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暴露
唐司司和宋驿并肩出學校西門, 跨出門欄還沒避開門衛大叔的視線，唐司司就偷偷伸手勾了一下宋驿的手指。
剛考完試, 成績還不錯, 她現在有點大膽。
勾完來不及縮回來, 也就如願被宋驿反手握進了手心裏。
手背被他的手心包裹着, 觸感溫熱酥麻, 麻進心底。
宋驿牽着她沒往對面的小區裏去，轉頭看她一眼, “想吃什麽？”
唐司司想了想, “聽說附近剛開了一家面店, 去吃焖面？”
宋驿對吃的無所謂，吃什麽都不行，于是拉着她去找那家新開的面館。
秋季的微風拂過樹梢，偶爾有枯黃的樹葉從梢頭飄落。
唐司司舌尖化着一塊薄荷糖，和宋驿出面館去他家。也就走到路口轉個方向再走四五十米的距離，到宋驿家門外的時候, 她嘴裏的糖還沒有化完。
宋驿伸手按下指紋開門進屋, 唐司司跟在他身後。
屋裏還是和之前差不多的樣子，色調灰暗，沒有人。
唐司司這一次很放松, 進屋後直接去書房，找到自己放在書桌一角的書堆，把明天要用的課本和作業本都挑出來，整理好了放在一起。
宋驿沒有過來拿書, 他靠在書架邊一直看着唐司司認真地挑選整理她的課本。
等她整理好，看着她回頭，目光碰上。
唐司司把書抱在手裏，看着他問：“走嗎？”
離下午上課的時間還早，宋驿搖搖頭，“午休結束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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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司司想想，他每天中午好像多半都是回家午休的。而她沒有午休的習慣，所以在哪都無所謂。
她仍然把書抱着，看着宋驿，“我不用午休，那你去睡吧，我等你。”
“嗯。”宋驿應一聲，一本正經地說着不正經的話，“想我的話來房間找我。”
唐司司終歸是沒有戀愛經驗的純情小女生，面露一點羞澀，偏輕輕咬住嘴唇應了句：“嗯……”
惹得宋驿心頭一顫，指尖麻了一下。
嗓子發幹，就這麽看了她一會，他用微微沙啞的聲音叫，“唐司司……”
他的眼神和聲音都讓唐司司心底起了漣漪，她抱着書的手指輕輕蹭在書本封面上，看着宋驿，“怎麽了？”
他在忍耐，卻還是問了句：“要不要一起睡？”
唐司司懵住，她根本不是個太能經得住宋驿誘惑的人。
封閉安靜的屋子裏只有他們兩個人，周圍的空氣在慢慢變熱，她抱着書的手心裏都出了汗。
慢慢摩挲兩下，突然又聽到宋驿說：“逗你的，你自己玩玩，我去睡會。”
唐司司默默松了口氣，隐隐還有點期待落空的感覺，沖他點頭，“嗯。”
宋驿去房間睡覺後，唐司司就出去把挑選好的書本放在茶幾上，随便看了看。
因為這個房子基本就是宋驿一個人在住，很少有別人會來，所以唐司司沒那麽拘束。她輕着步子到處看了看，發現房子裏除了書房和卧室，還有琴房。
她只是悄悄推開門看一眼，并沒有往任何一個房間裏進去。
看完後回到客廳的沙發上坐着，怕打擾宋驿睡覺，連電視都不開。
伸手從自己的一沓書裏挑出物理，把明天要上的課程先預習一下。
但在這種環境下，專心預習是做不到的，把基礎內容粗略掃一遍，唐司司的注意力就被陽臺一角的畫板吸引了過去。
她合起手裏的物理書放到茶幾上，起身去陽臺。
在一沓畫紙邊蹲下身子，随便往下翻了翻，有不少素描速寫，也有水彩油畫。
翻一小半的時候，翻到了她熟悉的畫面，都是她爺爺奶奶家那個小山澗裏的景色，而且每副畫裏都有一個女孩子的身影，非常像她。
唐司司默默咬住了下唇，看畫看得神思蕩漾。
宋驿沒有騙她，果然早就喜歡她了。
所以說，她用手機偷拍了畫畫的宋驿，而宋驿卻是在畫她？
而且，在他的畫裏，她是那麽幹淨那麽可愛那麽甜。
心裏像灌了一大口蜂蜜，甜得唐司司想尖叫。
想尖叫的欲望壓着，躁動無處安放，她随便捏起一支畫筆坐到畫板前的凳子上，深深吸口氣。
她不會畫畫，她在素描紙上胡亂塗鴉，一根根地畫出密集又淩亂的線條，和她此時的心情一模一樣。
即便是亂畫，唐司司也全心神地沉浸其中，因為她在幻想一些粉紅色的場景。
在畫掉小半張紙的時候，突然有人從後面靠了過來，手掌握上她的手，帶着畫筆在紙頁上劃出兩道痕跡。
唐司司被吓了一跳，回頭看向宋驿，“你不睡了嗎？”
“睡不着。”宋驿把她擁在懷裏，垂下眼眸看着她的眼睛。
他不是一個怕吵的人，但剛才躺到床上之後，就一點困意也沒有。房間外面女孩子摸摸索索的聲音他聽得一清二楚，甚至能想象出她做那些事的樣子。
實在睡不着，索性就起來了。
唐司司把自己的目光撇開，不與他對視，小聲道：“是不是我打擾到你了？”
宋驿不想忍了，落吻在她耳後，在她耳邊低聲：“今天早上，你和齊州一起上學，一起吃的早飯？”
身體有點僵，唐司司稍稍埋埋頭，“你很介意？”
“嗯。”宋驿把她的身體轉過來，讓她看着自己，“所以你以後中午都得陪我。”
唐司司和他對視兩秒就覺得要深陷在他的眸子裏，于是微微垂下眼睑，點了一下頭。
宋驿滿意了，鼻尖在她鼻尖上輕蹭，灼熱的氣息輕觸在一起。
唐司司知道他又要親他了，還是會有一點緊張，所以直接閉上了眼睛。
宋驿在自己的忍耐邊緣試探，親上去，含着她的嘴唇，細細地吮。
這樣是不夠的，于是舌尖掃過她的牙齒，一點一點舔開齒縫，碰上她的舌尖，抵着糾纏。
空腔溫熱，舌尖上有薄荷葉的味道。
唐司司被他親得氣息短急，突然想起來什麽，擡手攀上他的胳膊，低低出聲：“去裏面吧。”
現在是在陽臺上，窗簾大敞，會被別人看到的。
宋驿已經忍得很辛苦，突然攬住她的腰往上一提，有點惡狠狠地咬了一下她的嘴唇。
濕濕的吻在她耳垂邊逗留，聲音喑啞得厲害：“進去你會後悔的。”
因為開學第一周嘗過一天三節晚自習的滋味，現在的兩節晚自習對于大家來說都已經非常習慣。
晚上下課後，唐司司沒有去坐齊州的車。不用說得太明白，因為宋驿可以送她回家。
因為之前唐司司一直是她爸媽接送的，所以才沒機會。
走在路上，唐司司坐在宋驿的車後面，問了一個她很疑惑地的問題：“你住得那麽近，為什麽還會騎車上學啊？”
宋驿的答案也很實在，“碰運氣。”
碰什麽運氣，唐司司心裏了然，不追着往下問。
十分鐘左右，宋驿騎車載唐司司到她家的小區門口。
唐司司從他的車子上跳下來，很快地跑到他面前踮起腳尖親一下他的臉，然後連句話都不讓他說，就直接背着書包跑進了小區大門。
一路不停跑回家，到家後二話不說，把顧慧珊和唐向文叫到客廳的沙發上坐着，然後把書包拿下來背在前面，拉開拉鏈把期中考試的試卷全部掏出來送到他們手裏。
唐向文和顧慧珊互相換着試卷看，看了所有科目的分數後，夫妻倆互看一眼——這劇情好像跟他們設想的不一樣啊。
互相對視一眼後又看向唐司司，唐司司高興地扭兩下，伸出五根手指，無比得意：“班級第五。”
顧慧珊又開始低頭翻她的試卷，感覺很懵。
本來都打算好了，她這次考得不好，正好借機發問她有沒有在學校談戀愛，現在這……
唐司司報完自己的班級排名後，也是挺懵的。
在她的料想中，唐向文和顧慧珊應該高興得跳起來才對啊。雖然驚喜程度沒有上次月考驚喜程度那麽大，但還是很值得高興的呀。
結果呢，夫妻倆一副懵愣狀況外的樣子。
唐司司收起自己的五根手指蹙蹙眉，看着唐向文和顧慧珊，擰着眉頭問：“我可以理解為，你們這是高興懵了嗎？”
是懵啊，顧慧珊有點反應過來了，連忙清了清嗓子。
她看向唐司司，說話明顯敷衍，“又進步了三名哈。”
“什麽意思啊？”唐司司有點不高興了，“班級第五很厲害了，你們不高興嗎？”
顧慧珊把唐向文手裏的卷子也拿過去，放在一起整理好。
然後又清了下嗓子，看向唐司司，很了很久。
唐司司被她看得不自在，擡手抱住自己的書包，突然心虛，“幹什麽啊？我做錯什麽事了嗎？有事就說啊，這樣子怪吓人的。我沒有作弊，成績是我自己考出來的。”
顧慧珊又猶豫了一會，和唐向文眼神交流，最後還是決定把問題攤到桌面上，于是看向唐司司直接問：“司司，媽媽就不藏着掖着了，你是在學校談戀愛了吧？”
聽到顧慧珊問出這句話，唐司司腦子裏好像被小錘子錘了一下。
她看着顧慧珊，一時結舌，沒說出話來。
顧慧珊把卷子都放到茶幾上，繼續清嗓子，“叫宋驿是吧？”
名字都說出來了，唐司司想否認也開不了口了。她站在原地，把懷裏的書包緊緊抱着，不再說話。
唐向文這時候又開了口，“別緊張，放松一點，跟爸爸媽媽聊聊，我們也不是不問青紅皂白就怪孩子罵孩子的父母，你說是不是？”
唐司司抿着氣，盯着唐向文和顧慧珊，半晌小聲問出一句：“誰告訴你們的？”
這就算是承認了，顧慧珊也直截了當，“亦可說的，早就說了，但怕影響你期中考試，我和你爸爸就裝着不知道沒問你。你這戀愛也談得有意思哈，把成績談得這麽好。”
唐司司看顧慧珊說話輕松，說着說着還笑了起來，但她自己一點也不敢放輕松。
她心虛地低下頭來，小聲解釋，“我們就是在一起學習，他成績好，所以就看着我做作業，然後給我講題做輔導……不是你們想象的那種談戀愛……”
自己家的是閨女，再怎麽說想得都會多一點。
顧慧珊收起有點玩笑的語氣，起身繞過茶幾，跟唐司司示意一下，“去你房間，跟媽媽聊聊。”
唐司司摳着自己的書包，很緊張，但現在也不敢向唐向文求救。
很明顯，現在唐向文肯定更不會幫她什麽。
書包仍然背在前面，她一邊摳着一邊拖着步子往自己的房間裏去。
進去關上門，在顧慧珊的示意下到電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來，正對顧慧珊。
顧慧珊不跟她委婉，直接開門見山，“談了多久？有沒有越界？”
“沒有那個。”唐司司連忙擡起頭來，然後又小聲，“月考之後在一起的，談了一個月……”
顧慧珊好奇，“那月考的成績怎麽變好了？”
唐司司低下頭，繼續解釋，“開學以後，他的同桌好像為了追苗苗，就老在晚自習找我換座位，晚自習坐他旁邊就可以問他題目，他講得比老師好，我能理解得比較透徹……”
說着頓一下，又小聲繼續，“國慶節你和爸爸出去玩，他帶我在奶茶店幫我複習……這段時間周日下午會出去，也是跟他一起做作業去了……”
顧慧珊有點想笑又忍着，不可思議地問她：“你們談戀愛，都在一起做題？”
她又不是沒早戀過，兩個人在一起根本沒有學習的心思，別的事倒是想做一堆。為什麽說早戀耽誤學習，就是會分心，讓人沒辦法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他們都還小，正是青春期最躁動的時候，哪來那麽好的自制力。
唐司司聽她這麽問，擡起頭來，看着她，“是啊，我就跟他說，感覺他像我爸爸。”
顧慧珊終于還是沒忍住笑了起來，忍一下看着唐司司，“聽你這麽說，怎麽感覺比你爸爸還靠譜？”
“噓……”唐司司把食指壓到唇邊，“我爸會吃醋的。”
顧慧珊又笑了，偏忍着，擡手在她腦袋上敲一下，“認真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