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魯菲奧雷二世

第4章

第 4 章

入江正一告別了沢田綱吉，拖着疲憊的身軀走回自己的房間，意外地看着正站在自己房間門前的人，“斯帕納？”

“正一。”斯帕納嘴裏一如既往地叼着自制的棒棒糖，回視入江正一。

“請進。”入江正一打開房門，打開牆邊的開關，按亮房間內的燈，将人帶進屋內，“你來找我有什麽事？研究有進展了？”

斯帕納環視了一圈兒，跟入江正一在密魯菲奧雷的房間差不多，東西擺放的一樣淩亂。

他看向入江正一，“正一，你想談談嗎？”

入江正一微微一愣，“謝謝，斯帕納。”他下意識地逃避斯帕納關心的目光，“但我現在有點累。”

斯帕納看着他，“那我幫你請幾天假吧，正一，你确實需要休息。”

入江正一沉默了一下，沒有阻止他，應道：“好。”

可惜這場休假并沒能持續多長時間就被來尋找他的沢田綱吉打斷了。

入江正一摟着被子在床上睡得正香的時候，突然被敲門聲驚醒。他睜開眼睛，碧綠色的眼眸中還帶着些沒完全醒來的茫然。

沢田綱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正一君？”

入江正一這才清醒過來，連忙一邊穿衣服一邊朝着門外喊道：“稍等，我馬上來！”

入江正一快手快腳地套了件T恤，邊穿褲子邊撲到門口去給沢田綱吉開門，心裏想着難道是又出現什麽狀況了嗎？

把沢田綱吉和坐在他肩頭的Reborn迎進門

入江正一從亂七八糟的桌面上刨出咖啡壺和杯子，默默盯着上面還沒來得及清洗的咖啡漬看了一會兒，有些不好意思。之前他為了盡快找到複活人員的規律夜以繼日，咖啡壺還沒來得及刷。

入江正一轉頭看向沢田綱吉，“抱歉，綱吉君，我這裏太亂了，喝白水可以嗎？”雖然這麽問，但沢田綱吉肯定不會挑剔。

果然，沢田綱吉客氣地說：“當然可以，麻煩正一君了。”

入江正一笑了笑，倒了三杯白水放到還算幹淨的茶幾上，自己坐到沢田綱吉對面，“請問綱吉君找我有什麽事呢？是之前的資料出了什麽問題嗎？”

“不是。”沢田綱吉雙手握着水杯，垂眸微笑，“這次來主要是想和正一君商量一下關于密魯菲奧雷的後續。”

入江正一喝水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他放下水杯，意識到了什麽，擡眼看向沢田綱吉，“密魯菲奧雷的……後續？”

“恩。”沢田綱吉語氣溫和，态度堅定地說，“因為并不想要趕盡殺絕，也不想裏世界再起動蕩，所以我希望彭格列和密魯菲奧雷可以議和。”

入江正一的手指不自覺地撫摸着杯壁，心中隐隐有個念頭，避重就輕地問：“那麽綱吉君來找我，是為了得到密魯菲奧雷內部的情報嗎？”

“不。”沢田綱吉擡起雙眸跟入江正一對視，棕色眼眸中帶着歉意，懇切地說，“我這次來，是希望能勸正一君回到密魯菲奧雷主持大局。”

入江正一臉上的表情一僵，他低下頭避開沢田綱吉的目光，聲音不自覺地發顫，“你在說什麽呀，綱吉君？我已經背叛密魯菲奧雷了……”

“正一君，你聽我說，”沢田綱吉聲音中充滿安撫的意味，“我不會強迫你做什麽，只是希望你能把我的話聽完再做出決定。”

入江正一雙唇緊抿到發白，緊繃的雙肩垮下來，仿佛不堪重負，“……好。”

“正一君，事情是這樣的……”沢田綱吉把現今的情況告訴入江正一，“密魯菲奧雷太過龐大了，而且裏世界現在的狀況已經經不起太多動蕩了。”他注視着入江正一波瀾不驚的面容，艱難地開口道，“白蘭并沒有在密魯菲奧雷內部宣布你背叛的消息，所以……”

入江正一聽着沢田綱吉的話，心中的猜想塵埃落定，“所以我現在還是密魯菲奧雷的二把手，不，白蘭桑已經……不在了，所以，”他直視着沢田綱吉的雙眼，“你希望我成為密魯菲奧雷的一把手。”

沢田綱吉不露聲色地說：“這是最好的辦法。正一君，我們都希望裏世界能夠恢複和平。密魯菲奧雷現在群龍無首，但是如果他們被逼急了，還是能造成很多犧牲。我相信我們都不想看到這一幕，正一君，你就是為了避免生命的消逝才會找我合作的，不是嗎？”

“……你說的沒錯。”入江正一向後靠進沙發背裏，低聲說，“可我真的很累了，綱吉君。我不想……”

“入江，這已經不是你想不想的問題了。”Reborn不客氣地開口道，“你很清楚，對于密魯菲奧雷，你不可能置身之外。別說是躲在彭格列，就算是脫離裏世界，你也會永無寧日。”

“……我知道。”入江正一沉默了半晌，用雙手捂住臉，“我都知道，我只是……太累了！”

入江正一早就知道自己是不可能離開這個漩渦的。他已經在裏世界待了太久，久到無法回到普通人的生活，久到找不回那個曾經的自己。

身為密魯菲奧雷的二把手，身為跟白蘭一起組建傑索家族的人，他曾經下令殺死過多少人自己都數不清了。他告訴自己這是為了獲得白蘭桑的信任，是為了将來能夠拯救更多的人，但是……

沢田綱吉抿住唇，感同身受地說：“正一君……”

入江正一低聲道：“抱歉，綱吉君，沒有白蘭桑在，我一個人很難壓制住密魯菲奧雷。”

“基裏奧內羅脫離密魯菲奧雷已經是可以确定的。”沢田綱吉就事論事地說，“但在傑索家族和基裏奧內羅合并之前，傑索家族是你和白蘭一起壯大的，正一君。”

Reborn好奇地問：“你對密魯菲奧雷付出的心血不比白蘭少，甘心就這樣看着它被蠶食殆盡？”

入江正一平靜地反問：“為什麽不甘心？”密魯菲奧雷從來都不是他在乎的東西。他付出的心血，自始至終都與這個家族無關。

沢田綱吉愣了一下，Reborn勾起唇角，“畢竟也算是白蘭留下的最後的東西了。不過這同樣也是為了保護你，入江，除非你甘願把生命交到別人手上或者從此改頭換面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

沢田綱吉承諾道：“我會努力保障正一君的生命安全。”

但是入江正一明白Reborn的言下之意，他是否願意整日處于保護人員的監視之下，從此不得自由呢？或者抛棄自我，用另一個人的身份活着？一旦他的身份曝光，密魯菲奧雷的殘黨是不會放過他這個叛徒的。

除非沢田綱吉帶着彭格列将所有密魯菲奧雷的人按照入江正一給的名單屠戮殆盡，但如果這麽做，那就不是沢田綱吉了。入江正一也不想看到那樣血流成河的場景。

入江正一推了推眼鏡，面色沉重地說：“讓我考慮一下。”

“如果正一君願意回到密魯菲奧雷的話，我……”沢田綱吉語塞了。片刻後，他站起身，對着入江正一深深地鞠了一躬，充滿愧疚地說：“正一君，我真的……非常對不起！”

入江正一把沢田綱吉扶起來，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綱吉君，這不是你的錯。”

這不是沢田綱吉的錯誤，而是白蘭的錯誤，也是他的錯誤。是他的錯誤導致了白蘭的錯誤，所以彌補這一切也是他無法逃避的責任。

就算那個人已經不在了，他還是不能逃離他的陰影。一切都是命運吧！就像無論在哪個時空，他和白蘭都注定相逢。

第二天一早，一夜未眠的入江正一頂着兩個黑眼圈敲響了沢田綱吉辦公室的門，對他說：“綱吉君，我想見見桔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