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歲仙尊，在線種地

第27章 廣納賢士

廣納賢士

在這個世界上，能正常種出作物的農田是稀缺珍寶。

然而即便靈田如此稀缺，還是有兩畝地被單獨劃分出來，專門用來試驗培育一些更優質、産量更高的品種。

負責這項工作的人，是平意城內除了城主以外地位最高的，被城民們稱為長老。

高飯就是其中一位。

跟其他長老不同，高飯似乎對自己做的事并沒有什麽自滿驕傲的地方。

他日日夜夜、吃穿住行都在田邊，種田育苗對他來說就和呼吸一樣自然。種出來的作物有所改變，或是産量有所增加，在高飯看來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正午時分，豔陽高照。

戴着草編太陽帽的其他長老陸續回家去吃飯。

高飯蹲在田壟上，埋頭扒拉着作物蔫吧枯黃的葉子，嘴裏嘟嘟囔囔的：“不對不對，這不應該……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這個……”

有位年紀大些的長老從他身邊經過，摸了摸花白的胡子，高聲喊道：“小高！先去吃飯吧！”

高飯頭也不擡地回：“知道了，馬上就去。”

說完就從随身攜帶的背簍裏取出一把小鏟子，開始挖土。

胡子花白的長老搖搖頭走了。

他跟幾位長老在田邊彙合，一起收拾着農具。

“什麽都沒種出來，不知道整天在地裏做什麽。”一位年輕長老語氣嘲諷道，“真當自己是神仙，能憑空變出新的物種？”

“別說了，都是同僚。”

“說都不能說了？”

“我們的高産品種也不算成功。不如聊聊自己那邊還存在的問題……”

一行人邊聊邊走，很快就把還在田裏的高飯抛之腦後。

高飯在田邊思索了半天，把幾個試驗品種的生長狀況都做了記錄，就地思考出新的改進方案。

當他好不容易把幾個方案都敲定好，“騰”地一下站起來——

眼前頓時閃過一片白光，腦袋嗡鳴，一陣天旋地轉。

高飯撐着膝蓋，嘴裏嘀咕：“哎喲起猛了起猛了……”

眩暈之間，他忽然聽見一個清脆的童音問他：“你還好嗎？”

“還好還好。”高飯下意識回答，“可能沒吃飯，有點氣力不足。”

有只柔軟的小手往他手心裏塞了個紙包：“吃點糖，或許會好點。”

高飯眯着眼，勉強看清眼前的畫面。他拆開手中的油紙包，暈乎乎把糖塞進嘴裏。

很顯然他并不知道低血糖是什麽。

好在他很聽勸，也很心大，心大到有點讓人擔憂的地步——陌生人塞在他手心裏的糖，看也不看就吃幹淨了。

高飯把蔗糖塊在嘴裏咔咔咬碎，又緩了一陣子。

“多謝。”他低頭回道，“我好多了。”

逐漸清晰的視線鄉下挪動，高飯嚼着碎糖，循聲往聽岚的方向看過去。

“……嗯？”高飯奇怪道，“哪裏來的小孩兒？”

平意城內的靈田四周都有高牆防盜，也有衛兵巡邏，尤其是這兩畝地附近，一般人根本不能靠近。怎麽會放進來一只這麽點大的小孩？

高飯吃完了糖，更疑惑了：“方才是你給我的糖塊麽？”

“是哦。”聽岚道。

高飯：“奇怪了。我是在做夢嗎？”

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怎麽有個白白胖胖的小孩在這兒。”高飯自言自語一般嘀咕，“不對勁，這不對勁……”

眼看着他轉身要走，聽岚連忙拉住他的袖子，輕聲問道：“我哪裏胖了？”

她算是正常體型，很健康的。

頂多就是臉上有點嬰兒肥……

“不對。”高飯說，“雪白的小娃娃，嘴唇紅通通的，難道是什麽妖怪？”

聽岚幹脆承認道：“我是神仙。”

高飯：“啊？”

他盯着聽岚的臉看了幾秒，恍然大悟道：“啊，你是那個小神仙啊！在城裏發了神仙肉的。”

“……算是吧。”

小神仙在城裏發神仙肉。

聽起來也太奇怪了。

高飯看着聽岚拉他衣擺的小手，疑惑道：“那你扯我做什麽？我又不缺吃喝。”

他語速逐漸變快，又顯得嘟嘟囔囔叫人聽不真切：“我得回去了，我還有很多事要做，十八號種今天可以下地，七號種的狀态也要再檢查……”

竟是顯得有些魔怔了。

聽岚問道：“是你用生菜培育出了莴……粗莖生菜嗎？”

“啊你知道！”高飯驚喜道，“你知道這件事！你怎麽知道？”

聽岚：“因為它們都很好吃！！”

高飯頓時雙眼放光，像是遇到知音一樣，蹲下身子很認真地握住了聽岚的雙手：“你懂！！！你真的懂！！”

他一用力舉着聽岚的胳膊，把她整個人舉到半空，原地轉了好幾圈。

聽岚：？？？

“感謝你。”高飯轉完了開開心心把聽岚放下，“你是有品位的。”

聽岚：“……”

能看出來他的精神狀态了。

聽岚有些哭笑不得，高飯完全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耳朵也只能聽進去自己需要的話。

不需要的話就算聽見也直接從腦袋裏過濾掉了。

聽岚還是第一次這麽清晰地認識到“左耳進右耳出”是什麽狀态。

高飯認證了聽岚的品味之後，轉頭又往育種屋跑過去了。

他們搭建了不同溫度和适度的小房子，用來培育特殊品種，有點像是溫室大棚的個人迷你版。

只是受到科技水平的限制，這技術只能控制個大概。

濕度溫度都得靠人體感應來測量調整。

聽岚和他暫時溝通不了，但也沒別的事情要忙，幹脆跟在高飯身後去了他的簡易大棚。

高飯一彎腰進了棚子，趴在地上仔細觀察種子長出來的小苗苗。

這棚子對聽岚來說還高的很，她完全不需要彎腰，徑直走到高飯身邊，好奇地問他：“你在種水稻？”

“這你也知道？”高飯擡頭驚訝地看着聽岚，“小神仙，真是神仙？”

聽岚已經習慣他的糊塗語法和嘟囔發音。她對高飯點點頭，引誘般說道：“我們山上種的水稻是最好的品種，有機會你可以去瞧一瞧。”

“最好？”高飯挑眉，“比我研發的水稻高高一號還要好？”

……這是什麽名字。

聽岚默默點頭，道：“你看了就知道了。”

“那還等什麽！”

高飯直接站起來，腦袋差一點就要撞上棚頂，神奇的是他在即将撞上的前一秒剎住了車，低頭看着聽岚說：“走吧，走走走，去看看。”

聽岚失笑道：“你還真是着急。”

“着急？我不着急啊。”高飯說，“什麽時候出發？”

聽岚忍不住笑了：“明天吧。今天下午我還有事。”

高飯鑽出大棚，原地來回走動好幾圈，最後妥協道：“好吧，明日一大早我在這裏等你。”

聽岚：“城門口等我就好。”

“好，好好。”高飯說，“你早點來。”

聽岚：“不見不散！”

這就算是撈到了一個農學家。

雖然有點神神叨叨的，還聽不進去別人說的話，但他是有真本事。

聽岚又去拜訪了一趟城主何小雨，跟他不經意間聊起農田的事，透露自己知道他有一群搞研發的長老。何小雨也聽出了她的言下之意，大方地揮揮手：“神仙，您想要哪個就帶走。咱倆什麽關系，我還能跟您搶人麽？”

“對了。”他又補充道，“我也得跟人商量，畢竟長老也有自己的想法，家人都在城裏。若是他們不願意離開？”

聽岚：“那我也不強求。”

何小雨顯然松了口氣，但他面上還是笑着，豪放說道：“您放心，我一定幫您給人做做思想工作，哈哈哈哈……”

聽岚又問：“合歡宗的兔肉買完了嗎？”

何小雨一愣：“這事兒也瞞不過您？”

“你們鬧得動靜很大。”聽岚小臉上露出小大人似的表情，“想不知道都難。”

“啊哈哈……”何小雨摸摸腦袋，“不瞞您說，還沒呢。您要是想見他們，直接去我後院就行。那幾位大人忙着捉拿一個偷東西的禿頭，沒捉到之前都不會離開。”

聽岚差點笑出聲。

那和尚把“贓物”丢給她之後就走了，估計早已經離開平意城八百裏地了都。

想到這裏她又有些心虛，也不知道雪地兔在地窖裏過得怎麽樣。

“不說這些了，我不是要找他們。”聽岚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你們這兒有沒有認識字比較多的？我想請幾個回去，教我門弟子識字。”

“能識字的……”

這可把何小雨難住了。

他摸着胡子想了半天，最後搖搖頭道：“仙人您有所不知，我們這兒城民哪有時間讀書？能讀書識字的都是些富商，生意繁忙，大概是沒有時間……不說遠的，就說今兒剛來過，有個叫祝踏的。”

何小雨搖搖頭：“他是大商會的二把手。至于那商會會長？平時連頓飯都吃不上。”

“這些人可都忙得很，我也叫不來。”

他語氣奇怪，似乎帶有幾分抱怨。

聽岚可聽不明白彎彎繞繞的話，她歪着腦袋疑惑道：“是嗎？那他們的生意肯定做的很好？”

“……可能是吧。”何小雨臉色有些難看，“我也不太清楚。”

會做生意的人，就算不識字，數學肯定也很好。

聽岚不光想讓自家弟子上語文課認字兒，還想讓大家都上上數學課。

不然每天發個二三十塊錢工資，買飯吃的時候帳都算不明白。

更別說還要自己規劃建房，購買建材、進行裝修等等……

為了宗門發展，這些基礎教育一定要盡快普及起來。

“多謝您。”小聽岚從椅子上跳下來，随意跟何小雨擺擺手，“我再出去找找！”

何小雨心說，你就是找遍平意城也找不到和你心意的人選啊！

但他沒表現出來，扯着嘴角露出個讨好的笑，點頭哈腰地：“您慢走，當心腳下。”

聽岚身後的凝霧自行飄出，飛到聽岚面前。

聽岚的小短腿邁過門檻，就直接踩在輕薄劍身之上，順勢而起。

何小雨仰頭看着她禦劍飛走。因為頭仰得很高，嘴巴都張成了O字形。

聽岚飛得不高。

城中許多人都注意到了天上的動靜。

大家紛紛停下手上的活計，不少人仰頭對着聽岚揮手，還有人高聲跟她打招呼：“下午好小神仙！”

“慢點兒飛！”有人笑着說。

聽岚也低頭回應道：“好——！”

她飛過城中心地區，想四處繞着找一找傳說中的“祝踏”在哪兒。

不為別的。

既然村長說了他們商會生意很多，那人脈應該也很多吧。

找幾個認字兒多的人出來，應該不難？

聽岚慢慢飛到城市邊緣，目光所及之處，能清晰看見慢慢從繁華整潔到衰落髒亂。

到外城的街道上，就能看見許多赤着腳的小孩在路邊跑來跑去。他們的臉上都髒兮兮的，身上挂着破菜葉子一般的草葉衣服，用小手擦擦鼻涕，又蹭到身上。

聽岚降落下來。

很快一大幫小孩就把她團團圍住，毫不認生地在她身邊跳着喊：“神仙！！是神仙！！”

“好啦好啦。”聽岚舉起雙手示意大家安靜，“誰先不說話獎勵一塊糖！”

現代人是這樣帶娃的。

一瞬間聽岚都覺得自己是幼兒園老師。

小孩們果然瞬間就安靜了，順便還戴上了封印僵直的效果。每一個孩子都站的筆挺挺的，有的雙手貼着褲縫，不知道從哪兒學來這麽标準的立正姿勢，龇牙咧嘴滿懷期待地看着她；還有的幹脆直接雙手捂住了嘴巴，只留下一雙明亮幹淨的眼睛滴溜溜地轉。

臉髒手也髒的小孩，只有眼神和牙齒，幹淨得像新的一樣。

“好，都別講話。”聽岚端起幼兒園老師的架子，“每人一塊糖。”

有小孩高興得要跳起來，想到聽岚的話又幹淨捂住嘴巴站好，生怕發出聲音糖就沒有了。

大家都乖巧懂事得讓人心疼。

聽岚把糖發了，一邊發一邊問：“誰知道哪有人認識字比較多的？我獎勵兩塊糖。”

本來安靜的小孩在分糖時已經忍不住開始發出聲音，有議論聲、笑聲還有壓抑的吵鬧聲。聽見聽岚的話之後，原本吵鬧的小孩再次安靜下來，其中一個說：“我知道。”

聽岚塞給她一塊甘蔗糖：“你說。”

小孩接了糖，喜滋滋塞進口袋裏，語速飛快道：“是小旭的媽媽！”

這名字有點耳熟，聽岚看向人群：“誰是小旭？”

一個肚子圓鼓鼓的小女孩從人群中探出腦袋。

她略顯幹枯的頭發留了漂亮的童花頭，發尾的地方被裁剪得整整齊齊。

在沒有理發店的時代，能把頭發打理得這麽好，已經很令人驚嘆了。

聽岚更驚訝的是，她還記得這個小孩。

他們見過。

當初她在平意城裏分發龍蝦肉，就是這小孩從自己背簍翻出一塊最大地瓜，執拗地要送給她。

“我是。”小旭支吾着對聽岚說道，“我，媽媽，認字。”

剛從聽岚手裏接過糖的小孩說：“她媽媽認識好多好多好多字，聽說是從很厲害的地方來的，比平意城還大的大——大大城市。”

聽岚想起那個眉眼溫和的母親。

當時讓她印象很深刻的是，小旭捧着沾滿泥土的大地瓜給她時，母親并沒有責怪小旭，只是說地瓜髒。而且全程語氣溫柔，耐心十足，充滿愛意。

小旭雖然說不清話，但還是充滿勇氣，主動地表達自己的謝意。

“可以帶我去見一下你的媽媽嗎？”聽岚不由地用哄小孩的語氣說，“我有事情要找她幫忙。”

“……可，以。”小旭一字一頓，認真地說着。

跟上次見面時咿呀學語的狀态不同，這次的小旭好像又新學會了很多詞彙。她講話時有些費力，卻仍然盡可能地把想說的話緩慢表達出來。

聽岚把凝霧劍收起來，跟着小旭走入平意城的大街小巷。

平意城的內城環境十分簡單，幾座房屋圍繞着靈田一圈圈搭建而成。然而到了外城之後，地形就變得十分錯綜複雜，似乎總有人在已經建設好的小街內找到一個縫隙，一塊地盤，把自己的小小房子塞進去。

明顯平意城沒有土地管理局這種東西，也不知道想在這裏建一棟房子要交多少糧食。

不管怎麽說，總比外邊兒漂泊的生活安全。

聽岚跟着小旭穿過小巷，身後跟着好幾個蹦蹦跳跳的小孩。

孩子們身上都還背着簍子。

聽岚匆匆掃過一眼，發現簍子裏真是什麽都有。不知道從哪兒挖來的地瓜、野菜，還有各種奇形怪狀的石頭、草和花編成的小玩意。

甚至還有小孩把另一個更小的小孩放簍子裏背着，也不知那是他的弟弟還是妹妹。

聽岚看着這幅場景，就忍不住想把芥子袋裏的吃的喝的都掏出來給他們。

很快，一棟木頭和茅草搭成的屋出現在衆人眼前。

聽岚被小孩簇擁着，輕輕敲了兩下木門。

“來了。”門內傳來一道溫柔的女聲，“誰呀？”

“是我。”

聽岚出聲道。

她倒不是指望對方根據聲音認出自己，只是她的音色一聽就是小孩，對方應該會給她開門。

果然屋內傳來木頭門闩打開的動靜，女人打開門，看見一幫小孩堵在自己小小的家門口，驚訝片刻後露出溫柔的笑容：“哎呀，小旭，都是你的朋友……嗎？”

她說着低下頭，恰好看見聽岚舉着小手跟她揮揮。

“您好呀。”聽岚笑着說，“下午好，打擾您啦。”

“小神仙……？”女人略有些緊張，“你、您……”

聽岚對她彎彎腰，很有禮貌地說：“我聽說您認識很多字，所以上門拜訪，跟您學習。”

女人拉開門：“您……你們，要不先進來坐？”

“好呀好呀。”

“好耶！”

“叨擾您啦——”

“小旭媽媽下午好”

各種各樣打招呼的聲音此起彼伏，有的小孩直接沖進屋子裏，還有的小孩學着聽岚的樣子禮貌彎腰打招呼。

聽岚混在孩子們中間進去，顯得毫無違和。

女人态度放松下來，進門去廚房，給孩子們抓了一把地瓜幹出來。

曬幹的地瓜咬起來很有韌性，吃進嘴裏又甜滋滋的，對這裏小孩來說是特別有誘惑力的零食。

連聽岚都忍不住吃了一根。

好好吃。

更想把小旭媽媽請回宗門裏了。

就算不能給弟子們上課，為了這一口地瓜幹也……

“小神仙。”女人主動跟聽岚搭話，“我認識的字并不算多，只是一些常用字。您是神仙，或許比我懂得更多？”

她态度誠懇，實事求是，沒有過分謙虛，更沒有誇大自己。

這态度讓聽岚也感到如沐春風。

她摸出靈墟通，催動靈力，用意念在靈墟石內顯現出一篇——

——《岳陽樓記》節選。

這可不是現下倉促決定，而是聽岚深思熟慮過的。

她隐約的記憶現在越來越清晰，已經能把整篇《岳陽樓記》大概地背誦下來。而這靈墟石跟她有心電感應一般，只要她心中默念，就能顯現出她自己都不太認識的繁體文字。

在聽岚的記憶中，《岳陽樓記》是初三上學期的學的內容。

能達到初三的文化水平，也差不多算是九年義務教育的最高水平，可以脫離“文盲”的範疇了。

寧墟宗大多數外門弟子都沒這個水平。

為了防止理解困難，聽岚只截取了文章內“至若春和景明”往後的那一段。忽略上下文單獨拎出來，這一段幾乎是單純的景物描寫。

巴掌大的靈墟通上，能一下子顯示出來的字數有限。

好在它是塊靈石，能跟靈力意念相通，聽岚遞到對方手裏，當她看完界面上的文字，就會自動顯現下一段。

女子接過靈墟石時，聽岚忽然問道：“對了，還沒問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念春。”女子認真看着靈墟石上的文字，溫聲回答道。

聽岚點點頭，便不再說話。

念春把節選的文章看完。

看那一段時她的臉上露出微笑，仿佛自己也身臨其境。直到最後，她又露出幾分悵然若失的神情，恍然問聽岚：“這文章裏描述的地方，是仙家聖地麽？”

聽岚失笑：“不……”

那哪裏是什麽仙境，分明只是人間美景。

但她環顧四周，看見破舊房屋內一雙雙殷切而明亮的眼睛，骨瘦如柴的孩子們黑黢黢的皮膚。

也不忍心讓孩子們知道。

大家都在人間，卻不在同一個人間。

聽岚搖搖頭，最後道：“我們在努力建設這樣的人間。”

念春茫然的眼睛裏，一點一點亮起孩童般的光。

“你願意去我的宗門嗎？”聽岚說，“我們在山上建一座學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