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蜜糖星球
蜜糖星球
“怎麽摔的?為什麽會這麽嚴重啊。”
沈知意眉頭微皺,心疼的看着他膝蓋上添的新傷痕。
剛剛不就是撞了一下門框而已嗎?怎麽會傷的這樣嚴重。
雖然沒蹭出血來,但那一大片青紫色顯得極為突兀,不像是新添上去的,應該是舊傷未好又疊上新傷疤才會看上去這般嚴重。
她不太敢碰,擡起頭問傅聞洲:“家裏有醫藥箱嗎?就是包紮傷口的那種。”
“應該有吧。”傅聞洲說,“太久沒用過不知道扔到哪裏去了。”
沈知意擡起頭,蹙眉看着他:“你平時都不給自己上藥的嗎?”
“又不疼,沒事的,過兩天就好了。”
傅聞洲并不在意,伸出胳膊想要去拉沈知意,不料她微微側身躲了一下,傅聞洲便摸了個空,手臂僵硬的愣在半空。
“你以前明明很怕疼的。”
沈知意垂下眼眸,長睫下多了一片淺淡色的陰影,她的聲音有些悶。
傅聞洲以前是很怕疼,甚至可以說得上是被慣的有些嬌氣。
他從小嬌生慣養長大,作為傅少宗的獨生子,傅家唯一的接班人,家裏極為殷實的條件讓他一點苦一點罪也沒受過。
不僅是家裏的旁系親戚和傭人忌憚于他,就連A市大多數的豪門權貴見了他都要尊敬幾分。
平時一旦劃破了手或者不小心傷到哪,家裏的傭人都恨不得連夜把醫院搬過來,一生病就更別提了,除了他爸媽之外,家裏上上下下都忙翻了天,就害怕這小太子爺真出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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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幼兒園小學的時候,他的社交關系幾乎形成了兩種極端,同學和他爸爸媽媽私底下都說他是小太子,要麽就讓小孩理他遠點,要麽都是父母硬逼着上來巴結他們家才跟他玩的。
傅聞洲也不傻,明顯的看出來那些小孩有些怕他,連說話都察言觀色小心翼翼。
那幾年,他幾乎是被家裏慣着,外面捧着,簡直是連上帝都在眷顧的小孩。
上了初高中後倒好了很多,傅家沒了當年那種一手遮天的權勢,逐漸開始沒落,學校裏的學生也大多都在拼成績。傅聞洲卻依舊是衆多學生裏最出彩的那一個。
所以從小到大他都很招老師喜歡,連教棍都沒怎麽挨過。
沈知意知道他怕疼,大概就是上次被煙花炸傷手那次。
他這人最好面子,即使不舒服也不會怎麽表現出來,所以他認識的人裏幾乎沒人知道他怕疼。
也不知道沈知意是怎麽發現的。
“那時候太矯情了。”傅聞洲收回手臂,自然的垂落在雙膝之間,“二十多歲人了,受點傷正常。”
“哪裏正常了。”沈知意反駁道,“我都沒怎麽受過傷,明明是你不愛惜自己。”、
傅聞洲無奈的笑了一聲:“你是女孩子。”
“那又怎麽樣?性別歧視啊。”
傅聞洲半彎下腰,又想去拉她,又被沈知意側身躲開了,這次她還站起身走的更遠。
“知意,過來。”
傅聞洲聲音很輕,褪去平時清冷淡漠的感覺,自然上揚的唇角也不再銳利,顯得溫和了許多。
“讓我抱抱你。”
這是他第一次這麽直白的表達。
“不要。”沈知意臉頰已經開始發燙,依舊倔強的不肯往前走,“為什麽是我過去,不是你來找我。”
“你說的?”傅聞洲揚了一下眉,“那你站在那別動,我去找你。”
說着,傅聞洲還真就站起身了。
沈知意匆忙的往他身旁掃了一圈,他沒拿盲杖,身邊萬一有障礙物肯定要摔的。
他前方的位置正好有個高腳椅,之前還整整齊齊的擺在桌子裏面,沈知意剛剛起身的時候不小心撞開了。
不等她開口,傅聞洲便朝着前方走來,小腿正好撞上了高腳椅的凳腿。
“傅聞洲!”沈知意吓了一跳,趕緊上前抱住他。
他半個身子都朝前傾去,沈知意正好環住他的腰,幾乎用盡了力氣将他托起來。
她第一次發現,傅聞洲可真沉。
他明明看着比以前瘦多了,怎麽還這麽沉。
上高中那會傅聞洲耍流氓裝醉,也半個身子壓在她身上過。
但是總覺得沒有現在這麽沉啊。
接着,她就聽見懷裏的人輕輕的笑了,肩膀都在發抖,細碎的發絲在她耳邊微顫。
一上一下的,撓的她癢極了。
他順勢抱住沈知意,輕輕咬了一下她的耳垂,低聲道,“我就知道你會過來。”
沈知意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被他騙了,“你耍我?你怎麽這麽奸詐啊傅聞洲,耍流氓嗎?!”
傅聞洲也不惱,笑意更深,胸腔微微顫抖,那雙漂亮的眼睛此刻坦蕩又張揚,漂亮極了。
“你第一天認識我嗎?”
沈知意愣了愣。
已經很久沒見傅聞洲這麽笑過了,
這雙眼睛現在還真像他上學時候那樣,滿是少年的清澈自然,幹淨的不渲染任何雜質。
從小跟着父親見識過這麽多名利場上的喧嚣,這雙眼睛還能這樣滿是初心真誠,沈持說過這不容易。
在傅聞洲眼睛受傷之前,她哥還是很欣賞他的。
她腦海裏忽然浮現出傅聞洲在雪地裏說的話。
這麽漂亮的眼睛,真的會變形萎縮成那個樣子嗎?
“知意?”看她半天不說話,傅聞洲試探性的喊了一聲,“怎麽了?”
“沒事啊。”
沈知意回過神來,目光落到他的膝蓋上,她還是不舒服。
“你這到底是怎麽摔的?怎麽會這麽嚴重啊?”
傅聞洲沒回答她,低頭吻了吻沈知意的嘴巴,輕聲道,“早點休息吧,下次告訴你。”
“為什麽要下次啊。”
“已經很晚了,明天不是還要出去嗎?關了燈早些休息吧。”
沈知意看着傅聞洲從卧室出去的背影,點點頭嗯了一聲。
其實她根本就沒開燈,還是裝模做樣的走到燈的開關面前假裝按了一下才回到床前。
沈知意仰躺在床上,整個人有些放空的望着天花板,有種不切實際的眩暈感。
床單被子都夾雜着淺淺淡淡的薄荷香。
是傅聞洲的味道哎。
現在她躺在傅聞洲的房間,還睡着他的床。
沈知意整顆心髒都撲通撲通的跳的極快,心想,說不定過兩年這就是他倆共同的床了。
幾秒之後,她忽然臉頰燒着了一般滾燙,一把拽過被子蒙在臉上。
也不知道自己一個女孩子怎麽會有這麽羞恥的想法。
床上擺着兩個枕頭,沈知意将其中一個抱在懷裏,猛親了一口之後還順了順枕頭不平整的一角。
晚安呀,傅聞洲。
所以,他們現在是不是也算睡過一張床的關系了?
第二天一大早,等傅聞洲醒來的時候,沈知意已經出去了。
手機也沒拿,包也沒帶走,應該沒走多遠。
傅聞洲下了樓,還沒剛到到院子裏,電動三輪車的嗡嗡聲就朝着他風風火火的駛來。
他還以為是哪個鄰居家的車子,剛退後避開兩步,車上的人就開口了。
“傅聞洲,上車。”
聽這牛哄哄的氣勢,這人好像還挺得意。
傅聞洲臉瞬間黑了:“你從哪搞來的車?”
“小辮子家借的。”沈知意笑着說,“你鄰居都好好哎,我才來了一天都超級喜歡這裏,哎呀,快上車吧,一會要晚了。”
傅聞洲臉色有些複雜,狐疑道:“你帶着我?”
“對啊。”
“我坐哪?”
“後面啊。”
傅聞洲腦海裏忽然浮現出看電影的時候,那種不聽話的農村小孩跑去鄰村玩,被奶奶抓回三輪車上的場景。
他這麽大個人要真是坐上去,別提有多拉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