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好好做個炮灰

第32章 幫手來了

幫手來了

“是你的手太冷。”鄒棄回道，卻是沒有放開手。

秦離笑：“是吧，但有你我就不冷了。”未被握住的手覆上相合的雙手，俨然是把對方當做了烤火爐。

而另一個人居然縱容了他的所作所為。

“鄒棄，我想吃東西。”餘光捕捉到走在街道中吃着熱乎乎食物的平民百姓，秦離嘴饞了。

鄒棄：“好。”

“我決定了。”秦離首先起身，語調稍揚，“與其随便找人充數，不如直接就不參加了，大比的決賽我是肯定會去的，只有那時候……”才能更容易見到大佬們。

“提升實力吧。”鄒棄總結道。

秦離：“嗯！”

冬季山上的日子不怎麽好過，得虧是修士才勉強能讓日子舒坦些。

而且秦離已經突破至金丹後期，鄒棄金丹初期，兩人都不需要進食，整日修煉。

然而衡陽門的靈氣并不充足，也無靈石來補充，修煉進度較慢。

秦離推開了大門，活動着保持同個動作十幾日的四肢，輕輕扭動就能聽見骨頭摩擦的脆響。

迎面拂來的寒風，被他隔絕在外。

“鄒棄，你喚我何事？”他對着等候自己半刻的人問道。

鄒棄定定凝視着他：“朝夷來不了。”

“啊？”一時未反應過來，秦離愣了愣後，“這樣啊，那就算了。”

“但是……”鄒棄給他來了個大喘氣。

秦離接話：“但是什麽？”

“朝夷另請了幾位幫手。”鄒棄。

“？”秦離。

“應該要到楓臨城了，讓我們去接那幾人。”鄒棄。

秦離有點慌：“請了誰？”

鄒棄把存儲在法器裏的影像投射出來。

“！！！”秦離。

三位朝氣蓬勃的少年男女，赫然是顧盼、蘇洛、傅秀吟。

萬萬沒想到，兜兜轉轉又撞上了。

秦離內心默默流汗，他沒有把握确定自己不會被蘇洛幾人識破身份，那段隐藏在桃源村的日子，他可是半點未掩蓋本性，加上現在朝夕相處，他不知道會不會暴露。

“你認識他們？”鄒棄捕捉到他一閃即逝的緊張，興起了逗弄心思，面上自然是滴水不漏。

秦離否定：“哦，不，不認識。”

鄒棄：“那我們即刻下山去接人吧。”

“嗯，你知道他們會在楓臨城哪裏嗎？”

“不知道。”鄒棄，“只是說要到楓臨城了，不如就先在城門口等等看。”

“好。”秦離。

兩人便向楓臨城門行去，此時不同以往，因想着不錯過三人，他們趕得比較急，風呼啦啦地刮過他們的衣角。

但仔細看，能發現他們的皮膚上其實覆蓋着一層薄薄的流光，完全抵擋住了冷風的侵蝕。

意外的是去城門口的路中出了段小插曲。

前方有兩位劍拔弩張的人，其中一位穿着絲綢華服的男人恨恨道。

“石有腐朽時，水有幹涸時，我看你能牛逼幾時！咱們走着瞧！”

放出狠話就撤，這番陣仗秦離第一次見。

被放狠話的人，直挺挺地站在空地上，滿身的孤傲寂寥引人震顫。

那張臉仿佛經歷了百年滄桑，烏發中卻是夾雜了幾根雪絲。

直到看清正臉，秦離才怔愣在地。

那個人未曾注意到他，像是磨着沙石的嗓音響起：“不過如此。”

本要消弭的戰意立時被激發。

“宣傲？”秦離遲疑道，他沒有得到回應，前方卻是打了起來。

“要插手嗎？”鄒棄問，他也是認識宣傲的，只是沒有秦離那麽感觸良多。

“不。”秦離仍然記得當時宣傲的執拗勁，要是冒然出手，說不定還會被人倒刺一劍。

鄒棄看了看戰況道：“要不我先去城門？”

“我和你一起。”秦離最後望了眼打得如火如荼的兩人，雙方都沒有要弄死對方的意思，他抓過鄒棄的手，笑了笑，“他和我沒關系。”

是真的毫無關系。

對于秦離的異樣，鄒棄卻是察覺到了，但他不發一語，終于到了楓臨城門。

許是運氣來了，他們沒等多久，熟悉的人影就出現在他們眼前。

三位少年人好奇地打量着周圍的一切，對什麽都感興趣的模樣。

秦離和鄒棄迎了上去。

面對他們的接近，傅秀吟睜着大大的眼睛：“你們就是小朝說的衡陽門人嗎？”

“是。”秦離。

傅秀吟歪了歪頭：“我們就是小朝被邀請來加入你們的散修。”

秦離感謝道：“多謝三位遠道而來，能得三位道友的幫助，是我們衡陽門之幸。”

“沒沒沒。”傅秀吟被誇得臉紅。

秦離裝得像個長輩道：“一路風塵仆仆，想來你們也該餓了，不如我先帶你們去吃點東西？”

“那實在麻煩了。”蘇洛和顧盼的眼睛亮了，嘴上還要客氣道，“我們其實也不太餓。”

秦離回道：“不麻煩，不麻煩，你們是來幫忙的，怎麽也要給你們接風洗塵的。”

互相拉扯一番，總算事成定局。

鄒棄眼皮跳了跳，想着要是再拖延下去，他是不是要動用點手段了？幸好沒有特別挑戰他的忍耐力。

進入城中，中氣十足的叫賣聲聽得人仿佛都熱了起來。

“你們吃過火鍋嗎？”秦離問。

三位少年人齊聲道：“沒。”

“那是什麽？”顧盼。

秦離賣關子：“到時候就知道了。”

“好吧。”顧盼是只要有吃的就行，她不挑。

蘇洛摸着下巴瞟了下秦離嘴邊勾起的弧度。

寒冷的季節中能吃上火鍋肯定是件十分暢快的事。

盡管是初次嘗試，顧盼三人仍然體會到其中的樂趣。

秦離坐在椅子上，由于起先沒注意，等菜都上來後，才看到屬于金石商會的标識，筷子、碗、桌子真是無孔不入。

店內熱氣濃郁，很快就讓人吃得額頭出了汗。

秦離見自家師弟未動筷子，用沒用過的筷子給人添了燙好的肉片：“吃啊，怎麽不吃？很好吃的。”

火鍋冒着熱騰騰的水汽，彌漫在空中，煙霧缭繞給每個人增加了點朦胧神秘的色彩。

鄒棄看着放到自己碗裏煮得恰到好處的肉片，肉片陷在了油亮的調料中，軟綿綿地躺在那裏。

他也不知是在猶豫還是顧慮，另一個人再次為他夾了點菜葉，裝點在肉上，一紅一綠，相得益彰。

“來都來了，就好好享受下吧。”秦離秉持着不吃白不吃的想法勸說道。

見人動筷後，秦離也開始投入進食中。

店裏的人吃得火熱，熱熱鬧鬧的不惹人讨厭。

本是平常的情況，一位像是管事的人走到視野開闊的位置，朗聲道：“各位，各位……”只聽嘈雜的吵鬧音安靜下來，“不好意思，打擾大家一會兒。”

管事臉上挂着親和的笑，“今日有大喜事，我們家大小姐大婚，各位在金石商會旗下産業的消費一律削價八成！”

客人們聞言也上道，紛紛恭賀他家大小姐與新郎百年好合。

“各位請慢用。”管事結束話題。

管家抽身離去，大婚的事卻不能也跟着離去。

“金石商會的大小姐，不就是黎薇仙子？黎薇仙子要成婚了？！”

“之前略有耳聞，原來是真的。”

“新郎是誰？”

“盜爺陵少沈繼陵。”

“盜？”

“真是沈繼陵？！”

“是啊。”

“為何這人有個盜的稱號？”

“因為……”

“你可還記得楓臨城以前曾辦過宗師級丹藥的拍賣會？”

“記得。”

“就是這位在衆目睽睽之下，盜取了宗師級丹藥，誰都沒抓到影。”

“當時那麽多修士聚集，還是在嚴防死守的金石商會場地舉辦的拍賣會，你品品。”

“雖是如此，但不就是偷東西的人嘛，怎麽會把女兒嫁給……”

“小點聲。”

“真是意外，我看還不如讓離規君來做這個女婿呢，好歹比盜爺陵少的名聲好聽。”

“你又怎知對方本事就是那麽點呢？”

“對啊，盡管名聲不算好聽，但是肯定有金石黎爺看重的地方，否則不能把女兒嫁給對方，再說你講的離規君不就比這位高一個排名。”

“排名？”

“百曉閣出的風雲人物榜單。”

金石黎家。

坐在梳妝臺化紅妝的女子尾指抹過唇邊的胭脂紅，銅鏡中映出的容顏絕代，水煙般的美目流轉着細細波光，紅得灼烈的嫁衣覆身，本該是女子最高興忐忑的時刻。

女子的眉眼間卻隐含着輕愁。

這是位多麽美麗的女子，婉轉愁緒勾得人心生憐惜。

女子看着梳妝盒裏的首飾，纖白的柔荑緩緩滑過其中的耳墜，似乎在挑選哪對合适。

銅鏡裏突然映出了第二人的身影，那人同樣是鮮豔的紅服，鑲嵌的金色絲線更稱得人華貴非凡。

那是位男子，男子直接從旁邊取出了對紅寶石般的耳墜。

女子驚訝地瞪大了眸，對于男子的出現明顯地慌張。

“薇兒，在為我梳妝嗎？”男子把耳墜比到黎薇的耳下，屬于男人的氣息裹挾進低低響起的嗓音裏，使得女人臉飛紅霞。

黎薇極輕微地點了點頭。

男子自喉間發出聲輕笑：“薇兒戴上它，肯定很美。”

黎薇任對方替自己穿戴耳墜，她盯着銅鏡裏俊美無俦的男人側臉：“你…為什麽會來？”

“當然是要……”餘下的話淹沒在翕動的唇齒間，沈繼陵觀賞着自己的眼光。

黎薇追問：“是要什麽？”

沈繼陵似笑非笑：“見見我的妻子該是怎麽的模樣。”

黎薇臉上的血色褪去。

“不要害怕。”沈繼陵拂去她耳邊的發，“我很滿意。”

“秦哥哥，百曉閣是什麽啊？”傅秀吟語氣甜甜地問道，“風雲人物榜又是什麽？為什麽會有排名？準确嗎？”

接連提幾個問題，讓秦離不得不順順思路。

“成婚的兩人是很出名的人嗎？”顧盼問。

蘇洛放下筷子，顯然是想聽聽八卦的意思。

秦離掃了眼在座的三位少年人，客觀地解釋着。

聽明白以後，蘇洛道：“百曉閣是個專門收集消息的組織？它好像啥都知道。”

“嗯。”秦離，“百曉閣裏面的人非常厲害，常人都不敢得罪。”

蘇洛懂：“肯定不敢得罪，不然它就能把你的隐私曝光四大洲，誰都能看你笑話。”

“真可怕。”顧盼、傅秀吟。

“那個風雲人物榜有我們的名字嗎？”傅秀吟問。

“無。”秦離。

蘇洛：“看來我們得要努力了！”

“那有你們的嗎？”顧盼。

秦離瞥了下她，搖頭。

“大家一起努力！”傅秀吟元氣滿滿。

鄒棄繃得冷淡的臉不禁洩出絲笑意，如天際升起的第一縷朝陽般溫柔。

秦離恰巧撞見，看得愣住。

鄒棄不期然地擡眸，迎上他的目光，卻是沒有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

兩人像是相識了許久。

但只是大半年而已，其中還分別了幾月。

秦離覺得、覺得那絲暖意，他絕對在哪兒見過！

“我吃飽了。”傅秀吟丢下筷子，捂着鼓脹的肚子，嘟囔道。

蘇洛：“我也差不多了。”

顧盼朝鍋裏涮羊肉的手一頓，伸也不是，拿回來也不是，尴尬得很。

秦離見此，給她解圍：“沒事，慢慢吃不着急，吃飽了再結賬。”

“我…我吃飽了。”顧盼抿嘴。

“真的？”秦離。

“假的，秦哥你別看她是個女孩，飯量可大了，比我還能吃。”蘇洛插話，繼而轉頭道，“顧盼你不好意思個什麽勁兒？吃吧，我們可以等你。”

顧盼被吐槽得垂腦袋，恨不得縮地裏去。

秦離就發現這姑娘皮膚變白了不少，以前哪能看見人臉紅。

“蘇洛說得對，我們等你。”秦離道，“正好吃飽了歇歇，大家還能聊聊天。”

傅秀吟：“對對對，外面好冷的，這裏真暖和。”

蘇洛：“鄒哥，你碗裏的菜怎麽沒吃完？”

“……”鄒棄頂着小孩不贊同浪費的眼神，默默拿起了筷子。

秦離不禁笑出了聲，收獲師弟眼刀子一枚。

嫌招惹得不徹底，他指指自己空蕩蕩的碗，表示了鄙夷。

“秦哥，能給我們講講那沈繼陵和金石商會的大小姐的事嗎？”蘇洛好奇道。

秦離唇邊的笑意凝滞，斂起将可能外露的情緒：“我也不是很清楚。”

蘇洛稍顯失落，又迅速轉問了其它。

然而，這家金石商會旗下的火鍋店門口，進來了兩位鼻青臉腫的男子。

其中嘴角破皮，眼睛腫大的人，抽着氣道：“想想一位天之驕女竟和平民出身的小人物結合，真是令人驚奇。”

頭發灰白交雜的男子推開了靠近自己的人：“我和你不熟，別靠近我。”

“還不熟？！才經歷過親密的肉.體相觸，要怎麽才算熟？”

“需要我給你雙眼配個對？”

“得，你說是咋滴就是咋滴吧。”

頭發灰白的男子看了看周圍的情況，猶疑道：“……你确定要吃這裏的東西？”

“我不确定，來幹嘛？”熊貓眼的男子把人拉着坐到空位上，“小二點菜！”

“秦哥，秦哥。”蘇洛喚了兩聲愣神的人，“秦哥你在看什麽？跟你說話，都沒反應的。”

“不好意思走神了。”秦離蹙眉。

鄒棄敏銳地察覺到他的異樣：“怎麽了？”

“很奇怪。”秦離呢喃。

鄒棄扭頭去看他之前看的地方，見到熟悉的容貌後了然。

“是不是很奇怪？”秦離向人求證。

鄒棄沉吟道：“是。”

“發生什麽事了嗎？”少年少女視線掃過兩人。

“不是什麽大事。”秦離搪塞道。

“秦哥哥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像是很輕松的樣子。”傅秀吟擔心道。

秦離扯起笑：“你們先吃，我去去就回。”

“秦哥你去哪兒？”顧盼。

秦離語氣暧.昧：“解決人生大事。”

人有三急嘛，顧盼明白後就不自禁聯想起些畫面，頓時嗆到了。

“鄒棄，我可能回來的比較慢，不用等我，直接回去吧。”秦離想了想囑咐道。

鄒棄看了他片刻，點頭。

十裏紅妝鋪成長隊，儀仗浩浩蕩蕩地經過，惹得外人探頭觀望。

如此盛況，恐怕得是那些皇親國戚成婚才能擁有的財力。

騎在馬上，身穿禮服的新郎嘴邊噙着笑，透出些漫不經心地痞，看紅了未出閨閣的少女，盈盈秋眸羨慕地望向後面的豪華花轎。

禮樂響徹了雲霄。

但在寒冷的冬至，仍不能給人攜來一絲熱意。

不出意外，就是一場盛大的婚禮。

不出意外的話……

天空中漸漸飄起了雪絮，沈繼陵伸手接過純白的雪，親眼目睹它化去，留下淡淡濕意。

世間燃起了能夠灼熱空間的火焰。

那一剎那。

污濁黑血包裹住突然襲擊而來的異火，熟悉的氣感令沈繼陵莫名生起了種期待。

可當看見幕後之人時，便全是冰冷。

與阿離同根源的紅蓮業火？

沈繼陵凝視前方頭發花白的佝偻老人，老人的面皮爬滿了皺紋，但那雙眼仍然清澈精明。

老人見他陌生的态度，直起了背，強悍的氣勢放出。

“吾乃宣家老祖宣厲。”

沈繼陵挑眉：“原來還漏了個老不死的，今日壞我好事，看來是嫌活得太久了。”

宣厲眼神瞬間變得淩厲。

“宣傲，你怎麽了！”

剛還好好地和他講着話，忽然噴出口鮮血，可真是吓死人了。

“你受了內傷？不對啊，我應該不能對你造成這樣的傷害。”

宣傲擡手示意嘴巴不停的同桌人閉嘴，他擦去嘴邊的血液，胸口裏失去了什麽的空茫感令他無所适從，卻不願輕易示弱。

“誰！”

他在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握住時，猛地打去，結果動彈不了分毫。

“你若不能克制住自己的心緒，随時都可能走火入魔。”秦離認真道。

“放開！”宣傲甩開他的手，冷言，“多管閑事。”

“走火入魔是怎麽回事？”旁邊鼻青臉腫的人關切道。

秦離看過去。

“啊，我是和宣傲不打不相識的趙安成，道友和宣傲認識？”

宣傲臉色難看：“不認識。”

“我是秦離。”秦離簡單介紹了句，話鋒一轉，“第二次被你說多管閑事了。”

“與你無關。”宣傲語氣生硬。

趙安成來回看兩人，最後停駐在秦離身上：“宣傲走火入魔還有救嗎？”

“差點。”秦離。

趙安成：“哦，那就是即将，怎麽才能避免？”

“我不需要。”宣傲瞪向趙安成。

趙安成：“你這人嘴硬什麽？諱疾忌醫知道嗎？”

“宣家……”秦離遲疑地開口。

宣傲卻是猛地起身，椅子在地面刮起刺耳的噪音，驚得周邊的客人回頭觀望。

察覺到一觸即發的氣氛，悄悄地移遠了些。

店內的管事同樣發現了，皺着眉頭準備叫護衛。

“诶诶，幹嘛呢，有話好好說。”趙安成趕緊拽下仿佛吃了炮仗的宣傲，可沒控制住嘴巴，“宣家怎麽了？”

“宣家是那個，不久前被屠滿族的水雲城宣家嗎？”

“宣家，宣傲……”

趙安成頓時炸毛，驚詫地瞟向繃着腮幫子的人。

“到底怎麽回事？你知道些什麽？”

秦離對上趙安成焦急的目光：“你很關心他？”

“我和他是兄弟，怎麽會不關心？”趙安成困惑。

秦離：“噢，我只是剛好瞧見了你們打架。”

“……”趙安成。

冷不丁。

“當日我就在場。”宣傲慘笑。

飒飒秋雨攜着東風拂過宣家族地，那是個美麗的時節。

坐于窗前的傲氣青年望着波瀾的湖面，盛開的繁菊被雨滴打得彎了花瓣。

往日花園中總是會有許多人來來往往，今日天氣欠佳，就冷清了幾分，但對于宣傲來說，雨天是他喜歡的。

聽着墜落地面的雨珠聲，仿佛心靈得到了洗滌。

他會一直站着，直到雨過天晴，看第一縷陽光穿過雲霧的時候。

可這一日，他只看見了狀若怖鬼的男人，帶着從深淵爬出來的血腥席卷了宣家族地。

全是血、全是人。

他背後的家族生起燎原大火，即使正下着雨也不能澆滅的火勢。

從血中走來的邪魔停在他面前。

“你想死嗎？”邪魔問他。

他答：“想。”傲骨因不可逆轉的結果折斷了。

“那就活着吧。”邪魔沾血的手指點向他的眉心，無法抵抗的力量絞碎了他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