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攻略傅聞洲計劃
攻略傅聞洲計劃
姓名和生辰八字都寫好後,巫師從背後取出幾張卡牌,分別抽取三張放到他們各自面前。
她顯然沒有注意到傅聞洲的眼盲,壓低聲音開始講解規則。
“從現在開始,從你們面前的三張照片裏挑出第一眼就喜歡的照片,然後遞給我。”
沈知意眉角微揚,心想,這不就是塔羅牌嗎?還搞得這麽玄幻。
“抱歉。”
傅聞洲剛開口說了兩個字,沈知意就打斷了他。
“我來幫你挑吧。”
巫師提醒道:“最好還是自己親自挑選。”
“沒事,我們審美很像,都一樣的。”
沈知意先瞄了一眼傅聞洲的卡牌,是三張樂器的照片。
“鋼琴,小提琴和吉他。”
她不經意的小聲開口,從中間挑出一張照片來,擡頭問道,“吉他怎麽樣?”
傅聞洲嗯了一聲。
她就知道傅聞洲會喜歡這個,他從小就跟他爸不對付,越是在傅少宗眼中高貴的樂器,傅聞洲越是看不上。
他生性随性坦蕩,最讨厭被人拘泥在條條框框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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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受傷之前,即使鋼琴等級再強他也很少碰,幾乎是打心眼裏的排斥。
沒想到受傷之後,鋼琴這類樂器竟還成了他少有的陪伴品之一。
将吉他照片交給巫師之後,沈知意又在自己面前随意挑了張照片遞了上去。
巫師拿起兩張照片背過身,對着身後的火堆念念叨叨,最後将兩人的姓名生辰八字和照片一同扔了進去。
過了好一會,她轉過身,幽幽開口,“兩位認識的時間不短了吧?”
沈知意點點頭:“算是吧。”
“目前還不是男女朋友?”
“嗯。”
“在我看來,你們的這段情感裏,女生更為主動些,且投入的情感更深更濃郁,至于男生——”
巫師目光落向傅聞洲,打量着他面無表情的神色,才一副了然于胸的樣子。
“大概感情目前在他人生中占據的位置并不是特別重要,所以他對男女情感冷淡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這樣的人之後一旦喜歡上某人,定會對她疼愛有加,至死不渝。”
沈知意瞄了傅聞洲一眼,心想這巫師居然真有兩下子。
說罷,巫師看着照片啧啧兩聲,故作神秘的開口,“可惜啊,真是般配。”
“什麽意思啊?是不太好嗎?”沈知意有些急了,雙手扶住桌沿,下意識的問。
“卦象顯示,你們有緣無份吶。”
“啊?”沈知意有些失落的跌回凳子裏,扭頭看了傅聞洲一眼。
“那……這張不算,我剛剛看錯了,我不喜歡這張照片,我要重選一張。”
巫師搖搖頭:“這可不行。”
“那怎麽辦啊?”
停頓了好一會,巫師才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開口。
“要不這樣吧,看你們郎才女貌這麽般配,我多費點功夫,想辦法能去更改一下你們的姻緣,只是我手頭的資金方面……”
這巫師看看起來神神叨叨,騙錢兩個字都快要擺到臉上了。
沈知意其實不太信。
話一開口,還是變了樣,“那我先給你兩百塊,你幫忙費費心?”
一旁一直沒開口的傅聞洲蹙了一下眉,按住她準備付錢的手腕,對着對面的巫師說。
“不好意思,我們不需要。”
他抽出盲杖,拉着她的手腕朝門外走去。
一直到門口,沈知意還一直往裏面看,“我手機好像沒拿出來,幹嘛現在就出來了。”
“騙人的。”
傅聞洲微微蹙眉,握着盲杖的手緊了緊,淡聲道,“她說的不對,凡事就只會看表面,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沈知意也皺了皺眉頭:“我知道啊,就當是買個吉利了,那你在這等我一下,我手機落裏面了,回去取一下。”
“嗯。”
進去取手機的時候,巫師正靠在椅背上喝水,等着下一個算卦的人到來。
沈知意拿起桌面上的手機,走了兩步,她腳步停住。
朝着門口瞄了一眼小心翼翼的打開付款碼,壓低聲音道。
“你剛說的那個轉運的事還是麻煩你幫忙費費心,我再給你多轉五十塊,你不要告訴剛剛那個男生。”
巫師放下手中的杯子,笑了笑,“這是當然。”
夜幕降臨,小巷子裏的人也逐漸多了起來,大多都是S大的學生晚上出來逛街遛彎。
走到門口的時候,沈知意将手機揣到口袋,擡頭看了一眼。
小巷子已經亮起了無數小彩燈,人群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從門外路過,煙火氣十足。
只有傅聞洲獨自站在路邊。
他一動不動的站在剛才沈知意離開的位置,盲杖被緊緊握在手裏,脊背依然挺拔,卻看起來有些僵硬。
騎着三輪車的夜市小商販停到他身旁鳴起了笛,示意他給車子讓個道。
傅聞洲往後退了一步,大衣不小心蹭到了後面商販的車輪,白色大衣立馬多了道明顯的污漬。
眼睛受傷之後,傅聞洲很少來這樣人多雜亂的場所 ,本就目不能視,這樣嘈雜的環境讓他聽力都沒辦法辨別方位。
沈知意心裏忽然很不是滋味。
任何時候,她不該把傅聞洲獨自留在路邊的。
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跟着成嬌嬌過來的。
是一着急忘了這裏會讓他狼狽,還是依舊像從前一樣在逞強。
兩年前得知他眼睛瞎了之後,沈知意也試着将自己眼睛蒙起來,不僅連卧室門都不敢出,還不小心撞傷了膝蓋。
那天晚上,沈知意目光空洞的盯着天花板徹夜未眠,為從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傅聞洲難過,也為了偷偷喜歡了他這麽久都自己難過。
她知道,以後的傅聞洲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樣了。
沈知意快步穿過人群走到傅聞洲身邊,她明白,這裏的一切都讓他極其沒有安全感。
傅聞洲生性散漫自由,上學那會就從不會被任何事物所拘泥,眼底滿都是曠野燎原。
可上帝就是這樣殘忍,現在他有時候連出個門都需要有人幫忙。
他的驕傲讓他拉不下臉來向別人求助。
“我們回學校吧。”沈知意試探性的開口,“我不占你便宜,你就拉着我的手腕,我們走得慢一點。”
傅聞洲這會心情不怎麽好,唇角抿的生硬,“不用管我。”
“我沒有在管你,我是在幫自己。”沈知意找了個理由,“現在人這麽多你不僅走得慢還會有很多人圍觀,我還是要等的。”
“你覺得我丢人?”
傅聞洲琢磨出她語氣中的意思,氣的夠嗆。
沈知意趕緊撇開關系:“這是你自己亂猜的,我可沒這個意思,你不是不喜歡別人盯着你看嗎?我保證不會讓他們看出來你眼睛受過傷。”
傅聞洲嗤笑一聲:“本來就是瞎子,還怕別人看了?”
沈知意撇撇嘴,他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
真是一天變一個樣。
“行行行,你不怕,那我們也總得回去吧。”
聽沈知意這哄小孩一般的語氣,傅聞洲忽然有點不好意思了,耳根泛起一陣詭異的紅暈。
長這麽大第一次覺得自己還不如個姑娘,矯情透了。
天氣已經有些微涼,傅聞洲穿的很薄。
他冰涼的指尖碰到沈知意手腕,并沒有直接停住。
接着試探性的往前再往前,直到那只柔軟的小手碰上,才穩穩的牽了上去。
沈知意心頭顫了顫,下意識的擡起頭看傅聞洲。
她和他最近的距離,就是有時候偷偷溜到他們班和傅聞洲一起寫作業,困了趴在桌子上睡覺,胳膊貼着胳膊的距離。
像這樣和傅聞洲并肩牽在一起,還從來沒有過。
沈知意走的很慢,全程注意力極度集中,不僅前方的障礙物會帶着傅聞洲避開,就連路上不太平的小坑窪也會低聲提醒傅聞洲。
快二十年了她從未這麽專心的走過路。
“我發現我還挺有做導盲犬的潛質的,是不是?”沈知意走了沒幾分鐘嘴巴就閑不住了。
傅聞洲忍俊不住,輕笑了一聲:“第一次聽有人形容自己像狗的。”
“這就是個比喻。”沈知意瞪了他一眼,“不要摳字眼好不好?”
說罷,她笑了笑:“看在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要不,你誇誇我?”