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線精分的我

第28章 暗殺

暗殺

“她是個阻礙。”假·夏油傑指着紙上的少女道。

紙上茶發少女俨然是幾年前的木原亂序的照片。

真人對此表示不理解：“不是咒術師也沒有咒力。”

假·夏油傑敲了敲桌子，“但是她卻是唯一一個可能完全消滅咒靈的人。”

漏瑚笑：“怎麽可能，你在開玩笑吧。”

他們都知道咒靈是人類負面情緒的積累産物，只要人類一天存在，就不可能消失。

“曾經的‘我’跟她讨論過如果制作沒有咒靈的世界。”假·夏油傑指着自己的縫合線，“夏油的想法是殺死所有非術師，而她的意思卻是……”

他想起了夏油傑腦子裏面的回憶。

那天下午。

“很簡單啊。”茶發的少女輕笑着，“夏油，這個事情不是很簡單嗎？”

“咒靈是因為人類的負面情緒産生的，那麽就讓全人類沒有負面感情不就行了。”

少女說出這話時候，輕松的，簡單的樣子就好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一樣。

夏油傑沉思：“這樣真的可行嗎？”

他知道木原亂序的研究領域和大致作用，但是她真的可以做到嗎，或者是她在開玩笑？

“不過有點副作用啦，你知道腦白質切除手術吧。”木原亂序用一根手指指着太陽穴，“曾經用來治療同性戀的那種療法，被切除大腦之後人就會變成無拘無束只懂得快樂的傻子。我這個的原理差不多，不過是使用輻射全球的電磁波，對大腦皮層産生抑制，然後可以讓人變成除了快樂什麽都不知道的純潔孩子。”

“畢竟人的情緒是相對的，大概吧，有悲傷就會有高興，有希望就會有失望，想要只剩下正面情緒就只有一個做法，而傻子總是天真無邪的。”

木原亂序非常自然地說出了可怕的話。

“要是快的話，只要一天就能完成吧，因為這是計算機演算結果，我還沒有具體試過呢。”

夏油傑：“……”

等等，你怎麽還用計算機演算一邊，你是真的想過要這樣做嗎？！還有你那個遺憾的語氣是什麽意思？？？

他第一次深刻意識到，木原亂序曾經說過的，科學的力量。

“那你為什麽不去做呢？”他假裝開玩笑般說。

“因為這樣好無聊的，而且要是把人類全都變成傻子的話，我就吃不到東街的紅豆泥了。”木原亂序認真道。

“別的木原也不會允許我把大家的游樂場搞得亂糟糟的。”她打了個哈欠。

“毀滅世界的幼稚想法只有年輕木原才有啦，這就好像你小學時候的想要考滿分一樣，等你上國中就自然會放棄小學時候的滿分。”木原亂序攤手。“因為太簡單失去了興趣。”

夏油傑：“……”

木原亂序：“作為年長木原的責任……一年前，藥理做出來類似喪屍的病毒想要拿出去傳播，被我揍了一頓。還有前幾年小相殺曾經入侵了美國核彈系統企圖用這個把地表文明轟掉，我口頭教育了她一頓。”

“中二期嘛，每個木原都會有想要毀滅世界的時候，恰好我們也有這個能力，所以才會配備年長的木原看管一段時間，等中二期過去就好了。”

“這樣說來我拯救世界的次數至少也有五六次，唔，怎麽沒有人給我發個救世主勳章。”木原亂序有點不滿。

“說起來，我還真是威脅程度很低的木原，唯一能做的也不過是讓大家都快樂起來的程度而已，多麽天真美好的願望。”

夏油傑：“……”

不，我覺得你威脅程度沒有比你舉的例子低到哪裏去，把人變成沒有自我自覺的快樂傻子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比殺人更可怕。

回到現在，假·夏油傑驚出冷汗。

正是因為知道，了解，所以才更覺得可怕。

他不動聲色地看了看商讨的咒靈們，某種意義上來說，木原的那一族比他們更惡毒。

要是想要滅絕全人類的話，咒靈們必然會和木原們對上，假·夏油傑不會提醒咒靈們木原們是什麽存在，他只要拿到自己想要的利益就行。

唯一慶幸的是，他們現在只用對付一個木原，而且還是有很明顯缺陷的半殘木原。

木原亂序不擅長對付武力強大的個體，而且她剛剛被人重傷過，沒有恢複完全。

假·夏油傑嘆口氣。

但是……

“我們要不然，聯合一下其他木原吧。”

木原亂序在族內，不是沒有敵人。

除了木原藥理跟木原唯一這樣的糾紛，她存在的最大威脅，不是想要殺死她的人，而是最“愛”她的人——同樣研究心理領域最後卻發瘋了的木原平均。

被亂序拒絕用“不喜歡同領域的木原”的理由拒絕後，他轉移重點去了生命科學，瘋狂驅使着他，把自己變成了一堆肉芽狀物質。

失去了大部分理智，在學園都市內部造成了巨大破壞，再生性極強，即使變成碎片也能快速複生，還能侵蝕同化其他有機體。

木原平均的剩下的唯一想法就是和木原亂序融為一體，讓她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木原亂序反複将他打成碎片好幾次，卻越繁衍越多。

最後是木原高層出手才将他關起來，現在用于其他木原的研究工作，是個極其好用的實驗體。

“用大量咒靈拖住五條悟，然後把木原平均放出來，本能會讓他前去吞噬木原亂序，只要她死掉我們就沒有隐患。”假·夏油傑最後說。

“她抑制裝置的作用你們也知道，因為這個東西，我們的同伴減少了很多。”

真人：“是的。”

“那我們就去殺了她吧，我很好奇她靈魂的樣子呢……”真人舔了舔嘴唇。

“不，你不要靠近她。”假·夏油傑道，“你不能死。”

“讓木原對付木原。”

這時候，木原亂序在陪她男朋友。

她用手臂支持下巴，目不轉睛地看着處理文件的中原中也，看的特別情真意切，全心全意，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看什麽稀世之寶。

中原中也：“……”

她的眼神太專注了，就好像她真的很愛他。

“你想要休息一下嗎？”他試圖轉移木原亂序的注意力，“我辦公室裏面有卧室。”

“不需要，我很精神，因為注視中也導致我整個人都高興起來。”木原亂序回答。

“看着你，我就會很高興。”她愉快地說。

“倒是中也沒問題嗎，需要我幫忙嗎？你也休息一下吧，太勞累的話我會心疼的。”

“……你是怎麽說出來這種話的，你明明不喜歡我。”中原中也問出心中疑問。

木原亂序非常自然地說：“诶？怎麽可能不喜歡你呢！你可是我男朋友啊。”

“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喜歡的人就是你了。”

又·開·始·了。

木原亂序的交往狀态，虛假的極高好感度。

中原中也知道這家夥實際上并不喜歡他，有點心煩，但是木原亂序此時确實情真意切，一副把他當成世界中心的樣子，又讓他不好開口拒絕。

“你想要從我身上得到激發愛情的靈感，那麽之前沒有人愛過你嗎？”中原中也斟酌。

木原亂序皺眉：“……确實好像有人說他愛我，但是。”

“他那不是愛，只是一種扭曲的變态的占有欲和嫉妒，我能感受到，他羨慕我的成就，就想用跟我交往捆綁我的方式分享我的研究成果。”

說到這裏，木原亂序露出厭煩的表情。

“中也可以不要提這種煩人的東西嗎？我不想在心情愉快的時候想到這種東西。”木原亂序輕聲抱怨。

“我去給你切個果盤吧。”她站起來走掉。

中原中也：“……”

等等，他辦公室裏面哪來的水果？

看來她是真的很讨厭那個家夥。中原中也嘆口氣。

一般情況下，只要中原中也沒有她離開，她就能一直看他看一晚上，就好像欣賞什麽絕世名畫，絲毫不厭倦。

“男朋友”三個字的約束力，有那麽大嗎？

這還僅僅是交往，如果結婚呢？

中原中也整理文件，突然因為自己的想法停住了。

他想到木原亂序已經填好的結婚登記表，又想起來她說交易那時候理所應當的表情。

這家夥……真拿她沒辦法。

處理完文件，中原中也看了看手機，發現是離開的木原亂序發給他一條短信。

“我今天晚上就先回去了，不打擾你工作，記得吃桌子上的果盤，我放了杯熱牛奶，還有別熬夜，你還在生長期…”

中原中也捂臉。

即使木原亂序是研究員，十分了解人類生理，但是只要中原中也說了，他還在生長期，她就能一廂情願地相信并且按照他說的對待他。

要不然他怎麽會覺得原來她就是傻子呢。

說什麽都當真，他覺得哪怕有一天他說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木原亂序也能認真點頭說對，然後第二天就想辦法讓地球自轉反轉。

太認真了。

都說真心換真心，她這個樣子還真看不出來其實她什麽感情都沒有。

然後中原中也突然意識到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要是在交往期間，木原亂序不會無緣無故一個人先回去，她必定會等他工作處理完，兩個人一起走。

而且這條短信也不對勁，最後的标點符號好像是在倉促之間按下的結果，而不是她認真打字的産物。

中原中也立刻給她打電話，卻無人接聽。

木原亂序不會不接他的電話，那麽很可能就是她出事了！

此時，月光下，木原亂序頭上羽毛完全張開，神情嚴肅地看着眼前的堆成山般肉塊。

木原平均，她曾經的“愛慕者”。

手機被甩開扔在遠處，屏幕亮起露出上面的備注。

木原亂序遺憾地往那邊看一眼。

“打擾我接中也的電話可是不行的呀，要不是族內覺得你是好用的實驗體，你早就應該死掉的，平均君。”

“變成這樣的怪物，執念也沒有消失嗎？”

“跟我……融合！”肉芽觸手嘶吼出非人聲音。

在他們兩個上空，無毛肉翅的鳥狀咒靈正在徘徊，黑漆漆的烏鴉咒靈遮蔽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