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章
第 48 章
李聞在進殿之時便做好了自己被單契和李圻甩來甩去的當作工具的準備,他深吸一口氣擡腳便進了殿。
“兒臣參見父皇。”萬事先行禮,李聞再怎麽樣不滿也不會對着李圻發洩一些無用的氣。行禮罷了。李圻是他的父皇,當是提前盡孝了。
“四皇子殿下可算是來了。”李圻尚未出聲,單契卻先聲奪人。
李聞擡眼看了看坐在殿中高座之上的同治帝,李圻倒是未曾說些什麽,只發話讓他起身。
“二王子說的什麽話?本皇子這不就來了?”先在殿前陰陽怪氣的不是他,再怎麽樣也不會罰到他的。李聞自是不會收斂自己,當場便與單契鬥嘴。
單契挑了下眉,眼中盡是笑意。他不理李聞反倒是對着李圻說道:“陛下說話算數,四皇子來了。那單契便說出自己的要求。”
李聞忍不住看了李圻一眼,發現那人臉上仍是一副平靜之色。
李圻不說話單契自是接着說。只聽他道:“本王子說的話當是不會收回來的。皇帝可要聽清楚了,莫要到了了最後反而要後悔。”
“單王子說罷。朕說出的話自是算的。”李圻面上無甚表情,話語中倒是一副欣然的模樣。
“單契來此除了想要些許幫助外。這年紀也不算小了。”單契站在殿中,不卑不亢,語氣帶傲,自有一番風骨。
只是他說的話便沒有那麽好聽了。“單觀四皇子生得俊俏,容貌不俗,猶如單契夢中之情人。本是有些踟蹰的。但陛下方才應允了,單自是随着心意來說話。”
“單不善言辭,先與陛下、四殿下說過。若是一會兒單契話中有何不足之處,莫要生氣罷。”單契語言中帶有些許擔心,忽高忽低的語氣似乎便代表了他的心情很是激動,難以平複。
李聞幾乎要再次跪下來求單契不要再開口。但為時已晚,之見單契裝模作樣的說了一堆話。
然後對着李聞露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然後臉色喜悅的對同治帝道:“陛下。願陛下能痛舍己愛,割舍四殿下予我臨國。”
單契說完露出一副不甚相信的模樣,提高了音調。他有些痛心的道:“但先與陛下說好。同治四子李聞,嫁與臨國二王子單契。此話應是要表明的,臨國不似這邊,民風彪悍的很,若是教四殿下不明不白的去了。本王子的王妃定會變成他人的妻妾。還望陛下應允。”說完單契單手握拳在胸,單膝跪下來,對着李圻行了一個臨國的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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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聞在下方竟是不知單契如此做意欲在何。他氣得幾乎要抖起來,李圻是,單契也是,今日喚他前來便是一個見證。
一個見證他自己把自己送出去的見證。簡直是無理取鬧!!!荒唐至極!!!!
但他還未失智,自是不會在此刻出聲。若是教同治帝發了怒,他白白受罰不說,照樣還得去臨國!那才叫傻子。這兩人在他眼前勾結,将他賣掉真真才是無恥至極!
李聞出發前想得沒錯,他确是在一刻鐘不到便出了朝陽殿,但他沒想到兩人間的交易竟早便談好了。那還喚他前來作甚?!
前頭便是單契,李聞大可以打他一頓出氣。但後果無法想象,李圻與單契之間的交易他尚未知曉,不能輕舉妄動。
“單王子留步。”李聞擺出平日裏的笑容來面對單契。
單契回過頭來,看他一眼,連身子也不轉一下!李聞險些一腳踹上去!這單契真真是該死!模樣長得好看他又喜歡又怎樣?氣死人的功夫比什麽都厲害!
李聞吸了一口氣,面色不變,快步走上前去。忽而他打了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此時單契離他極盡,他便一把抓住單契的衣袖,将全身力氣都放在他身上。
單契面色一變,當即就要說話。李聞借力站穩,而後嫣然一笑,笑得那叫一個開心。他道:“多虧單王子在此。否則本殿下應是要摔倒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單契是明白這個道理的。若是平時,他就算是這人是個女子都能下手,但李聞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真叫他得了趣。他也想着大度一次,便也忍着痛回道:“應該的。”
李聞自然是越來越開心,他的手現下因着用力過度都抖了起來。當是痛痛快快的出了方才在殿上被人擺布的氣。
身旁之人笑顏如花,單契本該是開心的。但人的手臂不是銅牆鐵壁,再怎麽結實也會疼,他最初還能回李聞一笑。現下卻開始繃住面部來控制自己了。
單契的變化李聞自是看在眼裏,只見他和單契對視了好一會兒。然後意猶未盡一般收回視線,手下也開始松開些許力氣。
“單王子倒是君子作風。”
聽此單契挑眉,忽而勾唇一笑,“四殿下說的什麽?”不好!
李聞下意識的就要甩開單契的手,但下一刻他卻被單契抓着手臂提高了些。單契比他高上不少,提起來他的力氣便會找不到落處,只能靠着單契掌握。
單契一把抓住李聞,将人拉在近前,然後在宮人看過來之時,毫不避諱的,咬住李聞的嘴唇。
這不叫親吻,誰家親吻會這麽用力?!單契用了狠勁,咬的地方又特殊。李聞再怎麽樣也沒受過這般痛,加上被咬的地方特殊,幾乎是不自覺的,淚花便自己在眼中蓄了起來。
嘴裏盡是帶了點澀澀的味道,舌頭動也動不得,嘴唇好似破皮了。李聞幾乎沒遭遇過這般境遇,除了小時他被關在棺中之外他便沒怎麽哭過,此時單契在大庭廣衆之下如此對他他竟是不受控制的落淚。
這下倒叫單契眼中的瘋狂消了些許,他松開李聞,直直舔上他的淚珠。“四殿下莫哭,哭得單契,更想欺·負你了。”說出此話的單契被李聞推開。小山子等人此時才反應過來,急急忙忙的跪下。
幸而李聞只帶了小山子出來,單契也未讓那些宮女太監們跟過來,否則此事,定會傳便這皇宮之中。還會越傳越離譜。
“今日之事不準說出去!”李聞先行下令,藏在柱子後的幾名宮女戰戰兢兢的跪下,直道‘不會洩露此事’‘天打雷劈’等誓言。
這般誓言當是不會保守很久,但也會沉寂下去。李聞稍放了些心,但眼光一掃到單契他就放心不下來。
“本殿下聽聞臨國民風彪悍還是單王子說的,原以為是單王子好心提醒。沒成想是單王子本就是如此這般人,這才有提醒之言。”
言語之中嘲諷意味極重,若是臉皮子略薄之人當是會感到臉紅,但單契不僅臉皮厚,還厚得無法。自是不會将這種小打小鬧的語言放在心上。
“四殿下果真記得單說的話,單真是高興啊。”
單契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待李聞氣呼呼的看過來之時才慢悠悠的道:“四殿下還是早些準備為好。此番嫁我不是公主下嫁,單契明媒正娶的王妃,雖不能來往自如,但禮數卻是不會少的。”
“四殿下。”單契低頭湊近李聞,“三茶六禮,明媒正娶。八擡大轎,十裏紅妝,。你嫁不嫁單契?”話語中的篤定教人相信,單契是真的在問他,是否要嫁他。
李聞略微擡頭,他甚少這般近的觀察人,但單契的面容他看了不止一次。可是每次看的時候他看到的都是同樣的神情,真叫人難以相信他的話。
小山子自覺的退下些許,與那群宮女們站在一處。單契說的話他聽見了,在他看來。這些貴人的感情,有的假得可怕,有的又真得讓人感動。
這四殿下與這二王子,真真是看不懂了。既是安排了,那又何必再說一邊?若是真情,又何需在皇帝跟前才許諾?瞧不懂。聽不懂。
李聞不似小山子那邊想不懂,他想得明白得很,這單契分明是先斬後奏,然後覺着自己這般作為錯了才會如此。先前張狂得很,還在大庭廣衆之下便能不懼衆人目光幹出荒唐事。現下又一副來讨他歡心的模樣,難不成還真在哄他?
這陰差陽錯的,李聞還真是猜對了。
單契是在哄他,不過他是覺着李聞一臉懸淚欲泣的模樣實在可憐。現下哄的也只是他想要說的實話而已。這不算哄,充其量算早些告訴小寵物他要做些什麽罷了。單王子高傲得很,他覺着這些事都是私房之事,本是不能拿出來說道的。
但李聞是他王妃,再怎麽樣也應當知曉他對婚禮的安排。這不算哄。真的不算哄!
知曉了單契在哄他的李聞一副神經錯亂的模樣,他與單契之間,真真是剪不斷理還亂!先不說單契先前将他當作什麽,又是試探又是利用的(雖然他不知曉利用了什麽地方),還将他抵在同治帝那兒,明槍暗箭的全朝他來。
這還未過幾日,他正準備将對單契的感情放在搖籃中搖出去之時。單契告訴他,我要三茶六禮,光明正大的迎娶你。這不是在說笑嘛?
李聞難得的頓了好一會兒才艱難的道:“單契,你在說笑嘛?”他的語氣很是平靜,絕對看不出來他心中正在掙紮。
單契卻很是難過,他一下子垮下了臉。“本王子好不容易才征得同治帝同意你和親。四殿下怎的這般說話?”說出此話時單契壓低了聲音,委屈的語氣順着耳朵流入心間。
李聞嘆了口氣,單契怎的忽然變了?早些時候他感覺這人心思叵測,難以猜度,現下單契這般作為。好似換了一個人似的。
是他想錯了還是單契腦子被鐵打了?
“李聞嫁。單王子的王妃,李聞做夢也想當。”說這話時李聞也如單契一般壓低聲音,恍如兩人在說悄悄話一般。
李聞留下這些引人遐想的話便走了。單契在李聞身後看着李聞走遠,他在思考李聞說的這話有幾分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