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餘晚看吳冕發了一排省略號過來，便問他：“厲深是不是不好約？”
吳冕：他肯定是要比其他藝人難約，你那邊的客戶是只要厲深嗎？
餘晚：是的
吳冕：那這樣吧，你先把婚禮的資料包括新人的基本信息發過來，公司這邊要先做個評估
餘晚：好的，我稍後整理好就發你，麻煩吳經理了
吳冕：不麻煩，都是工作嘛，不過你為什麽不直接找厲深？
吳冕最終還是沒忍住八卦，把自己最想問的問題問了出來。
餘晚：您也說了，這是工作，自然是直接聯系公司比較合适
“……”這姑娘還挺會四兩撥千斤。
餘晚下班前就把吳冕要的資料整體好，給他發送過去。第二天她接受了《美麗新娘》雜志的專訪，給雜志寫的稿子主題也确定了下來，就叫“寫給新人的婚禮tips”。
餘晚當策劃這麽多年，參加過的婚禮大大小小有幾百場，遇到的意外和突發情況和容易被新人忽略的細節，基本都總結到這篇稿件裏了。
可謂是全篇幹貨。
晚飯後餘晚還在忙着寫稿，厲深收拾完廚房，看她在鍵盤上敲敲打打了一陣，終于忍不住開口：“晚晚，你還要寫多久啊？說好的一起睡覺呢？”
“……才八點過，你就要睡了嗎？你今天是不是還沒夜跑，你先去跑步吧，你跑完我就寫完了。”
厲深道：“我跑十公裏不用半小時，你确定你半小時內能搞定？”
“能……吧。”她明天還約了黃滿富聊婚禮，今天必須得把稿子初稿給寫完。
桌上的手機叮的一聲，收到一條新消息，餘晚看了一眼，趕緊拿了起來。
是吳冕發來的消息。
吳冕：不好意思餘小姐，厲深的事恐怕不行，他的經紀人拒絕了。
餘晚微微抿唇，問道：“還有轉圜的餘地嗎？客戶這邊說演出費可以商量。”
吳冕：不是演出費的問題，他的經紀人态度很堅決，還把我說了一頓[捂臉]
餘晚：“……”
吳冕：他的經紀人遲璐，你之前應該在婚禮上也見過，是個挺強勢的人[捂臉]她手下的藝人都很紅，是我們公司的王牌經紀人之一，她要是不同意，我這邊也沒辦法
餘晚：我明白了，謝謝吳經理
吳冕：你的這個客戶黃滿富，我知道……你要是跟他不好交代，就直接問厲深吧，憑你們的關系他肯定願意幫你這個忙
餘晚還在想吳冕認為的她和厲深的關系是什麽關系，正準備出門跑步的厲深就湊了過來。
“怎麽了，臉色這麽不好？”
餘晚見他湊過來，臉色頓時更不好了，她飛快地鎖上手機，朝他笑笑道：“沒什麽，就是客戶約我明天見面，想到這個就頭疼。”
厲深問他：“這次的客戶很難纏嗎？”
“有點，主要是要求有點多哈哈。”餘晚說着把手機塞進褲子兜裏，推了推已經換好衣服的厲深，“你快去跑步吧，我馬上就寫完了。”
“嗯。”厲深換上跑鞋，推開門走了出去。
他夜跑完，餘晚果然還沒寫完稿子，他洗了澡後，又坐到餘晚旁邊：“今天是我休假的最後一天了，說好的一起睡覺。”
“……”餘晚敲擊鍵盤的手終于頓了頓，算了，明天早上早點去公司寫吧。她保存好稿子，關掉電腦站了起來：“我去洗澡了。”
厲深跟着她站了起來：“我和你一起去。”
“……你不是才洗完嗎？”
“我不介意再洗一次。”
餘晚：“……”
晚上愉快地睡了覺，第二天餘晚一大早爬起來，去公司繼續寫稿子。今天本來是上午約了黃滿富聊婚禮，但他說突然來了個客戶要接待，把時間改成晚上。
幹餘晚他們這一行，經常是得他們去就客戶的時間，但約在一大早和約在晚上的客戶，都不那麽讨人喜歡。不過沒有辦法，餘晚只能笑嘻嘻地答應下來。
晚上的具體地點是黃滿富的助手在餘晚快下班時，才發給她的。
“清南巷？”餘晚蹙了蹙眉，她很少去酒吧，就連曾經厲深在酒吧唱歌的時候，她也只是偶爾去去。酒吧環境比較吵鬧，不太适合談事情，她估計黃滿富是帶了客戶去清南巷浪，順便把她叫過去的。
說來也巧，黃滿富約的這個酒吧，正好就是以前厲深唱歌的那個酒吧。厲深紅了以後，這個酒吧自然也被挖了出來，不僅厲深的粉絲喜歡往那裏跑，很多懷揣音樂夢想的歌手，也喜歡去那裏應聘。
現在在酒吧唱歌的歌手，就是一個從打扮到唱腔都跟厲深很相似的人，唱的雖然還不錯，但只是模仿厲深的話，餘晚覺得是不行的。
她在駐唱歌手的歌聲中找着黃滿富時，厲深還在遲璐的辦公室。
“今年就剩三個多月了，你接下來有一個代言，還有一首合唱。”
厲深擡頭看了看她：“合唱？”
“嗯。”這個合唱，遲璐心裏也不是特別願意，但歌曲确實不錯，幾經權衡，她還是答應了下來，“李澄澄馬上就要從團裏畢業了，她是團裏人氣最高的，粉絲也很多，公司打算強推她。她接下來有一部大IP女主，裏面的插曲公司打算讓你和她一起唱。歌我已經看了，是段志明作詞作曲，質量有保證。”
厲深蹙了蹙眉，段志明的歌他相信不會差，公司特意請到段志明，看來也是真的要強推李澄澄，只不過李澄澄的唱功，他覺得還不到家。
“璐璐姐，李澄澄的歌我聽過，她是團裏的主唱，聲音有辨識度，唱功也不能說沒有，但只有CD版的能聽，她唱現場很容易車禍。”
遲璐道：“這個我也聽說過，她現場容易車禍主要還是因為經驗太少，她本身唱功問題不大。”
厲深笑了笑沒說話，李澄澄出道時間比他還久，唱現場沒有經驗，是因為她們現場基本不會真唱，更注重的是舞臺表演。
似乎是知道他這個笑是什麽意思，遲璐咳了一聲道：“李澄澄solo之後，肯定不會再和以前一樣，公司會加強她的訓練，多唱唱就好了。”
厲深道：“那在她唱好以前，我是不會和她同臺合唱的。”
“……”遲璐心想，不同臺合唱，至少是答應進錄音棚了。
厲深從遲璐辦公室裏離開，就準備直接回家了。小董見他臉色不怎麽好，便主動關懷道：“深哥，怎麽了？公司不會真讓你去婚禮上唱歌了吧？”
厲深眉頭微動，轉頭看向她：“什麽婚禮？”
“哦對，你不知道，璐璐姐特意交代了不能告訴你……”咦，等等，她剛才是不是不知不覺告訴他了？？？
小董：“……”
“你剛才說什麽婚禮？”厲深又問了一遍。
小董哭着臉，看着他道：“深哥，你就當剛才什麽都沒聽到吧。”
厲深道：“那我上去問遲璐吧。”
“……”小董拉住他的衣角，朝他笑了笑，“是這樣的，有個叫黃滿富的老板請你去他的婚禮上唱歌，不過已經被璐璐姐拒絕了。”
“黃滿富？”厲深眸子動了動，這個名字怎麽聽上去有些耳熟？他是在哪裏看過？
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厲深也終于記憶了在哪裏看過這個名字——好像餘晚的策劃案上。
黃滿富好像就是她現在手上的客戶。
可是如果真是餘晚正在負責的婚禮，她怎麽沒有直接跟他說？公司拒絕了，客戶會不會為難她？
想到這裏，厲深就忍不住拿出手機，給餘晚撥了個電話過去。
餘晚剛找到黃滿富，跟他說沒幾句就被拉着喝酒，手機響起來後，她正好找到機會跑開了：“不好意思黃總，我先接個電話。”
她拿着手機走到一旁，見厲深打來的：“阿深，你到家了嗎？”
“還在公司。”厲深聽到她那頭鬧哄哄的聲音，下意識地皺了皺眉，“你在哪裏？”
“哦，我在你原來唱歌的那家酒吧，客戶約我在這裏見面。”
“客戶，是叫黃滿富嗎？”
“嗯。”餘晚工作的時候厲深經常粘在她身邊，知道她客戶的名字并不奇怪。
“他是不是讓我去他婚禮上唱歌了？”
餘晚愣了愣，問他：“你的公司跟你說了嗎？”
厲深抿了抿唇，問道：“這種事你怎麽不直接跟我說？”
“呃，這是公事，我這個人一向公私分明。”
“……”她不說厲深也知道，她是不想他為難。他正打算開口，就聽電話那頭有人在喊餘晚過去喝酒。
“我不和你說了，客戶還在等我。”
餘晚說着就挂斷了電話，厲深眉頭緊皺地坐上車，對開車的小董說：“先去清南巷。”
“啊？”
“我說去清南巷。”
“……知道了。”小董把車開出去，又小聲道，“深哥，你要去喝酒嗎？”
“找人。”
“哦。”只要不是喝酒，她就放心了。要是他在酒吧喝醉，明天的頭條可能就是“當紅歌星厲深酒吧深夜買醉，貌似情場失意”。
“餘小姐，什麽電話接這麽久？”黃滿富手裏拿着一紮啤酒，裏面還加了冰塊，“來，幹一個。”
“我真的不能喝黃總。”餘晚笑着擋開他的酒杯，試圖用婚禮的事情轉移他的注意力，“星耀那邊我已經聯系了，但是厲深的經紀人不同意。”
“經紀人為什麽不同意，是嫌我錢沒給夠嗎？”黃滿富滿臉寫着不高興，“你再給我聯系他的經紀人，我還偏要把厲深請來。不就是一個賣唱的嗎，這麽大的架子？”
餘晚臉色變了變，把心裏的話壓下去，又朝他擠出一個笑：“厲深經紀人那邊，我之後再嘗試聯系一下，但是婚禮的場地，您一定要在聖比斯利德大教堂嗎？”
黃滿富睨了她一眼，問：“怎麽着，厲深請不來，教堂也不讓辦嗎？”
餘晚笑着道：“是這樣的，聖比斯利德大教堂确實可以舉辦婚禮，但是對新人是有教徒要求的，如果要在那裏舉行，必須得先入教。”
黃滿富的臉色又沉了沉：“哪裏來的這麽多規矩？我看別人辦教堂婚禮，也沒入什麽教啊？”
餘晚硬着頭皮将笑容維持到底：“A市其他幾個教堂沒有這個要求，另外星光公園和麗澤公園特地為婚禮修建的教堂，也沒有這個規矩。您要是嫌麻煩，可以考慮換到星光公園，那裏的教堂也很大。”
“大？有聖比斯利德教堂大嗎？你們這些婚慶公司，不要以為我什麽都不懂，可以随便忽悠。我之前已經讓人查過了，A市最大的教堂就是聖比斯利德，我就要最大的，第二大的都不行！”
餘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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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晚耐着性子企圖跟黃滿富老板說通道理時，厲深已經到了酒吧門口。小董看見他來這裏，就有些緊張：“深哥，你要找誰，我進去幫你找吧。這裏你曾經駐唱過，有不少歌迷來朝聖，要是被認出來就慘了。”
厲深想了想，從後座拿了一頂金色假發出來，戴在了頭上。
小董：“……”
她看他戴上假發，又戴上鴨舌帽和口罩，最後竟然還套上了她的外套。她的外套是特意為空調房準備的，寬松版中長款，穿在厲深身上後，就變成了時尚的高腰小外套。
厲深打扮完，擡起頭來問她：“現在認不出來了吧。”
“……嗯。”是認不出來，但是有點像變态。
“那我過去了，你就在這裏等我，我很快出來。”
“好。”小董見他走出去，又不放心地道，“深哥你要小心啊，有什麽事馬上聯系我。”
“嗯。”厲深把手揣進兜裏，走進了酒吧。
“……”酒吧門童竟然放他進去了？別說，深哥這身材配上這打扮，還真有些潮。
厲深對酒吧比餘晚熟，轉了小半圈就看見了餘晚。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手裏端着一大杯啤酒，似乎想讓餘晚喝，餘晚沒接，他便想上手去抓她手腕。
厲深一個健步沖過去，打開了男人的手，把餘晚擋在了身後。餘晚愣了愣，看着眼前高大的金毛……是金毛吧？酒吧五顏六色的燈光讓她有些不确定。
“你做什麽？！”被打開的黃滿富拍桌而起，剛才厲深打開他時，酒杯也不小心打翻了，啤酒灑了黃滿富一手。
厲深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冷冷地道：“我來接我朋友回家。”
他一說話，餘晚就聽出來了，雖然他可以壓低了聲音，但厲深的聲線，她太熟悉了。
“你是來接朋友還是來找茬的，啊？”
黃滿富的聲音比剛才更高，餘晚聽出來他是真的生氣了，連忙繞開身前的厲深，跟他賠不是：“不好意思黃總，我朋友不是故意的。”
她說着從包裏紙巾，想幫黃滿富把身上的啤酒擦掉，黃滿富躲開她，怒氣沖沖地道：“別給我來這一套，這是你朋友？我看你們就是故意的！”
“黃總，真是誤會。”
“誤會？你一句誤會就完了？”黃滿富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道歉，馬上給我道歉！不然這單生意就別做了，你們公司我也要拉近黑名單！”
餘晚擋了擋身後想說話的厲深，笑着跟黃滿富道了個歉：“對不起黃總，真的不好意思，這事是我們不對，您消消氣。”
“哼！”黃滿富冷哼了一聲，又看向厲深，“還有你，你也得跟我道歉！”
餘晚抿了抿唇，對他道：“黃總，我朋友真是無心的，這樣，我喝酒跟您賠罪吧。”
“不用你，我就要他道歉！不道歉我就投訴你！把你們公司拉黑！”
厲深捏了捏拳，餘晚也沒有說話了，周圍好多人都看向了這邊，最後厲深彎了彎腰，正準備跟黃滿富道歉，就被旁邊的餘晚一把拉住了：“你還真準備跟他道歉啊？你憑什麽跟他道歉啊？”
厲深有些愣神地看着她，黃滿富見她攔着厲深道歉，又大吼了起來：“不道歉這事沒完！”
餘晚也朝他吼道：“你去投訴吧，拉黑吧！你這單生意我不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