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蜜糖星球
蜜糖星球
被沈持強行塞進車裏的時候,項楠還有些沒睡醒。
她平時習慣了晚上在夜店陪人喝酒白天睡覺,沒有課的情況下睡眠時間早都颠倒了。
出來的時候項楠只随意穿了件灰色的狐貍皮皮草大衣,大衣很長,一直垂到小腿膝蓋。
這身衣服無論從色澤和款式來說,價格都不會便宜。
她長得漂亮氣質又好,這身大衣被她這麽穿着還真有幾分名媛的氣質。
大衣當然不是她買的,大概是蘇杭連續打了幾個月的工才給她買來的生日禮物,他家裏人給的生活費早就讓他用來偷偷給項楠交學費了。
分明知道她不會跟他在一起,還總喜歡做這些無用功。
真是個執着的笨蛋,從高中開始就是。
想到蘇杭,項楠眼底那點煩躁的起床氣慢慢消散,手肘搭在窗臺上慢悠悠的點燃一支煙,多了幾分說不出的漠然。
沈持蹙眉掃了她一眼:“煙熄了,一個女人煙瘾怎麽這麽大。”
項楠嗤笑一聲:“跟你比還是差得遠。”
說罷,她将煙頭移開,看着車子在馬路上一路疾馳。
“所以這是要去哪?”
沈持眉角微揚,并沒有直接回應她,“到了就知道了。”
“就因為我知道你暗戀你妹妹那事,所以你想報複我,準備殺人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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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持神色猛地沉了下來,左手劃了一下方向盤,車輪與地面摩擦發出尖銳的剎車聲。
項楠死死的抓着門把手,車子停下來時,身體還是不受控的向前傾了一下,整個人都差點被甩了出去。
“你瘋了吧?真想殺人滅口?!”
“那倒不至于,剎車急了點而已,怕什麽。”
車子停到路邊,沈持也慢悠悠的點燃一支煙,目光落向窗外。
“但是你記住,沈知意永遠都是我妹妹,我不會越界也不可能越界,要是再聽見誰在背後議論什麽是是非……”
他扭頭看向項楠,語氣目光依舊平靜淡然。
“我不介意攪了她的舌頭。”
聲音不大,卻讓她脊背瞬間僵硬,有種涼飕飕的感覺。
她幾乎可以肯定,沈持這句話絕不是說說而已。
項楠冷笑一聲,偏要硬着頭皮反駁:“越沒越界你自己最清楚,你要真把沈知意當妹妹,何必每天一到晚就出來住,還包這麽多女人,我就不信你對她沒起過那種心思,明明就是——”
最後幾個字還被說出來,脖子就猛地被掐住了,沈持手臂青筋暴起,眼底帶了幾分不受控的戾氣。
“項楠!”
項楠呼吸有些困難,依舊死死的盯着他,“又被我說中了是嗎?”
沈持力氣越來越大,項楠掙紮未果,任憑他掐着自己的脖子,眼尾泛起了一絲淺紅。
幾秒後,他忽然回過神來靠回椅背上,啓動車子,有些無力的捏了捏眉心。
“抱歉,我最近精神不太好。”
沒過多久,車子慢悠悠的停在一個金碧輝煌的建築物前。
這地方說偏僻也算不上,大概十幾分鐘就能到達市中心,說繁華附近又太過寂靜。
裏面處處充斥着紙醉金迷的味道,男人女人喝的醉醺醺的貼在一起跳舞。
這樣的場面項楠見得多了,唯一不同的就是,這些人身上的衣着都價值不菲,一雙鞋子都能抵普通人家好幾個月的生活費。
沈持推開包廂走進去,沙發上坐着不少電視上出現過的星二代富二代,還有不少當紅的頂流明星。
那些人一看沈持進來了,都紛紛起身讓開最中間的位置,殷勤的要去給他倒酒。
項楠微微愣了愣。
這些本應該在各個行業裏很厲害的人物好像都在害怕沈持,那他到底是個什麽人物?
沈持諷刺般的看着她,嗤笑一聲道,“怎麽?不敢了?”
所以是讓她去陪酒?
項楠大衣一拖,随意扔在沙發上,“喝就喝,誰怕誰。”
不就是比之前場子大了點,有錢人多了點嗎?還能有她駕馭不住的場子?
車裏溫度很高,空氣裏似乎還夾雜着幾分說不出的香氣。
沈知意坐在副駕駛,腦子越來越渾濁,幾乎快要染成了一團,沒過多久上下眼皮就開始不受控制的打架,很快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捆在一個老舊的倉庫。
沈知意瞬間清醒過來,腦海裏蹦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她被綁架了。
眼皮幾乎沉到睜不開,整個人腰酸背痛的。
也不知道這是睡了幾天。
傅卓坐在他正對面的椅子上,正百無聊賴地滑動手機,時不時掀眸看她一眼。
“呦,醒了?”
傅卓唇角微揚,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她面前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這藥還真猛啊,整整睡了一天多都沒醒,也不知道耽誤了我多少事,早知道一盆水潑醒你了。”
沈知意緊皺眉頭掙紮了兩下,一開口才發現嗓子啞的不像話。
“這是哪?!傅卓你有病吧,綁我幹嘛?!”
“當然是和傅聞洲有關,放心吧,我不會傷害你,咱倆好歹從小一起長大,只要傅聞洲好好配合我。”
傅卓語氣淡淡,“消息我已經傳出去了,只要他答應我幾個條件,我立馬放了你,傅聞洲這麽疼你,怎麽可能舍得他的寶貝在這受罪。”
沈知意狐疑的看着他:“什麽條件?你想要傅家?”
“我要傅家做什麽?”
傅卓語氣忽然沉了下來,他用力的捏着沈知意的下巴,幾乎要把她的骨頭掰碎。
“我說過,傅家只能是傅聞洲的,現在是,以後也是。”
沈知意不說話了,依舊一臉警惕的看着他。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傅卓頗有閑情逸致的将凳子移過來,坐到沈知意身旁,全程語氣平平淡淡。
“從前有個小孩,他父親是個私生子,導致這個小孩在家裏的地位很尴尬,所以他不管怎麽努力上流社會的人都不會認可他,都只會覺得他是個身份卑賤的雜種,甚至連正眼都不會看他一眼,見了面都想吐幾口唾沫的那種,就連他自己的大伯伯母都不允許他跟自己攀上關系,見了面要恭恭敬敬的叫一聲先生夫人。”
沈知意靜靜聽他說話,也明白這個小孩大概率就是傅卓自己。
“可就在這近乎冷血的大家庭裏,有一個人不一樣,他不僅會彎下腰摸小孩的頭,還會告訴他,叫什麽少爺啊,我是你哥。吃飯的時候甚至會喊他一起上桌吃飯,要知道這個大家庭裏像小孩這樣身份的人是不能和主人同桌吃飯的。”
“即使他在學校裏已經很低調了,喜歡他的女生依舊能排滿整個操場,他學習也很好,在學校裏每次都能站在最高的位置領獎,同學們都很羨慕小孩能有一個這樣的哥哥。不僅在學校裏這般惹眼,家裏的生意他也可以處理的行雲流水,被很多名門權貴贊不絕口,小孩很仰慕他,從小到大都視他為偶像,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想要跟上哥哥的腳步。”
傅卓真像是在敘述別人的故事一樣,全程平平淡淡的說完。
沈知意一直沒插話,甚至還能明白傅卓的感受。
傅聞洲的前半生實在太過順風順水了,像是就連上天都偏愛的寵兒。
整整五年,她拼盡全力都沒能追趕上他的腳步。
“就當我認為我會一輩子追随他的步伐時,他三年前忽然就變了,變得開始經常愣神,開始排斥家裏日複一日的工作,還總有目的性的往爺爺家跑。”
傅卓扭頭看向沈知意,諷刺般的嗤笑一聲。
“你猜是為什麽?”
沈知意心髒開始怦怦跳:“你的意思是……”
他三年前就對她有意思了?
傅卓有些不情不願地說:“我甚至看見了好幾次他在籃球場上暗暗跟你們班的某個男的較量,後來我才知道你和那男的是同桌,你倆好像關系挺不錯挺親密的,經常一起吃飯。”
經他這麽一說沈知意忽然就想起來了,高二上學期那會,全班座位都重新打亂排列。
沈知意在他們班女生裏已經算是高的了,坐在倒數第二排的位置,他的同桌是個瘦瘦高高的男生,平時喜歡打籃球跑步之類的運動。
那人看着挺陽光帥氣的,其實是個婦女之友。
跟班裏大部分女生都處的跟姐妹似的,沈知意同樣跟他也沒什麽距離感。
後來有一次,校籃球隊比賽,沈知意也跟一起湊過去看。
她的本意是過去看傅聞洲,但是當時臉皮薄沒好意思說,只能說自己是去給同桌加油的。
當時正好中場休息,同桌一看見沈知意,就頗為興奮的跑過去接過她手中的水,還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剛找你你不說你有事嗎?怎麽高三的來了你就過來了,你這還挺細心的,專門給我買了杯常溫的水。”
沈知意尴尬的笑了笑。
她沒忍心說,其實這杯水是給傅聞洲準備的。
“砰。”的一聲,一個籃球朝着同桌砸來,被他順手接住了。
沈知意扭頭看去,正好看見穿着紅色球衣的傅聞洲,一旁好幾個女生紅着臉加去給他送水,都被傅聞洲擺擺手婉拒了。
他臉色不大好看,語氣也很是僵硬:“休息夠了嗎?夠了就接着來,這局咱倆單獨來一把。”
同桌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沒想到傅聞洲會跟他接茬。
“不願意?”傅聞洲揚了一下眉,“那算了,球給我。”
“願意願意。”同桌連連點頭,擰上蓋子還給沈知意。
傅聞洲的球技他是知道的,能和他碰上的幾乎确實不多。
從頭到尾,傅聞洲都沒看沈知意一眼,就跟不認識她一眼。
只有轉頭的時候,她似乎看見,傅聞洲似有似無的掃了她一眼,有些涼飕飕的。
同桌其實籃球技術本身不錯,可他遇到的對手偏偏就是傅聞洲。
那天下午幾乎被狂虐了一下午,比賽結束的時候他都快懷疑人生了,說他感覺傅聞洲是不是針對他,平時打球的時候也沒見傅聞洲這麽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