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第 18 章
李亨想,這女子瞧着倒是無弱風拂柳之姿,長得自是一副好模樣,身量較之尋常女子高些,也不似尋常貴女膚色白皙,倒隐隐有些古銅之感,想來是個喜陽的。馬術應是好的,是否習武暫是不知的。性格應也是尋常性格······其餘的,李亨不便多作他想。
玉皇貴妃的好意他心領了便罷,這姑娘他怕是不大相看得上的。他喜愛的應不是這類女子。
明婕只半刻鐘不到便又回馬車去了。
李亨停下思考,玉皇貴妃娘娘也不是讓他如何,只讓瞧個幾眼罷了。他瞧着無甚感覺,只覺若是性格好些便是個好的罷。且他是真的不急,也想着再過個一二年再行婚事才應是。
于是李亨将缰繩拿緊,道:“皇貴妃娘娘若是無事,本殿便先行前去罷,瞧着離獵場已是不遠了······”
“去罷。太子繁忙不應在小事上糾結。”這是告訴他,看不上便看不上,無需多慮的意思。
李亨應聲後便騎馬跟上了前方的隊伍,不再去想這些事情。
明婕聽了一耳朵的話,也是知曉了李亨的意思。說甚客套話呢,他沒這就是覺着她好呗。‘呵,虧得本小姐看你不錯還特意買了禮物。看不上?’明婕嘴角帶笑,輕眯了眯眼,端的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這是她心中想壞主意之時的習慣。若是李奉淵在此便會開始警惕,明婕在他哪兒就沒有一個好印象。狐貍對上狐貍,誰會比誰好?
到達獵場後衆人開始休整。此次春獵不同以往分為兩場進行,而是将打獵場次合并,不再一分為二。
合二為一便意味着此次打獵乃男女同獵,獵場雖大,卻仍有相遇之時。這便是樂趣之處了。
想想那些個才方會騎馬的貴女巍巍顫顫的騎着馬兒跑在獵場上,見着獵物不僅不能抽出手來射箭,還要更加小心的驅着馬兒避開。莫要讓獵物驚了馬兒,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倒是嘲笑的好樣子。
更遑論那些個貴女們平日裏總端着架子,說話做事皆循規蹈矩。想到若是哪位貴女見着稍大些的獵物便會花容失色的模樣,這正是英雄救美的好時機呀!
明婕陪在玉皇貴妃身旁,見着女眷頗多,一時之間不得不感慨李亨的魅力卻是大了些。這女眷看來得比以往最多之時多了二倍之多罷。
“娘娘,渝安鬥膽問一下娘娘今年的獎品為何?”明婕攙着玉皇貴妃的手,又接着說道:“娘娘看,今年這麽多女眷前來參賽。又有幾個如渝安這般真心參賽的?”
玉皇貴妃打斷她,道:“怎的?若是不告知渝安那渝安便不盡心盡力的參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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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婕彎眉一笑,道:“娘娘莫要打趣。渝安只是想知曉獎品為何,渝安可是為着那獎品來的。娘娘也知道的,渝安都參賽好幾年了,年年都指着那獎品來給我爹爹和兄長瞧瞧呢。”玉皇貴妃瞧着她的臉。倒是對她很是滿意,無論是性子還是長相,明婕都得到了玉皇貴妃的看好。若不是如此玉皇貴妃也不會讓太子前來給個答複。
玉皇貴妃是個相信初見便決定了後續或結緣之人,明婕與太子說來只見了那麽幾眼,怕是太子都沒怎麽将心思放在打量明婕之上。但于玉皇貴妃來說,太子雖找了推辭走開了,但并未表現出對明婕的無感之處。方才太子的話便是如此。這第一眼的第一評極其重要。雖說此時太子是沒将明婕放在心上的,但這第一眼明婕便比其餘人早了些過了眼。再加上明婕若于獵場上與太子相遇,兩人多待些時辰,再共同經歷些小事,兩人心中自會有體量。若是契合,那便成了一樁好事。若是不合,那便是無事。
明婕早已及笄,如今已一十有七,取字渝安。家中爹爹兄長皆是武将,因着這個原因明婕從小便接觸諸多軍中之事,只不過她不能同肖邶一般在軍營中摸爬滾打多年。再加上明大将軍覺着女孩子家家的不好學武,便很少帶她去軍中。如此,明婕接觸到的有關武術方面的機會便少了些。但這樣也不能阻擋明婕喜愛武術的興趣。于是自明婕及笄後,每年獵場參賽貴女必有明婕。
明婕倒真不是為了太子來的,就今年剛巧遇上了她爹讓她多多關注而已。畢竟她性子非是她表現出來的這般溫順,明大将軍怕她一個不小心便将未來的太子妃給得罪得透透的。而她來便是為了那獵場馳騁的快感與打得獵物的興奮罷了,哦,還有那獎品。
她兄長身為三品大将的嫡長子自是與獵場分不開,但每年都沒能得到第一名的獎品。
明婕得到獎品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将獎品放到她爹爹和兄長的眼前放着,再說些陰陽怪氣的話圖個開心。雖說事後少不了将軍夫人的碎碎念,但能在一件事上贏過明家長子明婕便已滿足。
玉皇貴妃将明婕拉到眼前細細打量,半晌才道:“本宮細細瞧了半晌,未見渝安臉色紅上半分。也是個臉皮厚的,倒是和三皇子一個模樣。”明婕笑着不說話,面上不表,心中卻是鄙夷的,誰要和李奉淵一個樣?!小氣又貪財!連她這個朋友借點錢用用也不肯借,還要她自個兒去拿。
明婕不在乎臉皮這事玉皇貴妃自是知曉的,見着人眼睛中盡是期待的神情,玉皇貴妃思量再三還是道:“莫要再想罷,此次的第一名自是與往年一般的獎賞。”明婕每年都要問上幾遍獎品為何,玉皇貴妃都快習慣了罷。
“不過此次打獵是男女同獵,渝安應小心些。若是不小心被那些個不長眼的傷到了本宮可是會心疼的。”
明婕嘿嘿一笑,端的是一副恃寵而驕的‘憨厚可愛’模樣。玉皇貴妃是知曉明婕本性的,見此便忍俊不禁的笑出來。明婕跟在她身邊久了她便知曉了這人有些鬼靈精怪之處。譬如說此時。明明是很正常的場面,但放在熟悉明婕之人身上一眼便看出了明婕是裝出來的。恃寵而驕在她那兒不知為何,但她見旁的人都是如此她便學着那些人做。倒是個好學的。
只玉皇貴妃見着了總要笑她幾下才肯罷休。明婕厚着臉皮待人笑完,又插科打诨的逗人笑。直至夜晚才回自己的帳篷。
再說李奉淵這邊,為着那些賭注他還将李奉躍的伴讀分別分給李夬與他。此事本是不行的,但一提出之時肖邶便出聲表示他願與三皇子一隊。于是宋孚與肖邶都得到了李奉淵賞識的一眼。李奉淵對宋孚的是你終于有點用的眼神,對肖邶的是算你識趣的眼神。就是不将李夬的意見采納進去。
李夬哪兒會怕李奉淵的這招,若不是太子伴讀不能外借他還想着他太子皇兄的伴讀用用呢。于是幾人沒經過李奉躍的同意便将李奉躍的伴讀瓜分了。而李奉躍的任務從打獵變成了去陪玉皇貴妃娘娘。
總想着吃的李奉躍再三猶豫才開口,道:“兩位皇兄打獵時可得緊着好吃的人的肉打,有的動物吃起來難吃至極,就譬如······”
李奉淵打斷他的話,道:“五皇弟還是莫要關心這些罷,此次打獵皇兄不會将小獵物送與你了。所以,無論好不好吃你都······”
“怎的這樣欺負躍兒?我們躍兒只要乖巧的呆在營地中便可,誰會要你的獵物。躍兒,皇兄說的對吧?”李夬說得更過分,李奉躍自覺不想理自家兩個皇兄了。
他轉而對李聞道:“還是四皇兄疼我,對吧?”這是給李聞讨獵物的意思。李聞自是不會拒絕他,只連聲答道:“對的對的。”
伴讀們自在一處,皇子們除太子處理事務外也齊聚一處。兄弟幾人‘吵好架’,争出了高下,又得了樂趣,便各自分散,各玩各的去了。
李聞轉身便要朝中心的帳篷之處走去。李奉淵拉住他,“四皇弟去哪兒?”兩年前李聞差點死掉的事令他心驚膽戰,雖則那事之後皇子中再無人出事。但李聞之事他仍記在了心上,并未與其餘人說道。此次出行他對李聞的人身安全便很是擔憂。畢竟兩年前那消息似真似假,連李夬都以為是假的。李圻更是毫不在意。只太子妃‘定’下之事過後一月,李聞突然從城外渾身狼狽的跑至他的莊園他才知曉李聞被人算計之事。據回報當時李聞渾身濕透,臉上汗水四溢,臉色青白,衣袍亂得無法,十指滿是鮮血。莊園的護衛在彙報之時說道‘當時雨下得大了些,屬下差點以為四殿下已是死了的’。
李聞又慢吞吞的轉過身,“皇弟想去看看林将軍是否随行。”他對李奉淵自是毫無隐藏的,只因李奉淵對他雖不是極好,卻也是很好的。教他自處、教他活好······
“林将軍上月便随軍北上了。”李聞楞了下,他怎麽不知曉。李奉淵見他如此便知林丞應是未告訴他,他道:“林将軍此去不知何時才回京。四皇弟莫要再想。”林丞未曾告訴李聞他前去北疆的消息李奉淵未曾想到,李聞也未想到。
李奉淵未曾想到是李聞與林丞很好這事他自認為林丞不會隐瞞李聞這種大事。結果林丞早已北上一月有餘李聞仍不知曉。
李聞未曾想到是林丞自上月便不再與他接觸,他以為林丞是受制在京城外營地訓練,卻沒想到的是林丞北上,卻也沒告訴他······
如此一番話便是将李聞的心提了又放,砸了好幾下,但他面上無事一般。只對李奉淵道:“謝皇兄提醒,四弟已知曉了,自是不會再去自讨苦吃。”這話說得有些自怨自艾了,李奉淵看他一眼,并未說些什麽,只讓他下去了。
李聞與林丞的關系,他是否想錯了?看李聞的模樣,面上不顯,那眼中卻盡是難過,恍如林丞走了跟丢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