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二更合一
第52章 二更合一
軍營還是和之前一個樣子, 人員大半不在，但又阿瑞西娅上次來的時候可熱鬧多了。
這種熱鬧，主要來源于軍團中多出來的那些魔獸。
哦, 現在應稱呼它們為獸寵。
現在踏入軍團就能看到一群群的魔獸，它們在契約者的帶領下坐着各種訓練，但因為契約的時間還短，附近又到處是原本相互為敵的魔獸, 所以時不時地就會出現一些摩擦，雖然在各自契約者的阻止下基本有驚無險, 但也造成了不少場地的損害，讓契約者們頭疼不已——造成的經濟損失, 自然是要他們來賠償的。
阿瑞西娅來的時候, 軍團上層也在為這些獸寵不服管教造成的各種損失而頭疼的開會, 公爵自然暫時沒時間見她，就讓親衛先帶她去自己的辦公室等着。
阿瑞西娅本想先去看看亞摩斯, 卻被告知他昨天就已經出任務去了, 暫時不在軍團裏。
等的有些無聊的阿瑞西娅也沒去碰公爵辦公室裏的東西, 拿出一本老師制定要看還要寫觀後感的書籍，坐在沙發裏慢慢看了起來。
她看書的速度快，一目十行, 又過目不忘, 等她把一本百來頁厚的書看得只剩下幾頁, 羅格斯特公爵的會議終于結束了。
回來的公爵大人眉頭緊鎖, 似乎是之前的會議并不順利的樣子, 不過開門看到女兒時, 他還是抛開了煩心事，朝她露出笑容。
“亞摩斯告訴我你這次又是年級第一, 幹得漂亮，有什麽想要的嗎？爸爸送給你。”
對于女兒在學校裏的優秀表現，公爵大人一直想給她獎勵，但又一直想不到送什麽好，幹脆讓她自己挑選了。
阿瑞西娅聞言，心思一動：“真的什麽都可以？”
羅格斯特公爵覺得女兒的樣子有點不對勁，思忖一下，還是點頭：“只要你不是又跟我說什麽要嫁入皇家之類的事情，那我還是能同意的。”
這事公爵小姐以前就幹過，可惜公爵夫婦并沒有同意，不過也幸好沒有同意。
阿瑞西娅現在當然不會和公爵提那樣自找麻煩的事情，她眼睛冒光地看着公爵：“我想要公爵領的法師塔，可以嗎？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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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師塔？羅格斯特公爵又一會兒才想起來公爵領裏确實是有法師塔。
那是羅格斯特家族先輩的法師塔，但因為後繼無人已經封存多年，如今年久失修看起來都快要倒塌的樣子。
但即使它現在看起來很破敗，那也是一座法師塔。
“你應該知道，法師塔和煉金工房一樣，都是需要魔法師等級達到魔法師公會的要求的，而且法師塔的要求更高，至少得是大魔法師以上才有這個資格。”
大魔法師是五級的法師職業者，職業者中，五級是個分水嶺，能跨過這個等級的職業者可以算是正式進入強者的領域，但更多的的是一輩子也跨不過去的人。
公爵不懷疑以現在女兒的勤奮程度，是有這個可能成為一名真正的強者的，但她還年幼，連初級法師都還不是，就算他願意把法師塔給她，魔法公會那邊也不會同意的。
但阿瑞西娅要的不是明面上的繼承權，她只需要能使用法師塔就可以了。
她研究過魔法師公會對于法師塔的繼承權問題，所以早就想到鑽空子的辦法了。
“雖然我現在無法繼承法師塔，但魔法工會也沒有說不能使用它吧？那可是我們家族的産業。”
一般來說，法師塔在其主人過世後，又沒有人繼承的情況下，魔法師工會是有權回收該法師塔的。
但公爵領的法師塔又有點不太一樣，當年那位先祖還沒有達到可以擁有自己的法師塔的資格時，就和阿瑞西娅現在一樣，又非常想要一座自己的法師塔，所以那棟法師塔最初是以瞭望塔的名義建造出來的，并且先祖很狡猾地把産權都挂在了羅格斯特家族名下，這麽一來，他能提前擁有一座法師塔，以後也不用擔心沒有繼承人的話，法師塔會被魔法師公會奪走。
也正是因為如此，魔法師公會才會任由那座法師塔荒廢至今。
現在阿瑞西娅打的是同樣的意思，她不需要在名義上成為法師塔的主人，只需要擁有實際使用權就可以了。
不，也想明白了的公爵大人覺得她現在就可以那座法師塔。
“既然一開始就說是瞭望塔，那就讓它一直當瞭望塔好了，我會讓人把它過戶到你的名下，就以你未來的嫁妝的名義好了。”
說到最後，公爵略微有些不爽。
貴族的規矩多，而且對子女的性別很看重，雖然貴族中的女性也有繼承權，但女性的繼承權在男性之下，別說自己的親兄弟了，甚至得排在堂兄弟之後，所以有亞摩斯在，阿瑞西娅是繼承不到多少羅格斯特家族的産業的，但如果父母願意，他們可以以嫁妝的名義，給女兒很多東西，包括一部分的家族産業和土地，所以羅格斯特公爵可以直接就把那座法師塔送給阿瑞西娅，但只能以嫁妝的名義，而正是這點讓他不爽。
因為他突然意識到，阿瑞西娅已經長大到可以談婚論嫁的年紀了。
不過轉念一想，阿瑞西娅還在讀書，至少五年以內，她是不可能結婚的，心情就又好了。
白得一座本來就想要的法師塔，阿瑞西娅自然非常高興，至于結婚，那不在她考慮範圍之內。
于是她順勢提出這個暑假想到公爵領去過的意思。
她還道：“之前父親不是說只要我能弄出自動生産魔法飛板的生産線，你就願意幫我開一家煉金工房嗎？我想親自去選址。”
實際上，她連煉金工房的設計圖都畫好了。
羅格斯特聞言，眉毛一挑：“這麽說，你真的把那個什麽生産線弄出來了？”
阿瑞西娅點點頭：“都弄好了，不過還沒有組建好，這東西太大，最好還是等選好地方工房建好後直接安裝。”
“太大？那你把東西放哪裏了？公爵府還是學校？”
阿瑞西娅卻擡起了自己的左手，示意公爵看自己左手小拇指上的戒指：“都在這裏面呢。”
“這裏面？空間戒指？”羅格斯特公爵一眼就認出那并不是家裏給她的魔法道具，雖然不知道阿瑞西娅哪裏來的，但也不認為這個戒指裏的空間能有多大。
“整套生産線長二十米、寬一米，高三點五米，現在還沒有組裝，大部件都堆疊在一起，占地要小一些，但也差不多占了我這枚戒指的十個平方左右。”
阿瑞西娅的空間戒指裏的空間差不多有半個足球場的大小，而高度最高可達二十米，雖然她沒有特意算過，但目測整個空間塞幾五六棟六七層樓高的住宅樓都綽綽有餘。
這個空間是真的非常大，大到她要是說出來，能把所有人的下巴都驚掉了。
但即使她沒說，關是能裝下一條二十米的生産線，就足以讓羅格斯特公爵為之側目了。
之前就說過，這個世界的空間道具很少，而且空間小，就算是在興盛了幾百年的羅格斯特家族裏，歷代收藏的空間道具數量也不超過三十個，而這些空間道具中，空間最大的也不過是能裝下二十立方米左右的東西，這件空間道具如今就戴在公爵的手指上，正是羅格斯特家族的家主戒指，而小的空間也就一立方米左右，阿瑞西娅身上戴的三個就都是這個大小，這還是因為她自從上學以後越來越有出息，不再像以前一樣那麽任性幼稚，公爵想着她需要住校才暫時給她用的，而且等畢業以後她自能留下一個，剩下的是要還給家裏的，甚至剩下的那一個結婚的時候能不能帶到夫家去都不一定。
可現在，阿瑞西娅那個來歷不明的空間戒指，能直接裝下差不多需要七十立方米空間的東西，這個空間大小，整個帝國裏恐怕只有聖洛特皇帝手上的那一枚空間戒指能比拟了。
所以現在公爵的關注點已經從生産線轉移到空間戒指上了：“阿瑞西娅，這戒指是哪兒來的？”
公爵的語氣裏帶着一點擔憂，這麽珍貴的空間戒指他在此之前完全不知道，公爵府也沒有配得上這個空間戒指的龐大開銷，那就不可能是阿瑞西娅買的，那她是怎麽獲得的？
阿瑞西娅輕輕撫摸着戒指，低垂的眼睛裏閃動着歉意，張嘴卻道：“父親，其實有件事情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羅格斯特公爵心裏一顫，他一直知道這學期開始，阿瑞西娅的情況就有些不對，如果不是相信公爵府的防禦能力，加上她的一些習慣并沒有改變，而所有的檢查也沒有查出問題，公爵險些要以為自己的女兒被人掉包了。
“你想告訴我什麽？”
阿瑞西娅收起眼睛裏真實的情緒，擡起頭時，眼睛平靜無波，卻又透着一股認真。
必要的時候，阿瑞西娅也是會演戲的。
“其實得到那本魔法筆記本的時候，我還獲得了一份傳承記憶。”
傳承記憶，這對羅格斯特來說并不陌生，一些特殊的種族就有傳承記憶，最出名的就是龍族，這讓它們不用學習就能掌握到祖輩們傳承下來的知識，而據說有些厲害的魔法師也會把自己的知識和力量封印在特殊的物件裏，留給後人，只要獲得他們定下的條件，那麽獲得這個特殊物件的人就會繼承他們的知識和財富。
但這種事情羅格斯特只在吟游詩人的故事裏聽說過，甚至一直以為那只是個傳說，現在阿瑞西娅卻告訴她，這個傳說是真的。
下意識就覺得女兒不會騙人的公爵沉默了許久去消化這個消息，半晌才開口：“那是一份怎麽樣的傳承記憶？記憶的主人又是誰？”
“我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但對方自稱是聖魔導師。”
聖魔導師？這是一個陌生的詞彙。
阿瑞西娅補充了一句：“就是九級的魔法師。”
羅格斯特聞言，險些失态，想也不想地否定道：“這不可能！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麽九級的魔法師，那是只有龍族才能達到的實力巅峰。”
智慧種族的職業者等級只有八級，魔獸卻有九級，就是因為他們把龍族這種強大的超出常規，堪稱大陸最強的種族也歸類到魔獸之中，而且也不是所有龍族都能達到九級，只有那些足夠年長強大的龍才能達到這個等級。
所以就是在遠古的傳說之中，有神靈的出現，世人也從沒想過，除了龍以外的其他種族中會出現九級的強者，這在他們看來，是絕對不可能的。
實際上如果以這個世界的情況來說，聖魔導師的等級确實很難達到，或者說，幾乎不可能達到。
一來這個等級的魔法師需要掌握所有系別的魔法，就算是最為罕見的光暗和空間系，聖魔導師都要至少達到大魔導師的水平，但這個世界的魔法體系本來就還沒有發育完全，各系的魔法都不夠完整，甚至很多不屬于單系別的複合系魔法更是還沒有被發現，這就有點像一位初中還沒畢業的學生，異想天開的想獲得大學畢業證書一樣，不可能的。
二來，這個世界本身屬于低魔世界，游離在空氣中的魔力濃度很低，完全達不到阿瑞西娅所在的高魔世界的濃度，所以連魔法天賦都成為了稀少的天賦，而魔力濃度低，天賦不行，別說聖魔導師了，就是想晉升大魔導師都夠嗆。
這些也同樣适用于其他非法師系的職業者，只是其他職業者并不知道自己無法到九級同樣是因為這個世界魔力濃度太低，大家都只是因為從來沒有出過九級的職業者，而認定了八級就是他們這些智慧種族所能達到的巅峰。
阿瑞西娅曾經說過她兩輩子生活的這兩個世界是很像的，甚至就像是平行世界一樣，只是一個時間線過早魔法還只處于初期探索階段，而一個已經發展到了極致，都要開始轉向神學了——有句話不是說“魔導的盡頭是神學嗎”*。
所以曾經阿瑞西娅的高魔世界裏，大魔導師也一度是智慧種族的天花板，但自從一向跨時代的偉大發明出現以後，那個世界的魔力濃度告訴攀升，最後成功讓整個世界達到了高魔世界的标準，八級也不再是智慧種族的極限了。
這個偉大的發明，就是魔網。
雖然很不可思議，但就是這個類似網絡的東西，讓那個世界像是升級一樣，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阿瑞西娅沒有去和公爵争辯到底可不可能，她只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給他。
“獲得這份傳承記憶以後，我才知道，原來那本魔法筆記本原本并不屬于這個世界。”
“它來自一個發展更加先進，也更加強大的高魔世界。”
“而筆記本的主人，是在一場和時空有關的魔法實驗中遭遇意外，才導致這麽重要的筆記本掉落在我們的世界的。”
公爵聽她說完，良久才開口道：“這些，都是那份傳承記憶告訴你的？”
阿瑞西娅點了點頭。
實際上這些都是阿瑞西娅本人的經歷，她只是換了個說法告訴給了公爵。
阿瑞西娅很清楚自己并不是一個善于演戲的人，讓她停下研究的腳步更加不可能，那麽時間越久，她暴露出來的東西就會越多，哪怕她給自己這輩子的親人朋友都種下了靈魂魔法，給他們下暗示讓他們不要多想，但在她身上破綻越來越多的時候，就算他們不會往深了去思考，也不代表他們不會直接判定她有問題。
所以阿瑞西娅一直想着要怎麽解決這個問題，甚至考慮過要不要直接跟他們坦白，但這個想法才出來就被她打消了，最後思來想去，就只能編造一個足夠真實且有說服力的理由。
于是現在，她成了她自己的老師，傳承記憶的主人。
人是最了解自己的，她把自己還是聖魔導師時的那些經歷說成是傳承記憶，那麽以後不管她做什麽事情都能用傳承記憶來掩飾了。
“你什麽時候得到這個傳承記憶的？”
阿瑞西娅小心地窺了他一眼，才一臉忐忑地道：“其實獲得這本筆記本，滴血認主成為它的主人後就有了。”
公爵頓時氣笑了：“所以那麽久了，你到現在才告訴我？既然那個時候不說，那為什麽現在又想說了？”
阿瑞西娅也是最近才把事情給捋順了，來忽悠他的，但話自然不能這麽說，所以她說：“傳承記憶是一點點開啓的，而且開啓的方式很像是在做夢，所以一開始的時候我也只以為是看了筆記本，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造成的，還是最近，記憶的主人自己出現夢裏面，告訴我說我通過了考驗，我才知道那并不是普通的夢。”
公爵：“考驗？”
阿瑞西娅告訴他：“就是看我夠不夠努力勤奮之類的吧，她也沒說的太清楚，那只是一份記憶，并不是真的人，沒辦法對話的。”
“而且通過考驗以後，我的魔法水平也大幅度上漲了，戰鬥力方面現在應該能達到四級魔法師的水平，而在煉金和制作魔藥方面就知識儲備上也不比任何一個大師差了，當然，動手能力方面我還需要多練習，但早晚也能追上來的。”
公爵也沒想到就一段時間不見，他的女兒就突然變成有四級魔法師水平，和理論知識直逼魔藥/煉金大師的魔法師了，這就算是吟游詩人也編不出這麽離譜的故事。
公爵狐疑地打量自己的女兒：“你不會是在編故事吧？”
阿瑞西娅還真是在編，但她可不承認，臉上的表情要多誠實有多誠實，伸手就去拿腰間的魔法棒：“你要想我證明也簡單，我給你施放一個四級的魔法？”
公爵看了眼她手裏的魔法棒：“亞摩斯說過，這種魔法道具可以固化魔法。”
阿瑞西娅把剛剛拿出來的魔法棒又放了回去：“那我不用它，直接施法給你看？”
公爵見她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開始相信她說的是真的了。
他嘆了口氣，揉了揉額頭，心情非常複雜。
阿瑞西娅能有這樣一份機遇，公爵當然由衷的為她高興，但他同時也很擔心，這份所謂的傳承記憶，會不會是一個邪惡魔法師的陰謀，它以傳承記憶的方式出現在阿瑞西娅身上，讓她相信它，最後卻是打算搶奪她的身體呢。
不是公爵亂想，而是奪舍這種事情，是真實發生過的，黑暗系的魔法師之所以人人喊打，除了他們之中容易出亡靈法師，也因為曾經有個黑暗法師為了讓自己活得更久永葆青春，就做過給自己換身體的事情，而且換的還是一位身份高貴的皇子，最後還差點被他用那具身體登上了皇位，自從這事曝光以後，暗系法師就真的和過街老鼠差不多了。
這事雖然不是發生在聖洛特帝國，而且因為造成的影響十分惡劣而被那個國家的國王下了禁令不許外傳，但百多年後的現在，這事也早就已經傳遍大陸了。
所以羅格斯特公爵現在就怕，阿瑞西娅遇上的不是什麽傳承記憶，而是黑暗法師。
不過他也沒有把自己的擔憂說出來，要是弄錯了還好，要真是黑暗法師的手筆，他說出來可就打草驚蛇了。
所以他擺出一副已經相信的樣子，甚至沒再追問生産線的事情，開始和阿瑞西娅讨論那套生産線和煉金工房的事情，心裏卻下定決心要去一趟皇宮，就算是舍了這張臉，欠下人情，也要請安東尼奧大魔導師親自給阿瑞西娅做個檢查。
阿瑞西娅可不知道自己的父親腦補過度都開始擔心她被奪舍了——而且某種程度來說，他還真的說準了——這會兒聽公爵說，其實在他們上次談過以後，公爵就詢問了一位熟識的煉金術師，獲得對方的同意後，幫她把建造煉金工房的資格給辦下來了。
可見，即使當時公爵大人面上不相信普通人也能夠制作魔法道具，但他也已經同意幫她弄一個煉金工房了。
所以，她現在大可以直接拿着資格證明，回公爵領去找塊地建煉金工房了！
她高興地差點跳起來：“爸爸你真是太好了！那我準備一下，明天就去公爵領？”
公爵還打算請人來給阿瑞西娅做個檢查，當然不可能讓她現在就離開聖洛特，立刻道“這事不急，我得先安排一下護送你回去的人手，你先回家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