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穿書那晚,她穿着綠的不能在綠的小怪獸連體睡衣,天空一聲巨響,冬至閃亮登場。
當然也可以比作為“愛是一道光,如此美妙。”
夜空星辰似海,電閃雷鳴預示着即将到來的狂風驟雨,陸冬至就是在這樣一個夜晚,初見到她心目中的黑月光,大魔頭蕭逐恨的。
她一穿過來就發現自己置身于錯綜複雜的假山之中,庭院幽靜高深,身側是一棵巍峨聳立的參天大樹,綠枝繁茂中隐約可見遠處樓閣臺榭,一時之間讓她分不清到底是在現代還是古代。
陸冬至不知所雲的繞着假山轉了半響,也沒找到出口。
忽地,平地掀起一股巨風,緊接着她眼前便憑空出現了一個身姿筆挺的高大男子,頭戴青銅面具,身着暗黑夜行衣,即使陸冬至不會武功都能感受到來自對方身上的濃濃殺意。
所謂月黑風高殺人夜,陸冬至嘴角一僵,扭頭轉身就要開溜,哪知道這男子身手迅猛,一把将她壁咚在最近的假山上,動作快到甚至讓她看不清身影。
“唔…唔…唔…膩方獸!”
陸冬至拼盡全力拍打男人的手臂,靠!哪裏來的瘋子,一言不語就開抱,她都快讓這人給擠成肉餅了!
毛絨帶刺的犄角因女子的亂動輕磨他的脖頸兒,蕭逐恨低眸,瞄了眼胸前掙紮個沒完的不明生物,皺眉,不顧此人的反抗,将她的雙手反剪于身後。
聽聲音可以判斷這是個姑娘,雖然穿着詭異,行蹤可疑,但着實引起了他的興趣,他不妨就在這瀚墨逗留些許。
“噓,安靜點,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懂?”
男人清冽傲然的聲音傳入耳蝸,震的陸冬至為之一抖,忙不疊的點頭服軟,他要殺她!
陸冬至表面呆若木雞,實則心裏慌的雅痞,正絞盡腦汁思索該如何脫身,就聽不遠處傳來紛擾錯亂的腳步聲,還夾雜着一群人吵嚷的叫嚣。
“還不快給我追,那魔頭雖未受傷,但我們這麽多人還打不過他一個不成,門主說了誰能制伏蕭逐恨,拿回千川歸鞘,誰就是八大名門的功臣,必定重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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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只聽那人話音剛落,頭頂就傳來一聲嗤之以鼻的不屑輕笑。
陸冬至下意識擡頭,瞳孔驟然緊縮,心髒像被人抓癢般刺痛,不可置信的望向男人,顫抖着嘴唇呢喃出聲,“青銅面具…千川歸鞘…蕭.逐.恨.”
土撥鼠尖叫啊啊啊啊啊~
bgm海豚音走起!
陸冬至低頭,咬緊後牙,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克制住她那顆噗嗤撲通躁動不已的小心髒,悶聲憋氣強忍着不讓自己大笑出聲。
啊哈哈哈,初次見面就和心上人近距離接觸,怪讓她不好意思的,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今晚正是蕭逐恨挑瀚墨奪秘笈的最佳時機,她這是碰巧穿到了反派得手之後被名門弟子追殺的地方喽?
寬大的帽檐遮擋住了女子的面容,方才這姑娘擡頭他才依稀看清一絲容貌,紫葡萄般的黑亮杏眸綴着星光,圓圓的,看向他時透着股他從未見過的詫異與……
呵,可能嗎?
怕不是有心之人布下的圈套。
“你認識我?”
今晚之前江湖上從未有人見過他的真身,她又是從何得知?
八大名門的追兵已經跑遠,隐約還能聽見那幫人叫嚣,“殺了蕭逐恨…拿回千川歸鞘…立大功享聲名鶴起…”
大概是追兵跑遠,蕭逐恨這才松開了對她手腕的桎梏,陸冬至難得羞澀,無處安放的小手拽起睡衣尾巴,慢慢揉捏,小鹿亂撞的輕點了下頭,算是回答他剛才的問題。
女孩紙還是要矜持一下的好,雖然她很想深情相擁個說。
早在眼前之人喊出他名字的那一刻,蕭逐恨就起了殺意,他不管這綠色帶毛的姑娘是誰派來的,但這家夥絕不能留。
蕭逐恨擡掌運功,可就在此時,他竟出其不意的被反撲了個滿懷。
很溫暖,心跳都莫名慢了一拍……
女子軟糯的嬌小身體一個勁的往他懷裏鑽,仿佛要跟他融為一體方肯罷休,更別提那毛茸的小腦袋在他胸膛上蹭個不停。
蕭逐恨何曾被如此厚顏無恥之女偷襲過,一時恍神,竟忘記将此女推開。
閉眸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瞳色幽深,陰郁到下一秒就要将胸前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撕碎,沉穩片刻,他忍着脾氣輕推了一把。
口嫌體正直的陸冬至哪裏知道大魔頭百轉千回的內心戲,被推開也不畏懼,色/欲/熏/心的又黏了上去,甚至還厚着臉皮的舉起手指比劃道,“就讓我再抱一小會就好,真的~”
她說的真摯,可蕭逐恨怎會領情,伸手就握住了女子的手腕,反剪于身後,用力至極,直叫陸冬至疼的想喊霸霸。
“別…疼疼疼疼!”
陸冬至手指抽筋成雞爪狀,不管她怎樣跳腳求饒,蕭逐恨都不肯松手,反倒是又施了幾分力氣。
“說,你到底是何居心?”
“什麽居心?”陸冬至簡直是被他給問傻了,眼尾紅紅的,好不委屈。
他們剛才還抱的很溫馨,他怎麽說翻臉就不認人那?
“還不說實話!”
蕭逐恨手上力道不減,反倒重了幾分,哼,他就看看此女究竟能嘴硬到何時。
“唔!” 陸冬至甚至能聽到自己骨頭錯位的聲音,猛的倒吸了口涼氣,原本揮舞的左手虛弱低垂,都沒有力氣去扒開蕭逐恨緊攥的手指了。
這人到底是要讓她說些什麽啊,分明就是他自己從天而降壁咚她的。
“碰瓷的是你,傷人的也是你,怎麽反倒過來逼問我了!”
陸冬至慘白着一張小臉,初見時的伶俐不複存在,說出的話來都有氣無力帶着抽泣。
蕭逐恨凝神片刻,倏得松開五指,對上女子那默默流淚的水汽雙眸,呼吸一滞。
這是怎樣一雙杏眸?沒有畏縮,沒有懼意,甚至連恨都不曾表露出來,有的只是一絲委屈與嬌怒。
這倒是令他險些信了她的鬼話。
“你走吧,不要讓我在看見你,否則下次就取你小命。”
蕭逐恨說完也不去看這擾他心神的綠毛怪,轉身就要離開瀚墨,千川歸鞘上半卷已拿回,他不該也不能止步于此。
呵,一切才剛剛開始不是麽……
陸冬至剛慶幸自己撿回了一條小命,見大魔頭要走急的不成,也顧不上右手腕的刺痛,趕忙抓住了蕭逐恨的衣袖。
蕭逐恨頓足,轉身之際垂首望向陸冬至,面具後淺灰的雙眸好似能看透人心,“怎麽,莫非你不想活了?”
他方才試了此女的脈絡,別說是內力了就連武功都半點全無,這樣的人對他來說還不如一瓶上等的毒藥來的威脅。
“不是的…你能帶我一起走麽,雖然我…”陸冬至說着低下頭,看了眼自己與對方格格不入的睡衣,抿唇,“穿的是有些奇怪,但我不會傷害你的,真的,在這裏我只認識你,也只想跟着你,求你了…”
陸冬至說的急切,白嫩的臉龐淚痕尚且清晰,扯住蕭逐恨衣袖的小手甚至不敢用力,生怕大魔頭将她獨自一人留在這裏。
“名字?”
他話鋒轉的太快,陸冬至一時沒反應過來,呆楞些許,點頭如搗蒜,“冬至,我叫陸冬至!”
“冬至~”蕭逐恨低喃,意味深長,不知在回味着什麽,“倒是個好名字,你當真要跟我走?”
“嗯,可以嗎?”少女糯着鼻音,好似怕他拒絕一般,小心翼翼的詢問出聲。
“你可知,我從不留無用之人。”
“我有用的,有用的,我會寫字可以幫你飛鴿傳書(雖然寫的不太好看),我可以幫你做飯(雖然只是萬物皆可炸),對了我還能幫你束發(雖然可能還沒他自己梳的好)。
“嗤,你所會的這些,于我來說皆是無用。”
“實在不成我還會咒語,好比如,ilikeyou、iloveyou、iwanttobewithyou……”
她說了這麽多,還夾藏私心的告了個白,對方卻一言不發,陸冬至心情沮喪,不知怎樣才能令他相信自己,手中的衣袖更是攥的死緊。
她忍痛咧開兩顆讨人的小虎牙,索性威脅道,“我說的是真的,這是能讓你愛上我的咒語,倘若你拒絕我的話,的話…诶呀,反正我不是無用的,事實勝于雄辯,不信你就帶我回血海瓊宮,怎麽的,難道你怕了不成?”
陸冬至昂首挺胸,像只雄心鬥志的小奶兔,她陸氏激将法,屢試不爽!
蕭逐恨這心機深沉不知開了幾個竅的大魔頭,怎會聽信陸冬至的鬼話,聞言,便仰頭肆意大笑,傾身向前長指锢住她小巧圓潤的下巴,涼薄氣息灑在少女頰側,“收起你那不夠看的小手段,我是怕你後悔。”
後悔跟了我這血海沉浮,機關算盡的逆天之人,最後搭上性命。
“我不後悔,有話好說,你別動手。”陸冬至一句三連頂嘴,瑟縮着脖頸兒,她怕大魔頭一個不高興,順手将她的下巴震脫臼,右手尚在脫與不脫之間試探,她傷不起啊!
“你當真要跟我走,不後悔?”蕭逐恨逼問,如同浸了毒的烈酒,不給少女半點喘息的時間。
“嗯~”陸冬至瘋狂點頭,接着不等她反應過來,就是一陣天旋地轉,再眨眼已是腦袋沖地,整個人恰似嫩綠海草般被蕭逐恨扛在肩側,他一個起身便如利劍飛馳而上。
少女浪漫的粉紅臉蛋兒随風飄搖。
耳邊是呼嘯而過的冷風,草木皆如過眼雲煙,寬松的睡衣将陸冬至包裹其中,外人看去就是一個長着尾巴和犄角的不明生物,駭人的很。
蕭逐恨內力極高深不可測,即使是帶着陸冬至依舊身輕如燕,所過之處幻影無痕,很快他們就超過了之前那些名門弟子。
陸冬至的視線被小怪獸睡帽遮擋,她看不見下面發生什麽,只能聽到衆人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大家快看,是蕭逐恨,快追別讓這大魔頭逃了!”
“這魔頭輕功竟如此上乘,我等恐難與他一戰。”
“慢着,他肩上所背的那綠色毛茸是何生物?”
不知誰眼力極佳喊了一句,“有尾巴!是怪物!怪物!”
因這一句怪物,一時間所有人慌了陣腳,“大家莫要追了,快回去禀報門主,血海瓊宮飼養怪物,蕭逐恨攜其潛逃。”
不攻·自破·名門·軟腳蝦的聲音漸行漸遠,随着蕭逐恨忽上忽下的動作猛颠,陸冬至低垂下擺的手指握拳揮舞,憤憤不平的诽腹道,“去你的怪物,你才是怪物那,你全家都是怪物!”
于是當晚深夜,血海瓊宮執守暗衛,皆是窺見他們得手歸來的龍首,抱着一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