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尋醫之危
尋醫之危
出了客棧,厲元白牽起陶婠婠的手,陶婠婠努力控制住想要縮回來的動作,乖巧的柔聲問道:“夫君,我們現在是去哪裏呀?”
厲元白停下腳步沉默一瞬,似乎在認真思索,而後又因為失憶的原因,沒能說出個去處。于是又把問題抛給了陶婠婠。
“為夫現在什麽都想不起來,也不知道哪裏安全?跟不知道該去何處?假如夭夭是我,作為九幽樓樓主,現在會想去什麽地方?”
雖然厲元白把九幽樓樓主這幾個字說的很小聲,但是聲音落入陶婠婠耳中的時候,心髒還是忍不住顫了顫。
不需要做什麽假設性的提問,因為陶婠婠就是九幽樓的樓主。所以讓陶婠婠來回答這個問題,她是很樂意的,甚至也不覺得厲元白說的話有什麽問題。
這很符合一個失憶之人提出來的問題。
随即陶婠婠抿着嘴陷入沉思。
她墜崖之後,九幽樓肯定軍心渙散,但是她的師兄,也是她的義兄閑乘風一定會主持大局,所以九幽樓不會亂。
但是麻煩的就是她現在沒機會進入九幽樓見到閑乘風。
且假如之前的猜測是真的,九幽樓內有內鬼,而這個人就是紀長榮那個老匹夫的話,那除了紀長榮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人呢?
陶婠婠不知道,不過陶绾绾不擔心義兄閑乘風,畢竟她知道閑乘風能力不俗,在現在正派輕松進攻九幽樓這樣的局勢之下,他肯定會察覺不妥,然後妥善應對。
至于本該在這家客棧坐鎮,但現在卻不在的堂主宋堰......
陶绾绾想了想之後,猜測在正派圍攻九幽樓時,他帶弟子前去相助。那麽一定也在九幽樓總部。這才給了紀長榮可乘之機。
雖然相信閑乘風有能力擺平,但陶绾绾還是得找機會告知他自己的猜測。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搞清楚,為什麽自己的武功內力平白消失?
“這......”陶绾绾緩緩道:“樓主您平日裏都很少與妾身說樓內之事,所以該去哪裏,夭夭也不知道。”
畢竟不知道現在哪些人能信,哪些人不能信。所以陶婠婠不敢輕易去找分盟的下屬。需得了解一番才能做打算。
“既然如此,夭夭可還記得這江湖之上,哪裏有什麽名醫?”
名醫?厲元白想做什麽?求醫恢複記憶麽?
陶婠婠心中頓時警惕起來,可不能讓厲元白恢複記憶,否則自己的謊言不就揭穿了。
于是剛想張嘴表示江湖上的事知道甚少,但轉念一想,若是能尋得名醫,也能查一查她內力盡失的原因啊。
雖然厲元白也能治療失憶,但只要她稍稍從中作梗,厲元白便恢複不了記憶。
但她——可以恢複武功。
妙哉妙哉!
思及此,陶婠婠又幻想着恢複武功,屆時重返九幽樓重掌大權。
在腦海中搜尋了一圈兒,陶婠婠立刻靠近厲元白,掐着指尖兒說道:“向西南而行,有座無量山,聽聞無量山有位名醫,早些年也曾游歷江湖,因不喜江湖紛争,于是在那兒隐居。雖然性格孤僻怪異,但聽聞醫術卓絕,求醫者絡繹不絕。咱們可以去那兒!”
厲元白反而露出一絲擔憂:“既然那位名醫性格古怪,咱們又是江湖中人,貿然前去,他會相救嗎?”
之前不久才在心中誇了厲元白,怎麽這下就開始犯傻?那神醫若不肯,陶婠婠是想盡辦法也要讓他治才行!
“有能力的人嘛,性格古怪也是很正常的。那名醫也老了,定然是心軟的,到時候咱們再放低姿态去求一求,他肯定就會出手救我們的。”
厲元白聽了陶婠婠的話,覺得頗有道理。
“那就聽夭夭的,咱們去無量山吧。不過此去甚遠,咱們肯定不能用腳走着去,得要買馬才行。夭夭你知道的,為夫失憶了,不知道錢在何處?”
末了,他認真的看着陶婠婠:“不知為夫的錢是否存在夭夭哪裏?夭夭,你有錢吧?”
陶婠婠一臉吃了蒼蠅似的,眼神幽怨的看着厲元白。
她肯定不想花自己的錢,可是她也不想一路乞讨走到無量山。畢竟早日尋得神醫恢複武功,就能早日回去九幽樓。
于是看着厲元白正經又認真的臉,只能擠出一個燦爛的笑臉,咬牙道:“是的,錢都在妾身那裏呢!”
很快陶婠婠取了錢,買了兩匹快馬和幹糧,與厲元白一起上路前往無量山。
就算他們的騎馬,腳程再快,要去往無量山,也不是一日兩日就能趕到。
一路風餐露宿也就算了,陶婠婠沒那麽嬌氣,自然可以接受。
而這幾日陶婠婠找機會不斷嘗試調動內力,可是都沒有任何反應。
陶婠婠有些洩氣。
不能恢複武功,就只能一直在厲元白手下伏低做小,關鍵還花自己的錢養着自己的死對頭,這滋味!換誰心裏能好受啊!
連續趕了幾日的路,終于到了一處鎮子,住了客棧。
向附近的人打探一番,約莫還有三日路程,就能到達無量山,陶婠婠心中再次湧起希望。而最讓陶婠婠心中燃起希望的,是此地有九幽樓的聯絡點。
她得找機會去聯系自己的人。
就在陶婠婠想着找什麽借口避開厲元白,卻一直沒有發現厲元白的蹤跡。正巧給陶婠婠得了借口。
“這位小哥,我夫君不見了,我去尋他。若是他先回來了,麻煩你告知一聲。”
店小二接了陶婠婠遞來的打賞,點頭哈腰的答應。随後陶婠婠喬裝一番,從客棧後門離開。
帶上帷帽快步穿過小巷,一轉彎,卻見巷子口上坐着幾個持劍說笑的年輕壯漢,陶婠婠腳步下意識的放緩,但是并沒有退縮。而那幾個年輕壯漢明顯也看見了陶婠婠。
一時之間巷子頓時就安靜了,他們看着孤身越走越近的陶婠婠,幾人相互挑眉,交換一邪惡的眼神,随後有人直接出手,拉住了陶婠婠的裙擺。
一個不懷好意的聲音響起:“姑娘,眼看天就快黑了,孤身一人怕是不太安全。你要去哪裏?不如說出來,讓我們兄弟送送吧,昂?”
陶婠婠眉眼閃過一絲厭惡和殺意,狠狠地甩開那人的手,語氣冷冽說道:“不勞費心!”
說完,陶婠婠繼續前行,而下一刻,又有一個男子張開雙手,擋在了陶婠婠面前,攔住她的去路。
“我們一片好心想要保護,小娘子怎麽這麽冷漠,真叫我們幾兄弟傷心。”
駐足的陶婠婠深呼吸一口氣,袖中的手緊握拳頭。
真是太久沒離開九幽樓,沒有見識江湖風情,這就是厲元白管理下的江湖豪傑?堵在巷子調戲良家婦女?
思及此,陶婠婠又在心裏記了厲元白一筆。
想想現在的狀況,若非內力盡失,她定要這幾人好看!
見陶婠婠遲遲不說話,站在陶婠婠面前那人竟伸手去掀她的帷帽。
“一直帶着帷帽怕是看不清路吧,不如摘了吧。”
陶婠婠可不是好脾氣的主兒,順勢拔了站在她面前那個男人手中的劍,挽了個劍花趁其不備劃傷其手,下一刻,快速繞到他身後,利劍橫在了那男人的脖子上。
“一群江湖敗類,還不快快讓開,若非今日本姑娘有事,定叫你們再走不出這巷子。還不快滾!”
陶婠婠手裏已經挾持了一個人,但是明顯并沒有震懾住其他幾人,別說那幾人毫不在意,并且繼續朝着陶婠婠步步緊逼。就連被陶婠婠挾持的那一人自己都不害怕。
“小娘子好生潑辣,小爺我就是喜歡這一挂的,你可得小心,刀劍無眼,可別傷了自己啊。”
被陶婠婠挾持那人捂着受傷的手臂,語氣輕佻的開口。
本想将對方吓走,卻不想起了反效果,若是再不能速戰速決,将其激怒,吃虧的只會是陶婠婠自己。
早知道就不走這巷子逼人耳目了。
這巷子彎彎繞繞,也不知道後面還有多遠的距離才能出去。
巷子很窄,動起手來他們的長劍肯定吃虧,但是人數上就已經占上風。
陶婠婠沒有內力,武功招式也無法發揮最大功力。
硬拼肯定不行,眼看那幾人繼續跟上來,陶婠婠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如此敗類,讓其活着就是江湖不幸。
随後毫不猶豫持劍,直接抹了對方的脖子,之後重重一腳踢了過去,讓他替替自己擋住追擊,自己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跑。
或許是沒想到陶婠婠真的敢下死手,确實把他們給驚了一下。他們下意識的接住受傷的兄弟,最後終于怒了。
其中一個男人喊道:“你個賤人,給臉不要臉,敢殺我弟兄。兄弟們,給我上,玩完了賣到窯子裏去!”
說完,其餘幾人立刻追上去。
陶婠婠死命的往前跑,眼看就要跑出巷子,她已經看見巷口處人來人往了。
只要出去就安全了,可是身後一人施展輕功,一躍而下擋在了陶婠婠前面。
“賤人,哪裏跑?”
男人一臉憤怒,一把上前抓住陶婠婠,陶婠婠毫不猶豫,直接擡劍阻擋。并且對着巷子外大喊救命。
雖然希望不大,但聊勝于無。
而江湖熱血豪傑也确實多,聽見巷子的呼救,很快有一個藍衣少年出聲制止。
“你們什麽人?黃天化日調戲良家婦女?還不快快放開!”
陶婠婠趁着那人分神之際,再次擡劍将其刺傷,而後立刻跑到那藍衣公子的身後躲起來,又聲音柔弱的說道:“公子救命!他們想對奴家行不軌之事。”
藍衣公子立刻安撫道:“姑娘別怕,在下會救你的。”
見好事被破壞,追陶婠婠的男人更是怒火中燒,而他的同夥也跟了上來,對着藍衣公子語氣不善:“哪裏來的小白臉,把那女人交出來,再滾遠些,你爺爺我不為難你!”
藍衣公子明顯有些沉不住氣,立刻怒了,但卻絲毫不懼,拔劍護住身後的陶婠婠:“你們是哪門哪派?不妨報上名來。欺負一個弱女子算什麽本事。”
“你管我哪門哪派?今日就叫你知道知道多管閑事的下場!”
說完,對面三人也紛紛拔劍,準備和藍衣公子對抗。
藍衣公子立刻躍躍欲試:“好!今日我玄雲門江行舟就教訓教訓爾等,叫你們知道知道什麽是江湖規矩!”
聽到玄雲門三個字,對面一臉怒意的三人頓時止了步,小心翼翼的相互看了看。
而站在江行舟身後的陶婠婠亦是微微驚愕的看着他。
若是無名無姓之輩,打了也就打了,可是對方身份可不是普通門派的弟子,而是前任武林盟主,現在的暫代武林盟主,玄雲門掌門沈重山的弟子。
三人再次相互看看,沒人敢上前。最後只能憤憤撤退。
原本可能進行的一場大厮殺,就在江行舟報上姓名之後,輕易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