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結婚
結婚
Shadow寡淡的眼神望着窗外的夜幕,右手捏着煙,一根根地抽,煙芥落在左手邊的一疊照片上。
紅眼睛的波斯貓屍體一動不動,倒在他的腳邊。
白玉般精致的面容掩飾在煙霧缭繞之中,夾雜着數不清的暗沉,白色的襯衫胡亂地塞在腰間,松垮的休閑褲已經有了褶皺。
“沒有打草驚蛇,我們的人已經摸到拉亞醫生的位置了。”
“目前沒有生命危險,應該也沒有被威脅的意思。”Tom低頭彙報。
周圍的氣壓極低,令人不寒而栗。
Tom戰戰兢兢,後背已經全是冷汗。
拉亞醫生···
Shadow吐出煙霧,姿态優雅,慢慢道,“是嗎?”
Tom不敢答話,頭埋地越來越深。
空氣陷入死寂。
Tom屏着呼吸,連大氣都不敢粗喘一下,小心翼翼地計算着呼吸的頻率。
煙蒂一點點燃盡各種裸.露暧昧,不堪入目的照片。
Shadow神情淡漠,把煙尾摁進煙灰缸,昔日僞裝的笑容消失地一幹二淨,琉璃色瞳仁冰冷滲人,沒有一絲的溫度。
最後一點星星之火也被他殘忍掐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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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紐約,貧民窟。
髒亂的街道裹挾着肆虐的冷風,托裏斯裹着破舊起球的圍巾,站在無人的小巷子角落,他的左手無名指戴着粗劣的戒指。
可能是空氣太過嚴寒的緣故,他舉着手機,每說一句話,都會凝成白霧哈氣。
“你真的想好要這麽做了嗎?”
“是什麽動搖了你?那個閑院嗎?”冰冷的嗓音沒有一絲溫度。
“她是無辜的。”托裏斯的目光複雜,“你變的不像你自己了,知道嗎?”
“我母親就不無辜嗎?”
“為了複仇,你已經賠上了自己,還不夠嗎?”
“托裏斯,你是不是管的太寬了?別忘了你欠我的救命之恩,你當年怎麽說的?願意以命相報?該不會現在知道他要過去,害怕了吧?!”女孩子乖巧的面容消失,咄咄逼人。
托裏斯的神情凝重,心痛地無以複加,“我在你眼裏就是這樣的人嗎?”
“······”對面的人許久沒有說話。
“将來有機會,去看看拉亞醫生吧,她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你要報複shadow,我沒意見,可是你不該牽連她。你這樣做,又和當初的shadow有什麽區別?”
“怎麽?和她在一起呆久了,是有感情了嗎?”譏諷。
“你知道我喜歡你。”
“我已經結婚了。”女孩子堅定道。
“是啊。”托裏斯無力地仰頭,看着這狹窄的巷子,苦笑,“我也結婚了。”
“······”
“你非要故意氣我是嗎?”
“一一,你會後悔的。”
“後悔沒和你在一起嗎?”女孩子覺得他的問題十分的可笑。
“是後悔那麽對拉亞醫生。”托裏斯的目光悠遠,悔恨,“就算把我這條命賠進去,也不夠我償還對她的罪孽,你也一樣。”
“嘟嘟···”對面的人似乎是氣狠了,直接挂斷了他的電話,徒留他一個人喃喃自語。
托裏斯一個人,孤單地站在巷口。
他的表情沉重,眼底是揮之不去的陰霾,少年的爽朗全都消失不見。
突然——
有人從後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托裏斯先生是吧?”
一群黑衣保镖将這裏團團圍住,他們的腰間還別着木倉,空氣肅穆,冷的刺骨。
托裏斯的心髒一涼,神情僵硬。
竟然會來地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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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的敲門聲。
正在煮飯的拉亞戴着圍裙,她還在疑惑托裏斯怎麽沒帶鑰匙,已經放下勺子,關掉火,踩着拖鞋去開門。
老舊的門宇發出吱呀聲,刺耳地難聽。
伴随着縫隙,肆虐的冷風席卷而來,砸地人心冰涼。
在看清來人後,仿佛有一條冰冷的蛇從拉亞的腳底蔓延而上,凍得她血液逆流,身體僵硬地直打顫。
她下意識地想要關門,卻被對方一腳卡住門,怎麽都阖不上。
Tom的臂肘強硬地撬開了對方的門,道,“拉亞醫生,您不要再惹shadow生氣了。”
拉亞的手用不上力,現在又方寸大亂。
兩兩對峙之下,她根本毫無勝算。
“嘭。”
拉亞被迫後退了兩步,狼狽無措地立在原地。
老舊的門搖搖欲墜,強撐着最後一絲力氣挂在牆上,負責地擋着冷風。
Tom光亮的皮鞋踩在坑坑窪窪的水泥地板上,徑直進入室內,20多平的房間一覽無餘,泛黃卷邊的壁紙搖搖欲墜,過道的廚房,低矮瘸腿的沙發,為了節省空間的矮桌子,和唯一一張勉強能擠下兩個人的一米5的床。
拉亞低着頭,發簾擋住了她的神情。
Tom頗為頭疼地捏了捏鼻梁,“跟我們走一趟吧。”
拉亞沉默着,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只是右手無名指簡陋的銀圈戒指出賣了她自以為是又微不足道的反抗。
Tom巡視了一圈,找到她的紙和筆,塞給她,“如果您能配合的話,說不定shadow還會大發慈悲地放過托裏斯。”
拉亞抱着本子和筆,目光一顫,她擡着頭,無聲質問。
即使沒有文字,tom也能看懂她的眼神,點頭,“是的,他現在在我們手裏。”
拉亞慌亂地低頭,寫,‘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和他無關!’
Tom瞥見她的內容之後,苦笑,“這樣的話,您跟我解釋沒用。”
“拉亞醫生,你是知道shadow脾氣的。恕我說句不相關的,您不該跟他反着來。”
這樣,到最後受傷的只會是您自己。
shadow大學的時候他就跟在他身邊了,他見過他的手腕,更見過他背後恐怖的勢力背景。
這些年,他的周邊從來不少情人。
他換掉情人的速度和那些女孩子最後的下場是成正比的,如果只是一兩天還好,一周,半個月都可以,這些人至少可能還有命在。
但凡他看上的女孩子在他身邊呆夠一個月以上,最後哪個不是瘋瘋癫癫,落地個慘死下場的。陪了他六個月的索菲亞被他活生生地打掉孩子,還有小瀾,被十幾個男人折騰的不成樣子,只是做他畫畫的素材。
“最開始他催促着我找您的時候,我就知道您是特別的。”tom眸色複雜地敘述道,他回憶着往事,“我從來沒見過他那樣迫不及待的神情,明明眼底都在閃光,想要将您據為己有,又小心翼翼地不敢靠近。”
拉亞不知道他在說什麽,更聽不懂。
什麽是找她?
‘帶我去見托裏斯。’
所謂關心則亂,大抵如此。
Tom知道自己的話她聽不進去,便不再多說。
他神情複雜。
拉亞醫生向來聰明,為什麽偏偏這次要去撞shadow的木倉口。
“您真的想好了嗎?shadow現在···”tom欲言又止。
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
拉亞舉着剛剛寫下的話,堅定地重複道,‘帶我去見托裏斯。’
這是最溫柔的錯誤答案。
那個人聽了,只會更生氣吧。
Tom惋惜地嘆息,“請跟我來。”
拉亞摘掉圍裙,拿了鑰匙,裹了件大衣就出門了。
狹窄的舊巷子口,停了一整排黑色的軍用車,天空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陸陸續續地飄着小雪花。
在房間裏的時候,拉亞還不覺得冷,只是乍一接觸到冷空氣,不自覺地打了個激靈。
黑衣保镖見到來人,恭敬地打開車門。
街裏街外不少人都沒見過這樣大的陣勢,搖頭晃腦地趴在自己窗臺觀望,遙遠路過買菜的大媽被攔在10米開外,只能遠遠地看見人影。
別說是這些鄰裏街坊了,就是拉亞本人也沒見過這樣大的排場。
她微微蹙眉,抱着本子,立在原地。
Tom已經接過保镖遞來的黑傘,體貼周到地為她撐開,擋住冰涼的雪花。
“我們需要先去一個地方。”
拉亞低頭寫,‘去哪裏?’
Tom好心地提醒,“您怕是忙忘了,今天是12月26。”
拉亞瞳孔一縮,別過頭,逃避似的沒開口。
她的目光懦弱,不想去面對,更不敢面對。
“shadow想要您送他一份特別的生日禮物。”
‘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拉亞用滿是傷疤的右手寫道。
“您一聲不吭地離家出走他真的很擔心您,不管是什麽原因,您該跟他解釋清楚。這是個難得的機會不是嗎?”
Tom面不改色地扯謊。
他說的話,他自己都不信。
Shadow那樣的狀态,再加上這個特殊的日子,往年的生日他都會想辦法回日本,去陪他母親過,可是這次···
他連他母親那頭都顧不得了,還有這一周那邊日夜兼程的施工。
拉亞抱着本子,低着頭,不說話。
她不是個傻子。
Shadow是什麽脾氣,她比誰都清楚。
她靜靜地看着自己右手無名指的戒指,想要讓自己不安的心髒冷靜下來。
只是去見見他,沒什麽的。
沒什麽的。
“拉亞醫生?”tom見她半天都沒有動靜,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拉亞唇角輕抿成一條直線,發簾擋住了她脆弱的神情。
腦袋嗡嗡地作響,不好的預感充斥內心,讓她害怕。
“拉亞醫生···”
拉亞突然鼓起全部的勇氣,唰唰地寫了什麽,寫完之後,把紙和筆塞進對方懷裏,轉身就回了屋。
Tom一怔,接過來一看。
‘我回去拿個東西,等我一分鐘。’
是什麽忘帶了嗎?
還是想要逃跑?
他們的人把這裏圍的密不透風,她根本就跑不了。
應該不是想要逃跑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