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直白下流的話語鑽進耳膜裏,一股酥麻的電流順着尾椎往上蹿,沈星和掙紮得更厲害了:“不要,我不想——啊!”
“啪”的一聲,大手不輕不重地在渾圓的臀上扇了一巴掌。
沈星和渾身一顫,又羞又氣:“陸光尋你竟敢唔……”
尾音陡然變了調,顫顫巍巍地直往天上飄。
大手開始有技巧地揉弄被拍紅了的部位,陸光尋用牙齒噬咬他的肩,刻意壓低的嗓音低沉而蠱惑:“哥哥,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想我嗎……”
沈星和臉埋在枕頭裏,身體徹底軟了下去。
也好,假如累到睡着的話,應該就不會再做那個噩夢了。
沈星和艱難地側過臉:“讓我轉過去,我要看着你的臉。”
陸光尋又笑了一聲,湊近他耳畔低低說了句什麽。
沈星和止不住地戰栗起來,身體卻完全無法抗拒……
後半夜,陸光尋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和他确認:“我是誰?”
聲音聽起來有多冷靜,動作就有多狠厲。
沈星和修剪整齊的指甲深深陷入他的肩膀和後背,撓出一道道鮮明的紅痕。
但陸光尋絲毫不在意,掐着他的腰幾乎癫狂地示愛:“哥哥,我好愛你,你是我的……”
沈星和意識陷入黑暗,又被迫醒過來,反反複複幾次後,終于徹底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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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雨停了,天色依舊陰沉。
陸光尋睜開雙眸,年輕英俊的臉龐透着一股不自知的餍足,像一頭吃飽喝足的野獸。
他低下頭,嘴唇貼上懷中人的額頭,突然被燙了一下。
陸光尋瞬間清醒過來,伸手摸了摸滾燙的臉頰,一下子慌神了。
沈星和意識迷蒙,哭得有些腫脹的眼皮上像是墜了千斤頂,只掀開一點又重新閉上了。
“哥哥,你發燒了。”陸光尋迅速坐起上半身,“醫院,我們得去醫院。”
“我不去……”沈星和閉着眼睛,聲音沙啞而無力,“我想再睡一會兒……”
陸光尋将他抱起來,語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哥哥聽話,我們去醫院看完回來再睡好嗎?”
沈星和往他懷裏鑽了鑽:“吃藥,吃藥就好了。”
陸光尋眉頭緊鎖,親了親滾燙的額頭,最終還是退讓了:“好,那我去買藥。”
他将人放進被窩裏躺好,随手抓了件外套就匆匆出去買藥了。
陸光尋回來得很快,帶着一大包的藥。
沈星和又睡着了,因為發燒而變得紅彤彤的臉顯得格外豔麗。
陸光尋走過去,輕手輕腳地擡起他的一只胳膊,将體溫計放進胳肢窩測量溫度。
三十八度二,不算高燒。
他擡手用手背擦了擦臉上跑出來的汗,撕開退熱貼,貼到沈星和額頭上。
陸光尋坐在床沿邊,心急如焚,恨自己不能代替床上的人難受。
片刻後,他又進浴室去擰了個毛巾出來,來回擦拭沈星和的腋窩和腹股溝,進行物理降溫。
睡了一個多小時,沈星和才慢慢睜開了雙眼。
陸光尋趴在床沿邊握着他的手,見他醒來,眼睛亮了起來:“哥哥,你感覺怎麽樣了?”
沈星和嗓子發幹,像是要冒火,只吐出一個字:“水……”
陸光尋立即起身倒了杯熱水放到床頭櫃上,俯身将他抱起來。
沈星和靠在溫暖的胸膛裏,喝光了一大杯熱水。
“對不起哥哥。”陸光尋吻他的發頂,語氣裏充滿了懊悔,“我不是人,我真不是人……”
明知道哥哥昨天淋了雨,又受了那麽大的驚吓,夜裏還發瘋似的死命折騰他,害他生病發燒。
只因為自己內心恐怖的嫉妒和無法被滿足的占有欲。
“你打我吧,哥哥。”陸光尋不敢狡辯,握住懷裏人的手,往自己臉上用力招呼,“我是畜牲。”
沈星和手上沒什麽力氣,掙脫不開,只好開口道:“我沒事,只是發燒而已。”
人吃五谷雜糧,怎麽可能不生病呢?
“不,都是我的錯。”陸光尋的嗓子變啞了,“我太壞了,哥哥……”
沈星和仰起臉,果不其然,見到了一雙通紅的狗狗眼。
他摸了摸青年日漸堅毅的下颌,近乎嘆息般問道:“陸小狗,你怎麽這麽好哭啊?”
在床上折騰得他又哭又喊,下了床,自己反倒動不動就掉起金豆子。
陸光尋扁了扁嘴,更緊地将人抱進懷裏,鼻音很重:“哥哥這是嫌棄我了嗎?”
“沒嫌棄。”沈星和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後背,轉移話題道,“我還想喝水。”
又喝了一杯熱水,沈星和再次躺回床上。
陸光尋用濕毛巾擦拭幹淨他身上出的汗,掖好被角:“哥哥再睡一會兒,醒來還不退燒的話,就乖乖跟我一起去醫院。”
“嗯。”沈星和輕哼一聲,繼續睡。
陸光尋在床邊守了一會兒,蹑手蹑腳地離開了房間。
沈星和再次醒來,是因為一陣食物香氣。
陸光尋借了老板娘的廚房,熬了一鍋香濃的綠豆小米粥,端回房間。
他将人扶起來,靠坐在床頭,一口一口耐心地喂着。
吃了大半碗,沈星和精神好了不少,問道:“現在幾點了?”
陸光尋拿過手機看了眼:“兩點多了。”
“你忙到現在,是不是還沒吃飯?”沈星和笑了笑,“別等我病好了,你又病倒了。”
“不會的,我馬上下去吃。”陸光尋頓了頓,吞吞吐吐道,“哥哥……你、你真的不怪我嗎?”
“你先去吃飯。”沈星和抽了張紙擦拭唇角,“等你回來再說。”
陸光尋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飯後,馬不停蹄地回到了房間。
沈星和靠坐在床頭,低垂着眼睫,正握着手機回複消息。
“哥哥,你還沒好。”陸光尋一個箭步沖過去,“工作也不急于一時,身體最重要!”
沈星和擡起眼眸:“沒忙工作,我讓林助理改簽機票。”
陸光尋暗自松了一口氣:“我還以為……”
還以為哥哥這就要走了。
沈星和回複完消息,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過來坐。”
陸光尋聽話地坐在床邊,有些忐忑不安:“哥哥,你要跟我說什麽?”
沈星和平靜地問道:“昨晚,我是不是說夢話了?”
陸光尋身體一僵,肩背瞬間繃得筆直。
沈星和繼續問道:“我說了什麽?”
陸光尋下意識撇開視線,只覺胸口像是被一顆巨石堵住了,堵得他生疼,勉強笑了一下:“哥哥,你沒說夢話。”
“我肯定說了。”沈星和仔細盯着他臉上的神情,“因為,我夢見了一個故人。”
陸光尋放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死死捏成拳頭,咬進後槽牙的動作太過明顯,臉頰兩側的肌肉鼓了起來。
沈星和伸出手,覆上他的拳頭:“我知道,你一直很介意我跟謝清池之間的關系。”
陸光尋強撐道:“不,我不介意。”
沈星和深呼吸一口氣,開了個頭:“我十歲時遇見謝清池,二十四歲時,親眼目睹他死在我面前。”
陸光尋一怔,不敢置信地轉過臉:“什麽?”
“那個雨夜,有一個重要的信息被抹去了。”沈星和收回手,聲音變得很低很低,“發生車禍時,我就坐在他身旁,親眼看見他被鋼筋穿透。”
陸光尋忽然間明白了什麽,心髒瞬間鈍痛起來,語無倫次道:“我不想知道了,哥哥,我不介意了,真的我……”
沈星和緩緩彎下腰,仿佛被什麽東西死死壓住了脊梁。
他用雙手捂住臉,痛苦的嗓音變得模糊起來:“是我害了他,死的人為什麽不是我……”
陸光尋一陣手足無措後,小心翼翼地擡手抱住了他,像是将世上最脆弱易碎的珍藏品擁進懷裏,笨嘴笨舌地安慰道:“是意外,哥哥,那只是意外……”
“不是的。”沈星和依舊捂着臉,溫熱的眼淚順着指縫流出來,打濕了膝頭,“是我害了他……”
陸光尋發現懷裏的人在發抖,心痛得幾乎快要呼吸不過來:“聽我說哥哥,害死他的是那場車禍,不是你。”
沈星和再也忍不住,撲進他懷裏,失聲痛哭。
陸光尋緊緊抱着那具顫抖的身軀,不斷輕撫着清瘦的脊背:“哭吧,哥哥,哭出來就好了……”
最好的朋友以那樣慘烈的方式死在自己面前,這幾年裏,哥哥到底該有多痛苦?
午夜夢回,噩夢一遍一遍地重現眼前,而他竟然還在幼稚地吃着醋……
陸光尋閉上眼睛,兩行淚水順着臉頰滾落,“啪”地一聲滴落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沈星和漸漸止住了眼淚,趴在他肩頭,斷斷續續地說着剩下的真相。
車禍那一天,是沈星和的生日。
晚上,在家裏和團隊一起慶祝完生日後,他收到了沈敬川的電話,讓他回一趟老宅子,給他慶祝生日。
他晚上喝了點酒,不能自己開車,便懶得回去,可是沈敬川非常堅持,兄弟兩人說着說着又差點吵起來。
一旁留下來收尾的謝清池接過電話,答應開車将他送回老宅子。
沈星和雖然不高興,但想着自己确實有一段時間沒回家,也就順着臺階下了。
結果車剛開出去沒多久,就下起了暴雨。
雨越下越大,路況變得非常不好,但是掉頭已經來不及了,謝清池只好硬着頭皮繼續往前開。
然後,在一個十字路口,他們撞上了一輛裝滿鋼筋的大貨車。
謝清池被兩根鋼筋穿透,當場死亡,坐在副駕駛座的他卻毫發無傷。
因為在最後的關頭,謝清池本能地打了一把方向盤。
“車禍後的大半年裏,我精神恍惚,每晚都在做噩夢。”沈星和閉上眼睛,“經過大半年的治療,才勉強恢複了正常生活。”
陸光尋吻他的發頂,用氣聲說道:“對不起哥哥,我都不知道……”
那時候所有人都在惋惜沈星和突然退圈,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身上究竟發生了多可怕的事。
“其實我心裏很清楚,這麽多年,大哥為我為沈家付出了多少。”沈星和嗓音哽咽,眼淚又滾落下來,“可是我只能怪他,不然我會恨死我自己……”
他的負罪感太重了,他無法面對謝清池的父母,更無法面對自己。
于是他只能将大部分過錯轉移到沈敬川身上,哪怕他知道他的大哥有多麽愛他。
沈星和離開被眼淚打濕的肩膀,睜着一雙朦胧的淚眼:“陸光尋,我是不是很壞?”
“不,你不壞。”陸光尋雙手捧住濕漉漉的臉,額頭抵着他的額頭,“我的哥哥,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也是唯一照亮過我的那顆星星。”
小狗:誰都不許說哥哥不好,哥哥自己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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