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第1章
傍晚的太陽已經落下許久,如今天空只剩下最後一絲光芒的餘晖,路燈陡然亮起,不自覺地閃爍了一會兒,陰暗又潮濕的味道頓時冒了出來。
路燈邊站着一個高大的身影,那人穿着最普通的藍灰色帽兜外套,身後背着碩大的貝斯包,低頭正看着手機。
天黑十分,一個人默默地站在路邊,讓人看了不禁有些害怕。
好在這附近并沒有什麽陌生人出沒,也因此他并不引人注意。
就在安靜的等待過程中,一輛保時捷356A悄聲停在了他的身前,副駕駛的車窗落下,一個墨綠色冷漠的眸子率先露出來,随後是在閃亮燈光下閃爍的銀色發絲。
雙方都沒有說話,路邊的男子默默無聲地坐上了副駕駛上。
駕駛座上的是戴着墨鏡,穿着西裝身形有些臃腫的伏特加,他悄悄地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就被琴酒提醒道:“開車。”
伏特加不敢多言,發動車離開了。
坐在後座的蘇格蘭将肩上的貝斯包放到了身邊,略微輕佻地說:“沒想到居然是琴酒親自來接我,這次任務看起來很重要啊。”
琴酒不為所動,用他一貫以來的冰冷的語氣說:“這次任務确實非常重要,你監視的人是BOSS尤為看中的人,你要負責全程監視目标人物的動向,把每天的監視情況彙報給我,我會轉手彙報給BOSS,應該做些什麽你應該能懂。”
蘇格蘭輕笑:“所以呢,那個目标人物現在在哪裏。”
琴酒意味深長道:“不急,很快就到了。”
伏特加似乎早就知道了他們這次的目的地是哪裏,不用琴酒說明,車已經安靜地走在了前往目的地的路上。
蘇格蘭看了看窗外,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們已經從城市離開并且來到了郊外,過了一會兒,車從大路離開,開向了一條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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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小路并且前方的路被樹枝所遮擋,這片樹林就像是幫忙隐藏秘密基地的最佳道具,只要想到他們即将到達組織的又一個不為人知的基地,蘇格蘭心中一緊,略微激動地跳動着。
終于,從這片陰郁的樹林離開後,視野豁然開朗,遠遠就看見了前方一棟圓頂建築,還有其他部分依然被樹葉遮掩,但是蘇格蘭已經能夠确定,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就是這裏了。
門口的守衛十分嚴格,還有精密的監視檢測儀器,并且要親自确認車上的狀況。
而蘇格蘭并不在他們的名單上,就當守衛要詢問的時候,琴酒開口道:“從今天開始他就是那個人的監視者了。”
那個人是誰,連蘇格蘭都不知道。
在聽到這句話後,守衛卻明白了過來,似乎将蘇格蘭登記在了自己腦海裏,并且放行了車輛。
做完了這一切,琴酒一點想要解釋的想法都沒有,繼續保持安靜。
蘇格蘭只能自行分析這一路上透露出來的那些細微的線索。
很快車子停了下來,琴酒甩着披風走了出來,帶着蘇格蘭一言不發走進了建築內部。
等蘇格蘭進入建築內部才發現,這裏不如他猜想的那樣,是一個組織的武裝基地,反觀這裏冰冷灰白色的牆面和光滑的地板,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研究基地。
時不時有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員三三兩兩出現,他們相互交談着什麽,都對穿着黑色服裝的三人無動于衷,并且與他們擦肩而過。
蘇格蘭能聽見的只有只言片語的學術術語,高深到他根本不知道對方在說些什麽。
也就是說這是一個深藏在深山中的研究所?
蘇格蘭不留痕跡且目光迅速地觀看着附近的情況,心也跟着沉了下來。
之前從來沒有關于組織有這麽一個研究基地的情報,也就是說他們現在發現的組織那些信息仍然是冰山一角,他們對組織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能建造出這麽一個龐大的研究基地,并且還有如此多的研究人員,組織的力量比他想象的還要強大。
這些研究人員到底知不知道他們在為一個違法組織辦事?又或者他們所有人員都是知情的?
琴酒不由分說,雙手插兜走在前面:“跟上。”
蘇格蘭立馬回神,讓人看不出他的神色,跟上了琴酒的腳步。
琴酒目标明确地走向電梯,進入電梯蘇格蘭才知道為什麽這個研究所從外觀看上去那麽矮小,沒有多大,原來大部分建築都被掩藏在了地底。
從電梯出來,穿過了一個又一個被白色塑料遮掩內部的方艙,他們終于抵達了這一次的目的地。
門自動開啓,琴酒率先邁步進去,面對一群正在忙碌的研究人員,開口直接問到:“人呢。”
聽到他這句話,大部分研究人員都沒打算擡頭,只有站在最前方的明顯是這個實驗室負責人扶着眼鏡道:“這麽快就來了?”
那人的語氣聽起來非常遺憾,對琴酒幾人的到來不太滿意。
不過他也不敢得罪琴酒,只能一邊遺憾着一邊帶路:“他還在恢複期,等會就能醒了,這位就是他未來的監視者了嗎?我叫高松優貴。”
蘇格蘭敏銳地捕捉了這個詞,恢複期是什麽意思?
然而在轉眼看見被封閉的實驗室的環境後,蘇格蘭瞳孔緊縮。
在那個被光線充盈的房間內,一個正對面着玻璃的束縛床上正躺着一個人,為了能方便外面的人觀察,他們特意把束縛床擡高,将被捆綁着的那個人展現在了面前。
蘇格蘭也因此看見了那個人的模樣,那人擁有着修長的腿和纖細的腰肢,在束縛衣的襯托下更加凸顯了,不過更讓人在意的是他那張俊美如同藝術品一樣的臉,要形容起來,那就像是神明最滿意的作品一樣。
如此精致的美貌是任何人都無法否認的,只是他臉頰蒼白,此時更是雙眼緊閉。
這就是琴酒說的,他需要監視的目标?
蘇格蘭心中猛烈跳動着,所以他監視的是黑衣組織的一個實驗品?
可他看上去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學生而已!
高松優貴略帶興奮的話語說:“等會就能醒了,不過這次的實驗可能會有點副作用,不用太擔心,反正對他來說不是什麽問題。”
不是什麽問題?蘇格蘭心中燃燒着無名的憤怒。
憑什麽這些人可以肆無忌憚地在別人身上做實驗?用這麽輕飄飄的話就決定了別人的生活,這些人……
他相信遲早有一天,黑衣組織會被徹底扳倒,不再會有人因為他們而丢失了性命和自由。
“哦,你看他要醒了。”高松優貴高高興興地說。
就如他所說的那樣,蘇格蘭看見了那個脆弱如同玻璃一般的少年慢慢睜開了雙眼,接着他屏息住呼吸,被那雙紫羅蘭的雙眸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幾乎要将人所有的欲望都吞噬掉,看見他就像是忘記了世間的一切煩惱,只要注視着他就好了。
“回神。”蘇格蘭聽到琴酒冷冷一聲,立馬清醒了過來。
蘇格蘭反省了一下自己,總覺得剛剛的情緒有點不太對勁。
這是什麽?組織研究出來的特殊實驗品?
轉頭一看,才發現琴酒這句話是對伏特加說的。
此時的伏特加已經雙眼失去了自己的光彩,着迷地看着實驗室裏的那個人,恨不得下一秒就沖上去。
在琴酒瘋狂亂飙的殺氣下,才勉強制止住自己。
稍微有點理智,但是不多。
這癡傻的模樣讓蘇格蘭想起了自己,反省着自己剛剛是不是就是這副模樣。
高松優貴笑得很大聲,最後更顯得癫狂:“哈哈哈,我就知道不會有人能抵禦住神明的力量,承認吧,他才是新人類,我們通往新世界的橋梁。”
蘇格蘭這才發現,高松優貴雖然沒有伏特加那樣變得癡傻,但對這個實驗品的态度也十分瘋狂,占有欲十足。
相比之下,他們之中也就只有琴酒沒有受到什麽影響了。
琴酒看了看蘇格蘭一眼,蘇格蘭能從他目光中看出些許贊賞來。
琴酒在贊賞自己?蘇格蘭覺得有點驚悚。
“別好奇去注視他的眼睛,如果你要是變成那幅蠢樣子,能讓你清醒的就只有死亡了。”
琴酒難得說了句提醒的話,卻依舊讓蘇格蘭滿臉疑惑,因為他無法用現有的知識來理解眼前發生的一切。
這是什麽神秘的力量,居然能一眼就能改變一個人的思維。
難道說這就是組織長久以來隐藏最深的秘密嗎?為什麽他剛進入組織兩年,就能接觸到這樣的秘密?
是陷阱嗎?還是別的原因?
然而還沒等他思考清楚,就見被綁在束縛床上的少年自行解開了束縛帶,從床上落了下去。
他推門從裏面自顧走了出來。
這一舉動也讓蘇格蘭驚了驚,這是可以自己出來的嗎?
少年似乎很早就注意到了觀測玻璃外站着的幾個人,信步走過來,漫不經心地問:“什麽嘛,放風時間到了嗎?”
放風?難道指的是自己嗎?
蘇格蘭謹慎沒有說話。
果然,就聽琴酒叼了跟煙在嘴裏說道:“從今天開始,這個人就是你的保镖了。”
纖細的少年哼了一聲,上下打量了蘇格蘭一眼:“說的那麽好聽,不過是監視者罷了。”
蘇格蘭心中一跳,突然明白了這次任務的真正用意,不是監視組織的懷疑對象,而是對于組織來說重要的資産。
琴酒也不鹹不淡回道:“如果你不想出門,那他就沒用了。”
少年不屑一笑:“直接在這裏滅口嗎?要我說你們的行事風格還真是極端,也虧你們能籠絡這麽多人才。動不動就解決掉手下,還有多少人夠你們揮霍?”
蘇格蘭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少年不打算要他作為監視者的話,琴酒絕對會為了保守組織的秘密将他滅口的。
也就是說自己剛剛已經在不知名的時候,生死線上徘徊了一會了。
不過這個少年還真的敢在琴酒面前說出這樣的話啊,只是組織的實驗品而已,居然敢跟琴酒叫板。
琴酒叼着煙沒有點燃:“這就不用你操心了。”
“确實輪不到我操心,不過每次幫你們寫行動計劃的時候,都要重新記一些陌生的名字,很麻煩。”
少年邊說着邊伸手,蘇格蘭就見剛剛還不可一世的高松優貴,屁颠屁颠地獻上了襯衫和褲子,還用那癡迷的目光看着少年。
這一切都讓蘇格蘭看着,覺得十分魔幻,實在是信息接收不過來了。
“我叫魯路修·蘭佩路基,你叫什麽?”
少年手上挎着高松優貴幫他準備的衣服,雙目與蘇格蘭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