧琬算了算時間，發現距離自己離席到現在差不多也已經有四十多分鐘了，難怪他會出來找。
陸昱盡管已經十分克制了，但眼角眉梢依舊有幾分戾氣洩露出來。
得益于從小的教育，陸昱不是個情緒起伏過大的人，但最近這段時間只要一牽扯到顧琬，他就根本無法控制。
顧琬見他神色不對，看向沈岸的眼神更不對，就知道他這是誤會了，想了想，開口解釋道：“沈先生剛剛不知道跟誰動手了，我在幫他把臉上的痕跡給遮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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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完，好半天都沒人接茬。
陸昱怎麽也沒想到這事兒竟然還跟自己有關，要不是自己之前打了沈岸一拳，也就沒有剛剛那一幕了。
更甚至，如果來酒店的時候，自己沒有言之鑿鑿的說沈岸是自己的朋友，以顧琬的性格，根本就不會理會一個陌生男人有沒有受傷，受傷之後被人看見又會不會丢臉。
就連當初的時候，也是自己帶着兩人認識的。
想到這裏，陸昱幾乎嘔出血來。
當然，陸昱最恨的還是在那裏坐着的沈岸。
顧琬并不知道兩人剛剛都經歷了什麽，只是仔細端量了沈岸片刻，感覺他臉上的痕跡遮的差不多了，也就順勢站了起來。
沈岸見狀不免覺得遺憾，但他十分細致的将這點遺憾藏了起來，不叫人發現。
随後顧琬又見他西裝幹了之後，上面的酒漬依舊明顯，于是問道：“沈先生沒有帶備用的衣服來嗎？”
沈岸搖搖頭。
顧琬不由得看向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到自己身邊的陸昱，她記得陸昱是有帶備用西裝的，而且目測兩人身高身材什麽的也都差不多。
在顧琬眼裏，兩人是好朋友，顧琬雖然沒怎麽跟人交過朋友，但她有夏芊芊，也就以為陸昱跟沈岸的關系就跟她與芊芊差不多。
察覺到顧琬的意思之後，陸昱心裏頭更怄得慌了。
沈岸不要臉看上了自己的妻子，又在說不會做什麽之後離自己妻子那麽近，最後自己還要把備用的西裝給他，幫他遮掩是吧？！
陸昱發誓，只要沈岸敢接，他就當場跟沈岸翻臉。
沈岸果然識趣的沒有答應。
“沒關系，宴會馬上就結束了，室內的燈光不算亮，不會被人發現的。”
這個時候，顧琬總算是察覺到兩人之前的氣氛不對勁了。
然而還不等顧琬細想，陸昱就主動牽起了她的手。
接觸到他手掌的那一刻，顧琬才發現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他的手竟然有些涼。
顧琬隐隐約約感覺到今晚似乎是發生了什麽，也就沒有再關注一旁的沈岸了，只說了聲“抱歉”之後，就跟着陸昱一道走了。
即使顧琬已經不再愛他了，他們兩人的關系也比其他人都更親近。
沈岸一怔，眼睜睜看着兩人離開。
剛剛那不過短短幾分鐘的暖融氛圍，不過幾個呼吸間就煙消雲散了。就像是飛到半空的泡沫，輕輕一碰就碎了。
沈岸這一次沉默的時間比之前的都要長。
另一邊。
顧琬感覺到陸昱抓着自己的手有些緊，他整個人也十分的不對勁，下颚收緊，仿佛在竭力忍耐着什麽一樣，就連周圍看到他身影，想要上前來打招呼的人都被他給無視了。
再一聯想到之前的時候陸昱是在沈岸離席之後離開的，一個念頭突然從顧琬腦海裏冒了出來——
“沈岸臉上的傷，是你打的？”
陸昱的腳步猛地一停。
見他這樣的反應，顧琬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可是他們兩個不是朋友嗎？
雖然不知道兩人不知道因為什麽起了沖突，但顧琬大概理解了陸昱看到她跟沈岸在一塊的時候為什麽會那麽生氣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
以兩人的身份都能發展到動手的程度，可想而知結下的梁子并不小，那自己好心幫忙的行為，落在陸昱眼中恐怕就是投敵了吧？
顧琬幹脆利落的道歉。
話音落下，顧琬看到陸昱似乎是看了自己一眼，并非是她想象中的原諒或者是不原諒，而是一種……悲意？
這一刻的陸昱，究竟在為什麽而覺得悲傷呢？
不等顧琬仔細分辨，陸昱就已經收回了目光。
“…不是你的問題，跟你沒關系。”
陸昱咬緊牙關，無論如何都不會說出來兩人之所以會起沖突，是因為他發現沈岸喜歡她。
現在的顧琬對沈岸根本就沒有那種感情，一旦自己點破，就算是顧琬也不可能再用平常心對待沈岸。
關于具體原因，陸昱選擇三緘其口。
顧琬見他似乎是并不打算說明，也就沒有追問，只以為是公司相關的事，比如沈岸搶了他生意什麽的。
至于感情方面的原因，顧琬想都沒想過，她又不是鈔票，哪兒有那麽讨人喜歡？
人貴有自知之明，就連朝夕相伴的陸昱都不覺得心動，更何況是偶爾才見一次面的那位沈總了。
見她似乎并沒有将這件事放在心上，完全不覺得這會跟她有關，陸昱張了張嘴，似乎是說了什麽，但是宴會大廳太吵了，顧琬壓根沒聽清。
陸昱沉默着，垂下了眼眸。
之後宴會明明都已經到了尾聲了，顧琬發現之前只是意思意思的陸昱反而多喝了幾杯。
不僅是他，就連之後才回來的沈岸似乎也有些不對勁。
兩人也不說話，更不跟對方說話，只是自顧自的端起面前的酒杯，惹得一旁衆人面面相觑，心裏的想法跟顧琬不謀而合，都以為是兩人因為生意所有有了矛盾。
顧琬見狀蹙了蹙眉，輕聲勸了一句：“少喝一點，不然待會兒要頭痛了。”
沈岸握着酒杯的手一頓。
雖然顧琬的話不是對他說的，但漸漸冷靜下來、自覺失态的沈岸抿了抿唇，不動聲色的就把酒杯放下了。
陸昱則是完全相反，根本不聽勸。
然而沒有人知道他心裏頭究竟在想什麽，更沒有人知道陸昱此時此刻對眼前的酒杯根本沒興趣，他已經不要求顧琬像之前那樣苦口婆心，他只要顧琬再說一句，哪怕一句，他就會乖乖聽話。
但顧琬沒有，直到最後都沒有。
在顧琬看來陸昱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他應該有成年人的思想跟自控能力，她可以出于目前的關系稍稍提醒一句，如果他不願意聽那就算了。至于過量飲酒會傷身體，那也是他自己的選擇。
顧琬已經不會再為他的種種行為而感到擔心了。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原本還算清醒陸昱突然間就就感覺到自己醉了。
等到宴會散場，顧琬正猶豫着要不要把司機叫上來的空當，只是微醺的沈岸就已經主動攙扶起了默不作聲，似乎是已經喝醉了的陸昱。
顧琬一愣，就算是她也一下子不知道這究竟是個什麽情況了。
感覺到看似醉酒的那人動作似乎頓住了，沈岸心中嗤笑，別人不知道陸昱的酒量，他還能不知道？
趁着顧琬拿手包的功夫，沈岸壓低聲音，用僅能兩人聽見的聲音，說道：“現在的你可真是有夠幼稚的。”
陸昱閉着眼睛，一個字都不想跟他說，更沒有反駁沈岸的話，看樣子他自己也知道現在的他有多不像話。
下一秒，陸昱揮開沈岸不懷好意的攙扶，他借着酒勁兒就這樣硬往顧琬身上貼。
顧琬吓了一跳，随後預想中的沖擊力并沒有出現，猶豫了一下，她也就随他去了。
只是這一路上衆人的眼光看得顧琬渾身不自在，就算是她，也覺得有點不太好意思，忍不住伸手推了推醉的不省人事的陸昱。
“喂，你能不能自己走，那麽多人都看着呢！”
陸昱充耳不聞，甚至在衆目睽睽之下吻了吻顧琬的耳垂。
顧琬忍不住“嘶”了一聲，下意識伸手去捂，然後她發現周圍的人吸氣的聲音比她可響亮多了。假裝經過的鐘薏表情先是一僵，之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似笑非笑的看了陸昱一眼。
至于之前暗搓搓跟顧琬打聽兩人情感狀況的幾個女孩，眼神更是一變再變，看到這一幕之後，當場就有人想要放棄了。
大概是平常的陸昱給人的印象一直是冷靜自持的類型，所以剛剛的動作才更具沖擊性。
這下子不知道該有多少人要誤會兩人關系好了。
只有沈岸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徑自走了。
顧琬：“……”
算了，反正自己也不算這個圈子的人，只要他事後不嫌丢臉，她又有什麽可擔心的？
顧琬強撐着表情，半攙半扶的将陸昱塞進車裏，等門童将車門關好，顧琬總算是松了口氣。
想到剛剛的事，她到底沒忍住，說了句：“就算是為了打消那些人的懷疑，也不至于這麽拼吧。”
是的，在顧琬眼裏，剛剛陸昱突如其來的舉動是為了告訴所有人他們的婚姻沒有出問題，所以公司也不會有問題。
說完之後顧琬就開始轉身整理衣服，也就沒注意到陸昱逐漸碎裂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