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小裁縫的一句話，讓老裁縫和他媳婦兒愣住了，這還是兒子第一次明确說想娶哪個姑娘，老裁縫媳婦兒倒是歡天喜地的，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抱孫子了，那個王香秀看着就是個好生養的。
“濤啊，你想好了，王香秀的爹可是專薅女婿家羊毛的。”
“我想好了的爹，女人嫁了人就是婆家的人，只要我們把好門戶，王孬子想要薅羊毛也不容易。”
小裁縫态度上非常得堅決，看來他真是對王香秀上心了，也不知道啥時候看上的，這時候才說出來，要早說的話，他們家早就抱上孫子了。
不過王香秀這閨女娶回家來，也不會缺面子，人長得就不說了，皮膚白大眼睛的看着就精神，而且還上過初中有文化，這麽想想除了王孬子那個爹，倒是沒有其他的短處了。
“這是你自己選擇的，他們家有啥短處你心裏也門兒清，将來日子過得好壞，你自己承受，到時候可別埋怨爹娘沒給你選好媳婦兒。”
“爹，我知道的，等王香秀過了門兒，咱家的錢我會把得緊緊的，不會讓她有機會拿去養活娘家的。”
這邊老裁縫家裏商量好了之後，便開始找計劃着找誰做媒人說和了，王香秀不會想到她不過去了趟老裁縫家裏，竟然讓小裁縫起了娶她的心思，要是知道的話。她死也不會登他們家的門。
這邊顧新國帶着沈嬌已經來到了縣城，他們先去百貨大樓裏面買好了禮品，然後才去的林師傅家裏。
“你們來就來了，還拿啥東西啊，怪外道的。”
姜主任看到顧新國和沈嬌過來非常的高興，趕緊把他們迎進屋裏面，家裏平常就她和丈夫兩個人冷冷清清的，有客人來正好添添人氣兒。
“我是從咱們家裏出嫁的，在我心裏這裏跟我娘家差不多，毛腳女婿第一次登門，哪裏好意思空手來。”
“這裏可不是你的娘家，回頭小顧欺負你了，就跟我說，我跟你出頭。”
“顧大哥聽到沒，我也算是有娘家的人了，看你以後敢不敢欺負我。”
“就是沒娘家，我也不敢欺負你啊。”
Advertisement
“哈哈，小顧你這話可是暴露了你的家庭地位啊。”
林師傅過來迎接小兩口，恰巧聽到這句話，便笑着打趣了顧新國兩句，誰知他剛打趣完，就被姜主任支使着去食堂買幾個好菜，顧新國揶揄地看過去，林師傅只是呵呵地笑了兩聲，便拿起錢出門了。
“姜阿姨，我幫姜愛蓮同志做的衣服做好了，您看啥時候讓她過來看看，如果哪裏不滿意的，我也好改一改。”
“這麽快就做好了，成，一會兒小娟回來了，我讓她去喊愛蓮過來。”
中午的飯菜非常的豐盛，林師傅從食堂那邊買回來一條紅燒魚，一道紅燒肉，其他的素菜姜主任也做得非常的美味。
“嬌嬌姐，你要常來家裏啊，你來了，我媽才會做好吃的，平常別提多糊弄人了。”
“那也沒見你餓着，趕緊吃，吃完了騎着自行車去你姥姥家，把你愛蓮姐叫來，就說她的衣服做好了。”
“愛蓮姐的衣服是嬌嬌姐做的嗎，我也看，嬌嬌姐，你不知道上次你給我做的衣服，我穿到學校，好多都問哪裏買的，都想要呢。”
“既然她們也想要，你就告訴他們是你嬌嬌姐做的，好歹給你嬌嬌姐介紹點兒生意來。”
“好啊，嬌嬌姐你要當裁縫了嗎，你做的衣服那麽好看，我同學肯定會找你做呢，那以後我做衣服就找你做。”
“好啊，小娟這麽熱心地幫我介紹生意，為了獎勵你，你以後來我這裏做衣服不要錢。”
“嬌嬌不必慣着她，你做衣服也不容易，幹啥給她免費做。”
“媽，人家嬌嬌姐說了這是獎勵。”
“姜阿姨，小娟一年才做幾件衣服啊，再說又過是費一些功夫的事兒。”
“就你窮大方，你們姐倆的事我不管了。”
沈嬌和林娟相視而笑，默契地做出了決定，林娟幫忙她拉生意，沈嬌的回報就是免費給她做衣服。
吃過飯後，林娟去學校的時候順路去了姥姥家裏喊了姜愛蓮，她來得很快，林娟一喊人她就來了，因為快要結婚的關系，她向廠裏請了假，所以才能夠來得快，而這時候顧新國和林師傅兩個早就出門了，林師傅去上班，顧新國去縣城裏轉轉，看看附近有沒有房子，事先看好等沈嬌進城來開裁縫店的時候也方便。
她來了試穿了沈嬌給她做的衣服，穿上別提多洋氣了，照了照鏡子非常的滿意，特別是沈嬌幫她做的枕巾還有手帕，上面還繡了花，更是讓她驚喜了。
“沒有想到你還會繡花呢，你到底有啥不會的。”
“這是用縫紉機繡的花，沒有手繡的有靈氣。你們不嫌棄就好。”
“不嫌棄，不嫌棄。”
姜愛蓮高興地用手摸着枕巾上鴛鴦戲水的圖案，現在找會繡花的手藝人可不好找呢，有了這對枕巾，她結婚時候的面子就有了，于是掏錢的時候也爽快，總共給了沈嬌20塊錢，這差不多是一個臨時工一個月的工資呢。
這是沈嬌來到這裏後掙到的第一筆錢，她高興之下就要慶祝，華國人慶祝的方式當然是大吃一頓了，手裏的肉票因為結婚的關系早就花用得差不多了，不過可以去黑市買啊，手裏有錢心不慌，有錢就是這麽任性。
當他們大包小包地回來的時候，家裏已經坐了好幾個人，大家正陪着奶奶說笑呢，奶奶興許見了年輕人心情好，看着精神了許多，這幾人都是沈嬌新收的徒弟。
大奶奶家裏的兩個就不介紹了，這次要說的是支書家的小兒媳婦兒張巧英，大隊長家的大媳婦兒李春紅，還有顧新敏的小姑子王菊英。
都是二十幾歲的年輕人，而且能被家裏挑中過來學裁縫，都是家裏受寵的伶俐人，而且長相上也是不錯的，這幾面就數支書家的小兒媳婦兒張巧英漂亮，大眼睛紅嘴唇的，還未說話就先帶上三分笑，和她說話總能讓人放松下來。
而大隊長家的媳婦兒雖然不如張巧英讨喜，但是也是個會說話的人，話不多但是每每能說到點子上，而王菊英作為在場的唯一的小姑娘，就顯得有些腼腆了。
王美麗和李小玉大概因為和沈嬌人近的關系，一直充當着活躍氣氛，還有招待人的角色，省了奶奶不少的精力。
“咱們師傅回來了，看這大包小包的，有啥喜事不成？”
張巧英邊笑邊上去幫忙，沈嬌看到自己的幾個徒弟，就顧新敏還在上工沒有回來，差不多都到齊了，怪積極的啊，不過這樣也好，教起來容易些。
“給城裏人做的衣服交貨了，人家滿意付錢也爽快，這是我第一筆生意，所以就想着慶祝慶祝。”
“恭喜沈師傅開門紅，有您這樣的師傅，我們做徒弟的肯定也不能差了，大家夥兒認真努力學，可不能堕了師傅的名頭。”
張巧英的話得來了大家地一致認同，忙不疊地表忠心，沈嬌笑了笑說了兩句鼓勵的話，便讓顧新國把東西送進了廚房，只留了兩包硬糖還有瓜子在外面。
“你們都吃過了嗎？沒有的話晚上就在家裏吃。”
“還沒有呢，不過是下工早，想過來看看，師傅您忙，我們馬上回去吃飯，馬上回來上課。”
李春紅見時間也不早了，确實是該吃晚飯的時候了，便趁機提出了告辭，她們可不能應承沈嬌的話，沈嬌今天買回來的東西不少，今晚的夥食肯定不會差，她們可不能蹭飯，要不然沈嬌或者她的家人記在了心裏，教裁縫的時候如果不認真教，那就得不償失了。
晚上顧新敏得知沈嬌不過幾天的時間，就差不多掙了一個工人一個月的工資驚喜壞了，她不免想起自己來，如果她學成了手藝，她不多掙有沈嬌的一半，她就知足了。
于是晚上的時候，她聽課聽得非常的認真，而沈嬌不僅僅教她們怎麽裁剪，還考較了她們的縫紉技術，結果除了李春紅還算可以之外，其他的都是差強人意。
“做衣服，不僅僅裁剪重要，還有做工也非常的重要，縫紉是一個裁縫最基本的技術，你們家裏應該都有縫紉機，回去後那幾塊布好好地練一練，我不想看到我的徒弟做衣服，最後衣服上的走線亂七八糟的。”
說這話的時候沈嬌的神色非常的嚴肅，幾個小媳婦兒都被說得紅了臉，特別是看到沈嬌示範縫紉技術的時候，更是自慚形愧，大家都是要面子有心氣兒的人，暗暗決定等回去後一定要多練練，不能在幾個人當中墊底吧。
而顧新敏更是羞愧，她最早和沈嬌開始學裁縫，她也不止一次地跟她說過讓她練縫紉，可是她就是沒有聽進心裏去，這下丢人了吧，回去她就去練，作為沈嬌的大姑姐，她可不想墊底，那樣不僅僅丟自己的人了，還要沈嬌跟着她丢臉。
沈嬌的縫紉小課堂第一節課就算結束了，六個徒弟或多或少地都學到了東西，回去家裏人問起的時候，她們也都是說沈嬌的好話，畢竟沈嬌是不是真心地教，她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怎麽能聽不出來。
知道沈嬌教人的時候沒有藏私，這幾家人對沈嬌的印象更好了，所以後來在村裏都十分地維護沈嬌，而沈嬌在村裏有了支書還有大隊長的維護，也算在拴馬村大隊正式站穩了腳跟。
沈嬌這邊一切進展得順順利利的，王孬子家卻有些憋悶，當然了憋悶的只是王香秀，王孬子和他媳婦兒兩個卻高興得很呢，今天老裁縫家裏來提親了，張口彩禮就是五百塊，這是來提親的給的最多的彩禮的了。
果然當初讓閨女讀書的決定再對沒有了，前面的幾個閨女浪費了，她們當時的彩禮每個才100多塊錢，看看這差了多少啊，想想他那幾個閨女，他頓時覺得虧大了，本來好的心情頓時晴轉陰了，心疼得晚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
他媳婦兒問他原因，他把自己的想法一說，他媳婦兒也是肉疼得很呢，結果本來一個人睡不着，結果最後夫妻兩個都睡不着了，兩人躺在炕上此起彼伏地嘆氣，當初他們怎麽就沒有想過讓閨女讀書呢。
兩夫妻因為這個睡不着覺，而王香秀也睡不着，小裁縫李瘸子竟然跟她提親，他哪裏來的臉，一個殘廢不過會點子裁縫手藝，竟然還妄想她嫁給他。
不過想起爹娘聽到500塊錢彩禮的時候，那隐藏克制的欣喜，她的心冷得厲害，她的爹娘啥德性她清清楚楚的，她敢說如果李瘸子再稍微加點錢，她爹娘恨不得把她送到李瘸子家的炕上了。
不行，她得想個辦法自救，她不能嫁給李瘸子，李瘸子不僅僅身體殘廢，而且脾氣也不好，她就曾經看過他曾經打死過他們鄰居家的小貓，就因為它春天的時候夜裏老是叫吵着他睡覺了。
想起當時他面容扭曲，眼睛血紅的樣子，她的身體就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她一定不能嫁給李瘸子。
今天的顧新國早早地起床，吃過媳婦兒給準備的愛心早餐，依依不舍地去城裏上班，他發現自己現在越來越戀家了，每次出門都是對他意志力的考驗。
“新國哥！”
騎着自行車剛走到村口，一個身影突然間跑到了他的自行車前，吓得他趕緊把住車頭，要不然就撞人身上了。
“什麽事！”
待看清楚攔他車子的人是王香秀的時候，顧新國的臉猛地變黑了，想起媳婦兒曾經說過的，這個女同志對他有心思，他的腳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兩步，目前他婚姻幸福，可不想生出什麽亂七八糟的事來。
“新國哥，我爹娘要把我嫁給李瘸子，李瘸子不僅僅是個殘廢，脾氣還不好愛打人，結婚後我會他給打死的。”
眼前少女的楚楚可憐的神情，還有悲痛欲絕的眼淚，都不能夠打動顧新國分毫，王香秀是可憐，但是他又不是救世主，而且她又對他有着心思，他要是幫了她，那麽留給他的便是無窮無盡的麻煩，他剛剛開始的幸福生活也将會毀于一旦，這人他不能救。
“如果你不願意，你可以去公社找婦聯，他們會給你做主的。”
顧新國到底還是給她指了一條明路，但是王香秀要的又哪裏是這些，她睜着淚眼朦胧的眼睛，含情脈脈地看着顧新國。
“新國哥，你知道的，沒用的，他們是我的爹娘，就憑着這一點，我就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的。”
“婦聯都救不了你，我更不能了，我的建議聽不聽在你，我還要上班！”
顧新國就要走，可是王香秀還是死命地攔着，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她不能放棄的。
“你到底要怎樣？”
顧新國有些煩躁，有事找婦聯找警察啊，他雖然以前當過兵，但是現在也不過是個平頭老百姓，可真管不了她爹娘。
“新國哥，我對你的情意難道你真看不到嗎，原先我還小你又結婚了，我雖然喜歡你，但是不敢有任何的想法，可是後來那個女人不珍惜你，和你離婚了，我還沒有來得及高興，你馬上就再娶了沈嬌。
我們之間為什麽總有這麽多的陰差陽錯，新國哥，你和沈嬌離婚娶了我，好不好？我會比沈嬌更愛你，你要是覺得我沒有她有本事，我這就去學裁縫，我肯定好好學，肯定能夠比她手藝好能掙錢。”
“厚顏無恥，從來沒有見過破壞別人的家庭還這麽理直氣壯的。”
顧新國這次真的生氣了，這個女同志太不要臉了，竟然想要破壞別人的家庭，想到這裏他立馬跨上自行車，以比賽的速度跑了，要不然他能怎麽辦，孤男寡女的要是有啥事，大家肯定會站在女同志一方，到時候他可就真是有嘴也說不清了，這個王香秀他以後肯定得繞道走的，真是太挑戰人的三觀了。
王香秀看着顧新國快速遠去的背影，終于忍受不住癱在地上失聲痛哭，新國哥竟然說她厚顏無恥，她喜歡了她整整八年了，從她十歲的時候，被他救了，他的身影就一直萦繞在她的心頭，八年的愛戀竟然換來了一句厚顏無恥。
沈嬌不知道王香秀攔顧新國的事兒，她今天早上給奶奶做了豆腐腦，奶奶終于吃到了自己喜歡的食物，一下子吃得稍微多了點兒，再就是她的腸胃本來就不好，所以便開始難受起來，沈嬌趕緊按照張醫生教給她的按摩方法，給奶奶按摩胃部，直到她按摩累得後背濕透了，奶奶才好受了不少。
“沒福氣啊，好容易今天享享口福，竟然受不住，好孩子，你受累了。”
“不累，奶奶每天吃着美滋味的營養餐，那才叫痛苦呢，也就是您體諒人，每天忍着不說話，要是換成旁的人，早就折騰得整個家雞飛狗跳的了。”
沈嬌這樣居功不自傲的态度，奶奶很受用，人老了，做不動了，就怕子孫後代嫌棄不中用，特別生病的時候，更是怕惹孩子們的厭煩，她這輩子雖然坎坷，沒有想到臨老了，倒是有福氣了，攤上個孝順的孫媳婦兒，可惜啊，她們的緣分淺太淺了。
“太姥姥，快救救我哥，他要被我娘給打死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小北哭着過來喊人，奶奶和沈嬌吓了一跳，趕緊問他咋回事，聽他說完，奶奶和沈嬌都有點一言難盡，這熊孩子太欠教訓了，就該好好地捶他一頓，他竟然把課本撕了疊紙手槍，不打他打誰，那課本是能撕的。
雖然有些氣他，但是還是怕顧新敏把人給打壞了，奶奶心疼重外孫，還是讓沈嬌去了一趟，過去的時候，顧新敏早就把人打過了，小東正趴在床上抹眼淚。
“姐，人打過了，小東也知道錯了，你就別生氣了，氣壞了自己身子，氣壞了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