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往事
往事
夜晚,陰天。
紐約的冬天冷地讓人手腳冰涼,寒風凜冽,拉亞只裹了個圍巾,穿了個外套就出來了。
她一個人,站在門口,把鑰匙偷偷塞進了門口的信箱。
從他所有的房産中選中這裏她是有私心的,不單單是作為一個醫生,試圖着去打開他的私人領域。
她其實是一個自私的愛慕者。
想要和他一起生活的。
想要在他的生活中留下自己的痕跡。
想要讓他記住自己,想要把他占為己有。
她甚至想要證明自己是特別的,想要超過鈴屋桑。
她想要愛他,更想要他愛自己。
哪怕是一刻的愛意也可以,哪怕是一刻讓她覺得自己是重要的,她這麽多年的努力不是無用之功。
可越是期望,就越是痛苦。
求而不得,還要一遍遍地勸自己接受現實。
明明她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些都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
要是能一直在這裏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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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這裏還是她的家就好了。
裏面有她默默地喜歡了很多年的人,她還嫁給了他。
雖然還有很多問題,但是辦法總比問題多,事情是可以解決的。
可是啊…
拉亞紅了眼眶,淚水無聲地滑落。
她的眼底是密密麻麻的紅血絲,崩潰。
shadow。
我堅持不下去了。
我真的…
堅持不住了。
怎麽會這麽累…
我曾經自欺欺人了無數次,幻想了無數次,到頭來卻什麽都沒實現。
疲憊蔓延到四肢百骸,心痛如絞地她擡不起頭。
她用袖子胡亂地抹着淚,不想讓自己懦弱地哭出聲。
又不是個小孩子了。
哭一頓事情也不會解決。
明明在做出決定的時候就已經知道結局,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
日本東京,世田谷區。
shadow打着哈欠,從書房的沙發上醒來,睡眼惺忪。
黃白色的長毛貓兒正蜷縮在他的頭邊,見他醒來自己也醒過來了,睜着晶亮的眼睛看他。
shadow擡手,揉了揉它的小腦袋瓜,“翠花兒,我做了個夢,夢見我和小容兒的以前了。”
可能是大夢初醒,又或者是他沉迷于夢中,所以連身邊的人都沒注意到。
“什麽從前?”
不遠處,紅漆檀木的書桌前,和他一模一樣的月斯放下手中的報紙,清冷出聲。
shadow沉了臉,坐起身,“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月斯擡眸,反問,“你不覺得你最近太胡鬧了嗎?”
“按照我們冥王大人的命令,奉旨成婚,我還胡鬧?”shadow單手搭在沙發背上,嗓音悠悠地慵懶道。
話裏話外都是諷刺。
“先闖禍的是你。”月斯不理會他的無理取鬧,倒打一耙。
“所以你就讓姐姐來威脅我?”shadow撩起發簾,目光一冷,神情危險散漫。
“如果不這樣你現在已經被父親大人打入輪回了。”
“那個瘋子不是我父親!你願意承認是你的事,少牽扯到我~”
月斯無奈地嘆氣,“那就不說他,說說你的那位。你和帕芙廸才剛結婚不到兩個月,你就要娶一個人類?”
“又不是你娶,你操這麽多心做什麽?!”shadow眸色一深,不耐煩道。
月斯嗓音淡淡道,“帕芙廸是什麽身份?她又是什麽身份?到時候阿波羅和雅典娜他們會怎麽想你想過沒有?他們可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
“關我什麽事,她要嫁我就該知道我是個什麽樣的人,更何況還是你們用小容兒逼我娶的!至于小容兒的身份,人類又怎麽樣?她會是我長子的生母,這一點就足夠了。你一個娶了男人的有什麽資格來指責我?”
月斯血眸幽深,複雜地深不見底,他輕笑着反問,“長子的生母?你是腦袋進水沒睡醒嗎?”
shadow表情陰郁偏執。
月斯已經很多年沒有這麽動過怒了,上次還是因為小奈的事情。
“她一個人類,生下神胎?”
“我渡她就是。”
“呵。”月斯被他氣笑了,“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她将來如果生的是女孩兒還好,如果真是冥界長子,你覺得自己的修為能撐多久?”
他千方百計地讓他娶帕芙廸,不是為了讓他換個法子尋死的!
shadow口吻陰戾,“那就是我和小容兒的事了。是你把她送到我身邊的,你明知道她的救命恩人其實是你,卻不當回事,還要将錯就錯地讓她誤會。你就沒想過如果有一天她知道真相會怎樣?”
“真相不是你救的她嗎?”
月斯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花瓶襲擊而過,他輕松地側頭躲開。
“嘭!”
花瓶頃刻碎裂成渣,碎片散落一地。
月斯眼底溫和,波瀾不驚,卻從始至終沒有絲毫的歉意。
shadow陰沉着臉,咬牙,“我有時候真不知道姐姐怎麽會瞎眼看上你這種混賬。”
“彼此彼此。”月斯雖然在笑,笑意卻不達眼底,“閑院被你看上同樣倒了八輩子血黴。”
“哼。”shadow抱着自己的貓,不想再和他同處一個屋檐下,黑着臉離開。
“別忘了我剛才說的話,影斯。”月斯眼睫微擡,目色寡淡,“我不是在和你商量,這是命令。”
“你試試啊?小容兒但凡因為你少一根頭發,我就敢讓姐姐再消失一次。”
shadow放下狠話,表情偏執乖戾。
“把我逼急了,咱們大家誰都別想好過。小容兒是我的,你不要就閉上嘴巴,把以前的事情咽到肚子裏面去,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什麽不該知道的,我不會放過你們。”
“砰!”的一聲,門被人重重地砸上。
書房裏只剩下月斯一個人頭疼,他無力扶額。
這個閑院是給他灌迷魂湯了嗎?
如果早知道會是今天這樣,他當初說什麽也會跟那孩子把誤會解釋清楚。
shadow被說的心煩意亂,抱着他的貓,去樓下的後花園散散心。
他盤腿坐在搖椅上,望着夜幕下的漫天星辰,漸漸地陷入了回憶中。
那是他篡位失敗後的事情了,姐姐眼瞎地幫月斯不說,姬兒對他也是視而不見。
他受了打擊,就自暴自棄地去了好萊塢當起了小透明演員。
換張臉,換個身份什麽的對他來說從來不是什麽難事。
他只是不想再頂着任何和赤司家有關的身份,不想再和那群人有任何的聯系。
在喝的爛醉如泥,流落街頭,即将被警察第N次帶到警察局過夜的時候,他被逼無奈,只能撥通助理的電話,準備讓他來接自己這個shadow的朋友。
——————
三年前。
“嘟嘟…”
“嘟嘟……”
電話持續三分多鐘沒有人接通,女警花的耐心快被消磨殆盡,她準備直接将人拖走。
shadow小臉坨紅,發絲淩亂,脖頸上還印着密密麻麻的玫紅和青紫,一副慘遭人□□,落魄潦倒的小可憐模樣。
他最後一遍撥通電話,想着tom這個蠢貨要是再不接他老板的電話,明天回去就把他炒鱿魚。
可能是他不想去警察局睡硬板床的怨念太過強烈,又或者tom這個聾子終于聽見了他的威脅,電話嘟嘟幾聲過後,被接通了。
“喂,你好?”
不是tom,是一個陌生的,清冷的女聲。
shadow也沒時間覺得哪裏不對了,道,“我是shadow的朋友,來接我,我喝多了,在克林頓大街的加比公園。”
“……”電話那頭沉默着,許久都沒有說出話。
“你是tom的女朋友?把電話給他!他不想幹了是吧?這麽半天都不接電話。shadow給他開這麽高的工資是讓他半夜睡覺的嗎?”
被警察圍堵的火一股腦兒的發洩出來,完全不像是個喝醉的人。
“……”對方似乎被他理直氣壯的話語震懾到了,又是許久沒有開口。
“先生,方便拍一張您周圍的照片嗎?我需要确認一下你的具體位置。”
女孩子的嗓音很溫和,也很有安撫情緒的效果。
shadow委屈地搭聳下腦袋,“你進來找有警車的地方就是了。”
“我能問下你的名字嗎?”
“你哪兒那麽多的問題?”shadow拒不配合。
“呵呵。”女孩子輕輕一笑,笑聲悅耳動聽,“你這樣不配合,讓警察把你帶走也沒關系嗎?”
“……”shadow。
tom眼睛是瞎了嗎?找的這什麽女朋友。
“海德。”
現實逼迫他不得不低頭。
“海德先生什麽職業?”女孩子得寸進尺。
“你做什麽?!調查戶口嗎?!”shadow攥緊手機,嚴重不滿。
“警察把你帶走沒關系嗎?”靈魂發問。
“……”shadow一噎。
“演員。”頗有了幾分咬牙切齒地答道。
“這樣啊,那你喝醉酒露宿街頭也是情有可原,只是為什麽不打給自己的經紀人,反倒打給shadow的?”
“……”shadow。
這真是個好問題。
“因為我…沒有經紀人?”
“為什麽會是這種不确定的語氣?”女孩子道。
“因為我喝多了。”shadow胡攪蠻纏。
這理由說出來自己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