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周正×成嬌嬌(中)
周正×成嬌嬌(中)
事實證明,周正果然猜的沒錯。
蕭芸晚身體很不好,每天都要大量吃藥,只要一換季,蕭芸晚還經常病到起不了床把自己送進醫院。
第一次看見她吐血那會把周正吓得不輕,那會他剛上初中,個子也比蕭芸晚高了,硬是拉着她要去醫院。
蕭芸晚當然不依他,她說她最讨厭醫院消毒水的味道,要是逼她去醫院還不如現在就死。
那晚他們聊了很多,蕭芸晚盤腿坐在床前的毛毯上。
講她小時候和姐姐成天去鄰居老頭家偷桃,回來被父親暴揍的故事,講她是什麽時候開始害怕去醫院,又是如何一大學畢業就被父親包辦婚姻嫁給周父。
她說她其實很羨慕周正的媽媽,至少這輩子被人真心喜歡過了。
周正全程沉默的聽着。
蕭芸晚這人完全沒架子,小孩脾氣,和周正相處就跟朋友一樣,所以自從他來了周家,性子倒沒有從前那麽孤僻,反而帶着點與生俱來的随性感。
後來周正也很有眼色的沒有再提起過,他經常夜間醒來看見蕭芸晚在抱着馬桶吐血,整個人虛弱蒼白的不像話。
但是第二天早上兩人再見面的時候又都會默契的閉口不提。
在周正印象裏,蕭芸晚的丈夫并沒有回來過幾次,他們從來不住在一起。從他來到這個家開始,他一共就見過周父兩面。
對于周正的到來,周父并不排斥可也不歡迎,似乎這個家的一切都和他無關,永遠都是一副不鹹不淡,事不關己的模樣。
自從蕭芸晚成夜成夜的吐血睡不着覺開始,周父就幾乎沒回過家。
他厭倦了一回到家就看到蕭芸晚那副瘦骨嶙峋病怏怏的樣子,厭倦各種藥物和消毒水混在一起的味道,簡直難聞到令他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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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下學期,周正某天放學回到家,蕭芸已經被救護車拉走了。
保姆告訴他,上午她叫夫人起床的時候,夫人就已經快沒了呼吸。
周正匆忙趕去醫院,等他到的時候急救室的燈已經滅了。
一向衣冠整潔的周父難得顯得有些狼狽,他眼眶有些紅,看見周正的一瞬間,唇角動了動,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只是走過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所有人四下散去,空曠的病房裏瞬間只剩下周正,還有安靜躺在病床上的蕭芸晚。
她一動不動的躺在那,雙目緊閉,一點生氣也沒有。
“蕭芸晚。”
周正試探性的去叫她的名字。
他明白一切只是徒勞,但他還是想叫一叫,萬一她應了呢。
床上的人還是一動不動,周正垂着眸,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他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輕嗤一聲,“呵,果然還是死了,說什麽要永遠陪着我,都是騙人的,你和你姐一樣,都是騙子。”
說完之後,他的唇角慢慢收斂下來,抿成了一條直線。
床上的人依舊沒有反應,蕭芸晚死了,沒有見到他最後一面,連遺言都沒給他留下。
一滴熱淚啪嗒一聲滴落到蕭芸晚的臉頰上。
少年雙手攥拳,死死握住褲子兩側,肩膀連同着額前垂落的發絲都在顫抖。
三天之後,蕭芸晚下葬了。
周正面色蒼白的跪在蕭芸晚靈堂前,所謂的親朋好友要麽小聲抽泣要麽假模假樣的號啕大哭。
來的人很多他都沒有見過,或是好幾年前見過那麽一兩面的親戚。
蕭芸晚病的最重的那段時間,他可從來沒見過這幫人。
周正說不出是什麽樣的感覺,只是心髒像是被挖去了一塊一樣空洞,更多的是麻木。
參加葬禮的人對他議論紛紛,說蕭芸晚白對他這麽好了,果然不是親生的就是不一樣,從下葬開始就一滴眼淚都沒掉,明顯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有人聽不下去了替他開脫,說他年齡小,還不知道死亡是什麽概念,等他長大了就明白了。
其實周正知道。
他明白的很。
死亡就是從這天開始,這個人就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了,他看不見摸不着,也聽不到她的聲音,就算思念的肝腸寸斷也只能忍着。
就和他親生父母離開的時候一樣。
這個叫蕭芸晚的女人,也要從他的世界裏徹底消失了。
這年年尾,周父重新娶了妻。
帶回家的女人叫鐘萍,結婚那天小腹就微微隆起,看起來已經有了身孕。
婚禮雖沒有大辦,該有的儀式卻一樣沒少,門前挂滿了紅色燈籠,就連院子裏的樹都纏繞上層層金黃色的小彩燈。
蕭芸晚喪期不過一年,周家小樓便張燈結彩,布置的喜氣洋洋。
自從鐘萍進了家門之後,周父回來的頻率變得高了不少,對周正雖說還有些疏離,總歸比之前熟絡了不少,也沒說把他趕出門的意思。
就像是真把周正當成周家人一樣。
鐘萍對他的态度倒是不鹹不淡,大多數時間都選擇無視。
自從她進了周家之後,兩人唯一的交集就是第一天的時候周父交代周正喊了她一聲阿姨。
五個月之後,鐘萍的孩子出生了,是個男孩。
周父冥思苦想才給他取了個好名字,名為周慕鐘,代表了父母纏纏綿綿的愛情。
周慕鐘倒是個聰明孩子,走路說話都要比別的同齡孩子學的快一些。
周正知道鐘萍不待見他,尤其是生了周慕鐘之後,看周正的時候更是警惕。
所以他平時回到周家也是能躲則躲,避免和這母子倆碰面。
詭異的是,周正和周慕鐘并不怎麽親近,那孩子第一個會叫的居然還是哥哥兩個字。
整個周家他誰也不黏,就喜歡黏着周正,邁着兩條不利索的小短腿挪到周正面前,抱着他的大腿讓哥哥抱。
周父開玩笑說,慕鐘從小就是個哥控,果然小孩子都喜歡找哥哥玩,兄弟倆多培養培養感情也好。
周正下意識的看向鐘萍,後者臉色果然不怎麽好看,甚至比平時還沉了沉。
第二天放學回家,周正剛從學校回來,就隐隐約約聽到了大廳的争吵聲。
“怎麽着?他是賴咱們家不走了是吧?現在不把他送回福利院你打算什麽時候送?等他哪天真把你親兒子壓的擡不起頭來有你好受的。”
“那你讓我怎麽說?我能怎麽說?那孩子是芸晚親自從福利院接回來的,她臨走之前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周正,總不能她剛出事就送回去吧,這算是什麽事?”
周正站在門外聽得一清二楚,帽沿下的陰影遮住那雙漆黑的眼睛,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從鐘萍口中聽到這樣的話了。
“你是說是我無理取鬧了?”
鐘萍站起身,聲音裏帶了幾分哽咽。
“周恒,是你之前說過要娶我的,結果轉頭就說什麽你爸逼你成親,別說什麽你不愛她,七年前我眼睜睜地看着你娶了她,難道七年後還要看着那孩子壓我兒子一頭嗎?”
大概是戳到了周父痛處,他本就對鐘萍心懷愧疚,自然語氣柔和了些,哄道。
“誰說你無理取鬧了,阿萍,你也知道的,這幾年我跟你在一起幾乎沒怎麽回家,也沒少虧待芸晚,正正是她唯一的親人了,真趕走我還有點不忍心。”
争吵的聲音還沒有斷,周正沒聽完便轉身離開了。
他一路漫無目的走,最後竟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的站到了他以前生活的孤兒院門前。
周正正要擡腿進去,身後忽然有人拍了拍他。
女孩紮着兩個大辮子,雙手在發尾繞來繞去,笑眼彎彎的出現在他面前。
“真是你啊周正,我剛剛看着你的背影還在想是不是你呢,還真猜對了。”
周正蹙眉回憶了一下:“柳煙兒?”
“對啊是我。”柳煙兒不樂意的看着他,“你花了五秒才認出我來,但是我只花了三秒。”
女孩名叫柳煙兒,之前周正在孤兒院的時候就數和她關系最好。
後來兩人一前一後分別被領養,現在也好幾年沒見了。
柳煙兒看了一眼院門,問道,“你怎麽回來了?”
周正苦笑一聲坐到門前的臺階上,“被趕回來了呗。”
“那你想回來嗎?”
柳煙兒也随他一起坐下,随意從地上拔了根狗尾巴草,“咱們院裏被送回來的小孩也不少,好多都是原本那家人沒懷孕,後來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要咱們院裏的小孩了,但是我看他們回來之後的反差都挺大的,估計當時在家裏應該過的還不錯,回來之後一時半會接受不了。”
周正微微垂眸,搖了搖頭:“蕭芸……我小姨說,她希望我能留在周家。”
不為了別的,就算是為了蕭芸晚,他也不能這麽輕易的回來。
哪怕他心底清楚,蕭芸晚一走,他恐怕在周家也過不了什麽好日子,可能在孤兒院還能自由點。
“那他們希望你成為什麽樣的人,你就做給他們看啊。”
周正蹙了一下眉:“做給他們看?”
柳煙兒雙手托着腮,狗尾巴草根吊在嘴巴裏,“對啊,就像我這樣,爸爸媽媽收養我的原因是想在媒體面前落個好名聲,那我就做給媒體看喽。”
周正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遠處有人喊了一聲柳煙兒。
少年匆忙朝着他們的方向趕來,身上穿着身洗的發白的襯衣,眉眼間确實極為漂亮。
“柳煙兒,你跑這來幹嘛?一生氣就亂跑,知不知道家裏人找了你多久?”
“我就是不想回去,你不要管我。”柳煙兒撇撇嘴不想理他。
少年氣的夠嗆,“你多大了,能不能別讓人這麽操心。”
柳煙兒還是沒理他,反而扭頭跟周正說話,“忘了給你介紹了,他叫程嗣,跟我們一樣大,不過是個讨厭鬼。”
程嗣一雙漂亮的眉蹙的更緊,“你說誰是讨厭鬼?”
“就是你,你是讨厭鬼,程嗣讨厭鬼。”柳煙兒做了個鬼臉,站起身朝着遠處跑去。
“柳煙兒,你站住。”
周正擡頭看着兩人正追逐打鬧的背影,過了半晌,目光才移到柳煙兒扔的那顆狗尾巴草上。
所以要做給他們看嗎……
就為了降低鐘萍的警惕心?
晚風瘋狂卷席着地上枯黃的落葉,連同白色羽絨服都被狂風吹的快要變了型,周正漫無目的走在孤兒院附近的小道上。
整條小道只有一個路燈,昏昏沉沉的。
也不知走了多久,周正的視線忽然被一道光芒吸引,隐隐約約還能聽見音樂的聲音。
這是一家燈光缭繞的酒吧,已經淩晨了,只有那家酒吧還在營業,透過窗戶都能感覺到裏面歌舞升平,很是熱鬧。
周正站在酒吧門前頓了頓,最終還是走了進去。
“喂,小孩,這可不是你來的地方。”
身旁有人喊了他一嗓子,煙味随着門外那陣沁入的風撲面而來。
“為什麽不行,我有錢。”
周正微微蹙眉與她對視。
他的身高從小在同齡人中就算得上佼佼者,現在才剛上高一,就已經淨身高一米八左右了。
女人指尖夾着一根煙,抹胸紅衣搭配大波浪,眉眼間滿是風塵氣。
她嗤笑一聲,上下打量他:“你一個乳臭未幹的毛孩子能有多少錢?”
一摞紅色鈔票從周正口袋裏掏出,被他啪的一聲放到桌子上。
“這些夠嗎?不夠我這裏還有。”
說完,他又掏出一摞鈔票放到桌子上。
女人這下傻眼了,手還頓在半空,指尖差點被煙頭燙傷。
蕭芸晚生前給他留了不少錢,周父也沒再經濟上虧待過他,周家最不缺的就是錢。
“夠夠夠,怎麽不夠,原來是個小少爺啊,不早點說。”女人把煙頭重新叼到嘴裏,走到桌前雙手整理着兩摞鈔票。
“說吧,想讓我做什麽?”
煙頭還咬在嘴裏,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迷糊。
周正順手從路過的酒保拖臺上取下一瓶酒遞給女人。
“先教我喝酒。”
女人斜倪了他一眼:“喝酒還要教?”
“不願意算了,你把錢還給我。”
“開個玩笑,這麽認真做什麽。”
女人垂眸吸了一口煙,黑色眼線拉的狹長,在煙霧朦胧中顯得若隐若現。
她掐滅煙頭,翹着二郎腿坐在高腳椅上,單手用起子打開瓶蓋,仰起頭直接一口氣灌了半瓶。
喝完之後,她微微皺眉,很快眉頭又舒展開來。
“小孩,你認真的?确定不是偷了家長的錢出來玩?”
周正冷哼一聲,接過女人遞過來的另外半瓶。
這瓶酒度數并不低,周正剛喝了幾口就有些受不了了,面色潮紅的喘了兩口氣。
女人托腮看着他,笑道:“小孩,不行就別逞強了,誰第一次——”
她話還沒說完,周正又舉起酒瓶對着嘴巴灌去。
這一次,他沒再停,直接一口氣喝完了整整半瓶烈酒 。
女人愣愣的看着他,半晌才反應過來,“這樣就好了,慢慢來,要不你今晚——”
“繼續。”周正低聲開口,面頰微紅的垂着頭,眼神都有些渙散了。
“什麽?”
“繼續!”
這晚,周正喝了很多酒,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喝酒,成功把自己灌個爛醉。
那個穿着紅裙子的女人名字周正已經忘了,但他記得這晚很是痛快,所有的壓抑都得到了釋放,就像是重活了一次。
早上六點左右,周正迷迷糊糊的醒來,這才發現自己正趴在桌子上,桌上一堆煙頭,酒瓶歪七扭八的扔在桌上地上,身邊還趴着昨晚跟他一起喝酒的女人。
外面天還沒完全亮,周正起身跌跌撞撞的朝着門外走去,還沒剛走幾步就聽見身後有自行車車鈴的聲音響起。
周正朝着身後看了一眼,一個穿着藍白校服的女孩正騎着她的粉色自行車直直的朝着他撞來,臉上滿是驚慌失措。
他微微蹙眉 ,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女孩車技明顯不怎麽樣,車頭晃晃悠悠了好半天,最終還是連同車子直直的摔到了他面前。
周正正要去拉她,就聽前方另一個穿着校服的女孩開口了。
“成嬌嬌,你快點啊,一會遲到了要罰跑步的!”
“哦,來啦來啦!”女孩扶起車子,像是完全沒有感覺到疼,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又重新騎着車子朝着前方走去。
兩個女孩車籃裏都放着一個小畫板,邊騎着車邊說笑着。
“你膽子還真大啊,速寫才畫了這麽幾張,老陳打手心可疼呢,要是別的老師我還敢不畫,他的課我可不敢。”
“以前畫過的速寫這麽多,日期裁掉,撕幾張給他就好了,誰讓他這麽變态,我昨晚畫到淩晨兩點還沒畫完。”
周正目光下意識的落向她們的背影,忽然覺得瞳孔恍了恍。
迎着日出,女孩的校服衣擺被風卷起,微弱的日光打在她們的馬尾上,鍍上一層金黃色的光芒。
從這天開始,周正三天兩頭的翹課,回家也變得越來越晚,這家酒吧成了他最常來的地方。
抽煙,喝酒,早戀,翹課,打架所有的混蛋事他一個也沒落下。
周正成了所有家長口中的街頭混混,痞子頭。
所有人幾乎都在警告自己的孩子離他遠一點,靠近這種人沾染了不良風氣,以後沒什麽好結果。
自從他越來越混蛋之後,鐘萍果然不再提那他送出周家的事。
似乎只有這樣爛泥扶不上牆的周正,才足夠讓她放心。
憑周家的財力讓一個廢物一輩子不成什麽問題,但如果養一只威脅到主任地位的虎豹,別說鐘萍了,周父恐怕都不會答應。
後來上了高三,周正幾乎就沒去過學校,學校老師跟鐘萍反應過無數次,說周正這樣下去是考不上大學的,倒不如讓他提前辦理退學。
鐘萍本身就管不住周正,她也懶得管他,每次都敷衍敷衍過去了,心想着也就這半年的事,半年過去随便下來随便給他在周父公司安排個工作就行了。
看在蕭芸晚的面子上,他們養他這麽多年,也算是仁至義盡。
高考那天,周正并沒有大家想像的那樣直接放棄。
他不僅去了,還每門都準時到,卷子寫的滿滿當當的,也從不提前出考場。
有認識他的同學還私底下讨論,說周正非要來考場湊什麽數,他這成績要是能考上,人人都能上清北了。
這種閑言碎語周正聽了不少,但他從來不理會,該考的試還是一樣不落。
成績出來那天,幾乎所有人都傻了眼。
他們班一共有五個人的成績能被985院校錄取,周正就是其中一個。
就因為他是街頭混混,所以不會有人關心他整個高三究竟是去夜以繼日的補課還是徹夜紙醉金迷,更沒人知道他刷了多少題付出了多少努力。
拿到通知書的那天,周正第一次正式的向周父和鐘萍保證,他絕不會跟周慕鐘掙一分一毫的家産,更不會壓他一頭。
要是他們實在不放心,他畢業了後永遠不回周家也可以。
鐘萍當然不同意,她巴不得周正一輩子沒出息,這樣才不會對她兒子造成一絲一毫的威脅。
填報志願的前一天晚上,周父将周正叫到書房。
告訴他他要是想去什麽學校就去吧,考一個好成績不容易,鐘萍那邊先別告訴她,他來想想辦法。
周正的第一選擇就是離Z市最遠的S大,他連夜對比了S大歷年的錄取線和自己的成績,最後還是選擇穩妥起見報了分數線最低的播音系。
周正本就生的好看,身上總帶着股随性的散漫勁,上了大學之後,追求他的女生更是不計其數。
短短一個月不到,周正已經成了學校裏的紅人。
原因就是因為這人甩了學校裏最漂亮的表演系校花。
後來大家慢慢發現,周正幾乎一周換一個女友,能站在他身邊的人永遠都是風情萬種,漂亮到明媚的大美人。
大二那年,他認識了沈知意和成嬌嬌。
他總覺得,那個叫成嬌嬌的女孩好像在哪裏見過。
她長相雖然清秀,卻遠遠比不上他談過的那些女朋友,明明放在人群中他都不會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