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身陷囹圄
身陷囹圄
笛飛聲一走,屏風後閃出一紅衣美人,竟是從魔窟中脫逃而出的角麗谯。角麗谯的臉被劃傷,臉上留下了淡紅色的疤痕,現在只能蒙着面,好不讓他人看見自己毀去的容顏。
“還是只有我最清楚,如何才能捏住我的男人。”
“放心吧,用完笛飛聲之後,他便是你的了。”
趙新晴比笛飛聲先到一步,已經在山腳下等着他了。笛飛聲一身松石綠龍鱗紋外衣,一條玄色腰帶束在腰間,外罩一件金色暗紋大氅,顯得他寬肩窄腰,偉岸非凡。
羅摩鼎被打開,随着笛飛聲用內力喚醒子痋,他們體內的痋蟲從耳中飛出,從此再也不會受制于人。
“走。”
笛飛聲牽着她的手,與她一起飛上山頂,破入笛家堡,一刀将一群殺手劈得如鳥獸四散。
“是你們。幾次都殺不了你們這兩個叛徒,今天你們到我這兒,就別想活着出去!”
“叮!”一枚銅板墜地。
“笛家訓死士,素來收錢辦事,今日,我們便買你這條賤命。”
“不知死活的家夥,今日就讓你們知道,叛出笛家堡的下場!”
堡主像往常一樣搖起了鈴,發現兩人恍若未聞,神态如常後,終于大驚失色,拿起手邊的鞭朝二人打來。
趙新晴一刀将鞭子擊飛,笛飛聲一把掐住堡主的脖頸,瞬間堡主面色慘白,氣息幾近斷絕!
“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
趙新晴手指隔空一拂,一道極寒勁氣随着筋脈直抵對方心髒:“你當年叫人羞辱我時可曾想過有今天?從今日起,我就叫你日夜接受折磨,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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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飛聲一掌拍上堡主胸口,對方背後大穴爆裂,噴出一片血霧:“少時,我遭受酷刑哀求時,可曾饒過我?殺你,太便宜你了,我費你全身經脈,自此世上又多一廢人,我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丢下癱倒如爛泥的仇人,笛飛聲再一次打開羅摩鼎,将其餘死士身體裏的痋蟲全部引出。
“從今日起,再無笛家脅迫,天高海遠,任爾等自在縱橫。”
笛家堡被劈得四分五裂,遠去的死士們回頭而望,依稀見到笛飛聲和趙新晴的神情似有悲憫,宛若天神。
閻王尋命持着忘川花趕來:“尊上,夫人,那業火子痋用什麽辦法都殺不死,唯有雪山晶鹽可以化解,藥魔已經去西嶺雪山尋了。”
笛飛聲說道:“找到立刻給我,這東西不可留。”
“是。還有,屬下已經按照尊上的意願把忘川花找到,屬下已查看,忘川花是真的,盒子和花都沒有毒。”
聞言,趙新晴莫名感覺自己的心髒突然多跳了一下。
“花和羅摩鼎都在我手,我就不信單孤刀還能耍什麽花招……”
話音未落,一串陰狠嬌柔的笑聲從遠處飄來。
“那你們猜,你們今天走不走得呢?”角麗谯看到了趙新晴,笑得決絕痛苦而興奮,“原來你的身邊,一直有別的女人,笛飛聲,你騙的我好苦。”
什麽叫別的女人?明明我從來都是正宮,要不是你知道天冰的線索,你早就死在我的刀下了,難道還想鸠占鵲巢不成?趙新晴正想一刀把角麗谯殺了,忽見閻王尋命面色痛苦,大喝一聲“別過來”之後,胸前一股鮮血噴出,紛紛濺落在笛飛聲的身上!
“忘川花上沒有毒,我把毒,下在了閻王尋命身上,不然怎能騙的我我家尊上?哈哈哈哈哈哈……”
“屬下失察,連累了尊上……”閻王尋命掙紮着說完,再無了生息。
天哪,這角麗谯……趙新晴看到笛飛聲的脖頸上濺到了閻王尋命大片鮮血的地方,迅速形成了傷口,并逐漸潰爛,随後她感覺自己臉頰上一痛,伸手一摸,摸到了一縷血跡。
大部分都落在笛飛聲的身上,她臉上只沾了一點點。“我還能撐一撐,你逼毒,我們一起走。”
萬人冊第一,浮屠三聖也來了?“不要落到這瘋子手裏!”內力幾乎喪失殆盡的笛飛聲瞳孔驟縮,蓄力一掌果斷拍向趙新晴胸口,把她從懸崖邊上推落。
“笛飛聲……”
趙新晴失聲大喊,可懸崖已經離她遠去。她提起所剩不多的內力,将刀插入崖邊的石壁,緩慢向下攀行,找到一棵從石縫裏斜出的大樹,在粗壯的樹杈上盤膝坐了下來,運功一個時辰,用般若指将毒全部逼出。
她彎下腰,輕輕伏在樹幹上,兩行眼淚悄悄滑落。
趙新晴重回笛家堡時,那裏的戰鬥早已結束,地上留下了一灘之前沒有的血跡,笛飛聲已經落入角麗谯的手裏。
角麗谯來抓捕笛飛聲,自認為勝券在握,同行的只有浮屠三聖和單孤刀。現在她一定是在把笛飛聲帶回的路上,然後找人手來搜捕自己。
自己怎麽會落到和兩儀仙子一樣的境地呢?沒有在喬婉娩的婚宴上殺角麗谯,是她這輩子最後悔的事。
要救笛飛聲,首先要知道他被帶到了哪裏,角麗谯會住在哪裏呢?
本來她與李蓮花說好,解決完笛家堡之後會盡快銷毀業火痋。此物危險,如果一時沒有找到雪鹽,也應該先彙合,把羅摩鼎帶到安全之地,才更加穩妥。李蓮花知道這裏,收拾完天機山莊的殘局會耽誤一些時間,現在應已在來的路上。趙新晴心焦地盼了一會兒李蓮花,終于把李蓮花盼到了。
若不是眼前的都是朋友,趙新晴險些就要把刀架在李蓮花的脖子上,威脅方多病先救笛飛聲。她忍氣說道:“我不在乎你們的江湖大義,我只要笛飛聲!”
李蓮花往懸崖邊看了一看:“山下開始來人了,想必是角麗谯發現了你和笛飛聲的關系,前來抓捕你,你跟我們一起,還要安全一些。趙姑娘是聰明人,在這裏耗着對大家都不好,就算要和我們吵,至少也要下山後吵吧……”
笛家堡既然用了類似的痋術控制,也一定會了解克制之法。李蓮花和方多病迅速了解過後,和趙新晴一起迅速下了山。
李蓮花的表情有些古怪,還有些同情:“我與角麗谯打了幾年交道,對她算是比較了解……她這個人,越得不到的越想要,但是笛飛聲從來只把她當作下屬,我也對她沒有別的想法,所以她可能覺得自己在我們兩個人面前太失敗,還質問我為何要做天下第一,天天吸引着笛飛聲來比武……只要笛飛聲抵死不從,角麗谯就會一直留着他的命,等到他臣服的那一天。”
臣服?那等到被救的那一天,笛飛聲要受多少苦頭!聞言趙新晴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趙姑娘,我們理解你,我們也想馬上救他,但是雪山晶鹽還沒有找到,羅摩鼎已被角麗谯奪取,我們不知道角麗谯的住處,一旦業火子痋被她和單孤刀利用,到時還沒有救出笛飛聲,恐怕所有人都會成為他們的傀儡,我們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了。他們必會根據子痋找母痋,我們最好先快他們一步控制住母痋,或者半路攔截子痋……”
遲遲沒有說話的趙新晴,漸漸彎下腰,右手用力抓住自己的心口,涔涔冷汗落下:“我心髒痛……先到随州家裏,留個信……”
為什麽,為什麽我沒有辦法先救你?
李蓮花趕緊查看她的情況,卻被她勸阻住,方多病見勢不妙,劈出一掌,把她劈暈過去。
她在失去知覺前朦朦胧胧地想:我好像知道你當年是何感受了,剔骨抽髓,不過如此……
被挑斷了手筋和腳筋的笛飛聲,被人拖到了角麗谯的房間,扒光了衣服,用碗口粗的鐵鏈綁住全身,吊在了溫泉池裏,保他不死,卻能讓他的傷口日夜疼痛,無法愈合。
一把帶着倒刺的匕首緩緩刺入他的皮膚,又被快速拔出,帶出一片血肉。他再如何經歷過殘酷的訓練,再如何定力高深,也只是一具肉體凡胎。面對非常人能承受的痛苦,他終于悶哼一聲,卻始終未睜眼看過角麗谯一眼。
“趙新晴,你認識。”
笛飛聲已經答過,便不再答。
“只是萍水相逢,合作關系?你寧願在我手裏被折磨,也要救她?我不傻。”
房間裏又是一片死寂。
“又想說我陷人枉死 ,不怕惡鬼纏身,不得往生?笛飛聲,你從何時開始如此在意別人的性命?李相夷也是,趙新晴也是,我愛你愛得死去活來,你又何曾在意過我的性命?”角麗谯撕心裂肺地說着,豔麗歹毒的笑容幾能噬人,“你不是在乎她麽?我會留着你的命,等我把她抓住了,吊在你的面前,讓你看着她被淩遲而死!”
我是殺人如麻,但我從不以殺人為樂。角麗谯,像你這樣的人,這輩子都不會明白。
但願阿晴……千萬千萬不要落到角麗谯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