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18
chapter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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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骁眸光一沉。
也不等他回答，歐陽昊揚起下巴，自顧自道：“不過就算你喜歡也沒戲，上次月亮親口說過，她只是把你當做哥哥，對你并沒有男女之情的喜歡。”
蔣骁：“她跟你說的？”
“對啊，我上次問她了，明聿哥也在，他也聽到了。”
歐陽昊一臉坦然地看向蔣骁：“我也不怕跟你直說，我喜歡月亮，從小就喜歡她。我已經打算好了，等我到了法定結婚年齡，我就叫我爸媽去她家商量婚事。所以蔣總，你如果沒有其他的事的話，還麻煩你先離開吧，我還約了她一起吃晚飯。”
年輕人的喜歡，熱切赤誠，勇敢無畏。
但也幼稚。
“難道她會喜歡你，會答應你的求婚？”
蔣骁墨綠瞳眸逐漸深濃，像是盯住獵物的蝮蛇，嘴角笑意涼薄：“不知所謂。”
這話直白且充滿敵意，歐陽昊濃眉皺起，剛想反駁，就見謝青頤那邊拿着手機回來。
他若有所思看了蔣骁一眼，轉臉換作一副開朗笑容：“月亮，時間也不早了，你回房間換了衣服，我們去吃晚飯吧。”
謝青頤折返回來，明顯感覺兩個男人之間氣氛有點不對勁——
但看兩人的表情都還算正常，并沒什麽不妥，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我經紀人剛才打電話，說是今天劇組成員搞個聚餐，叫我也一塊兒去。”謝青頤看了眼時間：“我得換衣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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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昊一怔：“不一起吃晚飯嗎？”
“今天恐怕不行了。”
謝青頤聳聳肩，解釋道：“畢竟劇組主創第一次聚餐，大家見見面提前熟悉一下也好。下次吧，下次我請你。”
歐陽昊有些不大高興，但她是去忙工作，他也不好多說，只好點頭，又多問了一句：“在哪裏聚餐啊？”
謝青頤：“合柏苑139號。”
歐陽昊生在滬城，但這些年常在國外，聽到這個店名覺着陌生，拿出手機就要搜地圖。
這時，一道沉金冷玉的男聲插進兩人之間——
“我正好要去那邊。”
蔣越說這話時，墨綠色眸子直直看着謝青頤：“我送你。”
黑色賓利從雲杉山莊駛出，天邊雲彩染了淺淺淡淡的緋色。
微信裏，歐陽昊私聊發來一個失落狗狗蕩秋千的表情包。
謝青頤想了想，回了個鴿子仰首挺胸，說下次一定的表情。
“那小孩還纏着你？”
“啊？”謝青頤錯愕，愣了兩秒，緩過來：“歐陽都19了，哪裏還是小孩啊？”
蔣骁神色清冷：“幼稚。”
謝青頤：“……”
雖然她有的時候也覺得歐陽挺幼稚的，但蔣骁這種把他們都歸為小孩的想法叫她不大高興。
“幼稚怎麽了，那叫天真童趣，永遠十八歲。”
她烏眸瑩潤，紅唇輕撅：“不像某人，也就比我們大不了幾歲，整天一副悶悶不樂、滿腹滄桑的高冷模樣，讓人看也看不懂，猜也猜不透……”
蔣骁眉心輕皺。
他就說歐陽昊一句幼稚，她就這樣着急維護？
謝青頤瞧見他沉默投來的目光，睫毛撲閃兩下，嘟哝聲音也漸漸小了：“本來就是嘛。”
幹嘛這樣看她，她說錯了麽？
他才25歲，風華正茂、如日中天的年紀，卻總一副陰郁孤僻的樣子，一點都沒有年輕人該有的活力和朝氣。
“你就這樣在乎……”蔣骁薄唇微動。
謝青頤一時沒大聽清：“你說什麽？”
蔣骁別過眼：“沒什麽。”
謝青頤：“………”
算了，不說拉倒。
她低頭看手機，嘉姐已經把具體地址和包廂號都發給了她。
嘉姐：「今晚是小聚，牧導、制片、編劇，另外兩位老戲骨，你一個，薄清澤一個。」
嘉姐：「第一次和薄清澤吃飯，你們倆可以多熟悉熟悉，省得倆家粉絲撕逼，動不動覺得你會欺負他。」
Diane：「我這麽可愛迷人的仙女，會無緣無故欺負人嗎？」
屏幕那頭，嘉姐的“正在輸入中”持續了好半晌，最後回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加油”表情。
謝青頤：“……”
她脾氣雖然不好，但也不是無緣無故欺負人的好吧。
至于薄清澤……
她放下手機，問身旁的蔣骁：“哥哥，你有筆麽？”
蔣骁看她一眼，從車座儲物箱裏拿出一支筆，遞給她。
謝青頤接過筆，沒立刻用，而是放進随身的包裏。
“要筆做什麽？”蔣骁還是沒忍住問了。
“等會兒聚餐會見到影帝，正好找他簽個名。”
徐佩佩那個笨蛋真的轉了8888過來。
看着她那麽有誠意的份上，這個黃牛，她當了。
蔣骁指腹漫不經心撚了撚：“影帝？”
謝青頤輕點了下頭：“對啊，影帝薄清澤，《月滿西樓》的男主角，我的搭檔。”
她偏過臉，定定看向他：“你沒聽過他的名字？不應該吧，他出道13年了，演了很多經典的電影和電視劇……對了，我記得他有一部《漫游人生》，好像是我們倆一起看的，你還記得嗎？”
蔣骁不關注娛樂圈，但薄清澤這號人物，知名度很廣，他也是知道的。
只是看謝青頤這副激動的模樣，他嗓音清冽地問：“你很喜歡他？”
這麽迫不及待想要他的簽名。
“喜歡啊，他演戲那麽好，能和他一起搭戲，我感覺能進步不少。”
提到工作，謝青頤的話匣子也打開了：“而且我媽也很喜歡他，說他剛出道的時候是那種特別清秀的小奶狗，幹幹淨淨的書卷氣。現在雖然33歲了，沒有以前那麽嫩，但帥氣成熟的老男人，也是很招人喜歡的。”
蔣骁見她侃侃而談，抿唇不語。
忽然，謝青頤話鋒一轉：“我拿到完整的劇本後，才知道我和薄老師有吻戲和滾床單的戲，想想還有點小緊張......”
蔣骁眉心微動。
剛想開口，身側的女孩兒忽然湊上前來。
彼此距離陡然拉近，透過車窗斜照進來的橘紅餘晖染上她精致的眉眼和瑩白的頰。
她微仰起臉，那雙漾着泉水般的杏眸定定看向他，語氣透着天真的好奇：“哥哥，你說接吻是什麽感覺呢？”
柔軟的氣息糅雜着淡雅清甜的香，若有似無拂來。
她就俯在他跟前，他稍低眸，視線不經意落在那兩片飽滿瑩潤的唇。
唇形很好看，玫瑰花瓣細嫩嫣紅，上唇中間還有顆微鼓起的唇珠，小巧可愛，妩媚撩人。
蔣骁喉結滾了滾。
忽然有些渴。
眼睫垂下，他擡起手，掌心抵住少女的額頭，生生将她按回座椅坐好：“我不知道。”
他沒接過吻，怎麽會知道。
這個話題到底止于蔣骁強制按過來的手。
背靠在柔軟的車座時，謝青頤感覺自己像是被如來佛祖五指山封印住的孫猴子。
就好氣，恨他是塊木頭！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黑色轎車到達合柏苑，謝青頤解開安全帶，與蔣骁道了聲謝，手指搭上車門。
“月亮。”
身後男人忽然喚她。
謝青頤回過頭，烏眸盈盈折射着路邊燈光：“嗯？”
蔣骁看着她，默了兩秒，輕聲道：“沒事，別玩太晚，注意安全。”
謝青頤彎眸：“知道啦，bye~”
她拿着包，朝他揮了揮手，進了餐廳。
謝青頤到達包廂時，人基本到齊了，牧導是見過的，制片和編劇試鏡時也見過，其他幾個人雖沒見過面，但電視上看到過。
她是從小拍戲的，和秦玖兩個人跟在幹媽秦霏身後，參加過無數次這種應酬。
大大方方打了招呼，謝青頤走到薄清澤身旁的空位坐下。
“咱們的‘狄漢秋’和‘蘇寒煙’今天算是正式見面了，來，清澤，青頤，你們倆喝一杯。”
制片人勸着酒，又笑着說道：“哎喲，你們說多巧，清澤和青頤的名字都帶一個qing，說明這就是緣分啊！”
謝青頤酒量還行，喝點紅酒無所謂。
端起酒杯，她起身，主動向薄清澤敬酒：“薄老師，你是我很敬重的一位前輩，這次能和你合作，十分榮幸，之後請多多指教。”
“謝小姐客氣了，我看過你的試鏡片段，你的演技在年輕一輩的小花中算是翹楚，我也很高興能和你合作。”
薄清澤本人比屏幕上看着還要年輕，溫潤如玉，斯文謙遜，一點都不擺架子，給人感覺挺不錯。
謝青頤心想，和這樣的人搭戲，就算是激情戲也不會反感吧。
倆人碰了個杯，随意喝了點。
桌上都即将是一個劇組的，沒有外人，大家聊着聊着也逐漸熟悉起來。
一開始還聊着劇本和拍攝，酒過三巡，席上衆人都喝得耳酣面熱，酒精一上頭，就開始吹牛逼，暢想票房大賣，突破多少多少個億，打破票房紀錄，登上各個獎項的領獎臺——
越聊越嗨，牧導提議：“來，趁着今天人還算齊，咱們拍個合照，慶祝一下第一次聚餐。”
謝青頤也有些微醺，聽到大家夥兒吹牛，她一顆心也咻咻咻膨脹，仿佛自己已經站在領獎舞臺上感謝觀衆感謝家人了。
一行人站成一排，謝青頤本想站在旁邊，制片人搖頭：“這怎麽行？你可是女主角，來來來，和清澤一起站在C位，帥哥美女站在一塊兒多養眼啊！”
編劇扶着黑框眼鏡表示贊同：“對對對，漢秋和寒煙要站在一起。”
他從業這些年，頭一次遇上選角選到自己心坎裏的，眼前這一對，簡直就是狄漢秋和蘇寒煙從本子裏走出來了！
謝青頤本來還想謙遜一把，見他們都這樣說了，便和薄清澤并肩站着。
“謝小姐看着比熒幕裏高。”薄清澤側眸看她，黑眸含笑。
“嗯，我淨身高有166，今天還穿了高跟鞋，就顯得比較高。”
“難怪。”薄清澤道：“我不算高，穿鞋才180，官方對外稱182。”
“啊……”
謝青頤微詫，沒想到薄清澤會自曝其短，想了想，出聲道：“但你長了一張很顯高的臉。”
薄清澤生着一雙桃花眼，笑起來的時候格外深情：“感謝安慰。”
男女主演相處和諧，對劇、對劇組都是好事。
擺好站位後，服務員被叫進來幫忙拍照。
“來，大家看這邊，看鏡頭——”
“123，笑一個！”
“好，再笑燦爛點，再來一張吧！”
連拍了好幾張，牧金川現場拉了個微信群，把照片唰唰唰發到群裏。
編劇看着照片，滿面紅光，連連道：“真配啊，男才女貌，氣質絕了。”
牧金川聽得眼皮直跳，悄悄看了眼謝青頤，加重語氣補充道：“是蘇寒煙和狄漢秋般配。”
這位大小姐名花有主，可不敢瞎配。
要是被背後那位大佬知道了，心裏怕是要不高興了。
也沒人注意導演這特別的強調，拍完照，大家又重新入席，說笑聊天。
謝青頤拿着手機，翻看了那個照片，挑了張表情最自然的，存下來，發了個朋友圈——
「《月滿西樓》大家庭第一次聚餐打卡。耶/」
薄清澤就坐在她身旁，見她在發朋友圈，拿起手機：“加個微信？”
謝青頤：“好，我在群裏，你直接加我就行。”
點開群聊，那個夢幻的藍色月亮畫風格外少女。
“Diane？”薄清澤緩緩念道，他的嗓音很低沉，念出英文時有幾分別樣的韻味。
謝青頤湊過腦袋往他屏幕看了眼：“對，是這個微信。”
“好。”薄清澤點擊添加，又道：“在羅馬神話裏，Diane是由月亮女神和狩獵女神而命名。月亮，是你的小名？”
謝青頤嗯了聲。
薄清澤道：“看來你父母對你很珍愛。”
謝青頤笑得随意：“他們的确很愛我，不過這個小名是随便取的。我媽生我哥的時候，正好是晚上，星星挺亮的，她就給我哥取小名叫星星。正巧我出生也是晚上，我媽想着有星星了，那就來個月亮吧。”
薄清澤失笑：“原來是這樣。”
兩人說着話，互相加了微信。
薄清澤的頭像是一片蔚藍的海，白色沙灘上，一位老人牽着一只駱駝。
“這是我在蒙巴薩度假時拍的。”見她盯着頭像看，他随口解釋了一句。
“哦這樣，拍的蠻好。”
謝青頤随口應着，腦袋裏倒是想起自家在蒙巴薩海邊的那套別墅。
今年太忙了錯過了最佳度假期，明年夏天倒是可以抽出一個禮拜，去馬賽馬拉草原趕一場Safari.
又閑坐聊了二十來分鐘，聚餐也臨近尾聲。
衆人起身準備散場，謝青頤手機震了一下。
William：「喝酒了？」
謝青頤抿唇，回道：「喝了點，沒喝多少。」
頓了頓，又補充：「你怎麽知道？」
William：「你朋友圈的合照，臉看着有點紅。」
Diane：「那不一定是喝酒引起的，沒準是我站在影帝身邊合照，臉紅了呢。他本人真的很帥！」
William：「………」
一長串省略號發來，對面安靜了一分鐘左右。
William：「你那邊結束了？我接你回家。」
謝青頤微怔。
他竟然主動提出接她。
心底的小鹿不由雀躍，不過想到他之前的敷衍，車上的冷淡，那點雀躍很快又消停下來。
這種情緒被一個男人反複拿捏的感覺太糟了，她才不要。
Diane：「是準備要回家了。不過不用你接，影帝就住在我隔壁小區，他順路載我一程就ok。」
消息發去，“對方正在輸入”持續了好一陣。
最後，歸于平靜。
謝青頤一顆心吊起又落下，眼底情緒不禁黯了黯。
“謝小姐，我們走吧？”
薄清澤拿過西裝外套，溫聲提醒：“你有帶口罩帽子嗎？”
“有的。”
謝青頤颔首，熟練地從包裏拿出口罩和墨鏡戴上，一張巴掌小臉霎時被遮得嚴嚴實實。
一群人在門口散了，各自上了車。
不遠處一輛賓利車停在朦胧夜色裏，黑色單向玻璃後，一雙幽綠眼眸靜靜看向緩步走出來的那對男女。
不同于歐陽昊的青澀幼稚，三十好幾的成熟男人對小姑娘自有一套手段。
他們有說有笑，氣氛融洽。
蔣骁長指搭在車窗邊，垂下的眼睫遮住暗湧的情緒。
直到一輛庫裏南駛到兩人身前，那英俊不凡的男人上前替她開門，盡顯紳士風度。
蔣骁抿唇，嗓音冷淡：“開過去。”
謝青頤坐在後排，剛系好安全帶，車窗忽的“咚咚”響了兩下。
系安全帶的動作微頓，她擡眸朝窗外看去。
沒看到臉，但借着路燈光芒，能看清男人的黑色襯衫，袖口微卷，露出的一截冷白的手腕戴着Vacheron Constantin的寶石藍底盤腕表，指骨分明的手指抵在車窗玻璃，仿若展示櫃裏最精致完美的一件手模。
看手識人，謝青頤腦袋裏混沌的酒意都散了幾分。
車窗緩緩搖下，在看清車門外那道挺拔修長的身影時，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他竟然來了。
“謝小姐？”
身側的薄清澤也看到外面有個男人，不禁疑問：“你認識？”
“他是我……哥哥。”
謝青頤解釋了一句，拉下墨鏡，朝外探出頭，對上那雙迷人狹眸時，一時又不知該說什麽。
蔣骁垂眸看她，夜色下神色難辨：“下車。”
淡淡的嗓音透着不容置喙，謝青頤：“哦。”
哦完又有點後悔，自己幹嘛要這麽聽他的話？
不過，看在他親自接送的誠意，她就勉為其難接受吧。
“薄老師，我還是坐我哥哥的車回去吧，不麻煩你了。”
“沒事。”薄清澤微笑。
謝青頤下了車，與他揮手：“薄老師，再見。”
“嗯，再見。”
車門啪得一聲關上，謝青頤站在蔣骁跟前，微仰起臉：“你……”
才發出一個音，蔣骁忽然扣住她的手腕，帶她朝後走去。
薄清澤從車窗探頭往後看。
夜色沉沉，他也沒瞧見正臉，只看到男人拉着女孩的手上了黑色賓利。
那男人身量很高，寬肩窄腰，女孩站在他身旁，都被襯得尤其嬌小。
看來是個怕妹妹被拐跑的哥哥。
薄清澤勾了勾唇，收回視線，從容吩咐司機：“走吧。”
賓利車內，謝青頤被塞進後排。
“都說了不用來接，我一會兒上車一會兒又下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
夫管嚴？兄管嚴？
謝青頤抿了抿唇，找不出準确的詞，幹脆改口：“還好薄老師心胸寬廣，不會多想，要換個心思敏感的，怕是以為我對他有意見。”
蔣骁将車門鎖上，又吩咐司機開車，“你一個女孩子大晚上喝了酒坐陌生男人的車回家，不安全。”
謝青頤一本正經糾正：“那是影帝，之後還要跟我一起拍戲的搭檔，不是陌生男人。”
蔣骁神色淡淡：“影帝又怎麽樣，一個人的道德品行和他的身份地位名氣并不固定挂鈎，何況娛樂圈水混魚雜……”
“我怎麽感覺你對薄老師偏見蠻大的？”
謝青頤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小聲咕哝：“說起娛樂圈，我可比你熟。至今我就沒聽到過任何關于薄老師的負面新聞，而且剛才相處下來，他很平易近人……”
蔣骁今晚的酒局也喝了點，長指輕揉有些昏漲的眉心，嗓音懶怠：“他心胸寬廣也好，平易近人也好，我只知道，今晚我要平安送你回家。”
謝青頤偏過臉看他，晦暗光線之下，男人冷白的臉頰透着薄薄緋紅，眼眸輕阖，莫名有種勾纏人心的欲。
“哥哥。”她眨了眨眼，軟聲：“你也喝了酒？”
蔣骁坐的端正，頭顱虛靠在座椅，嗓音磁沉地嗯了聲：“喝得不多。”
謝青頤盯着他的側臉，見他似有些累了，便也沒再說話，低頭玩手機。
剛才那條合影下，一大堆點贊評論，還有徐佩佩發來的消息。
佩佩xu：「我剛刷到你的朋友圈！你和薄清澤合影了啊！」
佩佩xu：「真是羨慕死了！」
佩佩xu：「我的簽名你別忘了啊。」
Diane：「沒忘。」
說着，她幹脆從包裏摸出那張簽名，開閃光燈拍了張照片。
閃光燈在車廂裏咔嚓亮起，蔣骁想忽視都不成。
偏過臉就見她捧着那張簽名，仔細妥善的收回包包的夾層。
一張簽名而已，至于這麽看重？
蔣骁收回視線，沒說話，深邃眉眼間卻是一片冰冷。
一路上，兩人都十分安靜。
謝青頤玩了會兒手機，酒意上來，也有些困了。
腦袋抵靠在玻璃窗，不知不覺阖眼睡了過去。
街邊斑斓的光影流轉閃動，女孩兒腦袋小雞啄米般，一掉一掉的，額頭碰到玻璃，眉心皺起，睡不大安穩。
蔣骁：“……”
遲疑片刻，他往她那邊坐去，寬大的手掌捧過她的臉頰，輕輕引着她靠向他的肩頭。
似乎尋到個可倚靠的點，鼻尖又湧入熟悉的苦艾香，謝青頤眉心一點點舒展。
蔣骁垂眸，目光落在女孩兒瑩白的臉龐，帶着某種貪婪的、隐秘的窺探，寸寸逡巡過她的眉眼、鼻尖、最終停落在她自然微張的淡粉唇瓣。
她的呼吸均勻而輕柔，一下又一下，似帶着幽幽清香。
耳畔驀得響起不久前她天真的話語：“哥哥，你說接吻是什麽感覺呢？”
接吻的感覺……
那雙狐貍眼眸色漸暗，少傾，男人線條分明的側臉不自覺朝她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