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收服凝墨
收服凝墨
“人呢？”
“怕是跟丢了。”洛真看着這條街道杳無人煙，兩邊皆是一片民房又沒有燈火，所有的窗戶都緊閉關着，幾人待在此處倒真得顯得幾分詭異蕭條。
“馬車到這處便沒了蹤影，或許是跟得太近被發現了。”徐曉言道，洛真似乎聽到了什麽動靜，擡了擡手，月夜下的幾人又迅速地隐匿到了黑暗裏，屋舍裏似乎有一些動靜窸窸窣窣地傳了出來。
幾處屋頂都被白雪覆蓋，白茫茫的一片趁着月光便見有一戶人家的房門打開，繼而有裝有貨物的板車穿過，從裏頭探出一人來迅速地接過了這板車上的東西運進屋子裏，待東西運完之後便火速的将房門又重新關了起來。
這戶人家是誰？這半夜裏運得什麽？
“看來是大有文章啊！”徐曉靠在洛真身後笑眯眯道。
兩人一言一語，忽而後方傳來一陣馬蹄聲打破了此時的氛圍徐徐地在那屋前停下，兩人驀地凝住目光看着藍衣女子先下來，繼而那雲紋步履踏出車前，走出一位女子頭罩紗帽翩跹而下。
“主子請……” 藍衣女子恭請道。
那女子并未說話，天生貴氣十足，就在她正要邁進門檻時她突然停下擡起頭來，那道目光穿透遮罩的白紗剎那間銳利地朝着洛真所在的位置看了過來。
徐曉迅速地将洛真按下了半個頭拉了回來隐回暗夜裏，女子顯然心中存疑朝着他們走了過來。
一步，兩步，三步……
不知為何，洛真和徐曉都感覺到心頭一緊，雙手皆已撫上了刀柄。兩人屏息凝神，只差這一步拔出大刀的時候，雪地裏發出幾聲吱吱地鼠叫，面紗遮面的女子立刻停了下來，只身站在那處不動，但眼睛卻一直注視着那抹黑暗。
藍衣女子道，“主子，大人在裏等候。”
她聽到藍衣女子的話，又凝視了一眼暗處才轉身踏入了屋舍內。
“呼…….”徐曉驚出一身冷汗來，松了口氣，“方才險些被發現了，看來此處有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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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真沒有說話，跟丢了宋瑤，倒是發現了別的，這條興安街似乎一直久未有人居住，因為不是中心繁華地帶看起來空落落的，而方才這些人晝伏夜出，必然有蹊跷。
“要不要派人在此處盯着？”徐曉的問話随即被洛真否決了，剛才那個女子的行為顯然是似乎注意到了他們的存在，這般緊跟，尤為不妥，何況，宋瑤都能發現他們，定然也躲不過這些人的注意。
“先回去，再行商量。”
宋瑤眼看着幾人離去才走出饒是她也察覺到了那個女子定然是身份不低，衆人聽令于她，而那藍衣女子，宋瑤今世是第二次見到了她了，她要保全宋家老小，現如今便看洛真一行人是否明白，若他明白，自會再去宋府尋她，宋瑤想着轉身朝着荟萃園而去。
栖梧院的院子裏，哭喊聲漸漸弱了下來，幾不可聞，只剩下沙啞地童音氣竭般地斷斷續續地哭囔幾聲。
江景藍面前擺着一碗糖蒸酥酪，一疊芸豆卷吃了一口，聽着江言附在他耳邊說得話，已是篤定了宋家是牽扯到了什麽事情之中，他漫不經心地擦了擦手指，想着先收拾了這小的，再去收拾大的，大的自然是宋瑤，小的嘛……
他眼光瞟向蹲坐在地面的凝墨與他大眼瞪小眼，一副不甘的樣子, 挑了挑眉問道，“怎麽不哭了？”
江景藍有得是時間與他耗着，凝墨哭了許久，眼巴巴地瞅着屋子裏的人，江景藍一句話，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哄他，弄得他眼睛都哭得幹澀紅腫起來，江景藍便好整以暇地坐在他的房間裏邊吃邊等，等着他哭完，所有人便看着小公子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愣是腫成了魚泡眼。
興許是無人搭理他，凝墨小朋友漸漸地便止住哭泣，一是因為他嗓子都哭啞了都沒人理他，二是因為屋子裏的一群人似乎都在看他表演索性也就不鬧了，他現在又餓又累，嗓子還冒煙，悶聲不吭目光灼灼地像個小太陽聚焦在江景藍的身上嘟着一張小嘴恨不得将江景藍灼出一個窟窿來。
良久的魔音灌耳，江景藍撫了撫耳廓，心道着這會總算消停了，他不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凝墨哭那會，連着自己肚子裏的這個都不安分起來。
“看來你是哭夠了”
他示意了江言一下，江言便倒了一杯溫水走上前來蹲下身将杯子遞給凝墨，凝墨怒瞪了他一眼快速接過便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掉了這麽多眼淚，是真得口渴了。
江景藍笑眯眯地瞅了他一眼，等着江言将空杯收了回來才道，“吶，我忘了告訴你，那茶水裏我放了一點東西，你若是不聽話，這幾日可就見不到你阿姐了。”
下一刻凝墨扣着自己嘴裏的茶水嘔了半天都沒嘔出些什麽，一張氣呼呼的臉立刻又換上了一副哭唧唧地表情，可惜沒有眼淚再流出來。
“你現在什麽感覺？是不是肚子疼，耳朵也疼，哪哪都疼，或者癢得厲害？”江景藍沒有放過他的意思，凝墨被這麽一說似乎真得被吓唬住了，感覺到身上哪哪都不對，張着小短腿便要往外跑。
屋外的房門被鎖的死死的，任誰都逃不出去，江景藍雲淡風輕地喝了一口上好的龍井放下來，“怎麽？想要去見宋瑤？”
“是不是很害怕？害怕自己就這麽會死掉？”江景藍站起身來，看着凝墨幾乎嗚咽了起來，神色一冷質問道，“當初那條蛇，可是有劇毒，你現在可知，旁人被你所害之時，內心的恐懼了嗎？”
“凝墨……性命于你微不足道，可他人呢？你下藥之時，可曾為你阿姐想過，有一日，你傷了人，宋家萬一保不住你該怎麽辦，被你傷害的人，他的家人會不會痛苦，或者，你阿姐要被你牽連的時候，她要受得會比這嚴重百倍，千倍！”江景藍呵斥道，忍不住低低地咳嗽起來。
凝墨眼圈紅紅的，他習慣了這般捉弄旁人也未曾被人說過什麽，可今日，不只宋瑤訓斥了他，就連江景藍也這般兇他。
他既覺得委屈，又不知道怎麽辯解，但似乎是真的錯了，如果連累了阿姐，該怎麽辦？如果凝墨沒有家了，該怎麽辦？
漸漸地，嗚咽聲止，在這接踵而來的指責下，凝墨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癱了下來坐在地上也不掙紮哭鬧了，江景藍語氣緩了緩，看着原本活蹦亂跳的熊孩子一下子恹了下來才坐回到位置上看向他。
等了片刻，待壓下身子的不适才望着他道，“凝墨，過來……”
春風拂過流水般好聽的聲音傳來，他瞅着江景藍眼神柔和了些，說話也柔和了些，雖然不想靠近，但是不聽話好像後果會很嚴重。
最終，因為心裏害怕江景藍，他呆滞地站起走過來卻不敢靠近，江景藍才道了一聲，“那茶不過有些澀罷了，過來吧！”
凝墨一愣，才覺方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心理作用，這才看着江景藍畏畏縮縮地邁步過去，他此刻完全沒了鬥争的意識，餓得前胸貼後背再也不敢亂說什麽只想要好好吃一頓飯喂飽自己的小肚子。
江景藍舒了口氣，訓也訓了，罵也罵了，這一會便該是給點甜頭了，“你知道錯了，對嗎？”
他垂下目光，長睫毛沾着淚珠顫了顫輕點了點頭。
讓凝墨能明白事理，還需要時間，可讓他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得從小教起，凝墨是自小與他不同的生長環境，因而潛意識裏對人命沒有重視的概念，江景藍想到他對宋瑤的依賴源于幼子對家人的親昵，便道，“你今日好好反省，明日……”
江景藍停頓了一會，凝墨倏地擡頭，唯恐他又要兇他，只見江景藍一雙眉目瞧着笑了起來，“明日起，每日下學後便來南苑一趟，你阿姐一向都在那裏，讓她好好教教你……”
凝墨畢竟是男孩子，眼看着馬上就要過了年節又長了一歲便不适合再在外頭授課了，江景藍想着趁着他年齡小，性格姑且有得救，一定得放在自己身旁一點點的扳回來，可方才他這般折騰他，他自然不敢過來，便只好以宋瑤的名義先将凝墨誘拐過來，慢慢讓他對他放松警惕。
凝墨聽到宋瑤的名字，頓時眼睛亮了起來但依舊與他保持着一段距離，“阿姐她會願意嗎？”
“嗯，我在，她便會願意。”江景藍肯定地拿出一張帕子将他拉過來擦了擦他哭紅的眼角，他旁觀了站着看着心疼不已的柳葉，“你先下去吧！”
柳葉驚訝地看着凝墨又有些不放心，江景藍回頭掃了他一眼，“我不會傷害宋瑤在意的人。”
他收住目光，那一句話落在柳葉心底便也不再說什麽走了出去。
屋子裏只剩下江言與凝墨以及江景藍三人，趁着這檔口，他才問道，“凝墨可否告訴江哥哥，這培榮膏你是從哪裏拿得？”
此話一出，凝墨便縮了縮手，想了想才支吾道，“是我從鐘情哥哥煎藥的小廚房拿得。”
江景藍面上未顯出半分變化，柔柔地摸了摸凝墨的小腦袋，“嗯，我知道了。”
凝墨對宋瑤的依賴，鐘情不會不知，江景藍聽到這句話便将前因後果串聯起來理清了頭緒，鐘情借着凝墨的不安促使他對自己下了毒手。
鐘情，你既是這個不該有的念頭，那我便該讓你嘗一嘗這後果！！！
宋瑤去了荟萃園帶了一堆菜肴回來，點菜的時候才明白江景藍念得這幾道菜皆是凝墨的最愛，她不免心中溫暖，他的夫郎便是這宋家的一把手，對付孩子也有一套，他把每個人的喜好皆記在心裏，倒是自己與他相比，不足之處盡顯。
江景藍聽到敲門聲，屋外是宋瑤回來了，他臉色抑郁有些不快，心道，這下該輪到你了……
2月8/9/10/11/13號每晚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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