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欲返九幽
欲返九幽
一想到這裏是自己九幽樓的管轄範圍,很多都是自己人,陶婠婠差點兒就把剛才的心裏話給說出來了。
若不是大腦快速處理了“為夫”這個詞彙,陶婠婠的身份怕就是保曝光了。
“本尊......啊......我是說奔走,為了找夫君,夭夭走了好久,現在又累又餓,夫君我們去吃東西吧!”
厲元白點點頭,帶着笑意看着陶婠婠,似乎沒聽出陶婠婠說的這前言不搭後語的話有什麽問題。反而指了指陶婠婠和自己:“也是,為了尋找為夫,夭夭一路辛苦,是該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不過咱們還是先換身衣服再去吧。”
說罷,拉着陶婠婠進了一家成衣店。
待換好衣服後,陶婠婠目光搜索着客棧的方向。
見厲元白沒有起疑,反而帶着些許明媚的笑意,陶婠婠舒了口氣。
下一刻,厲元白拿着一頂幕離就朝着陶婠婠頭上扣了過來。随後,自己也帶上了一個不起眼的面具。
陶婠婠:???
這是何意?給她帶幕離?他還戴面具?難道他想起來九幽樓樓主是個戴面具出行的人。
所以果然,他失憶是裝的?
陶婠婠心下大驚,還沒開口,厲元白像是看穿了陶婠婠的心思,笑着解釋道:“夭夭容貌傾城,可是這漂亮的臉蛋兒受了不少傷,為夫真是心疼,怕娘子在意旁人的目光,所以給你買了幕離帶上。”
“那你的面具......”
陶婠婠小心掀起幕離,看着帶上面具的厲元白。現在只露出一雙燦若星辰的眸子和好看的嘴唇。
“從我們上山的方向看,此處距離九幽樓不遠,确實方便咱們回去。可是夭夭之前也說了,那些武林正道圍攻九幽樓,恐怕他們還在周圍,若是見到我的樣子,豈不是知道我沒有死?所以為夫還是帶個面具以防萬一。”
聽完解釋,陶婠婠再次松了一口氣。
帶個面具好啊,這樣附近正派弟子就看不見厲元白。不會揭穿他的身份。
厲元白解釋完,陶婠婠不禁感嘆,難怪厲元白年紀輕輕,反而能越過武林一衆泰鬥,成為新一任武林盟主。想來除了武功超群,才智也是出衆。
看看人家這考量,就是長遠啊。
但是再長遠的計劃,也是趕不上即将要發生的變化。
放下幕離,遮住臉龐,陶婠婠終于不必隐藏自己激動得意的表情,小人得志之色顯露無疑。
厲元白啊厲元白,待會兒可要好好吃一頓,畢竟這可是你的斷頭飯了。
不過放心,雖然江湖稱呼九幽樓為魔教,稱呼她陶婠婠為魔頭,但是陶婠婠自己知道,是非常有人性的,看在其為自己療傷,帶自己上山,回去九幽樓之後,她一定不會恩将仇報的。
嗯......不過樓內弟子會不會折磨他,陶婠婠不敢保證。
末了,陶婠婠興致沖沖的跟随着厲元白去了一家客棧用飯。
毫不意外,就算陶婠婠不多加幹涉,厲元白選擇的客棧也是九幽樓的勢力。
她落座,看着小二前來招呼。
厲元白倒是會吃,點的都是客棧的招牌菜,陶婠婠不禁懷疑,他有那麽多錢嗎?難不成和自己打架,身上還揣着銀子?
不過也無所謂,就算沒有,這頓飯就當還他救命之恩。且給死對頭的斷頭飯,得好好吃。
末了她轉頭,目光透過幕離看向一旁的店小二,心裏不斷評價。
嗯......此人定然是九幽樓的弟子,可惜九幽樓弟子衆多,陶婠婠不可能每一個都見過。
陶婠婠作為樓主,又是常年帶着面具,知道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
就算陶婠婠不戴面具,以真面目示人,就店小二這個級別的弟子,也是沒機會見樓主陶婠婠的。
但是沒關系,今日心情好,待自己回了九幽樓,也要好好賞賜這個店小二一番。雖然他并沒有立什麽功。
很快,店小二就陸陸續續上菜。
早就餓得不行的陶婠婠毫無形象的大快朵頤,內心也在不斷盤算。
待會兒找機會上茅廁,去聯絡這裏管事的堂主,若是沒記錯,這裏管事的堂主姓宋,叫宋堰。
因為這裏距離九幽樓很近,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地方,所以這裏的管轄勢必要教給自己的心腹。
這個宋堰,便是見過陶婠婠真容,知道陶婠婠是女兒身的堂主之一。
習武之人易耗費體力,所以陶婠婠雖為女子,飯量也比一般姑娘大。加上又受傷又爬山,肚子也确實餓了,陶婠婠很快幹完一碗飯。
正準備添第二晚飯時,擡眼望去,雖然隔着幕離,但是二人的眼神還是明顯對視了。
厲元白端着碗,拿着筷子,碗裏的飯約莫還有一半,看着添飯的陶绾绾,眼中露出一絲驚愕。
或許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這麽柔弱的姑娘,居然這麽能吃。
添飯的陶婠婠直接僵住,她看着慢斯條理,舉止優雅用餐的厲元白,自己不禁懷疑,他們兩個倒地誰才是男人?誰才是女人?
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作為一代少俠,武林盟主,江湖人士知道他們的盟主吃飯動作這麽娘娘腔嗎?
心裏吐槽不斷,但是陶婠婠現在的人設不能壞,不然怎麽把厲元白騙進九幽樓?
随即放下碗筷,扭捏說道:“哎呀夫君見笑了,實在是夭夭餓得緊,忽略了用餐禮儀,讓夫君看笑話了。”
厲元白咽下口中的飯,一雙桃花眼笑的格外好看:“無事,江湖兒女嘛,可以理解的。夭夭的行為也很是不拘小節。”
于是厲元白主動替陶绾绾盛了一碗飯遞給了她。
吃飽喝足,恢複力氣,厲元白正準備結賬之際,只聽得陶婠婠一聲嬌呵,再次引起了厲元白的注意。
“哎呀——”
陶绾绾捂着肚子,聲音有些痛苦。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吃的太急,這肚子突然好生疼痛,夫君,夭夭要去方便一下。”
也不管說這話會不會惡心到還在吃飯的厲元白,陶婠婠說完,也不等厲元白回答,直接起身,輕車熟路的朝着客棧的後院茅房走去。
厲元白沒什麽特別的反應,看着陶婠婠離去的方向愣了愣,随後嘴角抿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低頭繼續吃着自己的飯。
陶绾绾動作飛快,穿過走廊樓亭來到後院,準備朝着閣樓走去。
這裏不是客棧的住房,客人是不能到這裏來的,這裏是九幽樓的會議處。
但是想去這裏,也要經過看守的人才行。
若是無人看守,那豈不是随随便便什麽人都能闖入。
她要見宋堰,自然去這裏。但是現在九幽樓發生被圍攻這樣的大事,她肯定不能在這裏見到宋堰。
不過也沒關系,見不到宋堰,她能進去這裏,調度這裏的弟子去給宋堰送信也好。
到了後院,陶婠婠摸了摸自己的臉,想到自己面具也沒有,但她是定然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的。
若是讓底下的人知道自己是女子,若有不臣之心的教衆,咬死她是個假的,真的已經掉下懸崖摔死了,那不就糟了。
可是沒有證據,若是就這樣告訴看守的人,自己是九幽樓樓主,是他們的主子。只怕他們會直接一刀結果了自己。
陶婠婠想了想,随後摸了摸脖子,取出一個吊墜。
這墜子是九幽樓樓主身份的象征,也是一個印章,有時候要向九幽樓各處勢力下達命令,傳達信件文書的時候,就會用這個蓋章。
這個墜子的可信度很高,畢竟九幽樓無人懷疑他們樓主的武功,也不認為有人能把印章從樓主手裏搶走。
出示這個,然後假裝自己是救了樓主的恩人,這樣既可以掩飾身份,又可以成功進去。
陶婠婠準備上前,可是還沒遇見看守的人,就看見不遠處的二樓有一個中年人開窗,放出一只鴿子。
陶婠婠見此,立刻躲到了走廊的柱子後面。
幸好這裏是客棧,前廳還是有很多不會武功的普通食客,有哪些人的喧嚣,陶婠婠也隐藏了自己,立刻放輕了呼吸。
所幸對方沒有察覺陶婠婠的存在,放了鴿子,很快就關上了窗。
幕離之下的陶婠婠面色很是驚訝。
剛才那人出現的二樓,就是九幽樓重要長老堂主或者自己才能去的地方,這個客棧的普通教衆都是不能去的。
宋堰身為這個地方的堂主,他出現在這裏很正常。
但每個堂主都不會無緣無故的,在自己不在的時候,請另外管轄地的堂主去自己的地盤,還做出飛鴿傳書這種事情。
畢竟人心隔肚皮,萬一為了上位,堂主之間相互栽贓陷害什麽的,都是常事。
可是剛才那個人不是宋堰,陶婠婠記得,是另外一處管轄地的堂主,名叫紀長榮,一向和宋堰不和。
紀長榮身為九幽樓元老級別的人物,常常倚老賣老,對于陶婠婠這個新上任的樓主并不服氣,奈何又不得不低頭。
宋堰作為九幽樓年輕教衆之中的翹楚,很受陶婠婠看重,對他再三提拔,使得年紀輕輕的宋堰地位和紀長榮不相上下。
于是紀長榮屢次三番和宋堰作對。
甚至有傳言,宋堰是因為被樓主看重外貌,成了斷袖才上的位。
之所以有這樣的傳言,不外乎是因為陶婠婠信任宋堰,與他走的很近。于是就被嫉妒宋堰才能之人記恨,傳出這樣的謠言惡意中傷。
最初聽聞這樣的傳言,陶婠婠氣的不行,但是宋堰道,若是處置紀長榮,會留人話柄,加上自己才上位,就處置老樓主留下的人,傳出去名聲不好,會寒了教衆的心。
于是看在紀長榮年事已高,還跟随過老樓主的份兒上陶婠婠聽了宋堰的建議,也就沒殺了他。
但是已經身為長老的五十多歲的紀長榮,被陶婠婠貶為了一處很偏遠的管轄地做堂主。
想必他因此記恨在心了。
三日前宋堰帶弟子回去九幽樓抵抗名門正派,陶婠婠記得三天前,紀長榮還沒有趕到九幽樓。
現在出現在九幽樓不遠的地方,不回去九幽樓支援,卻出現在紀長榮卻在宋堰的地盤,這是為什麽?還有剛才那封信是給誰的?
有之前的嫌隙,宋堰不可能主動讓紀長榮來他的地盤,可是紀長榮在這裏,難道宋堰出了什麽事兒?
若是宋堰出事,那這裏的人必定都不是宋堰的心腹,而是換成了紀長榮的人。
如果是這樣,陶绾绾以女兒身去找紀長榮,她之前貶了他,紀長榮這個老匹夫會幫她麽?
想到這裏,陶婠婠的心突然就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