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第42章
諸伏景光被血迎頭灑了一臉,下一秒他才接到魯路修,跟魯路修滾在了後座椅上。
駕駛座的高松優貴根本沒注意到後座發生了什麽,他只知道魯路修被救了回來,于是開始全神貫注開車逃跑。
但諸伏景光察覺到這出血量,一雙眼睛瞪得老大了,連忙去給魯路修傷口止血。
他将魯路修翻過來,發現出血點居然在胸口位置,也就是說琴酒那一槍射中了心髒。
這一下諸伏景光更加心慌了,他以為好不容易把魯路修安安全全地從組織裏帶了出來,沒想到魯路修就要死了嗎?
好不容易能逃脫組織的控制,不再做試驗品了,結果死在了逃出組織的當天,這樣的人生就此結束了?
“不、不行,魯路修堅持住!”
諸伏景光拼命地按住出血點,想要止住這源源不斷溢出來的血液,但是手上仍然沾滿了鮮血。
駕駛座的高松優貴沒有聽清楚,還在激動地瘋狂飙車,聽到聲響大聲問了句:“什麽?”
等了半分鐘,高松優貴發現沒有人回他,又大聲問:“後面的車快追上來了?我們現在去哪裏?”
諸伏景光看着氣息越來越弱的魯路修,心知以他現在的出血量自己是無力回天了,為了能成功出逃,現在必須放棄無用的動作了。
話雖這麽說,諸伏景光卻一直沒能舍得放手。
回想起這些天,魯路修為這一天計劃了這麽多,為什麽最終還是這個結果?
諸伏景光懊悔不已,只覺得是因為他跟萊伊糾纏了半天的緣故,所以才導致他和魯路修彙合晚了,被琴酒堵了個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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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松優貴再次催促到,因為他發現後面跟上了兩三輛車就快逼近了。
諸伏景光知道他不能再一意孤行了,最後看了一眼魯路修,他爬到了副駕駛座位上沉聲說:“往西邊走,會有人接應我們的。”
高松優貴高興應了聲,而後突然問:“西邊是哪邊?”
諸伏景光通過後視鏡看着身後追逐的琴酒,還在思考着怎麽在公安來之前甩掉琴酒,卻沒想到聽到了高松優貴這樣的問話,一時間他呆住了。
高松優貴也覺得這個時候問出這個問題不太好,但他還是理直氣壯地說:“我就是個普通人,也不怎麽認路,難道就沒有導航什麽的嗎?”
在這麽緊張的氛圍下,諸伏景光竟無言以對。
“先開着,小心流彈。”
諸伏景光還算鎮定,魯路修已經提前告訴過他今晚開始行動,于是他早就将信息傳給了降谷零,讓公安的人前來接應,現在只等他們順利逃出這裏,一切都好說了。
當然首先要把信息傳出去,別看他們的隊伍有點狼狽,其實人員配置也挺大牌的了。
一個組織的研究所主任,一個組織最重視的試驗品,再加上他這個暴露身份的卧底,在黑衣組織眼裏,他們是必須要被滅口的對象,在公安眼裏他們是擁有超多關于組織的信息需要被保護起來的證人。
降谷零等這個電話等半天了,今晚一晚都沒能睡得着,接到電話立馬焦急問:“hiro!”
諸伏景光沒有廢話,立馬彙報情況:“我帶着兩個人從研究所跑出來了,琴酒他們還在追我,魯路修他、他中彈了,傷口在胸膛射中心髒了。”
他一口氣說完,喘了一下繼續說:“我們需要支援。”
降谷零:“沒問題,支援很快就到了,你沒事吧?”
“我沒事,琴酒讓萊伊來殺我,不僅是為了滅口也是要試探萊伊,他跟我們一樣是卧底。”
電話那邊的降谷零跟着沉默了一下,沒想到諸伏景光這次逃跑計劃居然還能得到意外情報。
“萊伊幫了我一把,但是他可能有麻煩了。”
“我知道了,這件事情交給我吧。”
諸伏景光深吸了一口氣,降谷零早就察覺到他情緒不太對勁,想起他說的話就明白過來:“hiro,你盡力了。”
“但是我沒能救下他。”諸伏景光喃喃說,他都抓住魯路修了,可還是看着他胸口被射中,這種情況就算直接送往醫院都沒救了。
降谷零跟諸伏景光感同身受,或者說自從他們進入組織以來,兩個人都經歷了相同的事情,這些無疑考驗着他們那顆正直的內心,抑郁着內心,這種鋪天蓋地的情緒總有一天會被釋放出來,再遇到魯路修這件事情,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都不好受。
他們不能救下所有人。
這是他們在組織裏卧底這麽久一直以來的認知,或者勸解自己的一種方法。
事到如今,他們也沒能救下經歷了許多實驗,被困組織已久的魯路修。
空氣一度凝固,只有不懂氣氛的高松優貴用他大咧咧的聲音插入話題:“你在說什麽?人不是已經救下來了嗎?”
諸伏景光聽到他的話一愣。
高松優貴還在不熟練操控着方向盤:“與其在那裏莫名其妙的傷感,不如來幫忙開一下車?”
很快就要從這荒無人煙的地方開到主路上了,車多起來他可就不敢再開了!
諸伏景光有點傻傻地思考了一下:“你不會開車?”
高松優貴:“诶嘿,第一次開就是這麽大場面,還挺帥氣的。”
不會辨認方向,不會開車好像也挺符合邏輯的,諸伏景光接過了方向盤,高松優貴順勢爬到了後座上。
諸伏景光還以為高松優貴是沒看見魯路修中槍的模樣,才說出人已經被救下來的話,但是當高松優貴爬到後座上看到中槍的魯路修,他居然什麽話也沒講,還窸窸窣窣不知道在忙活些什麽。
諸伏景光開着車,還要顧着躲避身後的琴酒,實在沒空看他到底在做什麽。
只聽見高松優貴忙完後說了句:“心髒中彈了?運氣不錯正好擊中了定位器,只要順勢把東西拿出來就行。”
諸伏景光聽着後方傳來黏膩的聲音,一聯想發生了什麽,便驚呆了:“你在做什麽?”
高松優貴:“你不知道?陛下心髒上有一個定位器,如果不處理掉的話,就算我們跑掉了也會被琴酒尋着位置找上門的。”
這件事情魯路修從未說過,還好高松優貴知道這一點情報,否則就算逃離了琴酒的視線也會被定位器定位的。
“這一槍打的挺準的,定位器正好被打壞了。”高松優貴将帶血的定位器丢出了車窗,“行了,取下來就好了。”
打得挺準?諸伏景光寧願琴酒不要那麽準,這樣魯路修就能或者跟他們一起逃出去了。
一想到高松優貴之前對魯路修态度十分癡迷,現在魯路修死了他卻一副輕松模樣,諸伏景光言語忍不住問:“打的準?你很高興?”
高松優貴被他有些憤怒的語氣吓了一跳:“你這是怎麽了?”
随後他反應過來:“哦,你不知道嗎?”
諸伏景光被他的話弄迷糊了,什麽叫做他不知道?還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
事态本來就很緊急了,琴酒的車還在後面緊追不舍,還要被高松優貴這麽搞一搞心态,諸伏景光要被折磨麻了。
“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快說!”
“就是我不會死這件事情啊。”
這個意想不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諸伏景光瞪大雙眼從後視鏡看過去。
“你……”
果然看見魯路修像個活人一樣坐了起來,他衣服上還浸染着血液,也由此證明諸伏景光之前看到的并不是幻覺。
魯路修擡手,摸了摸衣服還溫熱的血液,感受到槍傷已經完全愈合了。
“做的不錯,高松。”
得到了陛下的誇贊,高松優貴臉色立馬紅潤起來,雙手揉搓着像個忠誠的小弟一樣:“陛下,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裏?真的跟着這個卧底接受條子的保護嗎?”
魯路修随意擦了一下身上的血液,漫不經心地說:“是你接受警方的保護。”
高松優貴一怔:“陛下不跟我一起嗎?”
“有我在,琴酒對你不會那麽執着,對于警方而言,你知道的事情比較重要,你跟着警方不會有事的。”
可對于高松優貴而言,魯路修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那陛下您呢?”
諸伏景光在前面開車,也非常好奇這個答案。
“我另有計劃。”
被人保護可不是魯路修的風格,以他的性格當然是主動出擊了。
黑衣組織對他是不會放棄的,他自己就是最好的誘餌,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高松優貴也想說留在魯路修身邊,不過想到自己除了在研究方面有才能以外,其他時候都在拖後腿,恐怕魯路修也會嫌棄他,立馬閉上了嘴。
諸伏景光還沉浸在魯路修居然還活着這件事情,全憑意識在開車,根本沒反應過來。
又或者說,他從沒相信過這個世界居然還有起死回生這種事情,因此完全沒有料到如今的場面。
“你……”
魯路修翹着腿坐在後面,仿佛剛才被擊中心髒的人不是他,身上的血液也不是他的。
“怎麽,人都坐在這裏了還不相信?”
諸伏景光實在是沒心思跟他說話了,先按耐下混亂的心思,專心開車。
眼看着快進入城區,地平線也高高亮起一線光芒,諸伏景光終于看見了希望。
公路上警方的車子停在路旁,穿着制服的警察們在路口設置了戒備森嚴的關卡,這個救命信號給諸伏景光帶來了好消息。
看着一路追逐的黑色的轎車迅速通過了警方設置的關卡,琴酒就知道這次行動最終還是讓魯路修跑了。
“還要追過去嗎?”通訊頻道裏傳來外圍成員傻傻的詢問。
琴酒眼色都冷了下來:“你想追可以自己去追。”
外圍成員立馬閉嘴了,他們還不想觸琴酒的黴頭。
不過誰讓他們追出來這麽多人,結果還是讓人給跑了呢?
他們追的那個人好像對組織非常重要,卻還是讓對方給跑了,主持這件事情的琴酒在BOSS那裏恐怕不會讨到好,想想也就明白琴酒為什麽脾氣會這麽差了。
“公安嗎?”琴酒看着設置卡口的公安,也就知道那個成功逃跑的老鼠是哪一邊的人了。
【公安嗎?看來得讓我幫你收拾了你的爛攤子。】
通訊頻道突然冒出一點雜音,朗姆那經過變聲器的聲音傳了出來。
琴酒聽罷哼了哼:“只要知道是哪一邊接應他的就行了,以你的眼線應該能找到人的吧?”
【那是自然,我既然能告訴你蘇格蘭的真實身份,他們之後的藏身之處自然不在話下。】
琴酒發動車子:“伏特加,你按照我之前說的把研究所那些人全部解決掉,帶着重要的東西轉移到下一個基地去。”
“收到。”
被琴酒留在研究所的伏特加擡頭對萊伊說:“你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